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敌穿越之英雄无敌》五音

6、6、大侠来也

　　帅学长有句名言：人家女孩子是天生丽质，我家小菲是天生体质。当然，他说的“我家”是指整个篮球社。这句名言在我沦落到英雄无敌的世界后，无数次地应验，无数次挽救了我的性命，也无数次把我推向死亡的边缘。
　　这是后话了，说回眼前。
　　我被高空坠物“误中”脑袋后，并没有昏迷很久，西奈尔士兵清理战场的声音很嘈杂，我的眼睛却还是痛得睁不开来。没办法，只好连滚带爬地朝发声的相反方向逃，心里只端着个念头，就是绝不能被抓回去——多丢人啊！
　　到处乱哄哄的，我虽然睁不开眼，心里却安定。恶龙们这一搅乎，倒帮了我的大忙，至少西奈尔一时半刻还没空理会一个逃跑的准新娘，而且这个准新娘还不讨人喜欢。我甚至已经预见凯西斯如何地憋气，那一个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三国周公瑾的遭遇，可怜可怜。
　　这么一想，手脚磕碰擦伤也没那么痛了。我听着附近没了人声，就慢慢站起来走，才摸索着走出几步，不料一脚踏空哗啦啦滑下土坡，滚了几圈栽到水里，扑腾到几近绝望，忽然间发现水才过腰……
　　为什么，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冬日天寒，我出门时穿了一身轻便暖和的裘衣，这下经水一浸，简直冷到骨子里去了。等我筛豆子似的爬上岸，浑身比僵尸还冻，像着了药的蟑螂一般缩着蜷着再也挪不动了。

　　据说人冻死前一刻会感到异常温暖，而且死相安详，真正的含笑九泉。我现在就觉得非常温暖，像去牧场看剪羊毛那次大伙儿一起跳进小山似的羊毛堆中时的温暖。
　　天堂啊天堂……
　　奇怪的是这个天堂居然会动，像匹憋足的马，我趴着一颠一颠的颇不舒服。我不满地哼哼几声，周围便传来雷打般的声音：
　　“嘿嘿，小妞儿醒了啊？”
　　我吓了大跳，赶紧睁眼去看，却发现周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不禁叫道：
　　“啊呀，晚上了？”
　　周围爆发出一阵大笑，有个尖细的声音吃吃发话：
　　“老大，这丫头脑子昏了，居然分不清白天黑夜！”
　　“不是脑子昏，是眼睛瞎了罢！”
　　又有个声音道：
　　“可惜呀可惜，小妞儿长得细皮嫩肉，偏是个瞎子，价钱要打个折儿了……”
　　“……”
　　我听得头皮发麻，一阵阵寒意冲上心头，差点儿再晕了去。敢情本小姐是落到人贩子手上了，这会正滴溜滴溜往市场去呢！
　　不过明明是月黑风高夜，为啥他们硬说是白天？人贩子都是鬼扯，我不信，我才不信！于是我挣，腰身却被牢牢捆住，我急了，十指成钩，狠狠掐在那肉墩墩的畜牲背上，饶是它皮坚肉后毛发如钢，也抵不住这毒辣辣的九阴白骨爪。畜牲发出阉猪一样的惨叫，撒腿狂奔，蹦跃不止，我像个破麻袋挂在这过度反应的畜牲身上，充分体会到驯兽之趣。
　　颠着颠着，绳子一松，我便咕噜滚下，摔个PP开花。
　　不管怎样，双脚着地就好，我跌跌撞撞要跑，却惊觉无处可逃——
　　我的眼睛，真的什么也看不到了！
　　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响，我脱力软倒在地。铁蹄踏踏，慢慢围了过来，我没有力气骂，更没有力气跑，心底仅存的一丝希望也随着光明的消逝破灭殆尽。
　　“小妞儿，乖乖的，我们不会为难你……”
　　我嘴角一翘：这么仁慈，不就是想我没损没伤，好卖得利落些吗？哼哼，我偏不如你们的意！
　　我跪在地上，双手撑起上身，垂着脑袋，猛喘一口气突地跃起，没头苍蝇般朝一个方向撞了去。人贩子离得近，我这一撞来得突然，任他再高超的骑术也闪让不过，嘿嘿，想不到我胡小菲竟是这样的死法，碧血横溅，够壮观。
　　然而“啪”一声脆响，我脚踝火燎似的一辣，扭了扭便倒下了——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根猪鞭啊……
　　“死丫头，不要命啦？……啧啧，这么标致的脸蛋儿，咱可舍不得……”
　　人贩子们把我团团围住，戏弄嘲讽的声音不绝于耳，还有几个渣滓把鞭子甩在我旁边吓唬我。我知道的，他们想我哭喊，想我跪下求饶，想我千依百顺——我呸！我偏不！我是很害怕，非常害怕，深深陷在雪地里的指甲都快捏断了。可是没了第二次自杀的勇气，我还有骨气。

