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枯戮山日常》赤亘

3、第三章

　　五天之后，卡里的钱已赢至500万戒尼，确定够花够用后，我收拾好行李出发去下一站美食城。
　　在车上，白发少年的哥哥给我打了电话，止血消毒喷雾他要购入300瓶。唔，关于喷雾的事我前两天和爸爸通过电话，他帮我咨询了当地药房的价格以及运输费用，我另加了200万戒尼的中间商差价，所以，他一共需要付给我635万戒尼。当然，在货还没有到来之前，他只付给了我300万的定金。
　　“我会在巴顿美食城待上几天。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和你签一份合同，为这次的交易上一道安全锁。”不然我货到了，你又不要的话，我上哪哭去？
　　“嗯，应该的，不然你带着300万戒尼逃跑，到时候再去追杀你是件很麻烦又不划算的事呢。”
　　……喂喂！这位先生你说话这么直白不留情面真的好么？嗯？真应该多读读增加情商的书哇，你这种说话方式真怕你哪天会被人当街打死！
　　这么想着，电话那边传来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
　　“巴顿美食城啊，好像这几天有美食节呢……呦西！让糜稽筛选出这边的任务，一边锻炼阿奇一边把合同也签了吧！那么，我挂了，回见。”
　　“嗯，回见。”

　　我坐了3个小时的车，把手机里的音乐都听了个遍后，目的地终于到了。
　　“哇哦！”
　　真不愧是巴托奇亚共和国有名的美食城啊，整座城盖的有些华丽梦幻风，带点迪士尼那味。
　　现在天还亮着，这座美食城会在天黑后才开始营业，我先找了家酒店住下，依旧是先订了5天的客房，这里的物价比天空竞技场低了些，只要2万戒尼一宿。
　　“唔，网上说二楼的第一家有美食猎人开的餐厅，烤火熊味道要是不错的话，就真空包装邮回家几只吧……”

　　写了半本子的攻略，又玩了一下午养成攻略游戏，天彻底黑后，我叼着巧克力奶味的棒棒糖去了美食城。嗯，这第一站就是去那家美食猎人开的餐厅。

　　“呦！”
　　到了餐厅后，发现未来的合作伙伴已领着弟弟坐在了显眼的位置，他看到我后，还举手和我打了声招呼，随后指了指桌上的合同。
　　我定定的看了他3秒，然后走到他们那桌，坐在了青年的对面，与白发少年一排。
　　“这么快就碰见，看来你家里有人对搜查追踪很在行啊。”
　　对面的青年缓缓眨了眨空洞的猫眼，很自然的接道。
　　“啊，我二弟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二弟啊，上次通话里你口中的那个糜稽？”
　　“对哦，是他。”
　　“你家里兄弟好多啊，真好，我家里就我一个。”
　　他比出了一个数字4的字样，摇了摇手。
　　“我是长男哦，下面有4个弟弟呢，你旁边的是奇犽，我的三弟。”
　　然后不等我继续发问，对方双手合拢拍了拍。
　　“好了——闲话就到此结束，你看看合同，没有疑问的话就签了吧。”
　　屋内柔和的灯光将青年和奇犽那危险的气息都驱散了许多，让人有些放松下来。
　　这时，青年这桌点的菜陆陆续续的上桌了，我扫了一眼，发现都是攻略里写的招牌菜。
　　“喏。”
　　对面的青年很自然的递给我一副刀叉，明白对方请吃饭的意图后，我选择欣然接受。

