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戒》落雁玄冰

196、振心意八戒助迷局

　　我不再是懦弱的王杨施蝉，我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猪八戒！
　　我有能力面对所有的困难，虽然我的心依旧在伤痛……

　　我自然是明白真虚子笑容背后的深意的，但此时的我却已经没有力气去维护自己应有的自如态度，尽管理智告诉我，我必须要笑着面对一切，可是此刻留在我脸上的却只有让所有人一目了然的伤痛与悲凉了。虽然我知道并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了安全地救出三藏，可是我还是无法笑着去回应眼前的局面，因为就在悟空说出同意在今晚与若兰举行婚礼的那句话后，我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坚强便已经轰然倒塌，而若不是小白龙一直在身旁扶着我，我可能当即便要坐倒在地上了。
　　“孙兄弟，你同意啦！那好，咱们兄弟一块儿进洞喝酒去！”南山大王立刻眉开眼笑地回头冲身后的小妖们大吼道：“小的们，来啊，把这连环洞给大王我好好布置上，要喜庆啊！今儿一天咱们大家伙儿不醉不休啊！”
　　身后的小妖们当即便是一阵雀跃，而我的心却无法被这周围的热闹所感染，他们的欢乐只是加重了我的痛苦。
　　我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我觉得我开始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了，我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逢场作戏，我为什么还会觉得一切都像是世界末日来临一般呢？
　　我要坚持住！我要振作起来！我不能让所有的人把我给看扁了！
　　先把三藏救出来再说！
　　这么想着，我用力地挣脱开小白龙的搀扶，一边换上了一副笑脸，一边大步上前冲前头正准备进洞的南山大王甜声喊道：“我说大哥啊！既然这都办喜事了，那怎么还不把我师父给放了啊！这大好日子就把人家给这么捆着，瞧着多不吉利啊！”
　　说着，我便快速走到边上一把推开了一直押着三藏的小妖，动手解起了三藏身上的绳索。不想我才刚开了个头，真虚子却忽然走到我边上，一把便将三藏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王姑娘，别来无恙啊！黄花观一别数年未见，怎么见了老朋友也不相认一声呢？”
　　真虚子的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一如之前看我时的那样。
　　这一刻我清楚地发现眼前的真虚子已经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个散淡而又宁静致远的炼丹道士了，他变了，变得让我感到陌生和害怕，而他如此诡异的模样，难道是因为对悟空的仇恨才变成这样的吗？
　　“先生真是会开玩笑，”迎着真虚子凌厉的眼神，我不断地告诉自己必须要保持镇静：“叙旧这等小事，怎么比得上先生和大哥几位的兄弟情意呢！所以思来想去小女子还是暂且不予打扰了，一切待今晚把酒言欢之时再叙当日情意了！只是，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愿意放人吗？”
　　真虚子听我说完之后脸上微微流露出了一丝诧异，但很快这一细微的表情便被他一笔带过，他依旧恢复笑意道：“几年不见，姑娘的性情倒是变了不少，也对，这孙兄弟的婚事才是眼下的头等大事吗！姑娘放心，这人我自然是会放的，不过必须要等孙兄弟洞房礼成之后。大哥，你说我这要求可有过分？”
　　南山大王听了立刻点头道：“恩，也对，也对，反正那唐三藏的事儿，是你同孙兄弟两个的事儿，大哥我不来掺合，你们俩爱咋样就咋样，大哥我只想着今儿晚上喝喜酒闹洞房的事儿！”
　　说着，他推了一把悟空道：“孙兄弟，快，快把弟妹扶洞里头去，你们两个今儿就要成亲了，可不得把弟妹好好打扮打扮啊！”
　　可恶！这个南山大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该他说话的时候他一句话也不说，不该他说话的时候，废话算他最多！他知不知道他现在正被真虚子给当枪使啊！
　　“大哥，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怎么能让新郎把新娘给扶进去呢？”见无法顺当解救下三藏，我赶忙走到若兰边上，将已经清醒过来的她从地上小心地扶了起来：“按风俗，这新郎和新娘在成礼之前是不能见面的！而且再怎么说，这打扮新娘子的事儿，可不得交给我这个新娘的好妹妹来做啊！”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一直荡漾着笑意，眼睛也只是注视着南山大王，但我却感受得到南山大王一旁的悟空一直在牢牢地盯着我看，可是我不敢去看他，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因为我怕我在看清楚了他此刻眼神之中的意思之后，我会当即软弱地演不下去眼前的这场戏，所以我宁愿忽略他那炙热的目光。
