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亡(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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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上沾染过许多鲜血，一次次将其拭去，早已麻木地不知何谓死亡。
直至面对你冰冷的躯壳，才恍然醒悟。
枉过百年，乏不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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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番谷冬狮郎最近有些郁结。
先不说那些身为“日番谷小队”的家伙们一个个要死不活的模样，或者至今为止依旧执意孤行的朽木白哉和领着活泼好动名为八千流的萝莉的更木剑八——就连原本会跟他站在同一战线对这些家伙嗤之以鼻的阿近都开始没日没夜地闷在房间里，三餐的时间也不见人影。
接下来再一一清点——栗原清云就算了，她那张整天一副没睡醒的懒散模样他是见了两年有余的，早已习惯；但松本，这几天工作身在曹营心在汉倒是不稀奇，只是就算是在吃着饼干翻杂志也会看着看着就心不在焉地叼着饼干走神，那副模样看得人受不了，难得提出把她换回尸魂界休息一个月，她却又娇嗔地粘上来叨念着“这怎么行啊队长”、“要是没有我，队长被怪阿姨拐走了怎么办”之类的云云，惹得银发少年暴喝制止才讪讪笑着住口；至于斑目一角和绫濑川弓亲，则是一个打了鸡血一个吸了大麻似的整日闹腾，有效率没定律，闯祸不断。
最让人省心的大概就是三天前跟桧佐木修兵换手的黑崎夏梨了。她来到现世后行事规律一直正常，除了昨晚一个人挺尸般睡着在他跟栗原训练的异空间里以外，没闹过什么特别的事。
脑海里掠过桧佐木的脸，银发少年不禁蹙紧了眉，抿抿唇，心里百味陈杂。
——换走桧佐木毫无疑问是有私心的。在松本诧异的惊呼下倒是让所有人都清楚桧佐木跟栗原目前的关系了，他做不到心胸坦荡，亦只好趁着这个机会换走桧佐木，眼不见为净。
原以为这么做麻烦也就过去一些了，却不想受自家队长的命令，涅音梦隔三差五地来的特别殷勤，总是给栗原清云送上一些“可口的新式点心”，捣得她时常在训练的时候脸色倏然变得一青一紫，有一回甚至还直接吐在了他身上。
然而面对他暴怒的质问，日番谷冬狮郎得来的确是这样的对白：
“所以说明明知道那些东西不能吃你为什么还要吃下去啊该死的女人！！”
“队长，面对食物，我向来抱持着不吃白不吃的心理。”
“那也要看情况啊混蛋！！”
“有什么关系，反正吃不死人。”
“废话你又不是人你是死神啊七颗球！！”
“队长，我这是在为科技事业做贡献。”
……
思忖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端起面前的茶杯噙了口茶，碧眸微转，瞥向不大的桌上和桌边堆满的碗碟——适才目睹了四枫院夜一惊世骇俗的食量和豪迈的吃相，他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在感慨原来“瞬神夜一”是这般模样的同时不禁瞟了眼伫立在门口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哈哈的浦原喜助，突然就有些同情了。
原来奸商之所以为奸商，不是天生就本着坑人钱财的命，而是家里供养着容量可以用（0，+∞）来表示的太空胃的主人。
瞅瞅米金发男人手中悠哉晃动的折扇上几个诡异的猫爪爪印，再瞧瞧他咧嘴乐得自在的笑容，日番谷亦不知从何喟叹起了。
其实这些天郁闷不已的除了护庭十三番队十番队队长日番谷冬狮郎外，还有浦原商店里的小打杂，花刈甚太。
他这阵子除了吃饭睡觉和打杂，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去地下训练场“观战”那里。与其说他是郁闷，倒不如说是愤怒。
——黑崎一护和更木剑八的战斗，简直是惨不卒睹。
应了黑崎一护的请求，浦原喜助把地下训练场借给了他们，好让更木剑八的灵压和极强的破坏力不再殃及池鱼。而黑崎一护则是被动地被拖着进行挂上了“训练”头衔的毫无章法的战斗，连续几个星期下来已经由势均力敌退化到白白挨打，时常一阵硝烟滚滚就被踹去老远，一天下来十几次差点要被一刀砍死。
这样的状况，别说甚太不满了，就连一向沉浸在杀戮和战斗的兴奋之中的更木剑八也是愈加不耐烦的暴躁起来，下手一回比一回迅猛利落；黑崎一护则是愈来愈迟钝，完全没有达到所谓“特训”的效果。
“我勒个去！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那种完全没有还手余力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混蛋！！”不知是第几度站在二十余米外的土岩上观战，赤发少年气得抬膝狠狠跺脚，扛在颈后的扫帚险些被折断。
身畔一直瞪大着澄澈眸子看着两个持刀战斗的身影的粉发女孩似是此刻才注意到他，仍持着蹲在原地、两只柔嫩的小手蜷曲着搭在双膝上的可爱动作，将目光缓缓挪过去，眨巴眨巴眼道：“小甚，阿懒去了哪里？”
