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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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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蕤也没有再跟胡静联系,胡静也渐渐的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在姨妈的介绍下,去了电业局上班。
上班后一个月,便有人来说媒。于是胡静奔波在一场场的相亲中。
似乎每一个男人都能看上她,争先恐后的给她发短信,约她吃饭,胡静觉的自己离结婚越来越近了。
直到有一天,胡静看到孙蕤在专卖店门口。
“你怎么?”
孙蕤苦笑道:”没办法,学校里的东西根本就用不上。“
“那你也不能卖衣服啊?”
“生活所迫,走一步算一步吧。”
本来是要买衣服的,却看到熟悉的人,胡静掉头就走。
“进来转转吧,你买一件衣服,我就有百分之二十的提成。”孙蕤眼巴巴的说。
胡静只好硬下头皮,在店里转了转,没有自己喜欢的衣服,但是想到孙蕤说的百分之二十的提成,她还是选择了最贵的衣服。
孙蕤跟着开心起来,“打包!”
连试一下都没有,胡静提着衣服仓皇的逃出了店。
“慢走,欢迎下次光临。”孙蕤在身后说。
小天搂着一个女人走了过来,胡静忙藏了起来,看着小天离去,她才从那个角落出来,心里莫名的疼起来,这个社会到底怎么了。
小天领着那个女人进了孙蕤的店,孙蕤认出了他,但是没有流露出来。
小天为那个女人选了三件衣服,孙蕤乐开了花!这个月的工资要涨了。
看到张小天拉开钱包,里面是鼓鼓的一百,孙蕤红了眼。
付了款,女人很高兴的挽着小天出了店。
孙蕤重新站在了门口,寻思着张小天,这小子怎么那么多钱?
小天跟那个女人没走出多远,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司机下了车,彬彬有礼:“董事长让我接您回去。”
小天笑着,跟那个女伴说再见,坐上了车。
“明天见。”女伴趴在车窗前。
“恩。好的。”小天说。
看着那车离去,看着那个女人心满意足的提着衣服开心的上了公交。胡静的心闷闷的,说不上来的沉闷。
当天晚上,胡静重新打开了那本日记:“我们都有变化,我们都在努力生活,我们的生存方式各异,我们都在挣扎着,快乐,我希望我们都是快乐的。”
漫天的星空,圆圆的月亮,这个夜格外的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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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静很快有了固定的男友,而且两人交往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妈妈也是春光满面,逢人就说自己的姑娘快要嫁人了,对象是财政局的,然后听的人羡慕的不得了,说胡妈的后半年要享福了。胡静的妈妈听着也分外的开心,整天整天的精神焕发。
于是,婚期紧锣密鼓的浮上了日程。
男友领着胡静去试结婚戒指,男友说我要送你一颗大大的钻石,两个人几乎转遍了整个城市的珠宝店。
而孙蕤也交了新的女朋友,是个打工卖衣服的,也要结婚了。
每个人都离幸福近了。
那个夜里,胡静想到了张小天,但只是想想,在脑海里晃两下就消失了,以前总觉得忘不了这个人,现在几乎与记忆脱了节。
半夜里,小天口渴,看看身边光溜溜的郑霞,跨过她,下了床。
接上一杯纯净水,看到窗外的月,那么大那么圆也那么亮,不由就走到窗前,想起了以前的女朋友,以前的女朋友也是静静的站在窗前,她看的是车,我看的是月。离开,就那么的突然,突然到没有任何话要留,女友那一袭红色睡裙,那么的扎眼,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纵身一跳,那身后沉闷的声音,还在耳边,就如刚发生一般。
不知觉就湿了脸。静,你还好么?
小天不知道胡静要结婚了,其实很清楚了,自己不能给她未来,既然她亲口说出散了吧,那自己还有什么好挽留的?她过她的,我混我的。
未来是什么?未来是昏天黑地的暗。
其实孙蕤并不想跟胡静分手,怎奈胡静心里没有了自己,再加上胡静打工作单位,孙蕤更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了,同是一所大学毕业,所遇到的却是不同的人生。
“孙蕤,你以前有没有谈过朋友?”女友问他。
“有。”孙蕤老实的说。
“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她在我眼里很美,我很疼爱她。”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女友很是好奇。
孙蕤谈了口气,“我配不上她。”
“她现在在哪?”