　　“不错不错！”南山大王立刻连连点头道：“妹子这话真是在理啊！这成亲这大事，可不得有个女的在这儿操持啊！这么着吧，喜娘这活儿就叫给妹子你了！快把新娘子扶进去吧！”
　　我冲南山大王笑了笑，随即回头对沙僧和小白龙道：“二位师弟，既然我大哥南山大王盛情难却，你们便也一块来随个份子吧！虽说这孙悟空欺师灭祖的，已经不是我们什么大师兄了，不过买卖不成情意在，好歹相识一场，他要成亲我们也还是要给他这个面子的！所以你们两个也就别在那儿闹意见了！”
　　“自然，这喜酒我们当然是要喝的！”小白龙听了立刻会意地接道，随即推了沙僧一把道：“沙师兄，一起吧，喝完了喜酒把师父接回去，可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啊！”
　　此时的沙僧似乎也已经明白过来了悟空设下的迷阵，他立刻也作出了一番欣喜的表情，就这样，我们几人便跟着南山大王和真虚子一同走进了连环洞。
　　进了连环洞之后，我和若兰立刻被安排到了一个宽敞且干净的洞室，据领路的小妖说，这是南山大王特意给悟空和若兰的婚礼准备的洞房，而现在我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将若兰打扮成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八戒妹妹，我……我好怕！”
　　那小妖才一离开洞室，若兰立刻紧紧地抱着我大声哭了起来，这是她从清醒过来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而之前在连环洞外时她都是颤抖不已地蜷缩成一团，而当我将她从地上扶起的时候，她的手就一直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
　　“刚才……外头的那个妖怪就，就是昨天抓我的妖怪……我们，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妹妹，你快带我出去吧！我要出去……”若兰开始哭闹不止，而她的声音听在我的耳朵里也渐渐地变成了一种噪音。
　　“你够了吧！”我转过头冲她大吼了一声：“你是不是还嫌不够乱啊！”
　　若兰被我的喊声给震慑住了，当即便也停止了哭泣，片刻之后，她再度呜咽了起来：
　　“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凶……我又做错什么了……”
　　看着若兰如此可怜的模样，我不觉再也无法对她说不出什么重话了！
　　我有什么资格说她呢？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间女子，何曾见到过像南山大王这样面目狰狞的妖怪呢？她会哭是因为她害怕，她感到无助，而我最初来到这个空间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像她这个样子呢？
　　想到这儿，我不觉上前抱住了若兰，随即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若兰姐姐，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和你说话的！但是现在你真的不是害怕的时候，你必须要打起精神来，这样，我们所有的人才可能平安地离开这里。”
　　我的好言安慰终于让若兰的心绪渐渐地平复了下来，良久她抬头问我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我方才看到师父被他们绑着，而孙大哥又和那个昨日抓我的妖怪走得很近，这到底是怎么了？”
　　见她发问，我便抓住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道：“若兰姐姐，这些事情，我暂时也没时间和你全部说清楚，现在你要做的事情便是和大师兄成亲，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带着你平安离开这里的！”
　　“和孙大哥成亲？”若兰在听我说完之后立刻露出了惊奇的表情：“原来你们方才一直在说的亲事是我和孙大哥的？”
　　“是，你明白了吗？记着，到时候不要害怕……”
　　“我，我是一直喜欢孙大哥的，可是我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成亲啊！”没想到若兰的脸上却忽然显露出了神往的表情，很快她就红着脸道：“不管怎么说，这婚姻大事也不能如此草率了之啊！”
　　老天，她在想什么啊！难道她以为悟空是真的要和她成亲吗？她，她知不知道这里是妖怪窝，围在我们身旁的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啊！
