《我家灵媒柔弱不能自理》紫罗兰金矿

3、第 3 章

　　天气还这么冷，我就来游泳，一定是脑袋坏掉了。
　　周齐学长已经跳进了泳池，抹了一下脸，甩了甩发间的水，在水中跳了两下，便往对岸游去。我用脚尖点了点水面，冷意从下直接往上攀到头皮，激得我直接打了个冷战。学长已经从对面的泳池边探出头来，准备往回游。我犹豫着，为自己突发奇想前来健身感到后悔。
　　不过，周齐学长真的好健壮，脱光衣服也这么有料……
　　我看着远处飞快向这边移动的壮实帅气的男性□□，微微恍惚了一下。
　　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观啊。
　　“哗啦”一声响，学长再次浮出头来，湿漉漉的脸昂起来，面无表情地拍了一下我坐着的泳池边边。我看看他，他看看我。
　　“下来。”他平静地说。
　　我平静地摇摇头。我看看就好，真的，没必要非得——
　　“啊！！！！”
　　周齐学长的手一把攥住了我的脚踝。我“呲溜”一下，沿着光滑的泳池边滑了下去。冰凉的池水冻得我寒毛倒竖，差点跪进水里。学长一把把我捞起来。
　　“你得多锻炼。”他语重心长地说，“不然，危险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深吸一口气，在水里跳了几下，习惯了冰冷的水温后，趴下身子，在周齐学长的监视下开始游泳。
　　再也不要健身了。
　　我身体真的很差。勉强游到对岸，我已经两腿发软，看着貌似遥不可攀的回程，我腿肚子都发抖。学长还站在对岸，不动声色地举起手，四根手指往下一弯，意思是：赶紧回来。
　　我有气无力地向他摆了摆手：不行了，真的游不动了。
　　“快点。”学长开口催促，“快点过来。”
　　“真的没力气了……”
　　“快点！”
　　“快点！”
　　冰凉光滑的东西缠在我的脖子上。我浑身僵硬了。周齐学长在对岸焦急地呼唤我：“快点过来！危险！有敌人！”
　　“别动哦，不然，我就一口咬死你。”缠在我颈间的蛇嘶嘶吐着信子。
　　周齐学长晃醒了我。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周围一片洁白。
　　“你在泳池里昏过去了。”学长说，“低血糖。他们喂了你葡萄糖。要喝水吗？”
　　学长真的急坏了，嘴唇都咬出了血。我点点头，他把一个纸杯递给我。我挣扎着想坐起身来，周齐赶紧扶住我的腰，把我推起来，在我的后背垫了一个枕头，才让我靠上去。他很擅长照顾卧床的病人，是天生的医生。我对学长更加崇拜了。
　　“你……”他犹豫着，似乎在斟酌什么。我紧张地攥住了水杯。学长，你想对我说什么？
　　“你太弱了。”
　　我的脸立刻就垮了。
　　“随便谁都能杀死你。这很不好。”周齐学长似乎是在责怪我，“你的力量很重要，死了，很麻烦。”
　　“学长，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也知道的，不要总说死啊死的，他们也是要坐牢的。”我诚恳地说。
　　他冷漠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就不会。”
　　啊？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如果警方不知道是他们杀了我，他们就不会坐牢。
　　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啊。我只能点点头。
　　“喝水。”周齐学长帮我掖了掖被子。我看了看快被自己捏的变形的水杯，叹了口气，一饮而尽。
　　不过，在泳池的话，会有人想要用蛇杀我吗？
　　蛇也怕水啊。我嘿嘿一笑，放下了杯子。周齐学长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但是没问什么，又叮嘱了我两句就离开了。我闲得无聊，分别刷了会儿微博和b站，在一个熟悉的AMSR主播的音频中，我缓缓陷入了梦乡。
