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的救赎》潇潇湘水

2、chapter 2

　　高一的一次运动会后，周雅南回到教室，当她正要拿饭卡去食堂的时候，忽然，她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太对劲的地方。

　　一个人用惯了的东西，无论是纸笔还是课本，都会有特殊的摆放位置。虽然这张饭卡的位置就在她平常放置的地方，但是角度却有一点点偏差。

　　她来到小卖部，买了一颗五毛钱的巧克力。老板刷卡的瞬间，机器传来嘟嘟嘟的声音，他看了穿小姑娘眼神里的怪异，笃定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刷爆啦！刷不了啦！”

　　“请你帮我查一下监控，是谁刷爆了这张卡。”

　　老板双手一摊，“抱歉，我们这里没有监控。”

　　周雅南急得要哭出来，“30元，是我十天的饭费，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每天都要少吃一顿饭，才能弥补今天的损失。”

　　老板看她声音哽咽，接过卡查了一下记录，“十一瓶可乐，加一块花生酥。”

　　再后来，周雅南便通过排查，找出了班上几个爱喝可乐的男孩，再排除掉运动会那天在场的人员，最后锁定了嫌疑犯——章秋饶。

　　即便没有这次可乐事件，章秋饶的品行也不那么受到认可。无论是他长年累月的行为塑造出来的气质，还是男生们对他的态度，都可以透露出这个人有轻微的道德瑕疵。

　　偶尔听女生抱怨，这个人借钱不还。甚至还有小道消息，他在宿舍打牌输了很多钱还不起，被男生们关起门来群殴。

　　于是，当周雅南知道章舒婷和他在一起之后，她不停地问自己，要不要告诉章舒婷，章秋饶是个爱喝可乐的男孩？

　　后来，她委婉地求助了好几个人，“我表妹跟我们村一个男的好了，但是这个男的曾经偷过东西，要不要告诉表妹呢？”

　　几乎所有人都告诉她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甚至还有人压低了声量说道：“章舒婷不就是你表妹吗？你敢说章舒婷不知道章秋饶是个啥样人？”

　　章舒婷挨个跟同学们叙旧畅新，很快，她来到周雅南身旁，“Hi，我们两个其实没有多少交集，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那次了吧，the secret of us.”

　　周雅南道：“其实，我们之间还有一件事。”

　　章舒婷起了踌躇，“噢？”

　　“高一那年放寒假，我卡里没钱了，我想在上火车之前吃一份校门口的鸡蛋炒粉，但是，我身上除了车费，只多出来五毛钱，我犹豫了好久，要不要跟老板说，‘来份不放鸡蛋的炒粉，五毛钱可以吗’，后来，我因为自尊心的缘故没有说出口。就当我转身走开的时候，你来了，你跟老板说，‘来两份炒粉’，再后来，你给了我一份。如果没有那份炒粉的话，我得饿上整整一天一夜。”

　　章舒婷笑得前仰后合，泼辣而又大方，“我的天哪，这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吗？果然是学霸，记性怎么这么好，我早不记得了！”

　　周雅南也笑了，笑得很腼腆。

　　“你成绩这么好，等你考上大学后，以后再也不愁没炒粉吃了。”说完，章舒婷顿时想到什么，“怎么，明天一大早就要去五溪？”

　　“嗯。”

　　“那你明天晚上又要在火车站度过吗？”

　　“一晚上很快就过去。”

　　“别这么委屈自己，不值得，你家能有多穷啊，你少打一天工会怎么样？”

　　周雅南垂低了头，有些事情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章舒婷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苟富贵……”周雅南轻轻抚上肩膀上章舒婷的手。

　　思绪拉到去年国庆节，她因为不想辜负章舒婷的信任，所以向母亲哀求了很多次，希望可以早一点回去，但是换来的只有来来回回这几句话。

　　“什么臭婊.子！她就是眼红你，还告你！让她去告，你打工挣个零花钱买冰棍吃碍她什么事！”

　　“那个女的就是自己下贱，才会跟别的男人跑，你只要不骚，哪有什么社会人士盯上你。”

　　火车一如既往地晚点，她下了火车已经是五点多，回到汽车站已经六点了，夜幕慢慢降临。

　　摩的司机在汽车站的时候说的是，“笑话，我还能不知道你们新校区在哪里吗？我都去几百趟了，就是有点远要加钱。”

　　摩的司机在半路放下她的时候说的是，“大半夜我真的看不清，退你两块钱你再打个车吧。”

　　那里几乎是个荒郊野岭，偶尔有几个农民工走过，周雅南问路的时候，那些人都表示不知道什么新校区。

　　昏黄的路灯下，稀疏且不爱管闲事的过路人，嫩得像水一样的高中生，很快便吸引了两个社会人士。

　　“小妹妹，我们知道新校区在哪里，我就是在那里开书店的，来，坐我们的车去吧。”

　　周雅南紧紧抱着书包，说她要等正规的出租车。

　　两个男人见劝说不动，又看了看周围的形势，便去拽她。

　　周雅南急得大喊大叫，偶尔路过的摩托车无一减速，百米之远的农民工也佯作为闻。眼看两个男人就要将她抱上摩托车，章舒婷和章秋饶闻讯赶来，及时阻止了这一切。

　　“喂，在发什么呆呢？明天我和付娟几个要去漂流，你去不？”

　　周雅南的思绪被打断，身子却止不住地一抖，“噢，我约了表妹一起去逛街，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不去就不去，你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