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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次邂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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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斜的太阳轻轻给喧哗热闹的街道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却也不少,街道两旁的小摊贩依然叫唤得热火朝天。
提着竹编小药篮的离朱抬头看了眼门匾上的回春堂三个字,舒了一口气,弯了弯嘴角走了进去。
离朱微微扫了一眼里面的情况,然后朝掌柜的走了过去。
片刻之后。
“掌柜的,你就看看吧,这药是我刚采的。”嘴里还没有落音的离朱被一个小伙计给推出了门。
“姑娘,你还是去别的铺子看看。” 小伙计说了一句,便转身进了门。
去别的铺子看看?
难道她没有去吗?这几天,她大清早的出城上山采药,大大小小的药铺,她也去了不少家了。
可是都看都不看她采的药一眼。
……
这样下去,别说回去的盘缠了,这每天吃的,住的,荷包一天一天的瘪了下去,恐怕不日之后客栈的老板拿扫帚赶人了,自己就得露宿街头了。
离朱低头看了看篮子里的药材,然后抬脚漫无目的地朝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一股凉飕飕的风袭来,离朱抬起头一看,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江边,江边的杨柳成荫,一轮红彤彤的落日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江水中,几只野在水里慢悠悠地游玩,江面上数只小鸟蜿蜒飞翔。
“啊。”一声低呼传来。
离朱随声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杏色罗裙的美貌少妇皱着眉头手捂住右脚坐在了地上,一条小小的蛇正嗤嗤地从她的脚边游走。
“夫人,我看看。”离朱见她虽然身着衣着华丽,却没有人跟在身边,忙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撩起她的裙裾,接近脚踝的地方,丝丝的血迹正缓缓地渗出。
离朱刚忙把她的绣花鞋和袜子都脱了。
低头看了看被蛇咬的伤痕,用手挤了挤,抬头看向她道,“夫人不必担心,刚刚那蛇无毒。”
“有劳姑娘了。”
“呵呵,夫人我先帮你止血。”离朱朝她一笑,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一个小药瓶,帮她上了药,再包扎好了,才抬头看向少妇道,“好了。”
少妇低头穿戴了鞋袜,站了起来,看向离朱丢在一旁的药篮,问道,“姑娘是大夫吗?”
“不是。”离朱摇了摇头,道,“我只是略使得一些药材而已。”
“多谢姑娘。”
“夫人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离朱朝她会心一笑,拾起了地上的篮子。
那少妇闻言,把摸上腰间荷包的手收了回去,看向离朱手里的药篮,问道,“这些药都是你自己采的?”
离朱回头看向少妇,点头,“嗯。”
“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离朱摇头,“不是。”
少妇看了几眼她篮子里的药,眼眸一闪,随即明了,抬头看向离朱,又问道,“少妇打量了她几眼,“姑娘不像是京城人士?”
“夫人好眼力。”离朱点了点头,解释道,“我正是想采药赚点盘缠回家乡。
“姑娘不是京城人士当然不知道了,这京城的大大小小的药铺,医馆的药材都有专门的人栽种的。”
“原来如此。”离朱恍然大悟,“那只好自己用了。”
少妇挑了挑眉,“自己用?”
“夫人别误会。”离朱一笑,解释道,“我采的药材大都性温,极有滋养补血之功效,平时吃点可润肤泽肌,驻颜补血,益髓添精。”
“哦?是吗?”