“她在电业局上班,过得很好。”
“哦。”女友点了点头。
孙蕤不知道胡静要结婚了,其实她结不结婚,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还记得黄梅说过的:“胡静迟早会放了那个人,因为那个人是女的。”当黄梅将唇从自己耳边拿开,孙蕤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不能让胡静看出来。
那次,黄梅找人打了胡静,小天虽然没有问胡静,但是已经偷偷展开了调查,知道黄梅一向与胡静不合,为了替心爱的女人出气,小天找来群内的T,盯上了黄梅,终于逮住机会,把黄梅好好收拾了一顿,黄梅看到小天走了出来。
“你打了我的女人,我也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小天凑近黄梅。
黄梅看到小天没有突出的喉结。
“你以后再找胡静的事,就等着吃拳头吧。”
然后就有一个T上前,拣自己的“凶器”,黄梅发现这个人同样没有喉结,似乎还有女人的胸,比对着看向了张小天,恍然大悟:自己被一帮女人打了。
这事,黄梅始终没有向胡静提起,不是怕那帮人,而是醒悟了,自己不应该这样,爱要平等的竞争,自己用了暴力的方法,当然要自尝酿下的果,何况,何况孙蕤并不喜欢自己,自己再努力也不会得到孙蕤的爱,与其这样不如成全了他们。
可是真到自己要离开,却再也按捺不住了,可能是为了孙蕤少受点伤,黄梅就把张小天是女人的事说了出来。
但是孙蕤不相信,怎么看怎么都感觉张小天是个男人,再说胡静又不是没有跟张小天在一起,是男是女,这个傻女孩难道就看不出来么?
真的!直到见到小天搂着女人进了自己的店,亲密的为那个女人挑衣服,孙蕤还是坚信张小天是男人!没有哪个女的会傻到不知道身边的爱人是同性的!
孙蕤过高的评价了胡静的智商,事实上胡静还真是个白痴。
如今,要结婚了,是的,结婚后就要与往事一刀两断了,黄梅还好吗?应该也快结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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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胡静结婚的日子还有十天,她的妈妈被医院查出是晚期食道癌。这消息无疑是颗重磅炸弹,喜庆瞬间被巨大的悲伤吞咽。胡静不甘心,放下手上的喜帖,带着妈妈开始辗转别的医院进行确诊,她不相信一向身体的妈妈会突然倒下去,结果是一样的:食道癌,没有救了。在医学发达的今天,只要是“癌”那几乎都没有治愈的希望了,用老百姓的话说那就慢慢等死吧。
因为四处给妈妈筹钱治病,爸爸把家里的积蓄都拿了出来,再也给不出男方一分钱了,男方又不愿意付全部的房款,很快就跟胡静摊牌:如果继续治疗你那快死的妈,那我们就分手。爸爸不想这个好女婿走掉,毕竟人家工作好、工资高、家庭条件好,长的又高高大大的,丢掉实在是太可惜了,于是当爸爸的就跟胡静说,你不要管你妈了,你妈的钱爸爸去想办法,你抓紧把婚事给办了。
胡静坚决不同意让爸爸独自承受重担,再次找到男朋友,表示愿意打条先欠着男朋友的,不管妈妈的病最后怎么样,始终都会还你的!可是天真的她哪能想到?这个社会已经倒退到人人捂着钱包喊穷的程度了,昔日的好朋友们,成家的还是正在外打拼的一听到胡静说大家聚聚吃个饭,都满口答应,但当她委婉的说出借钱的事,那帮人马上各有各的事,挂了电话,再打就打不通了。
她的男朋友,那个谈恋爱时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那个男人,在金钱面前,露出了真实的面目“借钱没有,即使你打了纸条。”胡静知道男方家的亲戚都是在政府部门上班的,也有当权的,可是当她委托他向他的那些亲戚们借的时候,男人一句我可还不起彻底粉碎了胡静的奢求。
男方跑到医院去看,提着一箱奶,一篮鸡蛋,说是看望,不如说是来“侦查”?看看床上的岳母什么样了,这一看,比想象中的还严重,健朗的风骨完全不在,深深的眼窝,蜡黄的脸,骨瘦如柴的手脚,说话都那么困难。
男方把胡静叫出了病房,在楼道里,很平静的说:“你看,你妈都这样了,我们再一结婚?不就拖累了我么?我只是想通过婚姻让自己活的更好,我不想背那个还债的包袱。”
见胡静不说话,男方“好心“的说,“你妈的病是彻底没有救了,你就别折腾那几个钱了,到时候这人两脚一蹬走的可是轻松,你呢?得还不完的债?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滚!你给我滚!”胡静愤怒的瞪着他指着楼道的尽头说。
“你看看,臭脾气又来了!还好我没有通你结婚,要不……..”他话还没有说完,胡静就进了病房,一手提着那箱奶,一手是那篮鸡蛋,统统往男方脚边一方,
“拿走你的东西!我妈不需要!”
病房里正喂妈妈喝稀汤的爸爸闻讯赶了出来。
男方咬了咬牙,没有弯腰去提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走,走到楼梯口,还不忘转回头扔上一句:“你够狠!”
“怎么了?”爸爸马上问。
“爸,没有什么,你赶快进去照顾我妈吧。”胡静将爸爸推进病房,自己则去了洗手间,站在洗手间的大镜子跟前,她不停的拿水扑向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清醒一下!是的!应该清醒了:友谊跟爱情还是需要金钱来堆积、这就是现实!