“喂喂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名字叫‘小甚’了啊混蛋！！还有那个‘阿懒’是谁啊喂！？”原本就烦躁难耐的甚太听得草鹿八千留这句神龙不见首尾的突如其来的话，更是愤怒地爆跳如雷。
八千留倒是不在意他的愠怒神情，歪歪头道：“阿懒就是阿懒啊~呐呐，阿懒又跟小白去训练了吗？小一现在一点精神都没有，小剑很不开心……如果阿懒来了，小剑跟小一都一定会打起精神来的~”
赤发少年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她忽闪忽闪着澄眸一脸无辜的模样，还是无法明白她口中那个“阿懒”究竟为何人。
就在二人相顾无言的时候，一个细软的声线小心翼翼地响起：
“那个……是在指栗原小姐么？”
两人齐齐偏首，视线定在了端着糕点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小雨身上——见二人忽然都看向自己，她怯怯地缩了缩脑袋，敛下眼睑懦声道：“如、如果是说栗原小姐的话……她今天被日番谷先生派去巡视了，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
“诶？要晚上吗？”粉发女孩撅起嘴不满地嘟囔，转而又瞥见她手中的糕点，立刻目光曈曈地跃起了身，瞬步来到她面前兴奋地嚷道：“啊是糕点~~看起来好好吃哦~~”
五分之一秒前还在五米外的女孩倏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小雨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却在听得她雀跃的欢呼时哑然失笑。收起脸上唯唯诺诺的神色，她听着甚太类似“为毛又跟那个女人有关啊”的话，轻轻将糕点盘放下，眸中映着草鹿八千留满足地抓着糕点塞进嘴里的可爱表情，憨憨地笑了起来。
此刻不论是待在浦原商店中各自休憩的众人，还是在空座町的街道上踽行的朽木白哉和挤在黑崎家的厨房里帮忙的黑崎夏梨与朽木露琪亚，又或者是窝在仓库里打闹的假面军团和身处尸魂界为队务奔波忙碌的桧佐木修兵——没有人能料到，他们所提及的那个名为栗原清云的墨发女人，会在这天，身亡。
甚至连栗原清云本人都丝毫没有察觉到步态雍容地朝自己迈近的死亡。
她一如往常地蹲踞在大楼顶端偷懒，耳际掠过的风猎猎作响。她打着呵欠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又有一下没一下地颔首轻捶僵硬的后颈，慵散地抚了抚被风刮得凌乱的衣摆，半睁着倦眸翻了翻白眼。
换走桧佐木的事情她其实还是有几分不乐意的——毕竟以前轮班的时候她几乎每回都是跟桧佐木一组，偷懒也有人罩着，不用担心工资问题或者被队长责骂，而且桧佐木一直都是非常细心的，她某些粗神经的地方都能被弥补起来，开始交往后一直都是有求必应。
“唉……”想起日番谷在决定换走修兵时下意识地瞥过自己一眼的神色，栗原撑着下颚耷拉下眼皮，不禁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故意。
[啊咧，该不会队长也到发情期了吧……]
思绪到这里，她又不自觉地拧起眉，拉下嘴角企图做出一个扭曲的“囧”字脸，最终不得目的，只好依着自己的习惯猛翻白眼，心道：即便是发情，天才的口味也不会怪到把对象锁定在自己讨厌的人身上吧。
她抬手挠了挠鬓间的墨色发丝，拍拍微启的双唇再度打了个呵欠——恰巧是在这一秒，身后突地爆破出一股慑人的诡秘灵压，似是某种液体一般迅速蔓延身遭！
稍稍蹙起眉心，她撇头，墨眸一转，望向身后——少年瘦高的身形屹立在她背后，刀削斧削般凛冽的轮廓隐渗着捉摸不透的阴郁，黑色的短发下是一对狭长的琥珀色眸子，笼在苍白面庞上的是行忽不定的阴冷气息，唇线冰冷的弧度和眉宇间的浅淡褶皱皆散发着愕人的危险灵压。
——那灵压形似于虚，而那看似羸弱的躯壳却是活生生的人类。
栗原清云微微眯起墨色的双眸，站起身来一抚身上落拓的死霸装，垂在身侧的双手习惯性地笼进宽大的袖管里，侧过身来斜睨着他，启唇平淡地开口道：“啊呀，看来，这才是真正的「蛹」，对吧。”
“不要用你们那愚蠢的称呼来叫我们。”少年淡漠地蠕动干燥的双唇，略微抬眸望向她伫立在风中的高挑剪影，不带感情的眸中蓦地铺陈上了几分凛冽：
——“奉蓝染之命，我是来杀你的。”
柳眉紧拧，她意识到状况不对，抽手覆上腰间斩魄刀的刀柄，少年却形如疾风一般在下一秒就站在了她面前，掌心一道幽蓝的光球亮起，瞬间化为矛型利刃于手，以迅雷不知掩耳之势干净利落地刺入她的胸膛！
栗原全然无法反应过来，丝毫没有抵抗的余力，墨眸在利刃贯穿血肉的同时倏尔睁大，鲜血自背脊刺穿她身躯的冰冷刃口溅出，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残忍惊险的弧度！
墨发少年没有因手中感受到的血肉撕裂之感而停手，纤长的手指疾速箍上她的颈脖，泠然的眼神定在她滞留着微惊神色的脸上，将灵压汇聚于扼住她前颈的手心。
下一秒，几近于浓墨的深蓝色虚闪夹杂着鲜红的血液闪过阴晦的苍穹。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亡(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