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谋》路柯

54、新增一笔深仇

　　“混蛋，我可是孕妇，我要是受伤了，你赔得起吗！”

　　“闭嘴！”

　　连骂人的话都那么的相似，不是施雅琴还能是谁。

　　秦泰泰竖起八卦的耳朵，很想知道和施雅琴在一起的男人是谁，听声音不是她那个老当益壮的便宜爸。

　　但如果秦诉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气到血压飙升。

　　这么一想，简直精彩。

　　秦泰泰积极得听了一分钟墙角，然后就退场了。

　　平常牙尖嘴利气焰嚣张的施雅琴，这时候就成了哭唧唧的小娇妻，声音口气完全变了调，一口一个老公叫得亲热，声浪一阵高过一阵，百转千回的甜腻嗓音绕得秦泰泰肠子都快打结了，根本听不到那个男人的声音。

　　退出录音软件她还在遗憾地啧叹，她本来打算把录音刻成黑胶唱片送给秦诉，给他个大大的惊吓，结果无功而返了。

　　“真可惜。”

　　“可惜什么？”

　　秦泰泰在休息的区域坐下，付则也换好衣服，走到她身边。

　　她神秘兮兮地招手让付则靠近，在他耳边小声说：“你猜我在试衣间发现了谁？”

　　“施雅琴吗？”

　　“你怎么知道？你也看到她了？”

　　“没有，检查室的显示屏上有她的名字。”

　　秦泰泰顺着付则手指的方向抬头，检查室墙上的显示屏最上面一栏显示着“03 施*琴”。

　　“你观察力也太强了吧，不过你绝对猜不到她在做什么。”

　　付则露出询问的表情，秦泰泰压不住分享八卦的喜悦，马上就说了出来。

　　“她真的有个情夫，他们在更衣室可热闹了！”

　　“等下让清洁人员去消杀。”付则伸手捂住她的耳朵，揉了揉。

　　“怎么你都不惊讶，不好奇她的情夫是谁吗？”

　　“一会儿估计会碰到。”

　　“也是哦，那你要是看到了，要帮我拍照啊。”

　　“好。”

　　看到付则答应，秦泰泰满意地点头，和他一起去领体检单，一般的检查项目，测个身高体重什么的，他们是在一起做的，其他就需要去不同的检查室。

　　秦泰泰摸着饿扁了的肚子看着一长串的体检项目，直叹气，忽然注意到在妇科检查那栏，盖着个未婚的红色印章，她看看付则的体检单，他的就没有。

　　“为什么我们不一样？”她疑惑着，看着付则问，“我被骗婚了？你结过婚，我还是单身？”

　　“冤枉。”付则摇头，笑容纯良，看起来再老实不过，“这样检查会比较快，肚子不是饿了吗？”

　　一边的医护人员虽然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但露出的眼睛，也能让人明白他们在笑。

　　“哦，早说嘛。”秦泰泰不好意思，拉上给她引导带路的护士往下个检查室跑。

　　一系列的体检比她想象的速度要快，等超声报告的时间，护士告诉她可以去用餐区吃些点心休息一下。

　　饿了那么久，她迫不及待地去拿了两个小蛋糕还有水果。

　　除了她和体检中心的工作人员，用餐区没几个人，墙上的挂壁电视正放着一部老电影，画面有些模糊，但情节还挺吸引人，秦泰泰边吃边看，没一会儿就入神了。

　　“这么好看啊？”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秦泰泰起先是被吓了一跳，意识到是谁的声音后，直接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就要跑。

　　“去哪儿，我很可怕吗？”

　　程青一下子就站在了她面前，歪着嘴笑着盯着她看，一脸阴森的表情让她身上发毛，不过看着他脑袋上裹了一圈厚厚的绷带，额前的纱布还浸透出血迹，她又有些奇怪。

　　注意到她的神情，程青呵了一声，伸手摸向额头的伤口，看着指尖上的血迹无所谓地用拇指抹掉，然后盯着着她说：“托你的福，轻微脑震荡。”

　　秦泰泰不说话，觉得他这就是栽赃。

　　她昨天只是让他被绊倒，敲到的是后脑勺，他脑门上的伤和她有什么关系。

　　可这么想着，她的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些片段，和她昨天做的梦一样让人窒息。

　　她愣了几秒，然后记忆的匣子突然被打开，一些醉后被她忽略的画面涌现。

　　昨天她在包厢里遇见程青，把他绊倒之后，他没有立刻晕过去，她也没有顺利逃出门，真正的情况是，程青敲到后脑勺后，站不起来，一把拽住了她的脚，把她拉得摔倒在地，还扯她的衣服，吓得她拿起地上的花瓶，就打爆了他的头。

　　大概是因为鲜血直流的画面太具有冲击力，直接被她选择性地遗忘了。

　　想到这些，她更讨厌程青了，心里也更害怕，不过看着他还活生生的，她还是要谢谢老天爷，差点就要因为杀人进局子了，她的大好青春可不能因为这种人渣毁掉。

　　“你这什么表情？”

