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于少年》易白星

84、惊险

　　林宇霄一手按着一摞书和卷纸，转头招呼俞霭，“俞霭，我们帮她们搬进去吧。”
　　蒋婷婷以为俞霭不会帮忙，结果发现他二话不说就走过来把贺晴那摞书抱过来了，林宇霄也接过蒋婷婷的书，四个人往高二二班走去。
　　平时两人还真没太注意隔壁的文科实验班，一进去发现几乎都是女生，只有三个男生。而二班的女生看到俞霭和林宇霄进来都没忍住发出阵阵惊呼。
　　“哇，这要是之前的我，一进来就要晕倒了...”林宇霄说着还打了个寒颤。
　　“很久没见，感觉你的状态越来越好了呢。”贺晴笑着。
　　“因为麻烦的事都解决了。”林宇霄把蒋婷婷的东西放好，转头说道：“刚才看到你们我还挺惊讶的。”
　　“什么意思啊，瞧不起我们啊，我们只是理科差了点，文科成绩还是可以的，而且这次上来我们就不会再下去了！”蒋婷婷叉着腰，一脸要猛猛往前冲的样子。
　　“不是不是，”林宇霄连忙摆手，“是我一直没太注意文科的实验班，所以看到熟人有点惊讶。”
　　“你也很不错呢，我看了你的成绩，进步很快。”贺晴眼睛亮晶晶的，林宇霄...就该是这样，自信开朗发着光。
　　“谢谢，你们也要加油啊，实验班真的很吓人。”最后一句林宇霄放低了音量还用手挡了下嘴。
　　蒋婷婷和贺晴咯咯直笑。

　　离开了二班，林宇霄戳戳俞霭，“如果孟瑶也能升上来俞南一定很开心吧。”
　　“是啊，不过俞南有关注孟瑶的成绩，文科班的名额本来就少，孟瑶这两次排名虽然都不超过四十名，按平行班算就是五六名左右，但有点平稳了，不突破瓶颈很难进前三十。”
　　“现在想想，真难想象曹勋和周鸿居然会选文科...咦~”林宇霄说完莫名犯了一阵恶心。
　　“什么曹勋周鸿？”俞南听到这两个名字条件反射地抬头。
　　“我们在说他们俩居然选文科这件事，我刚才莫名感到一阵恶心。”林宇霄搓搓手。
　　俞南皱眉，“本来我还不觉得，你这么一说我也开始觉得了。”
　　“我刚才看到蒋婷婷和贺晴进实验班了，如果孟瑶进来你是不是会很开心？”林宇霄指了指隔壁。
　　“当然了，不过最近她有点瓶颈，文科怎么说呢...说好提升是很好提升，说不好提升也是真的很难，她跟我说她要闭关了，下次一定上来。”
　　俞南低头看了眼手机，“哦对了，云川，冯浩当时一直没回，然后他昨天跟我说当时突然有个实验没看见，然后又忙了两天，所以回的晚了些，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
　　“好。”

　　二号当天几人按约定时间到了一个外观看起来有点破旧但其实也挺精致的五层西式小楼，每一层都有一个突出的阳台，有两层还在阳台上养了花，藤蔓缠绕着栏杆，俞南很喜欢这种氛围感，沈云川拿出相机，说她可以去二楼的阳台，他给拍几张照片。
　　“你还真是...相机不离手啊。”俞南震惊到。
　　“这个平时带着方便。”
　　倒也很巧，今天俞南穿的是黑白搭配的欧式连衣裙，沈云川调着参数，觉得应该会挺出片。
　　沈云川拍着照，远程指挥着俞南该摆一些怎样的造型，后来俞南不知道从哪拿了几枝花，沈云川挑眉，画龙点睛。
　　林宇霄和俞霭凑过来看，林宇霄还说：“好家伙，这出来吃个饭还能拍一套写真。”
　　三个人去二楼接俞南，俞南很兴奋的要看照片，一边翻着照片一边放大看细节。
　　“这衣服和头饰是昨天和孟瑶逛街她给我选的，没想到还挺不错的嘛。”
　　“是呢，你应该多尝试一些服装和造型，这一套就很适合你，很大小姐。”沈云川歪着头笑。
　　林宇霄也说，“你应该多跟你的瑶瑶去逛街。”
　　俞霭点头。
　　“好好，大小姐要用餐了，有人帮大小姐按个电梯吗？”
　　俞霭轻笑一声，走过去按电梯了，沈云川和林宇霄做了个请的动作，俞南直乐，仰着头背着手就走过去了。