“这样啊。”少妇略微点了点头,垂眸冥思了片刻,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小小的绣帕交与她,道,“姑娘如果不嫌弃的话,拿着这帕子去京城任意一家带香字的楼,把这帕子给老板看,或许会有人买你的药材。”
“夫人,使不得。”
“就当是对你的谢礼吧。”少妇笑了笑,把帕子塞到了离朱的手里。
“那多谢夫人了。”离朱微微福身道谢道。
“姑娘不必多礼。”
离朱扭头看了看已落了下去的太阳,看向少妇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多谢姑娘的好意,我的随从等会就会来接我了。”少妇浅笑道,“姑娘先走吧。”
“那我先告辞了。”离朱微微欠身,踏着最后的意一丝夕阳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姑娘,走吧。”
再一次被人推出门的离朱,看了眼今日出城采的药材,拿出昨日那美貌少妇给她的绣着一个柒字的白色帕子看了两眼,想了想,重又放进袖子,然后抬头沿街寻去。
……
呃。
离朱抬头看着‘溢香楼’三字。
带香字的楼。
可是……
这门匾上披着的随风轻舞的淡色绢纱,绢还有门旁摆放的妖娆的花。
还有半掩着的门。离朱抬头看了眼日头。
怎么看都不像是药铺啊?
而像是以前在镇子里见过的——青楼!只是镇上的没有这般华丽而已。
离朱想到此,脸微微一红,转身。
疾步走了几步,又慢慢停了下来。
提着药篮的双手不安地动了动,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到门边,抬手,叩门。
“公子爷,欢……”
等了一下下,门哗的打了开来,开门的小厮一看到她,热情的话咽了下去,只需是瞬间的功夫,便热情地道,“姑娘,你走错地方了吧?”
“没有。”离朱摇头一笑,道,“我有事找老板。”
“老板?”小厮余光微微打量了她一番,道,“姑娘请随我进来吧。”
进了厅。
“姑娘稍等。”
离朱朝他点了点头。
那小厮转头拉住一个丫头吩咐了几句,然后朝离朱作揖走了出去。
窗边垂着淡色的轻纱,厅的中央各色的绸缎交叉横穿,正中央交汇处垂着一个红色的大绣球。厅的中央有一楼梯,楼梯在中间又分了开来,左右分别一路至二楼。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胭脂水粉味。
离朱微微打量了一番,便低头看着药篮里的药材。
“是谁这么早就找我春妈妈啊。”半响之后,一声慵懒的声音从楼梯处后传了下来。
离朱闻言,抬头看去。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万般风情从左边的楼梯摇着团扇慢慢往下走来。
一见到厅中央抬头的离朱,眼眸一亮,“哟,好标致的姑娘。”
边说边走到了离朱的身旁,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姑娘,你确定是来找我的?不过你可是找对人了,春妈妈包你在一月之内……。”
离朱蹙了蹙眉头,压下心里不喜,问道,“你是这里的老板?”
“老板不敢当,姑娘叫我一声春妈妈即可。”春妈妈用团扇点了点离朱的肩,笑回道。
呃,离朱眉头蹙得更紧,从袖子里抽出那条帕子,道,“春妈妈,有位夫人说,只要拿着这帕子交与你看,你便会帮我。”
春妈妈拿过帕子一看,顿时敛去了笑意,正色看向离朱道,“既然是柒姑娘要你来的,说吧,什么事?”
离朱把药篮往上提了提,道,“我是来卖药的。”
春妈妈把帕子还给了离朱,道,“好吧,我把姑娘们都唤出来,不过,姑娘,我可不保证这里有人会买哦。”
“嗯。”离朱点了点头。
“姑娘们,快出来。”春妈妈这才仰起头喊道。
“妈妈,什么事啊。”
哗哗啦啦很多姑娘靠在楼上问道。
“都下来买药。”
姑娘们面面相觑,忽而娇笑起来,“呵呵呵,买药?”
“都给老娘滚下来。”
春妈妈喝道。
姑娘们这才止住了笑,陆陆续续地走了下来。
“妈妈,这女子不是骗子吧?”一个白衣姑娘扫了眼离朱,道。
“骗子?”春妈妈挑眉,“她可是拿着柒姑娘的信物来的。”
说完,春妈妈夺过离朱手里的药篮,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道,“你们自己挑挑看,有什么需要的。”
“妈妈,我们一没病,二没伤,况且这我们都不认识,怎么知道需不需要啊。”一个绿衣姑娘捏起一株药草,呵呵笑道。
“姑娘手里的是白芷,可祛祛风除湿,阳明郁热、生肌润肤、白面泽颜之效。”离朱含笑解说道。
“生肌润肤、白面泽颜?”旁边的红衣姑娘一听,“那,怎么用?”
