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向E臣服的A》顾南深

2、报复

　　Alpha足足缓了半分钟，才确信Enigma眼里的戏谑是认真的。

　　他竟然敢提出这么下流的要求？

　　Alpha抬脚就往他胯/下踹，怒骂道：“你TM做梦，你这个龌龊卑劣的小人。”

　　Enigma一把抓住那只踢过来的脚，往旁边一扯，然后靠着压倒性的优势，将他的两条腿以一种极为令人羞耻的姿势，牢牢地禁锢在身下。

　　Alpha瞬间气血上涌，虽说脸还是惨白的，但是额头上的冷汗几乎连成串了，一滴接着一滴，落在鲜红色的真丝床单上。

　　“哥哥，好好考虑一下。你一个人，换七万俘虏的性命，保曜石系的周全。”

　　曜石系是宙斯帝国疆域内，仅次于主星盖亚星之外最繁华的星系，拥有着极其稀缺的矿产资源，控制着整个帝国的经济命脉与战争资源。失去曜石系，辉煌的宙斯帝国，将顷刻土崩瓦解。

　　还有那七万战士，为了帝国的荣耀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已经付出了他们全部的忠诚。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难道要让他们以这种屈辱的方式客死异乡吗？

　　Alpha动摇了。如果是拿他的性命作交换，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进自己的胸口。从他十五岁走向战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做好了为帝国荣耀献出生命的准备。

　　可是，现在敌人不要他的性命，只要他的身体......

　　Alpha突然轻笑了一声，瞬间恍然大悟：他是为了羞辱我，他是在报复我。

　　Alpha紧绷着的身子彻底放松了下来，放弃了最后的挣扎，坦然道：“陪你睡，你就会放了七万将士和曜石系吗？”

　　“自然。”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信守承诺？”

　　“哥哥，你还有的选吗？”Enigma干脆地脱掉了身上的真丝睡衣，露出了他小麦色的精壮胸膛，与一道从左臂一直蔓延到前胸的狰狞蜿蜒的疤。

　　Alpha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具陌生而熟悉的身躯一点一点向自己靠近，脚尖绷得僵硬。

　　他故作淡定地作出了他最后的垂死挣扎：“我是Alpha，睡起来可不舒服。”

　　Enigma用粗糙的指腹划过他白玉般面颊，从眼尾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了他的唇瓣上方，来回摩挲。

　　“哥哥，我会让你舒服的。”

　　......

　　Alpha醒来的时候，压抑的土橙色亮光已经透过窗户铺在了米白色的地毯上。

　　他整个人散架了似的蜷缩在柔软的被褥里，身上一片狼藉，连挪动小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下/体某处酥麻胀痛的感觉，一刻也不停地提醒着他昨晚发生了什么，Enigma如何羞辱他、折磨他，甚至最终“征服”了他......

　　一想到自己昨晚浑身颤栗时的表情，被迫说了那些下流话，他便恨不得将Enigma挫骨扬灰。

　　他强撑着直起了上半身，将一旁被蹂躏得有些不成样子的鹅绒枕取来垫在腰下，瞬间缓解了不少腰部的酸痛。

　　Alpha终于舒舒服服地喘上一口气了。他呆滞地看向窗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幅画面——他与Enigma第一次相见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刚过完十岁的生日，和公爵家的小儿子安东尼·利文斯通从模拟机甲室训练回来，一回到自己的寝宫就被嬷嬷带着去见了他的“生日礼物”。

　　孤儿院院长领来了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子，等他到了接待室的时候，皇帝和皇后已经在那里了。

　　“阿尔伯特，快到我这里来。”皇后朝他招了招手。

　　Alpha跑得满头大汗，可是当他看见了他的“生日礼物”的时候，宝蓝色的眼睛里难掩失落。

　　他好不容易磨得父亲母亲松了口才得到的礼物，竟然是这样的货色！

　　“妈妈，我不喜欢这些人，太差劲了。”Alpha傲慢惯了，一向来口无遮拦。

　　胆怯、瘦小、肮脏，这些人如何配成为他的玩伴？

　　皇后有些无奈地与皇帝对视了一眼，揉了揉Alpha的脑袋，劝道：“阿尔伯特，这已经是院长先生精心挑选过的人了，你不能再无理取闹了。”

　　最后Alpha迫于皇帝的威严，不得不在这些瘦弱得会被风吹跑了的人中选出一个。不过他已经决定了，这些人既然不配成为自己的玩伴，当个玩物还算凑合。安东尼说他的哥哥在自己的府中养了一个玩物，听话且温顺，可有意思了。

　　Alpha只是随意地瞟了两眼，就被一个黑头发的小男孩吸引住了全部的目光。黑头发黑眼睛，面黄肌瘦的，比他旁边这些同龄人还要矮一些。

　　或许是上帝的旨意，Alpha最终指向了那个缩在角落里的男孩。

　　皇后皱着眉头问道：“阿尔伯特，你想好了吗？选定了就不能再换了。”