　　“你在说什么啊！其实……”正当我想要告诉若兰这一切都只是演戏时，我却忽然在若兰天真无邪的注视下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我怎么可以说呢！先不说这周围全都是妖怪，难保隔墙有耳，便是以若兰这样的性子在知道真相后她可能根本接受不了这一事实；说不定她会激动地不愿意配合，而如果她不肯配合的话，三藏就无法安全救出，而悟空则可能会陷入更大的危难。
　　是的，我不能忘记，真虚子胸腹之上的几千只眼睛曾经将悟空逼到了何种境地，只要真虚子有这个法宝在，悟空便绝对不是他的对手，而如今又多了一个摇摆不定没什么头脑的南山大王，如果两个人合起来对付悟空的话，悟空很有可能无法全身而退，而这样的状况却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
　　“呵！其实，是这样的……”我赶忙换上一副笑脸：“大师兄他比较急吗，他想快点和你成亲，所以便就选在这儿了，你放心，等你们以后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之后，他会再补给你一个更加华丽的婚礼的！”
　　“真的吗？”若兰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神情：“那，那你快把我打扮起来啊！我现在这个样子哪里像新嫁娘啊！”
　　若兰终于相信了我说得话，但我的心却已经沉到了海底，也许欺骗她是不对的，可是我别无选择……
　　若兰是倾国倾城的美人，无需过多的脂粉和修饰，便已经有着倾倒众生的容颜，所以虽说这连环洞中并没有什么华丽的头饰和名贵的胭脂水粉，我也不过是打来了清水给若兰洗去了脸上的尘土，并为她重新梳理了发髻，可是眼前的若兰却已经明艳到让我自惭形秽了。
　　这样美丽的一个新娘，也许正是悟空梦中的人儿吧！
　　帮若兰打扮好之后，我便走出洞室想去查看一向外面的情况。我只知道，进洞之后，南山大王便招呼起所有的人喝酒，但是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事情了，这几个人可都相安无事？三藏可还一切稳妥呢？
　　我小心翼翼地走在连环洞中的甬道之上，洞内已经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看来这群妖怪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走近连环洞正殿，发现南山大王已经醉得歪倒在了他的宝座上，而沙僧和小白龙二人则微有醉意地坐在一旁，三藏还是五花大绑，不过已经让他有了座位，只是悟空和真虚子二人却寻不见了踪影。
　　“大师兄呢？”我快步走到小白龙身旁轻声问道。
　　“不，不清楚！”小白龙用力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随即对我抱歉道：“二姐姐，对不起，这南山大王的酒力实在太过厉害……我……”
　　“没事儿！”我忙打住了小白龙的话。
　　为了让南山大王和真虚子放下戒心，他们没有选择。
　　“你们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晚上还有一场恶战呢！”我轻轻地嘱咐了沙僧和小白龙之后，便起身准备回到若兰所在的洞室。
　　不能让若兰一个人留那里，时间长了她会害怕的！
　　我匆匆地往回赶去，不想却忽然碰到了迎面走来的悟空，悟空显然也没有料到会如此突然地看到我，脸上不觉也露出了一丝欣喜，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平静；看着悟空如此镇静的表情，我心中汹涌的感情也不再沸腾，我深吸了一口气，便低头向他走去。
　　就这样，我们谁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走着自己的路，就在我们擦身而过之时，悟空忽然在我耳边轻声道：“你别难过，俺都是在做戏。”
　　悟空的声音很轻，可是我却听得很清楚。
　　我知道的！其实我一直就知道的！就算你不说，我也明白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一瞬间，千般滋味涌上了心头，一时全都化为了眼中的一丝酸楚。
　　不行！我不能哭！真虚子说不定就在边上看着我们呢！
　　我抬起头冲悟空笑道：“来看新娘子吗？这可不好啊！成亲以前新人可是不能见面的！你看你，我一不再你就要耍滑头呢！”
　　说完我也不理会悟空脸上的表情，转头便朝洞室的方向跑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再也看不到悟空的身影，我才停下脚步喘了一口气。
　　只要你不讨厌我，只要你原谅了我之前的小小自私，只要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有意害若兰，我就满足了！
　　“呵！戏演得不错啊！”
　　忽然一个阴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来人正是真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