　　一边吃饭一边扫合同，落款处甲方的位置上已经写上了这边的通用文字。
　　……伊路米·揍敌客么。
　　旁边的奇犽少年依然沉默的吃着饭，似乎有哥哥在旁就永远这么消沉一样。我眨眨眼，下一秒就看到少年很自然的把碗里的青椒快速的甩进3桌开外的垃圾桶里，而对面的哥哥很明显看到了，却没有阻止。
　　……唔，被任务目标打伤就抽鞭子惩罚，挑食却视而不见么？
　　……奇怪的教育方式呢……唔，说不定奇怪的是他们的家庭呢。
　　饭后，我拿笔在乙方位置认真的签上自己翻译成通用语的名字，后，拿出包中的印泥按上手印。
　　“哎？干嘛这样瞅我？”
　　伊路米漆黑幽深的眼盯着我的印泥发呆。
　　“……难道说……你在甲方那按的手印是……”
　　我凑近合同闻了闻。
　　“果然是血……你们哥俩儿果然没有痛觉吧！？”
　　按个手印就将自己手指扎破什么的感觉好丧病啊，只是签个合同，咱俩又没拜把子喝血酒真心不用对自己如此残忍。
　　对方黑洞的视线转移至我的脸上。
　　“有痛觉哦，只是习惯了而已。我们这边都是这样签合同的呢，不过你这一小盒红色的东西还真是方便，看来你家乡的东西都意外的很实用哦。”
　　死鱼眼看他。
　　“哦，那我替印泥生产厂家和祖.国谢谢你的称赞。”

　　随后，我和伊路米各留一份合同，他漆黑的眼眸才转至奇犽少年那边，声音变得轻柔而危险。
　　“阿奇，可以动手了哦。”
　　一枚钉子快速飞出，门前营业中的牌子被打翻成停业中，接着又是一枚钉子打在门上。
　　“嘎吱——！”
　　餐厅的门缓缓关闭。

　　“猎物已关在篮子里了哦。”
　　伊路米语气俏皮，而我早已在对方出手的那一刻暗自警惕。身旁的少年骤然暴起杀气，下一秒，一道白影从我身旁略过直奔里面的厨房。
　　“哗啦！”
　　奇犽撞碎了厨房的透明玻璃，那位美食猎人大叔格挡住了他的四十三招攻击，却没躲过第四十四招，后，被一爪掏心。
　　鲜血从厨房渗透进屋里，尸体倒在血泊中，未死去的神经还在做最后的挣扎。铁锈的味道刺鼻难闻，奇犽站在尸体旁，冷白色的皮肤被染上鲜血，他猫眼微眯拉长，眼神锐利又幽深，仿佛身处地狱的恶魔。我此刻才有了点触碰到未知世界的怪异感觉，那世界不光充满让人探究的未知，还伴随着致命的危险。
　　服务员的惨叫被噎在喉咙里，白影在屋内跳跃闪过，另外几条人命也被收割。

　　“你好，这里是揍敌客家族，你的委托已经完成，请将钱打入指定账户。”
　　对面伊路米的声音让我拉回思绪，他将电话挂断，随后撑着头，视线始终没离开奇犽。
　　“奇犽很优秀吧？我和我的家人一直都对他抱有很大的期待呦……”
　　头顶上的灯光闪了闪后熄灭了几盏，屋内顿时昏暗了下来，伊路米周身那种黑暗危险的气息又散发了出来。
　　“所以任何对他产生影响的人或者事物，我都会毁掉呦……其实那天我听到了，你们在屋里的对话，所以知道你是在骗我。唔，本来我是想杀掉你的呢，因为我可爱的弟弟还太小了，性格还没定下来，总是对外界无关紧要的事物好奇，你那天的行为就像是一只无知又无害的小猫闯进他的世界，引起他的好奇，这让我很苦恼呢，真是……啊，我好像说太多了，抱歉抱歉啊。”
　　毫无诚意的道歉。伊路米理了理耳边的发丝，撑着桌子凑近我，我们鼻尖对着鼻尖，他的呼吸扫到我的脸上，亲昵而又冰冷。
　　“说了这么多我只是为了告诉你——1.我早就识破你对我说过的拙劣的谎言。2.之所以没有杀掉你是因为你家乡的东西会为我带来巨大的利益……所以呐，合作者小姐你——会乖乖的在合作期间不对我可爱的弟弟产生影响的吧？可千万不要越过这条线——会死呦。”
　　他的眼眸就像无底的深渊，我仿佛掉进了漆黑的漩涡里，理智逐渐被吞噬。
　　“啪！”
　　突然，我伸出手抓住那绕到我后颈的手，扭头看着对方手中的长钉，眯了眯眼。
　　怒气值↑↑
　　“哦呀，被你发现了。”
　　对方不在意的吐了吐舌头，一点没被抓包后的心虚，我放开他的手，抽.红了他的手腕，他并不在意的活动了两下，指尖翻转后长钉消失不见。
　　“别紧张，刚刚我只是想为我们未来的合作上一道安全锁呢。”
　　伊路米将我电话里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我，随后不在意的坐回原位，用手撑脸。
　　“嘛，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算了吧——不过，我刚才说的话却是真的呦，你会乖乖遵从我的意愿少接触或者不接触奇犽的对吧？”
　　……啧，虽然是合作关系，但对方根本没把我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呢，既然这样，倒不如挑明了。
　　我冷笑一声，觉得可以先从语言压制开始。
　　“代购的东西可以在电话里进行沟通，如果不得不碰面进行商谈的话，你也可以选择独自出现。”
　　我指了指伊路米。
　　“把你弟弟当借口对我施威打压以及试探才是你真实的目的吧？如果合作者的性格软一点，那么未来就控制在手里任你搓圆或揉扁，压榨出我和我家乡的所有价值，实施利益最大化，直到我的价值被彻底榨.干为止……唔，我想想，到那时候我的结局还是死路一条吧。”
　　那枚钉子应该是类似于天山童姥的生死符，如果刚才真的扎进去，那我的未来可能会比想象中还惨吧。