　　“是的，我就要他了。”

　　Alpha把人领回了自己的寝宫，转手就丢给了嬷嬷。他自己和安东尼跑去探险了，一去就去了小半年，回来后的第二天，他才记起来自己养了个小玩物。

　　男孩再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高了不少，人也结实了点。不再那么面黄肌瘦了，不过还是有点儿黑。

　　Alpha让他走近了些，才注意到他眼睛不是黑色的，而是琥珀色的，像阳光底下的玻璃球，怪漂亮的。

　　他全身上下，也就这一双眼睛还算顺眼。

　　Alpha挥了挥手，又让嬷嬷将人带了下去。

　　一转眼便是圣诞节。主星的冬天很冷，但没有雪。雪是一个只存在于古老文书里的东西，书中记载，只有古地球的冬天会下雪。

　　Alpha从皇宫里回来，经过后院的时候，看到男孩坐在水池边上洗东西。

　　“喂，你在干嘛呢？”Alpha趁着大人们不注意，偷偷喝了点酒，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男孩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垂着脑袋，小声道：“我在洗衣服。”

　　“废话，我当然看得出来你在洗衣服了呗。”

　　男孩冻得像脆萝卜似的手指头紧紧地攥着裤缝，害怕地恨不得缩成一团。

　　Alpha就见不得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冷哼一声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大概是生了闷气，酒精上头，他走了没两步，就踢翻了好几个装着洗好了的衣服的竹筐。

　　这年头，早就没有人会手洗衣服了。除了宙斯帝国高贵的三皇子殿下，他所有的衣服必须手洗，麻烦得很。

　　洁癖的Alpha殊不知自己踢翻了自己的衣服，出了一通气以后，高高兴兴地回屋睡觉去了。

　　翌日清晨，Alpha前往餐厅用餐的路上，撞见了一个没精打采的小不点儿缩在角落里，手里头还拿着一块发灰的毛巾。

　　Alpha见他仍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很是不高兴。

　　昨儿他瞧见了安东尼哥哥身边养着的玩物，果真是又听话又聪慧。既能揉肩捶腿，又做得了一手好菜，那碗薏仁红豆粥是他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粥了。

　　别人家养的小玩物“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再看看自家养的小东西，不仅瘦小还蠢笨，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Alpha站到男孩面前，居高临下地命令道：“喂，替我去煮一碗红豆薏仁粥。”

　　男孩看着手里头的抹布，又看了看面前的三皇子，犹豫道：“我不会煮粥。”

　　“笨死了，不会煮粥不知道去学吗？”Alpha没好脾气地推了他一把，“快点去，我饿死了。”

　　男孩被赶鸭子上架，靠着一个小木凳，站在了几乎比他还要高的灶台前面。

　　开始的一起还算顺利，到了后来，他肿成大萝卜似的手指渐渐使不上力气......

　　蒸腾着热气的巨大砂锅从灶台上坠落，连带着那个还不能承受这重量的男孩从小木板凳上衰落。

　　“啪”的一声巨响，男孩重重地摔落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他的左手边是一只散发着余温、还不甘心地在地面上嗡嗡作响的锅。

　　一地的薏仁红豆粥，红白交织铺就了一块天然的地毯。

　　男孩静静地躺在上面，在痛苦中沉睡。

　　轰隆隆的开门声将Alpha从回忆中带了出来。

　　他向门口看去，一个穿着深绿色军装的男人，端着一个餐盘出现在了Alpha的视野里。

　　个头和长相都还过得去，是个...Alpha，看起来应该是B级以上的水平。

　　Alpha只是随意地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呆滞地望向窗外。不闻不想不问，放空大脑，顺带着把昨晚的噩梦一道儿放空了。

　　张朝将餐盘放在餐桌上，对着躺在床上石化了的Alpha冷淡地道：“这是您的早饭。”

　　Alpha在内心冷笑，陪他家将军睡了一觉后，连带着他手底下的人对自己的态度都发生了变化，竟然还用上了敬词，可笑。

　　Alpha靠在鹅绒软枕上，傲慢地开口：“谁做的？”

　　反正都用上敬词了，估摸着刁难一番也不成问题。他有些看开了，既然已经和那狗东西睡了，倒不如好好利用一下这龌龊的关系，为自己谋取最大化的利益。

　　张朝丝毫没有恼怒，疏离而淡漠地说：“是将军亲手做的。”

　　Alpha意外地抬了抬眼皮，问道：“什么东西？”

　　“红豆薏仁粥。”

　　他仿佛听见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碎片在他心尖划了一道大口子，绞得他五脏六腑都疼得厉害。

　　果然是为了羞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