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王爷，我写小说养你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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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候选人终版预案公示的那天早上，吴守则正与顾廷并肩坐在宗正寺后堂案桌后头做最后一次校订工作，督察院派人来请吴守则过去，说有突发紧急状况。
吴守则看着手上预案材料和案桌边封装用的封条和印章，有些犹豫。
顾廷抬头，看到站在角落里的两人正朝他轻颔首，拿眼神示意他，就是现在了。
顾廷看向吴守则，“你去吧，最后校订和封装工作交给我就行。”
吴守则看了眼顾廷，眼中流露出的是对身边人的无限信任，“好，你准备完毕直接去御书房，我在那石阶前等你。”
说罢便起身与督察院的人一道出去了。
顾廷看向角落里温佐的眼线，两人上前来，朝顾廷行礼。
顾廷将之前准备好的那版温佐的预案从暗格里取出来，递到两人面前，两人接下来，仔细看了，确认是先前温佐殿下首肯的那一版，便递还给顾廷，低声说：“有劳顾大人。”
顾廷将掉包的版本放进封装袋，与另外两位殿下的预案一起做了封装，盖好印戳，起身预备往御书房去。
两个线人上前一步，将顾廷拦下来，“顾大人，得罪了，我们殿下吩咐，需要对您进行搜身，确保您将最后版本给吴大人时不会再动手脚。”
顾廷没说什么，点头退后一步，伸直双臂由他们从上到下仔细搜一遍，这才在温佐安插的眼线一路的尾随下来到御书房门前石阶处。
吴守则已然等在那里，看到顾廷，朝他招招手，笑得不掺一丝杂质。
顾廷将手中文牒递给吴守则，吴守则问他是否要随他一起进去御书房，顾廷摇头，说刑部还有些急事要回去处理，吴守则朝他笑得灿烂，说：“在刑部等我，待我提交了终版预案，就去找你。”
顾廷点头，死死盯着吴守则的双眼，缓声说：“我等你，阿则大人。”
吴守则的笑容顷刻收敛了，深深回望着顾廷，上前一步想去拉顾廷手臂，顾廷却退后半步躲开了，朝他笑说：“吴大人快些去吧，莫要耽搁了。”
说罢，顾廷头也不回自行离开了。
顾廷从御书房门前离开后，径直去了那处六角凉亭，温佐等在那凉亭里，见他过来，转头朝他笑起来。
顾廷上前朝温佐恭敬行礼，温佐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笑问：“还顺利吗？”
顾廷应了声是，温佐点头，“你想问什么，便问罢。”
顾廷抬眸看向温佐，笑回：“在下想问什么，温佐殿下想必十分清楚。”
温佐歪着头笑了笑，“顾大人，原来你不伪装的时候，是这样咄咄逼人的性子。”
顾廷轻笑，未答话。
温佐转头看向面前那片平静的湖面，“郡主朱泠究竟是被谁所害，顾大人心中当是早有自己的猜想的？”
顾廷点头，直言：“是泽臣殿下吧？”
温佐笑意更深了些，“顾大人既已如此聪明，自行猜到了答案，为何还要来找我？”
顾廷摇头，“在下需要的，是真相，不是猜测。”
温佐缓缓将一只手举过肩头，有下人上前来将一沓材料交到他手上，温佐顺势将那材料给了顾廷。
顾廷接下来，翻开来仔细读了，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说不上来是喜是悲，只暗自叹息。
“殿下，这份材料，在下是否可以带回刑部，为朱泠郡主翻案？”
温佐摇头，脸上依然挂着浅笑，“你与我的交易，只是知道真相，并不包括为郡主翻案，这材料你看了便是知道真相了，待到午时，公示时间过去，这份材料我会就地销毁，朱泠郡主之死，便只有意外溺水一个真相了。”
顾廷紧紧攥住那份材料，“我若执意要带走呢？”
温佐像是听了极好笑的笑话，笑出声来，“顾大人，这是我的地界，你此时没资格与我谈判。”
顾廷环顾四周，此处极为隐蔽，暗丛中安插的全是温佐的人，冰冷的刀锋箭簇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顾廷点头，“那我与殿下在此聊聊心事，待到午时过，再自行离开，可好？”
温佐满意点头，“自然，我说了，我很喜欢顾大人，希望能与你做交心的朋友。”
顾廷回说“谢殿下抬爱”，又问：“泽臣殿下已离世，温佐殿下何必还要这般维护他的声誉？”
何况这位先太子的本来面目早已公诸于世，多一项罪名并无甚区别。