　　畜牲身上的猪臊味和人贩子的放浪笑声越逼越近，我脑子里的小众议院运转过度滋滋冒烟，就在“喀嚓”一下系统崩溃前，我的大侠出现了。
　　我双目失明，看不到大侠怎么修理黑心贩子，可不绝于耳的惨叫声极大地安抚了我的受伤的心灵，丰富了我的想象。
　　“哇~~~~”有人被挑落猪背，连滚几圈气绝身亡；
　　“啊~~~~”有人被当胸刺透，血溅三丈。
　　“呀~~~~”有人逃之不及，利刃已至，扑倒在地。
　　……
　　哈哈哈，所谓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欺负我胡小菲？不用我动手，老天自会收拾你等鼠辈！
　　“小姐，您没事吧？”
　　伸张正义的几名侠士关切而不失礼数，我慢慢坐起来，向着他们的方向挤出个力所能及的笑容，正要说些什么，却听数声嘶鸣，马蹄得得近前，竟是来了大队人马。还未反应过来，一把低沉性感的磁性嗓音便在前方十数尺响起，威严笃定。
　　“发生什么事了？”
　　咔嚓嚓一阵摩挲，想是那几名侠士肃穆行礼。
　　“报告城主，方才有野猪骑兵十二名意图拐卖少女，被属下等发现，已依规矩全部处死。”
　　“很好。”
　　简洁有力的两个字，传递了极大的赞赏。我睁大了眼朝他望去，却连个模糊的影儿都看不见，可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他在盯着我，目光如炬。
　　礼尚往来，我也要坚持盯着他。
　　沉默中谁也不说话，连呼吸也是不着痕迹的，这队兵马莫非是传说中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人民铁军？
　　大眼瞪小眼，城主终于败下阵来，开口询问：
　　“小姐，你眼睛怎么了？”
　　一针见血。
　　我鼻头一酸……薇薇安的眼睛很漂亮，长睫毛下掩着两汪碧潭，可是我这个笨蛋把这样的美丽都毁了。害人害己，我自己也陷入无边的黑暗中，享尽痛苦。
　　见我不应，城主又放柔了声音：
　　“你别害怕，我叫凯西斯，我的城池西奈尔就在附近，如蒙不弃，请小姐随我们一起回城？”
　　凯西斯，凯西斯•冯•纳尔良？！
　　我的天啊，咋地这样玩弄我……
　　我的小众议院又忙开了，一方大叫不要答应，不能出卖人身自由，一方呐喊点头吧点头，治好眼睛为上。
　　我咽下第三口唾沫，喉咙还是很干燥，不自觉便摸了摸脖子轻咳起来。一阵铠甲摩擦声靠近，我霍地弹开，犹如惊弓之鸟。
　　“小姐，喝点水……”
　　我拼命摇头，经历这么多事情，我不得不大挂警钟。

　　“帕奇，别吓到她。”
　　我听到凯西斯下马的声音，心里发毛，不停碎碎念：他从来没见过薇薇安……他认不出来认不出来……
　　“小姐，你家在哪里？我派人送你回去……”
　　凯西斯慢慢走到我身边，俯下身子来跟我说话，却不偏不倚戳中我的痛处，我恨恨地偏过脑袋，不想用力过猛，碰掉了样东西，暖暖的液体淌在雪地上，化开一片冰冷。我突然明白到，他亲自给我送水来了，可惜正撞在我气头上，无辜受罪。
　　邦顿曾经说过，西奈尔冬季缺水厉害，我这样把好好一壶水打掉，不知道下场怎样地惨。凯西斯偏偏在这时选择沉默，真是个深谙战俘心理的统帅，晓得未知的恐惧才是最折磨人的。我咬着下唇装大无畏，其实早已絮絮发抖。
　　“小姐，”凯西斯站了起来，语气却仍很温和，“在下不能再耽搁了，如果小姐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请随时到西奈尔来找我。”
　　我松了口气，起码他没有自以为是地以种种理由逼我跟他走。我也不是那种八点档里那种被人搭救就巴着以身相许的傻女人，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只要我找到那门穿越时空的魔法，还怕现代医学救不了区区一双眼睛？
　　“帕奇，把神圣血瓶给这位小姐。”
　　“城主……”
　　帕奇喊了一声，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很不情愿的样子，看来这神圣血瓶是很贵重的东西。
　　“亡灵军要这个也没用。”凯西斯倒是很大方，“还有，帮她挑匹好马。”
　　我愣了，他想干什么？
　　帕奇是个手脚利落的家伙，很快牵马过来，把缰绳和一个棱角乱突的瓶子放在我手里，硌得我手掌一缩。凯西斯已上了马，叮嘱道：
　　“小姐，瓶里的水每日喝一口，眼睛会好起来的。时局纷乱，请一路当心。”
　　马鞭一甩，大部队整齐有序地踏踏离去。我心中一股冲动，爬起来冲着他的方向大喊：
　　“你为什么要帮我？”
　　亡灵军特有的骷髅喀嚓声并不因我的叫喊停滞。又喊了几声，仍得不到答话，倔劲就上来了，跌跌撞撞奔出几步，扑通摔了满嘴的雪，连瓶子都摔到一边去了。突然觉得自己很傻气：人家不过是路见不平，哪有你东想西想这么多不良居心？扑哧笑开，趴着大挥双手：
　　“谢谢！谢——谢——”
　　不管你听不听得到，凯西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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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西斯，究竟让他当个骷髅呢还是正常形态~~~~~犹豫啊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