　　等我醒来，医务室的校医已经打饭回来了。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她叹了口气：“醒了就起床吧，也该吃晚饭了。你本来就低血糖，一定要按时吃饭啊。”
　　我只好拖着身子往食堂走。随便点了一个手抓饼之后，我开始头昏，先找到空位坐了一会儿，打算一会儿拿着手抓饼会宿舍接着睡。头真的好疼啊。
　　这么冷的天我还去游泳，一定是要感冒了吧。
　　头越来越疼，手抓饼却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做好。我缓缓抱起脑袋，把额头压在食堂的桌子上。
　　“别睡！”周齐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手臂里，“千万不能睡！这是泳池！你会被淹死！”
　　我奋力睁开眼睛。蓝蓝的天空，蓝蓝的池水。周齐学长用力地搂着我，把我向岸边带去。我想自己动一动，但是头痛欲裂。
　　“怎么了？”一张嘴我才发现我已经气若游丝。
　　“……有蛇咬了你！”周齐学长咬牙切齿地说，“快走，去医务室。”
　　靠。我几乎要吐出来了。头好疼啊，能不能把我的头砍掉啊。
　　“蛇呢？”我居然恍恍惚惚地问了这么一句。
　　“魔法产物，击中即逝。”周齐学长的回答言简意骇。他半托半抱把我抬出了水面，我用尽浑身力气，也只能抓牢泳池台阶的把手，根本抬不起腿来。
　　学长急得团团转，半晌，他低声贴上了我的耳朵：“冒犯了。”
　　说完，他托起我的屁股，一把把我抬到了岸上。腹部被狠狠擦过泳池边沿棱角的感觉并不好受。我终于难以控制住自己，“哇”的一声吐在了……幸好是排污口里面。
　　“同学，你还好吗！”在泳池边坐了许久的泳池值班人员终于注意到了我，赶紧向我冲过来。我一句话也说不出了，摇摇晃晃，只差一步就要跌进污水槽里。周齐和工作人员一左一右架起了我。
　　“麻烦了。”周齐学长说，“她被蛇咬了。”
　　“蛇？！”工作人员尖叫起来。泳池里的人们立刻飞奔上岸。我又要呕吐起来了，赶紧在学长的怀里挣扎起来。学长赶紧放开我，我跌跌撞撞地跑进泳池外围的树篱，大吐特吐起来。周齐学长还站在原地，皱起眉头。工作人员赶紧检查其他游泳的学生有没有被蛇咬伤。周齐学长搀起我，目光如炬，搜索着在场的可疑人士。
　　“学长……”被他夹在手里的感觉真不好受，“医务室……”
　　他这才低下头，“好。”
　　哪有蛇毒会让人不停呕吐的啊。我昏昏沉沉地想着。
　　好在，我已经能够躺在床上了。床边放了好几个垃圾桶，以备我不时之需。校医也束手无策，只能给急救中心打电话。半梦半醒之间，我感觉到周齐握住了我的指尖，他就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我需要你……”
　　小周学长，这也太肉麻了吧。我还死不了呢。
　　“我需要你……寻找隐秘智识的继承者……我需要你……寻找永生族的传人……我需要你……获得能解答一切疑惑的隐秘智识……”
　　你果然还是想利用我吗周学长……不过也不是不行啦，只是我都要死了，你怎么这时候问。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隐秘智识被两位永生族的兄弟所记载了下来……Alex获得了其中的一部分，跟随他的气息，帮我们寻找它……”
　　“我不行。”我万分无力地说，“我现在好难受，学长，放开我啦。”
　　他却把我抓得更紧了。
　　“你能，你不仅能感受它，还能找到它！快感应啊！快啊！你都要死了！”
　　“放开我。”我突然觉得不对劲儿。
　　学长才不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不是学长。
　　我也没有在做梦。我只是被蛇毒弄得昏昏欲睡，半梦半醒。我用力睁开眼，但是只能睁开一条缝，对面究竟是谁，我完全看不见。
　　我没有做梦！他是敌人！不是学长！
　　他似乎还没有发现我的变化，仍然急切地拉着我的手。“告诉我，快告诉我啊！玛的，怎么还是不说！”
　　“学……长……”我呼唤着周齐学长。在我的心中，我正疯狂地叫他的名字，并狂叫救命。在口中，我只是气若游丝地吐着难以捕捉的音节。
