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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邢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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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后,经历过龟洛之战的士兵都不愿意回忆当场的情景了。
夕阳斜仰辉,断径偶逢春。
似是故人来,何以诉惶坤?
“崇明叔,他会不会有事?”
正疑惑着自己怎么没死呢,一道谨慎的声音软软糯糯地传到耳旁。
眼皮沉重,我无法去巡视面前的情境。
“嗒”
有什么东西被甩到了门框的声音。
“砰”
那东西又从门上摔了下来,掉在地上霎是沉闷。
老者向门口方向走了过去,弯腰捡起什么放在碗里。
那东西“兹兹兹”冒着热气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邢。喂他吃药,三个时辰后他若还是不醒,就把它扔了。”
老头子走近了两步,探了探我的脉搏。
衣摆一阵轻旋,估摸是出去了。
“是。”
声音的主人发出愉快的欢呼,三下两下蹦跶到枕边,掰开了我的嘴巴,一团黏黏
糊糊的东西就闯了进来。
“咽下去,咽下去。。”
少年人喃喃自语,还不忘空出一只手来抚摸我的背脊。
喉咙是干燥的,闯进来的东西涩涩的酸酸的,其中还夹杂着苦味。
就在我与药品艰苦抗争时,那可恶的药物竟径自滑入了肠道。
恶心的味觉从咽喉一直弥漫到脚底。我禁不住蜷起了脚趾。
“呵,能动了啊。看来不用扔了。”
终于明白,原来老者所说的“扔了”,是指我这个可怜的病号啊~
我睁开眼睛,便看见一个眉眼弯弯的少年。
紫发红衣,耀眼如末世之花。
“切~~~~老变态的药真的管用~!”话到一半,红衣少年又乜斜了眼睛瞪我:“
也是,变态还需变态医嘛~~”
想到与性灵王大战半日却仍生还的我苦涩地笑笑,匆忙中感激地向他眨了眨眼睛。
“喂,有那么好笑么?小心再笑下去,你的伤口就会裂开哦~”
少年黑线了。
忽然,室外传来一阵浓重的焦味,少年皱着眉嗅了嗅,突然一拍脑袋叫道:“哎
呀~糟了,药糊了~!”
说着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我不由得低头一笑,却因这微小的动作扭到了脖子上的伤口.
春风十里笑蔷薇,最是风流花下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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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十五天,感觉却像过了人间千年。
第一天,我知道老者姓邢,名崇明,是附近一带有名的医者。
当日下午,病痛发作,我在昏迷后失去了视觉。
第二天,百般不愿下,少年吐露自己名姓,叫邢衷翴(lián)。最后那个“翴”
字纠结了彼此半天时间,最终是少年一笔一划划在我手心而得知的。
翴,飞翔的意思。
很有味道的名字。
牵动嘴角,却被某人斥之为“淫/荡”。
第三天,新添了一味微甜的中药。
当然,早前那味涩滑的东西还是要吃的。
第四天,眼睛还是看不见,无意中又听到丫鬟们的低声笑语,说是城里来了个黑
发蓝衣的道士,难道是麟骨?我有些心急,于是辗转反侧。半夜从榻上摔下来,
折了刚刚换过药的肋骨。
第四天,衷翴狠狠灌了我三道浓汤,原因是含着邢叔给的药丸的我把他叫成了“衷娘”。
衷翴拍拍我的肩膀,很兄弟地笑道:“小子,再敢喊错爷的名字,小心爷给你灌
‘茅厕之王’,让你春风得意一泻千里直至站不停颤卧不能直。嘻嘻……嘻嘻……”
神父,我错了。(捂脸ING...)
第五天,宅子里来了个两个客人,男的紫发红衣,女的黑发粉衣。
风尘仆仆,完全不能掩饰二位的璀璨容颜。
自然了,宅子什么都不缺,就是缺房间。
于是当晚邢衷翴抱着被子,恹恹地站在我的床前,将邢叔老家上下问候了一遍又
一遍(那个。。他忘记自己也是邢家成员之一了。。|||)。
终于,累了,困了,便倒在枕边,睡了。
第六天,有个女子坐到我的身边,轻轻地哼起了迥霄的民谣。嗓音甜美,歌谣悠
长婉转。
低/潮处幽韵奇特,宛若睡莲初绽;
高/潮时珠圆玉润,堪勘直比林籁泉韵;
没有石破天惊,没有鼓吹喧阗;
既非乳声乳气,也非群雌粥粥。
那是一种低调的奢华,理智的沉静,吉光片羽中让人聆音察理。
女子唱完后,小坐一会,便离开了床榻。
无多言语。
这感觉当真熟悉,仿佛我的骨头天生就与那嗓音有着神秘的契合。
当晚,邢衷翴摸上床来,检查伤势不禁低声惊呼,“骨头粘合了!”
做完护理后,衷翴蒙头大睡。
被子里静的异常。
第七天的曙光不期降临。
我感觉的到,衷翴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