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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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变相软禁起来的第一时间，洛斯伟特只想确认是一件事——那就是佩内洛领主并没有要将他们两人“就地正法”的心思。
如果是其他领主或者普通贵族的话，洛斯伟特还能够猜测对方是什么想法，毕竟他们就算再不要脸面都会维持面上的和平和平静。
但这位新领主完全不是这么想的。
她疯狂至极，每一步都带着玉石俱焚的狂烈，出其不意的举动和想法看似要将对方直接掀翻，但是又在最后收回了理智，将一切归为平静。
洛斯伟特想起她当着整个大陆的面宣告要将神骸碎片归还给教会的消息，只觉得满是陷阱。
“哥哥在笑什么？”兰斯本想对哥哥发发牢骚，却没想到扭头时看到自家哥哥露出了莫名的笑意。
洛斯伟特如实回答，“我在想教皇大人今晚会不会生气。”
兰斯想了下那个面无表情又不怎么说话教皇生气时的模样，缩了下脖子，“教皇大人一向没什么脾气，总不至于因为佩内洛今天下午的事就暴跳如雷吧。”
“生气还是会生气的吧。”
兰斯毫不在乎，“不过就是想要得到教会的支持，教皇大人有什么好生气的。”
洛斯伟特又将艾琳下午在高塔上说的话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只觉得归还这两个字用的十分巧妙。
神骸碎片作为神的遗物，教会作为神的代行，自然有资格回收神骸碎片。甚至教会里就保存着世间仅存的十六片神骸碎片。
现在佩内洛里一下子出现了两片，而在宣告世人的时候，又特意强调了教会，还用到了“归还”这种字眼。难免会有有心人对佩内洛这两片碎片的来源存疑，再加上他们两人确实是带着任务来的……
他们都能够确定教会与王室没有佩内洛的人，所以这位领主不可能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反而就是因为这点，反而侧面佐证了这两枚碎片可能就来自于教会内部的说法。
教会本身也不是铁桶一个，和王室关系纠葛久了的教会早已不够存粹。今日加冕礼的事情传出去之后，保不准真的会有人向佩内洛抛橄榄枝。
毕竟两片神骸碎片、佩内洛背后的粮食以及威科的武力支持，都是非常诱人的存在。
洛斯伟特看了看身边尚且天真的弟弟，委婉提醒道：“要尊称她为艾琳领主大人。”
他们两还在人家地盘呢。
“……”
兰斯乖巧闭上嘴，犹豫之后扯了扯哥哥的衣袖，“父皇和太子陛下那边……”
“我去说吧。”洛斯伟特想起那两个人就有无奈，安抚着一脸担忧的弟弟，“没关系的。他们对我做不了什么。”
兰斯还想再说什么，听到门被扣响。
“二位骑士大人，晚宴即将开始。领主邀请两位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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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内洛的晚宴非常的朴素。没有选在户外用蓝晶石蜡烛照明，而是定在室内普普通通地用着蓝晶石。洛斯伟特还特意数了一下用到的蓝晶石灯，是王室所用数量的一半。
不过今日天气好，月亮足够亮，宴会厅的窗开的足够敞亮，因此厅内也没有特别的昏暗。
洛斯伟特拉着弟弟在宴会厅的角落，本想借此观察出一下佩内洛的各位大臣，但是令人失望的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面具。只有他和弟弟两个人，因为没有面具，就算站在了角落里，也足够瞩目。
“她故意的！”兰斯咬着牙狠狠道：“她又要刷什么花招！”
故意将他们两个人放在这种瞩目的环境下，是要给他们两人下什么套？洛斯伟特也打起了万分精神。他想起之前王室被泼脏水的事，怀疑她这次要给教会泼脏水。
“兰斯，不要轻举妄动。”洛斯伟特叮嘱弟弟，“如果有什么情况你记得立马撤退，按照下午我和你说的行动。”
两人的身为圣殿骑士，该有的实力还是有的，但架不住佩内洛人多势众，再加上艾琳领主和那个叫“沃特”的骑士都是用剑高手，所以两人都全身而退不现实，只能由他先拦住佩内洛的人，给兰斯争取时间。
兰斯很想反对他的计划，但眼下情况紧急，他只能收敛住性子点头。心中全是对佩内洛和艾琳的敌意。
宴会上觥筹交错，女仆与侍从穿梭其中。贵妇人小姐们笑声轻盈，大臣们和望族们语调轻快，时不时碰杯，似乎是真心实意地为佩内洛引来了一位新领主感到高兴。
是一种欢快又轻松的气氛，就好像真的在庆祝某一件事，而是借着这份典礼的由头进行什么阴谋诡计。
洛斯伟特将心中奇怪的想法抹掉，继续保持着教会骑士的姿态。
时间到了，众人如潮水般往两边分去，迅速地让出了一条主干道。梳妆完毕的新领主出现在道路的起始点。
和下午加冕礼的打扮比起来，在此刻看起来轻便了许多。没有沉重昂贵的皇冠，只有丝带和小花点缀在麻花辫间，干脆利落的素色丝绸长裙没有点缀任何的珠宝首饰。她整个人唯一的艳丽与色彩，金发发辫上的各色丝绸和小花。