　　“我不是那个该死的狼人啊！”他骂骂咧咧地拽着我的手，但想起我来，赶紧改口，“好好好，学长在这里，告诉学长，隐秘智识的位置。”
　　“……学长……”
　　周齐学长！求求你，快听见我的声音吧！
　　“这婆娘怎么回事？和他在谈恋爱吗！”对方终于松开了我的手，“干脆掐死她算了，虽然可能又要再等二十年……”
　　“……学……长……！”
　　学长！快来救我！
　　蛇毒没杀死的，就要由蛇的制作者来动手吗！我悲愤地想着，妈的，你好暴躁啊！不能给人一点时间吗！Alex还会给我时间重做作业呢！
　　一声巨响。有人破门而入。
　　而敌人的双手也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在压迫的疼痛和缺氧状态下，我的意识缓缓模糊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重新恢复了呼吸。又过了一会儿，一只微凉的手贴在了我的额头上。
　　“抱歉，来晚了。”
　　我知道，现在这位是我真正的周齐学长。
　　“等会儿Alex就过来。现在，休息吧。”
　　虽然学长嘱咐我休息，但我仍然陷在那种鬼压床一样的状态里，直到Alex匆匆赶来。他用一滴吸血鬼的血帮我解了毒，我终于睁开眼睛，看见面前被走成猪头一样、捆在椅子上的敌人。
　　“要审问吗？”小左学姐也来了，手里还拿着iPad，一脸冷漠。
　　“不用。小周，给他采一管血。”
　　“真没劲。”小左学姐推了推眼镜，继续拿着apple pencil在平板上画来画去，“我的《满清十大酷刑》才刚刚下载好。”
　　“那太没有效率了，小左。喝一点他的血，我就什么都知道了。”
　　周齐学长把抽好血的注射器递给Alex教授。教授仰起头，优雅地把针管里的血滴进嘴里，眯着眼睛舔了舔。“嗯……果然，是Boss派来的人。”
　　他像猫咪一样咂了咂嘴。“法师？果然，你看着很老，血液却是……处男。哼哼……有点意思，配出蛇毒是想从我们家孩子这里问出隐秘智识的下落，结果没想到我们没有跟她提起这码事……shit，我也忘了。”
　　周齐学长默默翻了个白眼。
　　“不过，这确实很幸运嘛。”Alex嘿嘿笑了一声，给自己挽尊，“幸好没有跟她说，否则……他们不就快我们一步了吗？小左，把ppt拷给她。”
　　“嗯。”左学姐动也没动。
　　“我们要你寻找的东西，就是隐秘智识。”还是小周学长靠谱，已经开始向我解释，“它是……”
　　他犹豫着。我想起那个法师对我说的话，“能解答世间一切问题的知识，由两位永生族的兄弟所记载？”
　　“没错。”周齐学长看了一眼法师，“他跟你说了。”
　　“真的有永生族吗？Alex不就是不老不死吗，他不是永生族？”
　　“不是。”周齐吞了口口水，“他是吸血鬼。”
　　“啊这个我知道啦……”
　　“永生族比我们的历史更长久。”Alex转过头，对我和周齐说，“他们是最早的文明的起源。其他的……我也不是很了解。小左！你到底有没有把ppt给她啊？”
　　“没在iPad里。”小左学姐的声音明显带上了不耐烦，“我在忙，等会儿！”
　　“你卷尼玛呢。”Alex教授不禁感叹。在小左学姐的怒视中，他又转向我，“回头你小左学姐把ppt发给你，你就能做和隐秘智识相关的梦了。”
　　“不用再对我隐瞒一部分，防止这样的敌人来攻击我吗？”我指指被周齐学长打得面目全非的法师。
　　“嗯……那，那你就抓紧时间修炼吧！”
　　Alex教授也没想好怎么办。
　　“不必。”周齐学长突然开口，对Alex教授说，“敌人，有能力的，只有他。”
　　在三人有震惊有疑惑有崇拜的目光里，周齐学长继续说，“我知道的……对方的情况，我知道。”
　　他抬起头看向我，“请放心。”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的意思是……
　　“不要怕蛇。”
　　果然。
　　我只能点头，“好，我不会怕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