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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侵蓝岗
第一回
映阶斜阳
吾数入隆中草庐，惟庄周晓梦，终未得窥卧龙真容。
次年，暗芳侵古道，备熏沐毕，新谒先生，关、张二弟从之，使良驹引，隶往隆中。
入庐，一纶巾鹤氅者见于堂中蒲席处，尚昼寝未觉。
复视壁上一联：“淡泊以明志，宁静而致远。”
其联甚为工整，逐注目良久。
忽闻人声，渐觉如泉流冰下，涩弦凝绝，声云：“大梦谁先绝？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心所向之，逐见一八尺异人于檀坐。
视其人，松形鹤骨，貌甚清奇，望则如塞新絮。
心切之，然未尝与之言语。
暮，宿于草庐，然未尝不念昼寝于几席之上者，逐起身步于中庭。
月色如洗，海客无心，而一孤灯隔于卷帷，如镜粘壁间，灯下人景持羽扇立于微卷帘处，但见其骨格清奇，知为昼于檀坐上之异人。
欲启障纱相窥，然再视，但见白露垂珠，余孤灯一盏匿帐中。
推障而入，屏中似匿一人，逐入。
衾榻置卧者，若酣眠未觉，酒气犹芳，如钩霜月冷光凄凄切其肤，深锁清秋，更凝幽意。
逐探其襟，但觉其肤若凝脂，触指即寒。
其觉，似欲遁。然手渐缓吾裳，其抚备腹，至脐。
“将军至新野于隆中谒亮非议大事乎？而耽于衾榻之间，岂勿为憾乎？”
其指愈下，遽探吾私。
吾逐曰：“备愚钝，但求先生赐教。”
“亮自幼躬耕陇亩，一白丁也，安谈赐教？然八方豪俊遂起，操拥百万之众，将军欲何如应之？”
吾默然。俄顷又云：“先生若不因备鄙薄，愿随备同归新野，备当拱听先生之谏。”
“然亮幼时即为人以重金购之，夜入衾，扪□□，知亮为须眉，逐收为子。恐累将军。况亮躬耕于此久矣，无意应世，又得新妇黄氏，伉俪亦相敬。故，恕亮隐于隆亩，将军可另觅高士还新野。”彼似欲起，然复躺，逐近身，辄引与狎处。
次日，逐醒。
衾榻尚残余温，然纶巾者不复矣。
念昨宵榻上之言，逐整衣冠，欲携此隆中异人归复矣。
一茶局设于堂中，有人于檀坐，细观之，乃昨宵榻上之人。
叙礼毕，即临西侧而坐。
其人笑曰：“吾亦尝闻将军之志。然亮以为，若无荆、益之地，终不可成。”
逐命童子取一轴，“然，成帝业者非惟天时矣。将军亦闻亮之所言。此川界之图也。”
吾闻言，请曰：“昨宵吾已请之，今而复请，先生安忍弃新野于不顾，若苍生何。”
吾与彼相凝良久，其人终笑曰：“然。”
逐嘱童子，“勿废田亩。如吾兄弟归复，当付于彼。”
童子敬诺。
即转而向吾：“将军少坐。亮暮即归，随将军行，引于新野。”
旦暮，逐闻琴瑟，如间关莺语，幽有暗愁。
渐至中庭，一白衣人立于庭上，纶巾羽扇，乃隆中卧龙也。
其近旁见一妇人。
“蒙将军顾次草庐，亮自引女以谒将军。女曰黄氏，亮之新妇也。”
吾视女，壑鼻，年过二十矣。
逐相礼，礼毕，纶巾者复抚琴。
但闻如荻花秋瑟，苍江侵月，似若有所语。
曲毕，乃曰：“亮自当随将军还于新野，然须与女同往，望将军安之。”
吾禀首，即与卧龙同归新野，携女，关、张二弟从之。
但见斜阳映阶，幽碧丛生，杂于壁中。
纶巾者眉间似有愁颦，然未复言。
落烟卧龙冈，随驹驰道，渐行渐远，山中人声闻之亦渐远。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