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布鲁斯·韦恩 ...
-
38.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这是个光与影并存的世界。
没有人能够铲除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地下势力，它过去存在、现在存在、想来未来也会依旧存在。
但我没想到姑妈也是其中一员。
我不想回答姑妈，所以开了个玩笑：“……听起来布鲁斯像是沾了我的光。”
“更准确地说，他蒙你的恩，”她翘起唇角，“千万遍感谢都不为过，他应当跪倒在你的脚下，虔诚亲吻你的脚尖——他的余生，应为你而活。”
我因为这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既无法想象布鲁斯·韦恩亲吻我的脚尖，也无法想象他为我而活。他是那种表面散漫实际上很固执的人，怎么能够期望这种人为了什么将自己降低到尘埃里？
爱不能让他屈膝，我也不能。
“太夸张了，姑妈。”我掩唇笑起来，“如果布鲁斯能做到这种程度，我会怀疑他在图谋什么。而我必须承认，大概率他能从我这里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姑妈恨铁不成钢地剜了我一眼：“为了一个男人？”
“喔，实际上，他能从我这里要到什么呢？”我摊开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是我有而韦恩集团董事长所没有的。”
“如果我要你继承……”
“姑妈，”我打断了她，面带微笑，“你看看我，仔细地、客观地看看我，你真的觉得我这样一个人，能够继承你的事业吗？”
我们沉默地对视，那只猫头鹰突然怪叫一声，打破了这沉默的氛围。它飞了起来，飞上书房上方的吊顶，几片褐色的羽毛纷纷扬扬，落在地毯上。
“为什么不能？”她说道。
为什么？因为我不想刚刚走出一片沼泽，又陷入新的泥泞；因为我对现在的人生很满意，丝毫不想要改变；因为我不喜欢哥谭，对拥有一座城市没有任何兴趣；因为我根本不打算和布鲁斯·韦恩长久发展。
“因为我不想。”我微笑着说，“姑妈，我是一个没用的人。你知道，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对很多东西都不再感兴趣了，即使是西特维斯家，我也不是真的想要它——我只是看不得他们过的那么愉快，所以想要做点坏事，所以我不会给自己套上任何枷锁。……我们为什么要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呢？我们应该聊一点更愉快的东西，比如……我的新男友布鲁斯宝贝儿？”
39.
我走时，姑妈仍然告诉我她“希望我能好好考虑”。
我笑着亲吻了她，告诉她我会的。
这是一个谎言。
40.
第二个谎言是，我会里韦恩远一点，至少……去住酒店。
41.
但为什么要去住酒店？
我坐在韦恩庄园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幸福地吃了一块阿福准备的甜饼，一边把把玩着一件红宝石打造的手环，由衷地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韦恩庄园更适合居住的地方了。
人生那么短暂，我应该做一切能够让我感到愉快的事情，无论那是什么。
于是整整一个月我乐不思蜀地待在哥谭市：不是在城市里和布鲁斯一起寻欢作乐，就是在韦恩庄园和我的小宝贝儿们虚度年华——当我说我的小宝贝们的时候，我说的是韦恩庄园里那些价值连城的收藏们。
这都是因为布鲁斯·韦恩许诺送给我一件小宝贝儿，而我实在无法在那么多小可爱当中挑选出一个，它们每一件都那么的美，我愿意倾家荡产给它们一个家，可惜，韦恩并不缺钱。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一看见它们，就控制不住我自己，为了作出最后的选择，我抚摸把玩了每一件首饰，并且几乎每天都要在在那间首饰库里呆至少三个小时——我确信这是必要的活动，就像人每天都需要吃饭一样必要。
我和布鲁斯·韦恩的感情以一种及其古怪和缓慢的速度逐步升温：我们很少亲吻、并不上床，在韦恩庄园里过得像一对毫无欲望的同性舍友，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然后一起吃一顿早午饭，偶尔聊聊天，紧接着时分默契去各自的“地盘”——他毫不犹豫前往二楼，而我则目不斜视去韦恩家的首饰库和我的小宝贝儿们度过几个小时，时间总是一晃而过，当我们重新出现在公共空间里，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只是苦了阿尔弗雷德，每一天，他都要辛苦地前往两个不同的房间，把我们拽出来吃饭。
“您或许是最让人省心的客人，西特维斯小姐，”阿尔弗雷德对此事如此评价道，“但原谅我有时会产生一种幻觉——我们家此刻有两位正在工作的老爷。”
我乐不可支，差点把手中的盐撒到餐盘外：“这不好吗？”
“……哦，亲爱的西特维斯小姐，那糟糕透了，”阿尔弗雷德边摇头边叹气，“简直是一场噩梦——无论是对我，还是对这座城市的许多人来说。”
我没懂他的意思，但这不妨碍我拿这件事情嘲笑布鲁斯·韦恩。
而他只是对我眨了眨那双漂亮的蓝眼睛，说我们的确在家里呆的有些过久，然后问我要不要出去转转。
是的，这就是我为数不多的外出活动，
不要指望一头看见了宝藏的龙愿意主动离开她的宝库，尽管那宝藏未必属于她。但出于对宝藏真正主人的尊重，我的确不介意满足他一些并不过分的外出要求。
42.
