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天下》烟雨竹

71、第七十一章

　　辰国的皇家猎场位于皇宫东郊，方圆百里。猎场外围四方建有守林站，由皇家侍卫终年守卫。皇城百姓平日严禁入场，只有皇家人可随意进出。诺大的猎场，其实就是皇家练习骑射的训练场。猎场依山而建，绿树成荫，正因为人迹罕至，倒是成了不少野兽的生息地。猎场中心有一片巨大的赛马地，有坡道、峡道和平原和观景台。东宫太子骑兵阵营偶尔会到此地练习布阵。
　　今日晴空万里，清风拂面，组织马赛确是天公作美。一群人簇拥着辰皇朝赛马场走过来。辰皇一身骑装，四十光景的年岁，身板硬实，坐骑是一匹黑棕宝驹，威风凌凌的朝观景台过来。
　　排在身后的是皇子队伍，再之后是金国使团与古云使团。阿云娜伴着繁华公主，今日都是骑装造型，为了不与金国人再起冲突，繁华故意寻了处隐蔽的位置落座。倒不是怕了那金国公主，只是今日赛马关系国威，她作为辰国公主，还得以国事为重。阿云娜坐在繁华背后，她更想隐蔽，刚来上观景台时，她发现文恬好像看了自己几眼。
　　观景台是赛马场最中间的凸起山地，辰皇坐在正中最高的位置，金国使团与古云使团入座西面，皇子与众大臣坐东面。
　　“皇上，这赛马已入场，接下来这赛制该如何定？”蔡相朝辰皇询问，辰皇依然面露微笑，略做沉思状。
　　“扎仁王子有何看法？”
　　“既然是金国马与古云马比赛，那就按照金国的赛法和古云的赛法分别来三场，三局两胜。”
　　“哦，倒是公平合理。加布达意下如何？”
　　“凭皇上定夺。”
　　“好，那今日就以金国的赛法，明日再行古云的赛法。扎仁王子说说金国如何赛法？”
　　“很简单，金国赛法分独马赛，群马赛，以及骑射。独马赛双方各派一名赛马手，各自挑选赛马，设定起点和终点，赛道相同，谁先到达终点谁即赢；群马赛，双方各自派出三名赛马手，按照三条不同的赛道，三名赛马手同时胜出，本场即赢。而这骑射嘛，除了得有赛马和赛马手，还需要皇上支持点道具？”
　　“道具？此话怎讲？”
　　“骑射乃我金国练习骑兵冲杀的战场技能，要使本场赛制更真实，必然需要有冲杀对象。小王斗胆，想像皇上借五十名死士。我与古云各派三名赛马手，奔袭骑射，哪对人马杀人最多，哪对获胜。”
　　“扎仁，我古云从不用活人练习骑射，你这赛法太过血腥，再说你我是客，何以向辰皇借死士。”
　　“咦，加布达大人息怒。小王听闻辰朝天牢有不少重罪犯，且是将死之人，何不用来参与本场马赛，若侥幸不死，则获得豁免，若不幸身死，那也死得其所。”
　　“你.......”，加布达一时语塞，满脸涨得通红。
　　“两位贵客不必争论，即是骑射比赛，自然要些人参与。朕也想借此瞧瞧两国的骑兵冲杀技能，不过朕有个提议，让我国也派一支队伍，来个三国竞技如何？死士嘛，天牢有得是，正如扎仁王子所言，都是将死之人，死亦不足惜。”
　　“好，辰皇果然天子气概，小王佩服。”
　　“父皇也真是，这个扎仁王子心狠手辣，想出这招，死的都是我辰人。”繁华一时不忿，阿云娜拍了拍对方的手背，示意其冷静。
　　“好，第一场开始。请金国派出选手，请古云派出选手！”
　　马场中间走过来两名半裸大汉。金国赛马手胸膛上刻着一只巨鹰，伴着胸膛的起伏仿佛翅膀在颤动。古云的赛马手下马行礼，在赛前和自己的赛马撞头施礼。
　　“金国赛马手扎达，就位！”
　　“古云赛马手多瓦，就位！”
　　“赛马手准备！”
　　“开始！”
