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的花园（GL）》宁远

8、偏离轨道

　　雨仍然在下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夜越深就越冷，但是对比夜晚的寒冷，车里这帮毕业旅行的孩子们的热情却是一直高涨着。三五成群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同学三年，总有着难舍难分的一种情愫在。
　　车在半路停在了一个加油站，司机带着大家去厕所。佟鑫很体贴地帮马林打伞，两个人都红着脸依偎在一起，引得同学们一阵口哨声。
　　等人都回来了，却见司机师傅还没回。
　　“喂，马林，你去看看你舅舅怎么回事。”
　　“你丫有病吧！那是男厕，马林能去吗？”
　　佟鑫冲那几个起哄的男生挥手：“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

　　步小岸坐在车最后一排，默默无语地看着窗外，见司机打着伞从加油站里出来了便又扭转头。她穿着马林给她的大外套，垂着头，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车再一次开动，缓缓地，又一次融入寒冷的夜。

　　辛喝着佟鑫递给她的热饮，时不时偷瞄步小岸两眼，最后干脆坐到了她身边。
　　辛一坐下步小岸就要起身离开，辛干脆趴到前面的靠背上，挡住了她的去路。
　　“干嘛这么孤僻呢？”辛抬头看着步小岸那张仍不见血色的脸，“有心事？聊一聊，说出来就好。”
　　“……”步小岸不语。她不想和别人再有任何交集，可是这个奇怪的女人却莫名其妙地纠缠上来，让她进退两难。
　　“不要这么绝情啊，我可是为了认识你才上车的呢。”辛露出有些轻浮的笑容，带着意味深长的诱惑，挑起嘴角，凝视步小岸的双眼。
　　“为了我？”步小岸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却是一如既往地透着温柔，这让辛心里很受用——原来这个女人连说话声音都很好听呢……
　　“是啊，看你上车了，我就跟上来了。”在国外待的这些年让辛从里到外都沾染上了异国的感觉，一切行动都更外向，目的性也更强，喜欢就是喜欢，不会犹犹豫豫地不敢出击。可是她没有想到就是因为她这句毫无遮掩的话让步小岸突然提高了声音：
　　“为了我？为什么是我？？如果你死了，跟我可没关系！”
　　这一声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去看她。有人小声说：“是不是有病啊那女的。”佟鑫用手肘狠狠地撞了说话人一下，那人“唔”了一声，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中转头继续去抓牌。
　　辛有点尴尬又觉得相当的莫名其妙，她不过是搭讪而已，用的着说的如此严重吗？见步小岸浑身都颤抖着，拳头握到指节都发白，这让辛心下更是不屑。
　　“OK，都是我的错。”辛举起双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走到司机身边，“哎，大叔，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辛觉得今天真是不顺，点儿背。她昨晚应该夜观星象提前知道今天出门会倒霉，想搭讪却搭讪到一个神经病，说出去应该会被人笑死吧。为了这个神经兮兮的女人上了这辆车，大半夜的还不知道自己要被载到哪里去……哎！要怪就怪自己，谁让自己一时间被美色迷惑了双眼？
　　见司机半天也不回答她的话辛更不爽了，真想直接跳车，可是往窗外看去却是一片荒凉，似乎远离了城市。
　　这是到哪里了？辛皱眉，怎么会开到这样的地方来？毕业旅行还要翻山越岭？辛正想得出神突然发现车身越来越偏离公路，一副马上要撞上路边大树的架势。
　　“喂！！”辛猛地一惊回头去看司机，发现他居然耷拉着脑袋一副睡着的样子，辛心里狂骂脏话，急忙伸手想要去握方向盘，就在这一瞬间车身剧烈地震动了一下，辛整个人没有任何依靠也没抓住任何东西，一下子摔了出去。
　　大巴擦着树干不受控制地往路边直直冲下去，车里乱作一团，恐惧的惊叫和行李人体的相互撞击声混合在一起犹如世界末日一般，或许在身体死亡之前心就会前被吓死。
　　大巴剧烈震动着，这样疯狂的震动似乎要把整辆车都肢解一般，往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多人被猛地甩到车尾，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撞到车后窗，脖子被折断，当场死亡。佟鑫压低身子拼尽全力抱住座椅的靠背，大喊：“马林！马林！！”可是听的回应只是嘈杂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根本不知道那些惊喊是从谁的口中发出的，也不知道马林在哪里……

　　瞬间天地颠倒，车窗玻璃全碎，车滑出了好几米，终于停了下来。
　　“救命……救我啊……”
　　“好痛啊好痛……”
　　“妈妈……呜呜呜呜呜……”
　　呻吟声，哭声在漆黑的雨夜响起，微弱又如同鬼魂索命的细语。
　　辛头昏脑胀地睁开眼，发现碎玻璃洒了自己一身，肋骨处剧痛，身体上方还堆着两个行李箱。
　　“……”辛实在是很想破口大骂，才刚提起一口气肋骨断裂的疼痛就让她瞬间飙泪。她费劲全力才把身上重的要死的箱子推开，挪动了一下居然发现自己的一条腿还被卡在塌下的座椅之间了，她想把腿抽出来可是只要一用力就传来钻心的疼痛。辛此刻算是比较清醒的，她第一时间就去找手机想要拨打电话去求救，可是往裤子口袋里摸去手机也不见踪影了！一定是刚才那翻颠簸中遗失了……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怎么能凄凉到这个地步？
　　辛往周围看只看见一片狼藉，刚才的温馨此刻变成了一片鬼哭狼嚎的恐怖片场面，雨淅淅沥沥地从破损的废铜烂铁中落下，辛感觉到了血液正一点点地从身体中流逝，体温也在明显地下降。
　　“我不会……就死在这里了吧？”辛抬手遮在额头上，有点想睡了……
　　就在辛半睡半醒之间感觉上半身被提起，突然两个耳光扫在她的脸上，让她顿时清醒。
　　“清醒点，别睡着了！”
　　辛被这两个力道奇大的耳光扇得满眼都是星星，看打她的人就是那个神经病女人步小岸，克制不住地怒吼：“Damn！我没死也快被你活活打死了…你…咳咳咳咳……”喊话太用力辛剧烈咳嗽起来。
　　“你别动，我把你拉出来。”步小岸用力去扳那个卡住辛腿的座椅，扳了半天用尽全力也没有动静。
　　“别白费费劲了，打电话求救啊……”
　　步小岸掏出手机，却发现手机进了水，怎么也开不了机。
　　“天煞的……”辛又一次失去斗志躺倒了。
　　步小岸惶恐地浑身抖个不停，雨不停地拍打在她的身上，像要把她整个人吞没一般。恐惧席卷了她整个人，下一秒或许她就会倒下。
　　“我果然是……果然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泪水混着雨水汹涌而下，昏天黑地。

作者有话说

　　老娘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