……并不是因为和这个人一起出去玩确实很快乐。
或者说，不完全是这个原因。
尽管“布鲁斯会去书房工作”这件事打破了我的一部分刻板印象，但是布鲁斯·韦恩在玩乐方面是个真正的专家，他似乎对这个城市所有的地方都了若指掌，我们去酒吧、宴会、马场、剧院、夜总会，去玩一切有意思的极限运动，大摇大摆地顶着十几个危险人物的注视走进冰山赌场，在午夜时分开着灰色的敞篷阿斯顿·马丁招摇过市，又或者穿行过复杂阴暗的街巷抵达神秘的地下拍卖会一掷千金。
奇怪的是，我们似乎天然就适合做一对到处寻欢作乐的纨绔情侣，浑然天成的默契使我们能够在对视的一秒内配合对方演戏，而且几乎不会被看出任何破绽，我猜我们俩看起来像极了那种为了乐子什么都干的出来的混蛋富二代渣滓——因为至少哥谭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报纸们每天换着花样嘲讽我们，后来几乎累了，只是代称“天造地设的的那一对”，《哥谭日报》娱乐版甚至悲鸣“哥谭宝贝儿找到了他的灵魂伴侣”，扬言要撤掉自己版面上的传统艺能：针对哥谭宝贝儿换女友的时间设老少皆宜的全民赌局。
……这误会的确有点大。我确信我们俩没有到真爱的那一步。
尽管我们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大笑、拥抱、热烈地亲吻，在媒体的闪光灯前尽情展现自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本质，但是每一次，我们都会在超级跑车的轰鸣声和哥谭的风中平复自己，然后在韦恩庄园的卧房前彬彬有礼地互道晚安，交换一个如月光般纯洁的面颊吻。
谁会相信呢？一个月了，我们这对未婚夫妻、外界看来的“玩咖”，甚至还没有睡过一次？
上帝作证，我并不是对他的□□不感兴趣，我只是在犹豫。
我们都在犹豫。
我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对我来说，我因为一种感觉而犹豫。
危险的感觉。
第一次见面时，我认为布鲁斯·韦恩像哥谭一样神秘，而此刻，我窥见了隐藏在神秘之下那一丝疯狂，和哥谭如出一辙的疯狂。
尽管他隐藏的那么好，但是在某一瞬间，它还是泄露了出来。
在竞拍尾声他最后举起拍卖牌的时候，在他安静注视着小巷里那些发黑凝固的血迹时，在我们像即将赴死一样亲吻彼此的时候。
他属于哥谭，我从没有如此清楚地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姑妈饱含深意的话语还在我的耳畔，我看着眼前这件极具吸引力的珠宝，意识到它对我来说可能意味着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承认自己贪婪至极，我想要那件珠宝，但我不想付出任何代价。
我像在陷阱前不断徘徊的动物，思考着究竟是放弃诱饵，还是冒险一试。
终于，一周之后，我作出了最后的决定。
43.
我决定，在一切无法挽回之前，彻底结束这场游戏，离开哥谭。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布鲁斯·韦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