　　一声锣响，两匹赛马同时冲出。金国是一匹黑马，黑马长蹄四起，伴着赛马手的一声声鞭笞，踏出一阵阵黄沙。古云的赛马皮毛雪白，与黑马并驾齐驱。
　　阿云娜观察着扎仁的表情，对方不时与蔡相对视，偶尔朝繁华投来欣赏的目光，阿云娜有些担忧，看辰皇对扎仁的态度，以及他与蔡相的暗里眼色，总觉得此事不单单是赛马这般简单。
　　“不好，”阿云娜以为所有人都在关注马赛，却不想遇着夜檀的目光。两人正好对视，即便隔得远，但阿云娜依然能感觉到夜檀脸上的惊讶以及转瞬即逝的欣喜。
　　他认出她了。哎，他又怎会认不出她。既然来到皇宫，总有相遇的时刻。只不过，她不知道，在这辰国皇宫，相遇是福还是祸。
　　“好！扎达加油！”金国使团传出一阵喝彩，阿云娜这才转移目光到赛场上。好卑鄙，扎达将身上的裂齿腰带扔在赛场，古云的赛马直接踏上去，尖齿刺穿马蹄，赛马因为剧痛放缓了速度，扎达趁机冲到前方，第一个到达了终点。
　　“金国扎达胜！”
　　“厉害！果然金国马名不虚传！”人群中爆出一阵喝彩，辰国的大臣议论纷纷，都在赞扬金国的马。
　　“哼，阴险！这些人是不是眼都瞎了，明明是金人使炸。”
　　“公主慎言！”
　　阿云娜怒火难耐，可她还是得压制，看辰皇的神情，分明是默许了金国人的行为。
　　“第一场，金国胜。”
　　“好.........”，金国使团中又传出阵阵喝彩。蔡相一干大臣也跟着喝彩。阿云娜发现整个场面形势有点微妙，辰朝采购了大量的古云马，按说古云输了马赛辰臣不该高兴，可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他们似乎盼着金国马胜出。
　　“依朕看，古云马与金马同样出色，兴许就如加布大人所言，古云马远道而来有些不适，需要调养些日子。再说了，这只是第一场比赛，胜负还不明。且继续观赛吧！”
　　“第二场，群马赛！请问扎仁王子、加布达大人，各方的赛马手可到位？”
　　“我金人自孩童时便能骑马，无需准备赛马手，现场的侍卫中随便挑出三位即可。”扎仁挥了挥手，身后走出三名侍卫。
　　“加布达大人，古云的赛马手可到位？”
　　“我古云人打小就在马背上长大，人人都是赛马手。既然金国侍卫参赛，那我古云也派出侍卫即可。”
　　“好！”
　　“第二次，群马赛，赛马手准备........”。
　　“等等.......”，夜檀突然冲到看台上。
　　“启禀父皇，儿臣有个提议！”
　　“说来听听！”
　　“本次比赛重点在于对马的奔跑速度、耐力做比拼。在战场上，战马不仅关系着骑兵的安危，也是整场战役能够取胜的关键因素。所以，儿臣提议，双方互换赛马。以此考验战马的适应能力。”
　　“这........”
　　“父皇，儿臣也正有此意。金国赛手骑古云马，古云赛马骑金马，这样一来，马对新主人的适应性完全可以从比赛中看出。我国战马大多系外国引入，正好瞧瞧两国马的适应能力。”太子起身附议。
　　“好，这个主意好，还是夜檀聪明。如果金人再使炸，那就只能伤他自家马。但若如此，那金国的脸可就丢大了。”
　　“看着没，云娜，就夜檀那小子，鬼机灵。这招就是在帮古云人。”阿云娜看着夜檀的背影，心里有种暖暖的感觉。
　　“此法虽好，但还是要听听王子和加布大人的意见。”
　　“此法公平，加布赞成！”
　　“皇上定夺便是！”
　　“好，既然两国都赞成，那就按照此法来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