“看来佩内洛真的很穷。”兰斯难得抓到佩内洛的痛点，决定在这一点上占占口头便宜，“一个领主在晚宴上穿成这样，也太朴素了。”
“咳”洛斯伟特轻咳一声算是敲打弟弟。
随后看着略显朴素的艾琳，走到了宴会中心。她没有带面具，只是几句就将话说完。紧接着是宴会中的乐队奏响了舞曲。她便借此退出了舞池中央。
洛斯伟特收回目光“威科领主没有来。”
兰斯也发现了这点，正想说什么，就看到艾琳直直往他们走来。兰斯像只猫一样差点炸毛，好在被哥哥按住。
艾琳注意到了他们两人面上还没有面具，“二位为什么不佩戴面具？”
“身边没有这种物品。”
艾琳看着一脸敌意的两兄弟，叹了口气，“门口有给各位准备的。”
她这一句话堵死两个人，洛斯伟特再仔细打量一下后，发现各位的面具都是一模一样地款式。
“这是佩内洛的习俗，晚宴的时候会佩戴面具，这样大家都是一个平等的身份地位，就可以畅所欲言。”
这样到显得他们两个小肚鸡肠，在这种平等的场合搞特殊。洛斯伟特再看了看自己的盔甲，已经想到明天佩内洛会有关于教会多傲慢的流言谣传了。
“是我没有说明清楚。”艾琳露出歉意，“不知两位能否和我来？”
似乎为表达自己诚意，她微微敞开双手，让对方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任何的武器，“只是这里人多，有些话不好说。”
洛斯伟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带着弟弟跟在艾琳的身后，三人一同离开宴会厅，来到外面的花园。
确定四下无人之后，艾琳松了口气，“非常抱歉今日在加冕礼上将教会拉下水。但隔墙有耳，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她摆出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着兄弟二人，“二位想必也知道威科和佩内洛联合的事情，在佩内洛最开始陷入危机的时候，威科就前来佩内洛说愿意伸出援手。”
这件事确实是实话，也就是因为威科在第一时间主动参与进来，所以王室的下一步举动才没有实行。
“但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威科领主同我们说愿意帮助佩内洛的条件就是要我嫁给他。我答应嫁给他，也答应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事。加冕礼上的那些事和话，都是他安排我的。现在我才明白了，他想要将佩内洛成为他的所有物。”
三分真七分假，足够让对方信服。
洛斯伟特听完这句话分析其中的可信程度，之后就明白了威科领主的意图所在，“艾琳领主，您继续说。”
“他本来没想让我交出神骸碎片的。那是我擅自的做的主张，为此他还暴怒……”艾琳扯了扯自己的衣袖，试图在昏暗月光下遮掩淤青。此情此景，就算是兰斯都有些于心不忍。
“我知道二位不信我，但我也没有办法了。周边领主都隔岸观火，王室也对佩内洛虎视眈眈。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破局，只能出此下策将教会拉进局中。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但是我……我……”
她碧绿的眼中有眼泪溢出，“我不能让佩内洛毁在我的手上。如果教会愿意帮佩内洛，佩内洛愿意每年让出三分之一的收成。”
“三分之一的收成也不少了，艾琳领主。”洛斯伟特依旧抱着怀疑的态度，“您的大臣们同意吗？”
“两害取其轻，那也比整个佩内洛成为威科的所有物强！”
下午的疯狂热烈、晚上的懦弱求助，如果说有其中一个是演的，那这位艾琳领主的演技也太好了。
他试图回忆出她话语中的错误和不合理的地方，但是这些话越是反刍越是具有信服力。
“威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再次确认。
“我那日在广播说的王室之罪，就是他的目的。”
“您说的消息很有用，但是艾琳大人，教会远水救不了近火。按照你的说法，威科应该已经掌控了佩内洛？”
“是。因为威科陈兵两地边境，所以大臣们都以他为首。但这毕竟是佩内洛境内，我还有骑士团的各位。”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我不管教会和王室要做什么，我只想保住佩内洛。甚至不需要教会出兵，只需要教会愿意同佩内洛交好，缓下王室就可以了。之后的事情并不需要教会参与进来，但要给教会的，一样都不会少。”
“那你要怎么像教会证明你的决心？”
艾琳看向眼前的骑士，他不够热烈、不够纯粹、所有的一切都有所保留。于是她轻轻屈膝，向他行了一个礼。
“今晚，请二位好好待在房中休息。明日，艾琳会送教会一份大礼。”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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