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红楼开始翻天覆地[综穿]》莫子乔

83、第 83 章

　　徒弟是别想谢祄能再收徒弟的，林如海无意间做得好局，谢祄如今连小颜女和薛宝钗都不愿意收了呢！
　　可贾赦多机灵哪？他都不等谢祄开口拒绝，立刻转移目标：
　　“但想来叔父学问深，教玉儿便够了，就不叫我家这些连门都没进的去添乱了。我只将她们交托给玉儿，勉强给叔父添几个徒孙也是好的。”

　　做舅舅的底气似乎格外足一些，贾赦也不管黛玉如何反应，先已嘱咐起王熙凤母女，尤其强调：
　　“凤哥儿你可别看玉儿年纪小。玉儿传你本事，就要认真当了老师待，千万敬重着。否则家来，再怎么看你比亲儿女都强出百倍去，我也必要重重处置的。”

　　黛玉：“……”

　　怎么说呢，毕竟亲舅舅。

　　“可罢了。我如今只收个大姐儿就挺好，也省得琏儿嫂子回家对上大姐儿，不小心互称姐妹了可怎么好？”
　　黛玉揽着大姐儿，侧头顽笑一般，
　　“至于大姐儿回家，究竟把所学和琏儿哥哥、琏儿嫂子分享几何……我爹妈也常检查我课业呢！倒如何管得？”

　　这话一出，也不等别个开口，屋外就走进一个人，边笑边问：
　　“如此，朕把皇帝膝下那几个都送来林姑娘门下，可使得？”

　　谢祄黛玉等，自是早知道屋外这人的。
　　只是屋外原就好些人等着听用，多一个、少一个的，谢祄几个也并没有很放在心上。
　　不料竟是太上皇。

　　贾赦反应最快，其余贾珍贾琏等人也纷纷见礼，唯谢祄不过微一颔首，又有黛玉才刚福下身去，也被太上皇几步上前扶了起来，只道：
　　“玉儿不必多礼。你曾祖父原是和朕一道长大的，只可惜他英年早逝，你祖父、父亲也是朕看着长大的，如今你也只管把朕当自家曾祖一般看待便是。”

　　“祖父、曾祖父的风采玉儿无缘得见，却也曾听父亲说过一二往事。”
　　黛玉顺势起身，仰面微笑，
　　“父亲还说陛下再不是那种只能靠将女人压死在泥沼里才能安心的无用又无耻之人能比的，不过几百年习俗如此，女人自己不知道抗争，陛下又日理万机，才一时想不到罢了。”

　　黛玉模样儿长得极好，眉眼更是林家一脉相传的精致，此时盈盈笑看过来，眼中期盼隐隐，太上恍惚回到七十年前。
　　当年，也有这么一个人，笑吟吟看着他，满目期盼。
　　只是当年他是仰望的那一个，如今却被那人的曾孙女儿仰望着了。

　　时光是如此的多情、而又无情。
　　谁能想到连儿孙都能从容布入局中的太上，也有这般陡然被击中软肋的时候呢？

　　说是软肋，也不太恰当。
　　可黛玉这一笑一语间，确实击中了太上心底仅存的一丝柔软之处。

　　何况黛玉所求，不过女子能入公堂罢了。
　　太上有过很能干的祖母，也有过很聪慧的女儿，但他本人也好，儿孙也罢，不忠不孝的孽障或许有，却还真没出过几个要靠把女子压死在泥沼里才能立得住的软蛋。
　　哦，至于数代之后，会不会有？
　　真没用成那样，活该被女人压死！

　　要不怎么说太上皇是个豁达人呢？
　　他如今纵不至于肆意到“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的地步，却也是真的不在乎日后是叫后妃效了则天故事，还是公主谋了江山去。
　　反正则天最终也是传回儿孙，公主更是皇家血脉。

　　太上十分痛快就应了：
　　“回头让皇帝命人拟了具体的条陈来，总不能让咱们玉儿一片好心，倒叫那起子杀威棒之类的连累得落不到实处。”

　　黛玉真要欢喜应下，太上却又补上一句：
　　“玉儿要的见面礼，朕许了。却不知那几个小子的拜师礼，玉儿又有何要求？不如一并说来，也好让皇帝一并筹划。”

　　黛玉眨了眨眼，稍一沉吟，选择直接挑明：
　　“你执意要让皇子们入我门下，莫非是琏儿哥哥带回京中的那三本，两位陛下这算是圣烛高照呢，还是明察秋毫呀？”

　　太上在谢祄身边落座，并未问黛玉“为何不能是因那神农名声”，更没计较黛玉笑语嫣然里带着的一点讥诮，只喜林家聪慧果然是一脉相传的，越发爱她：
　　“确实为的那个。却又不只为着那个。”

　　“我与你曾祖父当年，还约过儿女亲事呢！可惜林家连着两代都只有男丁，我又委实不忍叫林家好儿郎因尚了公主只得闲职。如今难得一个你。”
　　太上冲黛玉眨了眨眼睛，夸得真心实意，
　　“难得玉儿又俊俏又聪慧，又能把这份儿聪慧能干都落到实处来，小小年纪就种出那样好稻子，活人无数，我可不就要急着把家里的秃小子都拉过来，供玉儿挑挑那个能入眼么？”