　　他打量着秦泰泰，就要靠近，吓得她绕过餐桌，直接往相反的方向跑。

　　这一下就激怒了程青。

　　“站住！”

　　秦泰泰哪里会搭理他，心里骂着大傻帽，脚下不停往外跑，看到付则正朝着这走过来，赶紧就朝着他摆手，冲到他面前把他拦了下来。

　　“怎么了？”付则扶住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是程青，我昨天拿花瓶打破了他的头，他肯定要报复我，快走快走！”

　　说着，秦泰泰就要拉付则逃，付则却一点也不慌，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站到她身前挡着。

　　“这种人疯起来不要命的，你别和他争，会吃亏的，他可不会讲理。”

　　秦泰泰还在劝，抓着付则的袖子想让他走，她紧张得不行，抬头又往程青的方向看去，在听到她说的话之后程青不屑地嗤了一声，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眼，然后盯着付则，止住了脚步。

　　“我会让她属于我。”程青阴沉着脸放着狠话。

　　付则是看向他的方向，对于他的话，不理解也不尊重，平静地把目中无人发挥到了极致。

　　程青感觉自己遭受到了令人羞辱的怜悯，那种被高处的人俯视，那种低人一等的感觉，让他的心疯狂扭曲。

　　秦泰泰就算趴在付则的肩膀上闭着眼，也感受到了剑拔弩张的氛围，她全程想着，凭着自己的力气，有没有可能把一人高的盆栽举起来，她想把程青砸成个智障。

　　“程青，你做什么呢，快过来。”

　　施雅琴的声音冒了出来，秦泰泰一瞬间就抬起了头，但站在门外，视野受限，看不到施雅琴，反倒又和程青对上了眼神。

　　她都能从那两颗眼珠子里看到杀气了。

　　“你干嘛呢，过来啊，我饿了，给我拿东西吃，快！”

　　施雅琴的语气明显是在撒娇，秦泰泰本来严肃不安的神情，控住不住地，八卦了起来。

　　看到她的表情后，程青扯着嘴角，笑容充满恶意：“她是你妈，那你该管我叫什么？”

　　秦泰泰嫌弃地皱着鼻子，撇着嘴说：“时代的发展是快啊，日新月异，癞蛤蟆都开始涉足美妆领域，懂得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呀。”

　　程青哼着笑了起来，被骂了反倒得意，一副获胜了的模样，挺着胸摇着肩膀转身，甩着步子往施雅琴的方向走。

　　“脑子肯定有毛病。”秦泰泰冲着程青的背影骂。

　　“确实有毛病。”

　　“是吧，两个人都有病，碰到一个就算了，竟然碰到两个，施雅琴做的什么检查还带上程青，她是不是母爱泛滥了？”

　　“产检，父母双方到场，也是正常。”

　　“什么？”秦泰泰惊呼一声，又赶紧捂住嘴放低音量，“他们……他们？他们！我爸他知道吗？”

　　“现在知不知道不一定，但孩子生下来一定会知道。”

　　“天呐，他们俩怎么勾搭上的？”

　　施雅琴和程青有一腿她已经想不到了，施雅琴的孩子是程青的，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可惜她手里没有瓜子，不然她真的很想坐下来好好和付则唠一唠。

　　“等等，你怎么会知道？”

　　“听说的。”

　　“听说？”

　　秦泰泰总觉得不止如此，付则那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让她觉得，这件事好像就是他策划的。

　　“怎么了？”

　　付则不假思索地问她，反倒让她觉得自己的怀疑有点多余，这种事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他干嘛要花心思让施雅琴和程青勾搭上。

　　她摇摇头，问了个想不明白的问题：“为什么程青没被抓起来。”

　　“没有办法确认他有犯罪行为。”

　　“怎么会，我都录像了啊，那不算证据吗？而且他还非法持枪。”

　　“和他在一起的两个女生都只承认是他的女朋友，至于那把枪，没有被找到。”

　　“怎么可能啊，昨天我把他敲晕了，他也不可能把枪藏到别的地方啊。”

　　秦泰泰很失落，又多了一笔深仇大恨，她揉着太阳穴哭丧着一张脸，这下不仅要担心付则有可能被一枪打倒脑袋开花，还要担心自己了。

　　“他到底把枪藏在哪里，竟然找不到，总不可能藏在我身上吧……”话说这，秦泰泰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昨天程青摔倒后，好像不是在扒她的衣服，而是在往她的衣服口袋里塞东西。

　　“付则，我昨天怎么回家的？”

　　“我去接的你。”

　　“那你有没有看到我那件防晒衣，灰色的那件。”

　　“放在了车上，你用衣服装了很多的巧克力，一直抱着它们，说它们都是你的好朋友，不许我碰。”

　　她想起来了，警察要抓捕程青的时候，她在嗑瓜子，还一直拉着大家聊天，为了让她安分下来，夏知带她去了包厢休息，给了她好多巧克力。

　　她一直觉得抱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视若珍宝，现在想想，重的不是巧克力，重的是程青塞到她放瓜子那个口袋里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