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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欲盖弥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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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司徒奇走远,雪雁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可是刁难小姐了?”
淼淼径自问道:“仲清是谁?”她直觉这名字既熟悉又陌生。
雪雁闻言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声音试探说道:“是老爷一位已故至交的公子。小姐可是把齐少爷也一并忘了?”
“的确不记得了。”她嘴上这样讲,心中自然有些眉目,看刚刚司徒奇的反应和现在雪雁的反应简直如出一辙,不难猜想无非是一对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被生生拆散。这样想来,不禁同情起司徒绮光,她过得着实压抑。
“那小姐问起齐少爷是?”
对雪雁,她觉得没什么好隐瞒,如是说道:“刚刚听爹爹提了下这个人,我只是说我不记得旧事了。”
雪雁轻轻呼出一口气,想到小皇子的事,放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那刘神医?”
淼淼显得无奈,雪雁心中大叹一声“不妙”。
“我只是睡眠不足,他却想到别处去了。”
雪雁闻言即会意,没来得及捂住自己的嘴巴“扑哧”笑出声来,略低下头抬起眼看着淼淼渐渐尴尬涨红的脸,极力使自己的声线如常但还是略为颤抖地说道:“这样倒是也好,起码小姐先躲过了这次。”突然恍然大悟,那药,怕不是一般的补药。
淼淼这时才开始认真思索起自己被司徒奇嫁入皇室的目的。不难看出他只是把自己的女儿当做为他人生子的工具,以菊久辰的性格,也难怪会在新婚之夜就冷落司徒绮光。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要他为着生一个孩子要一个素未蒙面的女子,他怎能心甘情愿被操控。思及此,淼淼的思绪突然一转,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有所了解,还这样为他想出开脱的借口。
雪雁看着淼淼坐在桌前凝神微微皱起眉头,不知何故,试探问道:“小姐可是在想殿下和刚刚那个姑娘?”
“并没有。”她据实以告,突然心中一阵没来由地失落,现在两人怕是花前月下,不亦乐乎,悠悠感慨:“有些事,不用去想,反而不会太过在意。”整个心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一时间溢满酸涩。
“雪雁有句话不知当说与否?”雪雁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忍不住想说出心里话。
她抬起脸看看雪雁一脸正色,眼神带着些询问地看着她示意她说出来。
“小姐为何总是如此极端,雪雁看着小姐如此这般到头来总是是苦了自己,实在心疼地紧。”雪雁见她认真侧耳倾听,心意坚决,接着说道:“小姐之前一味隐忍着殿下对自己的冷落而委屈了自己,殿下现在对小姐的态度总算有了改变,小姐又只是一味地与殿下背道而驰,小姐难道真的甘心做个,”雪雁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新婚便失宠的挂名皇妃么?”
见淼淼眉目纠结,似是在挣扎,她接着说道:“难道小姐不想争取殿下的垂青过得幸福美满么?”
“我...我,我只是......”淼淼一时语塞。
“小姐如今还要将殿下往别的女子怀里推,雪雁斗胆臆测,小姐若非说忘记齐少爷只是敷衍老爷么。”
她悉数听进雪雁的话,不无道理,否认道:“我所言,非虚。”
“那小姐为何...”
“雪雁,我真的乏了,你去问问殿下是否有意离开。若是他想再多留些时候,那你便先与我备好轿子或马车都好,我要回府。”
看着雪雁带上门离去,她如释重负。她心里明白她与小桃不同,但这般的诚心劝导却让她不禁想起小桃曾经的循循善诱,难免心生排斥。
另一处的菊久辰,听到雪雁来请示自己回府的事立刻吩咐雪雁备两顶轿子,嘱咐雪雁来接海兰和她坐另一顶轿子回府,自己则匆匆赶往绮色园。海兰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半响,才跟着雪雁一起向大门口处走去。不禁心生恨意,为什么你总是要与我争,治是这样便罢了,现在我只能抓住的就只有辰,难道你连他也一并勾了去?
菊久辰赶到绮色园,未免惊扰她,只是轻轻推开门,只见淼淼眼神黯淡地低垂臻首看向桌上一点似是失魂落魄般面无表情,突起疼惜之意,异常轻柔地说道:“听雪演说你身体不适要回府。”
淼淼听到菊久辰的声音,一时惊地抬起头朝他看过来,起身说道:“我与爹爹已讲好,今晚你便可以接海兰回府。”
他看着她极力隐忍的模样,已觉得不快,说道:“这件事,多得你的大度和游说。”
她突然笑了,只是这笑在菊久辰眼中显得虚弱不堪,只听她似是自嘲地说道:“这倒是第一次,你赞我。”接着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雪雁是否已候在门口等我?”
他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我们一起回去,雪雁与海兰同坐一顶轿子。”他的表情未有一丝不自然。
她看着他的眼眸,发现愈是看进去,愈是难以看懂他心中所想,“有时候觉得,你这人着实难懂。”
“人心难测,不如不去测,遵从自己的心意即可。”他说着和菊久治极为相似却又明显不同的话。
“你不怕她乱想么。”她审视着他面上的变化,无奈无所寻。
他面色清冷,所答非所问:“你知道么,很多事情也许只是障眼法,你看到的和你听到的也许都不是真的。”
她听着这隐晦难懂的话,不禁觉得好笑,“看到的、听到的都不是真的,那么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实?”
“只有发生过的,才是真实。”
“你到底想说什么,为何不明说,我不喜欢打哑谜。”他看着他一派事不关己的模样,面色微愠。
“我只能说,你是个识大体懂得为他人着想的女子,我会尽量和你好好做夫妻,只是目前不行。”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身不由己。”
她看着他有些释然的英俊面孔,心中更加纠结,一触即发。“为什么从来都是我?只能被动地接受既定的事实。”
“你心中了然我与你和你与他不同,从你嫁于我的那日起,你就应该知道‘以夫为天’就是你的本分。”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深邃的眸子,心中不禁猜测,他想说什么,这算是解释么?若是照他所说,难道他对海兰的情意是假的?“不要告诉我你对海兰的深情都是假的?”她咄咄逼人地看着他。
他没有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地看着她,莫名说道“总有一天,一切都会浮出水面,娘子何必急于一时。”
她看着他,想到雪雁的话,突发感慨:“我也希望有所谓的‘总有一天’,无奈造化弄人。”
想到自己新婚之夜对她的冷落以及她误入落花阁时的光景,他不禁随之感慨道:“与其说是造化弄人,不如说是命运弄人。”
她诧异地看着他,他只是深深地望着她,随即拉起她的手说道:“人都已候在门口等着我们。”
听他说“我们”,她的心似是被触动了一下,这才发现,被他拉得渐渐习惯且有了些许的依赖与期盼,只是沉默地跟随他身侧。
他同样默契地保持沉默,但在心中一遍遍地问自己:明知是做戏,果真未有心动过?
他和她皆若有似无地意识到:两人之间近乎剑拔弩张的紧张关系已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