胡静的婚事就这样黄掉了,男方再也没有找过她,相反在她为母筹钱的这段日子里,火速攀上了一位富家MM,两个人算是彻底没有联系了。
爸爸说,这女人谈恋爱,不得超过一年,超过一年合适的男友就容易移情别恋了,说让快点结婚好栓牢他的心,说的时候爸爸的语气酸酸的,你们这个时代,完全颠覆了我们那时的传统,我们那时都是发小认识,没有那么多的急功近利,到了一定的岁数就结婚了,哪有那么多的山盟海誓、甜言蜜语?尽管也算闪婚,但是我们一直相依相伴到了现在。
胡静知道爸爸很替自己难过,在爸爸的眼里,这个男朋友完全能带给自己女儿更好的生活质量,如果不是妈妈突然得了这个病,现在这两个孩子应该结婚了,只要结婚,打打闹闹什么的,都不是什么大的事,即使将来闹个离婚了,双方老人坐在一起说说,能尽量度过危机还是要尽量争取的。说来说去,快快结婚还是担心夜长梦多。
但是胡静不后悔,通过妈妈住院,她懂得了好多,人与人之间只要牵扯到钱上,就有理不完的丝解不完的结,友情、爱情都褪了色,只有亲情越发的珍贵起来,妈妈能睁着眼看自己一下,自己就要为妈妈奔波,钱可以慢慢还,妈妈却只有一个!
孙蕤不知道是从哪得到了消息,带着女朋友跑到了医院,两个虽然都是给别人打工卖衣服,但是对于金钱,却看得不是那么重要,两个买了些高营养的东西,提了些应季的水果,就来了,看见孙蕤,胡静就忍不住想哭,那个在学校里的大哥哥,那个在专卖店门口招呼自己的大个子,会在这个关头,来看自己的母亲。虽然情已逝,但是这份温情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
孙蕤的女朋友甚是乖巧,拿着水果就去清洗,而后坐在床边,给胡静的妈妈削起了梨子。
“姑娘,还是你吃吧。你阿姨她吃不进去。”爸爸的嗓音涩涩的。
“叔,你误会了,我是把它削成薄片,将它泡在开水里,等水慢慢凉的时候,那些梨汁也渗了进去,让阿姨喝梨子水,有润肺的药效啊。”
胡静的爸爸连忙跟上问是吗?得到肯定答案的他,也开始削起了梨子。
孙蕤的女友转过头,笑着对孙蕤说:“你们俩个也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还不赶快出去好好聊聊?”
胡静忙摇手,怕这个女孩误会。
“去吧,没事的。这里有我跟叔叔在呢。”女孩甜甜的说。
于是两人就来到楼道。
“阿姨的病?”孙蕤试探的说。
“我妈怕是不行了。”胡静抹着泪说。
孙蕤将手伸进衣服内兜,掏出了一包用报纸叠的方方的钱,往胡静手里塞,“这是我准备结婚的钱,你先拿着应下急,别让她看到了。”孙蕤指的是房内的女朋友。
“不行!这是你要结婚的钱,我说什么都不能要的!”胡静执意不收。
“我的傻妹子啊!”孙蕤忍不住喊上了一句妹子,“还拿哥当哥不?哥知道你现在正是困难期,你先拿着用!用剩下的去还些账,这里是一万元,你别嫌少啊,这可是哥奋斗了很久的积蓄啊!”
“我是坚决不能要的!”
“妹,哥可以不结婚的!但是哥不能看你难过啊!你一难过,哥就跟着心疼,在学校的时候,我总是觉得自己能保护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很了不起的,可是出了校门,一个猛子扎身于社会,我才发现我连个屁都不是!我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我竟然还奢望去保护别人?现在想想学校里的豪言壮语,我还真可笑。哥虽然没有混到什么好工作,但是哥会及时出现在你身边,尽力帮助你!拿上吧!你不拿这钱,哥晚上该失眠了。”
孙蕤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胡静也只有拿着了,“我会及时还你的。”
“这钱你不用急着还。我不用的。”
“可是你刚刚还说这是你要结婚的钱啊?”胡静说。
“结婚嘛!什么时候不都成嘛!何必现在呢!是不是!?好了,别跟哥说这个了!我们赶快回到病房吧,要不我那女朋友肯定会想点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不想让她跟我闹啊。”孙蕤故作轻松的说。
“其实你那女朋友蛮好的!真羡慕你们!”
“恩,我跟她还算和得来,一起努力赚钱,咱不奢求某日成个大款,最起码,这份拼搏向上的精神,老天就不会亏待我们吧?”孙蕤朝胡静笑笑。
那个笑永远刻在了胡静的心里,在自己落魄的时候,最先伸出手帮助自己的竟是原先的男友,女人总说男人不可靠,那是因为她们没有遇到像孙蕤这么好的男人.说来可笑,这么好的男人却跟自己成了没有任何血缘的兄妹。
朋友,也只有在患难时才看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