　　黛玉面色微红，依然言语从容：
　　“要是我都挑不中呢？陛下是给我准备了道观呢，还是寺庙呀？”

　　太上极喜欢她这样娇俏含笑着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的模样，竟是半点不恼：
　　“要是玉儿一个都挑不中，那只能怪皇帝没用养不出好男儿来，如何有要逼玉儿出家的道理？不说林家如今只玉儿这么个活宝贝，便是你看重了哪一个皇子，也是必要给林家过继一个回去。”

　　“朕确有私心，极愿林家血脉融入皇家来。但也不是只许林家血脉，融入皇家血的。”
　　太上说着，摸摸黛玉的发，
　　“只要林家没想着谋夺江山，林家的晚辈就都是朕的晚辈，还是比皇帝都要更讨喜的晚辈——
　　玉儿尽管放心便是。”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还罢了，再震惊也就只是震惊罢了。
　　贾赦却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林家当年来提亲时，太太那样不乐意，老爷和老太太却都非说是高攀才得的这门好亲呢！
　　虽没料到太上禅位这般早，上位的竟是当今。
　　可又有个玉儿。

　　贾赦曾经说是太子伴读，其实足和先太子相差十几岁，能伴什么读？
　　不过是皇家为着叫两代荣国公放心家事，才把他这个嫡长子叫进宫里头去看顾教养罢了。
　　名分上是伴读，先太子倒是把他当幼弟又当儿子养着的。
　　偏贾赦又是个愚孝的，对东宫一脉自然也少不了一股子愚忠。
　　虽他能做的有限，胆子也不大，但当年先太子风光时门下那么多人，能在太上禅位旨意下来之后，还敢借着酒劲在皇极殿冲板上钉钉的新帝一顿连哭带骂，却也就他这么个傻憨憨。
　　即便事后想起来，贾赦也是后怕的。
　　但这会子听说皇帝的儿子都只要叫黛玉挑挑拣拣的份，又乐得不行。
　　日后更仗着妹夫外甥女的风光，连往忠义郡王府上送医送药送东西的时候也不大避讳了。
　　亏得太上和皇帝都知道他的性子，更晓得他的能耐，倒也都懒得理会他。

　　撂开贾赦日后种种不提，只说眼下。

　　黛玉倒不至于如贾赦那样，把太上的话真心了八九分去。
　　毕竟太上是黛玉至今遭遇的，唯一一个能叫摄魂瞳术只奏五分功效的。
　　可还是那句话，只要皇家没想着一击必杀，黛玉都不带怕的。
　　这会子太上愿意打亲情牌，黛玉也越性拿出个个恃宠而骄的晚辈范儿来：

　　“您既然这般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要如我门墙，原也不难。老师教我父女时，只要求我们一个誓言，‘绝不欺凌妇孺、杀害无辜’。老师也确实不禁我传承他人，只一个要求，要我看准今日，且来日有变时，能清理门户。”

　　黛玉说着，叹了口气：
　　“老师常夸我有天赋。如今练的这些人里，也确实是我练得好一点。可您非要我认下的那几个，偏是些龙子凤孙……
　　皇家的教养，自然没话说的。但若有万一，可叫我如何清理门户呢？”

　　“毕竟天地君亲师呀！”

　　黛玉十分为他打算：
　　“何必呢？那三本还是要自己领悟的。并不与拜师相干。”

　　太上哈哈大笑：
　　“玉儿能教那些秃小子的，何止那三本？清理门户更非难事！今日有言在先，日后入你门墙的，自然全由玉儿处置。”

　　黛玉冲他挤了挤鼻子：
　　“如何有言在先？难道您和当今还要为了这点子小事，联合圣旨明发，昭告天下么？”

　　太上爽快点头：
　　“那就圣旨明发，昭告天下！”

　　黛玉：“……”

　　皇家答应得太痛快，黛玉反而犹豫起来。

　　谢祄以己度人，很能理解黛玉不愿多收门徒的心思，因此便拦住太上：
　　“先看有几个能入门再说。圣旨不圣旨的，也不急。”

　　托赖五感发达之故，谢祄自己练不来那三本，判断别人练未练得成，却是一看一个准的。
　　两个皇帝自己都没下落，谢祄才不信皇子们倒能得了。
　　左右先拖一时是一时。
　　不定等这一批皇子都七老八十了，黛玉也收不到一个徒弟呢？

　　太上也不勉强：
　　“那就先叫那群秃小子，给玉儿打打下手？放心，高产种子的事，我这边和贾赦他们许的也是一样的。”
　　又逗黛玉：
　　“这个可需要明旨昭告不？”

　　黛玉大大方方伸出手：
　　“明发天下倒不必，给我一份存着安心就行。”

　　惹来太上又是一阵大笑，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