　　冯浩订的餐厅在四楼，四人到了之后发现这个餐厅在电梯的左边，右边的小屋空荡荡，不像二楼是个小花店，所以阳台很漂亮，这里就只是灰突突的好像被废弃了有一段时间。
　　但让几人觉得惊喜的是，这栋小楼里的每个小店都很精致，有种开盲盒开出隐藏款的感觉。

　　冯浩已经在里面等了，看到他们进来便打了招呼。看到俞南进来的时候冯浩眼前一亮，不自觉笑得灿烂，“南南姐，你今天真好看。”
　　“啧，你姐哪天不好看。”俞南扒拉一下头发。
　　林宇霄偷偷和俞霭说：“感觉你妹妹好像越来越像个女生了呢...”
　　“我听见了...”俞南幽幽转头。
　　沈云川笑道：“我们南南明明就是风格多变，可帅气可优雅。”
　　“那当然！”俞南很满意。
　　林宇霄和俞霭下意识看向冯浩，果然，这家伙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有点僵。
　　“好啦，大家快来坐吧，这家的菜品很不错呢。”最后冯浩还是挤出一个相对自然的微笑，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这是个西餐厅，环境优雅，放着轻音乐，上完菜几人发现这里菜品的品相和味道确实都还不错。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总觉得我要是路过这外面都不会多看一眼这个小楼。”俞南叉着牛排问。
　　冯浩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第一眼看到这就想进来看看，结果发现四楼的餐厅很好吃，就想着也带你来吃一次。”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还跟来蹭了顿饭。”林宇霄抱歉的笑笑。
　　“没关系，你们和南南姐的关系都很好嘛，也都算是我的朋友。”冯浩转回头笑着回应。
　　众人吃的差不多了，俞南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大概是这里原来的设计是一整层是一个完整的店面，所以卫生间现在并不在餐厅里面而是走廊里。
　　没一会冯浩也出去了，三人就开始讨论着这次的饭局。

　　俞南回来的时候瞟见冯浩在那个废弃小屋里的阳台上站着，上身前倾搭着栅栏，看着对面发呆。
　　“怎么了？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俞南走了过去。
　　冯浩转头看见是俞南，便起身拍了拍袖子，“没事，就是你不在我又跟他们不太熟，所以出来呆一会。”
　　看到俞南也走到阳台边上，冯浩愣了一下，问了句，“你不是恐高么？”
　　“这不是有栅栏么，刚才我还在二楼阳台拍照片了呢，栅栏过腰我就没...啊！”话还没说完，俞南倚了一下栅栏，但没想到栅栏突然松动，俞南本来就恐高，这一瞬她大脑有一瞬空白所以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掉出了阳台，她觉得自己还能用手抓着阳台边都是这些年训练的本能反应。
　　“南南姐！把手给我！”冯浩蹲下来就要抓俞南的胳膊。
　　俞南大脑“嗡”的一声，本来她现在就是恐惧占据了上风，她也并不觉得冯浩能把自己拉起来，“别碰我！”俞南大吼了一声。

　　大街上的人都停下来惊呼，有人在底下喊“小姑娘再坚持一下！”有人已经进了小楼上了三楼准备如果她支撑不住就接一下，也已经有人在报警了。二楼花店的小姐姐听到声音出来一抬头看心也咯噔一声，这个女孩...不是刚在这里拍过照片...前一秒还笑的那么好看...
　　其实俞南如果不恐高，她不管是直接把自己撑起来还是跳到三楼阳台上都是能办到的，四楼而已，还有阳台和栏杆，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危险情况，可偏偏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加上她本身的恐惧让她听不见任何声音也做不出任何反应，只是死死抓着阳台边。
　　“南南！”几人听到声音便起身查看情况，结果没等其他两人反应过来，率先看到这一幕的沈云川直接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把会刮到俞南的栏杆给掰开了一些，抓住俞南的胳膊一把把人拎了上来。俞南神情呆滞，直接瘫在了沈云川怀里，身上的衣服和胳膊在掉下去的时候就已经被刚才松动但没掉下去的栏杆划破了，只是俞南没注意。
　　沈云川赶紧把外套脱下来罩在俞南身上，“俞南...俞南！南南！”
　　俞南只是抓着沈云川胸前的衣服，眼睛眨也不眨不受控地流眼泪。
　　俞霭拎着冯浩领子一把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声音冰冷满是怒气，“我妹妹为什么会从阳台掉下去，你干了什么？！”
　　冯浩也愣愣的，只是一直重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
　　林宇霄这一瞬间也突然心生恐惧，吴婉清的死状又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时候餐厅的员工也出来查看情况，看到眼前这一幕有点不敢相信，“这里...本来是要重新装修的，明天工人会过来，可为了防止误入...这里一直都有警示牌的啊...”
　　“啧...”俞霭也顾不上质问冯浩了，把人丢在了一边转身蹲下给俞南擦着眼泪，声音轻柔，“南南？”
　　“哥？”俞南终于是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俞霭轻声叫了一声便直接扑了过去。
　　“乖，不怕，我们去医院。”说着就把人抱起来往下走，沈云川把车门打开让俞霭把俞南抱进去，林宇霄坐了副驾，让俞霭能在后面陪俞南，沈云川就赶紧开车去往最近的医院。
　　冯浩就瘫坐在阳台上看着他们离开。