温佐没有直接回答顾廷的问题，反问：“朱泠郡主更是早已离世，顾大人何必定要为她翻案？”
顾廷认真回：“她于我有恩。”
“那几碗不值钱的饭菜和茶水？”温佐随意问。
顾廷心中一震，面上不露声色，“于我而言，那饭菜茶水无价。”
温佐认真盯着顾廷绮丽的眉眼看，“我真希望小时候给那小书童送茶水的，是我。”
“顾廷，我没有朋友，从小除了碍于我身份逢迎之人，便只有因我身有残疾而对我侧目之人。”
“这社会，对残疾人从来都是本能排斥的，即使贵为皇子，我依然被边缘化，一个残疾皇子，活得却比个健全的乞丐更没有尊严，是不是很可笑？”
“所以我愿意维护泽臣哥哥，即使他只是想利用我，利用我的那些眼线，利用我收集到的那些情报。”
“泽臣哥哥看中我的情报而利用我，远比那些死死盯住我的残疾而同情我的人，更让我舒心，因为至少，他是平等待我。”
“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与我交好，我都当他是我的朋友。”
顾廷看着温佐那苍白瘦削的脸上平静无波的一双眼，低喊了声“殿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温佐笑着摇头，“顾大人，不要拿这样同情的目光看我，否则我便要开始讨厌你了。”
顾廷失笑，将视线收回来。
两人沉默着坐了许久，温佐看一眼天色，道：“时间差不多了，顾大人，将材料还给我的人罢，我要就地销毁了。”
顾廷攥住那文件的手指紧了紧，将文件放在了背后。
温佐笑出声来，“顾大人怎的突然变得这样幼稚，不要逼我动手伤你。”
顾廷坚持道：“殿下，实在抱歉，这材料，我不能还给您。”
温佐的笑意便收敛了，“顾大人，我说了，你没资格与我谈判。”
见顾廷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温佐缓缓抬手，淡然吩咐：“来人，将顾廷拿下。”
几个侍卫顷刻领命上前，正欲压过来，却听山腰处一阵兵刃相接的嘈杂声响传过来，凉亭外迅速被几队禁卫军的人马层层围了起来。
吴守则冲在最前面，直接提刀奔至凉亭中，挡在顾廷与温佐之间，“温佐殿下，卑职奉旨前来请顾廷大人前去御书房问话，望殿下放人。”
温佐看看吴守则，又越过吴守则看向被他挡在身后的顾廷，沉默片刻，失笑摇头，“顾大人，看来我还是被你骗过去了。”
吴守则将顾廷挡得更严实了些，像是怕温佐的目光能将身后人灼伤似的，“殿下，陛下尚等在御书房。”
温佐摆摆手，“罢了，你们走吧。”
吴守则朝温佐行礼，拉上顾廷就朝外去。
顾廷顿了顿，从吴守则手中将手臂抽出来，将手中文件交给吴守则，然后转身来到温佐面前，朝他深深一揖，“殿下，若您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我希望日后可以与您做交心的朋友。”
温佐愣住，看向顾廷，许久后，抬手，将冰凉的手指覆在顾廷手背上，低声说：“好，我等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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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御书房出来，回宗正寺的路上，吴守则脸黑得厉害，始终一言不发。
顾廷上前想悄悄拉他手臂，都被他用力甩开了。
直待到回去宗正寺后堂，吴守则将手中材料摔在案桌上，冷着脸准备朝外去，被顾廷堵在了门口。
“莫要生气了，我与你道歉，好么？”
吴守则眯起眼看他，“顾廷，你觉得好玩么？一直瞒着我，将我骗得团团转，有意思么？我若是没能听出你的暗号，我若是没能及时赶过去，你预备怎么办？”
吴守则说着，用力推顾廷肩膀，准备绕过他出门。
顾廷却倏然上前，用力按住吴守则肩头，将他推在墙上，吻上去，“可你赶过来了啊，阿则大人。”
恍惚间，两人同时想到了许多年前。
那时在宫里，有个小侍卫喜欢追着小书童，要他陪自己玩质子与侍卫的游戏。
小侍卫对小书童说：“顾廷，你叫我一声阿则大人，你便是被人掳去天边，我也定能赶过去，将你救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王爷，我写小说养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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