“可以用和当归,白术,枸杞,三七一起熬汤药喝。”离朱含笑道,“如果姑娘不喜欢的喝药的话,还可以和黄芪一起熬鸡汤喝也行。”
“那这个呢?”红衣姑娘又拾起一株药草,问道。
离朱一笑,“这个啊……。”
离朱提着空空的篮子愉悦地走出了溢香楼,摸了摸腰间的荷包,回头看了眼溢香楼,然后含笑离开。
五日之后,离朱提着篮子,从溢香楼楼上的一间房里走了出来,听着楼下的莺声燕语和男子的笑声。
忙提着篮子,匆匆下楼。
几日来和这些姑娘们相处,离朱也渐渐改观了对他们的看法。
慢慢的和他们也热络了起来。
这不,今日就是被他们拖着这个时候才出来。
瞅着荷包也慢慢鼓了起来,离朱想着应该不到一月便可赚足盘缠动身回桃木村。
好在平时出入这里,也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可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这不,刚下到楼梯的中间,迎面碰上一个搂着一个姑娘脑满肠肥眼神迷离的客人,那人一见到离朱,眼眸一亮,放开了怀里的姑娘,伸手拉住离朱道,“好标致的姑娘,新来的?来,让爷香一个。”
说完,头压向离朱。
“放开。”离朱伸手一推,别过头去,怒道。
被推开的姑娘见状,忙拉住他的手,娇笑道,“陆爷,难道你嫌弃娇儿了?”
“有个性,爷喜欢。”那人不怒反笑。
“娇儿是爷的心头肉,爷怎么会嫌弃你。”那人低头在亲了她一口,一手搂住了她,然后扭头看向离朱,“不过爷也一样喜欢你。”
说完,又是猛的一拉离朱的手臂。
离朱一吃痛,手一松,手里里的篮子就滚了下去。
离朱扭头看向,眼底的怒意顿现,厌恶地看向拽住自己的手臂的手,“放手。”
“给爷香一个,爷就放手。”那人扣住离朱的手,淫笑道,说完头又向离朱压了过去,“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心。”
离朱冷哼了一声,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那陆爷愣了下,推开了怀里的娇儿,伸手仔细摸了摸脸蛋,“脾气不小。”
突的揪住了离朱的胸前的衣襟,含着一丝怒意,道,“死丫头,敢打陆爷?今天陆爷还真要降服你这小蹄子不可。”
伸手一用力,离朱胸前的衣服被撕开了一块,几个小小的药瓶掉了出来,然后顺着楼梯,咚咚的滚了下去。
这样一折腾,药瓶破碎了开来,药瓶了的药丸哗哗地往四周滚散而去。
瞬间,药香萦绕。
闻着这药味,其中一个背对着楼梯往外走的身影,顿了下来,蹙了蹙眉头,然后弯腰捡起滚落在脚边的药丸,防止鼻间仔细一闻,突的转头。
离朱眼底的怒火燃了起来,也管不了乳娘交代自己不得轻易使武的话,运功,直接挥了一掌。
不料,眼前的陆爷也是练家子的,机灵地一闪,躲过了她的掌风。
“离朱?”离朱正要运功挥掌,突的眼前一花,身上一暖,一件宽大的衣衫披在自己的身上,同时双手生生被人拽住。
认识自己的?
可是这京城应该没有认识自己的人啊?
离朱愣了下,抬头。
看着眼前双手拽住自己丰神毓秀,玉树临风,面容绝美的男子,如墨的眼眸正灼灼发亮地看着自己。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