　　底下群众们看到这个女生有惊无险也舒了一口气，有几个附近的店主说他们会等警察来说明情况，其他路过的人就各自散了。

　　医院里，三个人在走廊里焦急地等待检查结果，医生出来的时候被三个突然凑过来的人吓了一跳。
　　“医生，我妹妹的情况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主要是受到了惊吓，她应该恐高吧，所以惊吓比较严重，身上的伤并不算重，就是造成伤口的应该是栅栏之类的吧，都生锈了，不过已经都处理好了。现在打了镇定剂已经睡了，等她睡醒之后自己清醒过来就没事了，如果还是有心理阴影可以住院观察两天。”
　　“好，谢谢您。”俞霭终于是松了口气。
　　也难怪俞霭这次这么慌乱，毕竟俞南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情况，现在想起俞南看他的那种呆滞空洞的眼神，俞霭还是很揪心。
　　而沈云川依旧是一脸担心，他更担心俞南的心理问题。

　　“霄...”
　　“嗯？怎么了？”林宇霄以为俞霭是因为担心俞南，还轻轻顺了顺他的后背。
　　“你刚才...是不是也想到了...刚才有一瞬间你的状态和我刚认识你的那段时间很像，但很抱歉，我太担心南南了，所以没有及时...”
　　林宇霄睁大了眼睛，有点震惊俞霭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注意到自己细微的情绪转变，随即笑了，“没事，我是突然想到我妈了，但也只是当时那个场面刺激到我了而已，我没事的。”说完，林宇霄还像哄小孩一样摸了摸俞霭的头。
　　俞霭一把抱住了林宇霄，“你们两个...我不希望你们有任何事。”
　　“放心啦，我没事，你妹妹也不会有事的。”林宇霄安慰着俞霭。
　　三个人在病房里无声地陪了俞南一个多小时，这时俞霭的手机突然响了，俞霭看了一眼消息，“这件事...归他们负责吗？”
　　“谁啊？”林宇霄凑过去看了一眼。
　　“曜庭哥，他问我南南的情况。”俞霭回着消息，“大概是去现场的警察他认识吧。”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病房的门被敲开，是顾曜庭和几个警察，还有冯浩。
　　林宇霄按住要起身的俞霭，轻声说，“俞南还没醒呢。”
　　俞霭这才收了怒气。
　　“南南还没醒，那你们仨来做个笔录吧。”顾曜庭对三人招招手。
　　三人出去了，并把当时的情况都说了一遍，拿着本子的小警察记录得很认真。
　　“好，我们已经找餐厅的员工和附近的目击者做完笔录了，一会等你妹妹醒了我们还要问她一些情况。”另一个警察说。
　　“如果南南醒了并且精神状态恢复正常当然可以，如果她...”俞霭垂眸。
　　“放心吧，我们会在她情绪正常，精神状态良好的情况下询问的，我也会在这里陪着。”顾曜庭拍了拍俞霭。
　　“这件事你怎么会参与？”俞霭疑惑。
　　“是他，”顾曜庭指了指做笔录的警察，“因为不确定差点坠楼的是谁，所以他有查监控，看到你们的时候就给我发了消息。”
　　小警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顾队是我的学长，前段时间聊天的时候有在他的相册里看到你们的合影。”
　　“这样啊。”俞霭点头，随即和顾曜庭说：“虽然只是没来由的感觉，但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像意外...”
　　“放心吧，他们会把事情查清楚的。”
　　得到了顾曜庭肯定的两人莫名开心地挺起了胸脯。
　　几个又在外面聊了一会，来查房的护士出来跟她们说：“病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