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青空》桑远

18、（十七）

　　低头看了看手表，车子还有十多分钟就能到西X大学，这一路上的景致熟悉又亲切，道旁依旧高耸着我至今不知道名字的树木，公交车上依旧是人挤人，依旧有年轻的女孩三五成群，言笑晏晏。

　　以往每次放假，我都会坐上401路，直奔家中。路上，楚辞会发信息来，他说，“回到家给我打电话”，“路上小心”，或者“回家多想我”。偶尔有一次，他竟孩子气地说，“你什么时候才带我回去见见爸爸妈妈啊？”记得那时，我对着窗外傻笑了整整一路，连自己怎么回到家门口都不记得了。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在那个时候，楚辞心里就已经埋下一个小小的不肯定。是我表现得还不够吗？可是那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已经那样那样地喜欢他……

　　想起我们第一次起争执，第一次冷战，第一次尝到相处的不易。

　　一个冷风细雨的夜晚，我胃病犯了，吃过药后就蜷缩在床上，静静等待疼痛过去，我感知着时间每一分每一秒的存在，冷汗和泪水直淌，最后，同舍的好友庄青晓实在看不下去，叫上了对楼的汪晗，一起扶着我去了校医院。

　　好在校医院离女生宿舍近，值班的医生稍作检查，便建议送去大医院看看。

　　“那我们赶紧去吧，校医院有救护车，青晓你照顾下她，我回去再拿点钱。”汪晗一说完，便转身跑进了雨夜。

　　“要不要通知下楚辞？”青晓用肩膀撑着我，担忧地看着我。

　　我蜷坐着，大半个身子都倚靠在青晓身上，双手捂住肚子，吃力地答道：“没事，我以前，也这样的，一会就好。”

　　“但是——”

　　“不要叫他了，这么晚……男生宿舍离这边，很远……”

　　“好吧。你还撑得住吗？”青晓帮我裹紧外套。

　　“还行……就是要麻烦你们了。”

　　那一个夜晚，是属于三个女孩子的，在深夜清冷的医院楼道里，有削瘦单薄的肩膀让我靠，有温暖的言语为我驱走疼痛。

　　我们，相依，无言。

　　在医院，所有该检查的都检查结束后，我的胃也不疼了，医生的结果也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胃炎。

　　听到这些的时候，我们三儿都想翻白眼。

　　取了药，付了钱，正准备回学校，就看见楚辞匆匆赶进医院，看到我们，就焦急地问：“没事吧？”

　　“现在已经没事了，医生给配了药。”汪晗安慰道，顺带对我挤了挤眼。

　　楚辞舒出一口气，“你怎么也不打电话给我，大半夜的，就你们几个女孩子。”

　　“开始没觉得是什么大事，就想没必要找你。”

　　楚辞皱眉，一副隐忍不发的样子。

　　“那时候桑远说太晚了，男生宿舍又远，而且学校有车只送，就不想麻烦你了。”青晓用手肘捅了捅我，瞪我：你可真会说话。

　　回宿舍。

　　和楚辞在宿管站接待室坐了一会儿，汪晗和青晓早在暗地里交换眼神，然后直奔回寝室了。

　　“等会就不要去上课了，让同学给你请假。”

　　“嗯。”

　　“现在不痛了？”

　　“好很多了，以前有过一次，不痛了就好。”

　　楚辞皱眉，盯着我看了一会，“你昨天是不是没吃晚饭？”

　　“我吃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我背你上去。”

　　“啊！？不需要不需要，我现在好多了。”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装作不在意地起身，我其实是有点不好意思，又不想让他看出来。再说，从小到大，许多事情，我都是习惯一个人面对和处理，现在本就没什么事，如果让他背才矫情呢。

　　“你昨天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今早吐过了，步子虚浮得厉害，你还能走到四楼！？”楚辞有点激动，嗓音也有点大，周围几个同学都往这边瞅过来。

　　“女生宿舍你进去也不方便。”一根筋到底。

　　“如果你不喜欢让我背，可以直说，不需要找这么多理由。”他忽然很严肃，神情有一丝受伤。

　　有点委屈，又有点莫名的窝火，抬头看向他，“我没有！”

　　最怕被别人误会，也最讨厌解释。

　　有一段时间的沉默，我坦荡荡地和他对视，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谁都不退步。

　　终于，楚辞收回视线，“那你自己上楼吧！”

　　丢下药袋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宿舍，塞上耳机，听着音乐，我不断地对自己说：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只有这样才能止住心里的纠结，才能做回正常的自己。

　　.

　　——幕后跟拍——

　　汪晗（摇头叹气）：你说这俩人别不别扭，我都看不下去了。
　　庄青晓：其实是桑远更别扭一点，女生柔弱点会怎样啊？
　　汪晗（拍了拍青晓肩膀）：这个嘛……她从以前就这个性子。
　　庄青晓（灵光一现，目光一闪）:那你说……这俩人儿到现在，呃，就没有做过什么情侣间该有的亲密举动？
　　汪晗（恍然大悟，不住点头）：有道理！你……碰见过没？
　　庄青晓：见过还问你呐！
　　汪晗：你不和她一个宿舍嘛，有没有看到她时不时傻笑什么的？
　　庄青晓（仰头回忆ING）：好像米有啊~~~~
　　汪晗（凑过身子，不死心）：那你有没有——

　　作者突然蹦出来，拿起剧本“啪啪”两下，怒火中烧，手指两人，大声训斥道：前一阶段就有人反映本文“不正经”了！原来真有你们这样滴，乱打听女主隐私……（以下省略两万字教诲）

　　作者（仰天流泪）：多正经一文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