　　被我毫不留情揭穿意图后，对方愣了下。
　　“……唉？”
　　“看来小看你了。”
　　有不详的气息从他身上蔓延，伊路米空洞的双眼注视了我很久，久到我汗毛竖起，想找四十米屠龙刀砍死这厮时，他仰起头，竟缓缓勾起了一抹笑。
　　“不过——真是意料之外啊。”
　　放肆的笑容，轻柔的语气，加上那深不见底的空洞猫眼，伊路米整个人看起来如同深渊里潜伏的恶鬼。
　　“我对你改观了呢，李赫。”
　　他拍了拍手，终于叫出了我的名字，而不是‘合作者小姐’这个代称。
　　“哈哈哈，很久没被人看透想法了呢，还这么直白的被人点出，说实话，我真是非常很惊讶呢，该夸奖你一下，真棒哦。”
　　他的声音充满愉悦，随后，不再与怒气↑↑的我继续纠缠这件事，主动退出这次冲突，这让刚将话语权稍稍拉到这边的我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这个杂修！

　　杂修潇洒的起身，招手唤来弟弟。他黑色的长发服帖的散在身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阿奇，走了哦，我们有任务要去做呢。那么李赫，今天的话题就到此为止吧，我为刚才失礼的地方道歉，希望以后的合作愉快的进行哦。”
　　……这毫无诚意的道歉鬼才要啊呸！
　　“谁要和你再继续合作啊！虽然签了合同，但因为你种种危险的行径，在那300瓶喷雾到货后，我会结束与你的合作。”
　　“不行哦李赫。”
　　伊路米扬了扬手中的合同，随后指了指眼睛。
　　“表面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签了合同的你可要用心去看它哦，我相信你不会浪费了自己的天赋的——那么，回见了。”
　　我咬牙。
　　“喂，揍敌客先生你多大了？”
　　“唉？”他愣了一下，回道。“你可以叫我伊路米呦。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问年龄啦……我22岁。”
　　我颓废捂脸。
　　“……马的，比我还小两岁。”
　　比对方多吃的这两年盐完全没屁用，肝不过啊肝不过，我现在都有点后悔那天晚上没选择装睡而是和奇犽少年搭话了。
　　——那是一切悲剧的开始啊！如果能重来，我想选李白（给我唱），几天前的大忽悠李赫，你给我死开（收）。
　　看着伊路米带头走出餐厅，奇犽少年一脸冷漠的跟上，但是在路过我身边时，他淡淡的暼了我一眼。
　　“笨蛋。”
　　……啧，被拉进深渊里我这是为了谁啊！
　　一个巧克力球向我丢来，奇犽垂下头，跟上了伊路米的脚步。
　　“……抱歉。”
　　剩下的未出口的话语，大概是没想到连累你了……吧？
　　……算了，你长得好看所以我原谅你，笑。
　　我看了看手中的巧克力球，随手将它丢入口中，赶紧拿起座位上的包包及合同，奔逃出店。
　　开什么玩笑，你哥俩儿杀完了人后就潇洒离开，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个外国人被发现后上升到国际问题的麻烦事儿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