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往之（穿越）》经年未玖

8、同床

　　“打铁铺”。铺面而来的蒸腾热气，穿着粗布短褂的大汉抡起锤子一下一下敲打在烧红的石器上蹦出星星火花，放入水中发出滋滋的声音，冒出水泡蒸汽。
　　打铁匠接过席念递来的图纸，类似桌子的形状，上面是网格。笑得很热情，“小姑娘，最多一个时辰来我这拿，你们也早些去街上玩吧，可别耽误了时辰。”
　　席念和林清兮这时还没有意识到老汉的真正意思，以为只是平日热情的场面话。席念看着肉摊无措的扭头小声在林清兮耳边问，“你会选肉吗？”
　　林清兮脸上也难得出现窘迫，“我没买过。”
　　得，俩个菜痴来买菜。席念随意指了几块看着顺眼的肉、鸡腿、鸡翅，蔬菜，香菇等等。
　　林清兮负责付钱，席念满意地看着篮子里的菜品，“师姐，你知道你多幸运吗，我买菜的第一次给了你勒。”
　　怎么听着有点奇怪，“那你也很幸运。”
　　老妇人遇见大顾客眉开眼笑，“两个小姑娘这么漂亮，今天一定会遇上如意郎君的。”
　　林清兮恍然大悟，向一脸懵的席念解释，“今日是七夕。”
　　原来如此，还以为这里这么豪放吓一跳，”清兮，要不今晚不回去了吧，毕竟天黑也不好赶路。明日早些起来就是了。”
　　称呼变了，又是撒娇，林清兮答应了，将肉寄存在客栈的冰窖，买好东西后天色渐渐暗了热闹正开始。

　　万家炊烟升起，盏盏灯笼悬挂街道，印着人们满脸情意，绵绵情意晕染到大街小巷，街道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小摊贩更是热情的叫卖，想要在今晚赚个盆满钵满，退一步讲还能凑份牛郎织女的热闹。少女粉面含春，少男莽撞真挚，心心念念一场美好令人憧憬的爱情。

　　席念牵着林清兮的手漫步花灯下，“有面具，去看看。”
　　林清兮任由席念拉着自己钻进人流，席念看似莽撞，实则带着清兮小心避开别人，自己不喜欢与陌生人触碰。摊上摆着各色的面具，席念拿起一个猪面具自作主张给她带上忍俊不禁，心里想的是清兮太好看了所以要带个丑的，只有自己知道面具下的她，“我觉得这个适合你。”

　　林清兮也不在意面具的美丑，挑选了一个狐狸面具，“礼尚往来。”说完套在她的头上粲然一笑，“别无二致。”
　　席念牵着的手下微微用力，“你是夸我聪明还是说我狡猾？”
　　接到威胁的讯号，林清兮侧头思考，“都有。”随即笑靥如花转身进入人群，红灯笼笼罩下，两位佳人笑着打趣彼此的面具发出一阵阵轻快的笑声。

　　席念翻上自己的面具戴在头顶微微踮脚把清兮的也翻起来弄好，“戴着闷，还是看你的脸比较好。”
　　席念一直手牵着林清兮，另一只手抱着她的胳膊，身体也不由自主侧着贴着林清兮，像是依偎在她怀里。林清兮看到好吃询问席念，“买一份吧，我怕吃不下，一起吃的话可以把所有的都试试。”
　　席念尝过觉得不错，用竹签插了一个丸子递到林清兮嘴边，“味道不错。”期待的等待她的反馈，林清兮顺从的吃下品尝之后点点头。两人边走边吃看看街头卖艺来到了湖边。

　　湖边的姻缘树上挂满了红丝带诉说少男少女的爱恋，湖面飘荡盏盏花灯也刻上她们的期盼。小贩热情揽客，“花灯许愿，心诚则灵。”
　　“哈哈，好假，去玩玩。”
　　林清兮付钱买了两盏灯笼，席念本来不在意，看到周围的人虔诚认真寄托情意，竟觉得这是真的会实现。犹犹豫豫写下了四个字。“家人安康。”
　　“你写了吗？”
　　林清兮握笔半响，苦恼看着空白的花灯，“我不知道写什么？”
　　“你没有什么愿望吗？”
　　林清兮茫然的摇头。
　　“那就写林清兮和席念长命百岁。”
　　林清兮提笔写下‘愿林清兮和席念长命百岁’。两人注视着两盏花灯静静落入湖面顺着水流飘向远方。
　　“你相信吗？”
　　“不信。”可林清兮不会预料后来的自己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盏普通的花灯上，无比庆幸自己写下的祈愿。
　　身处闹市，何来静谧。
　　“小生卫安，已备好美酒佳肴，诚邀两位姑娘游湖，不知可否赏个薄面。”，用手示意船的所在。
　　席念看到船上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很多人。目光隐含期待，“乐意之至，只是晕船严重有反胃之症也可以登船吗？”
　　那人见席念眼神不似作假，船上宾客众多，人虽貌美万一……有损自己颜面，“还是身体要紧勉力而为不可取，友人还在等在下，祝二位姑娘今日乘兴而归，后会有期了。”
　　那人一走席念埋在林清兮肩头捧腹大笑。林清兮目光宠溺，是自己也没注意的温柔。
　　席念笑够了，“我们也去游船。”
　　“换一处。”
　　“好。”

　　船舱里桌上摆着各种色香味的菜肴果蔬，还有果酒。只有她们两个人。
　　林清兮拿出古琴侧眸，“会弹吗？”
　　席念倒了杯酒，一饮而下，“不会。”悠扬的琴声回荡四周，曲调轻快柔和，轻松自在一如她们此刻的心情，一曲终了。
　　“很好听，曲名是何？”
　　“相静欢。”
　　“快来吃，菜都要凉了。”想到席念在风阁的饭量，她要多吃点，林清兮不停给席念布菜。
　　“好啦，菜都要掉出来。”
　　林清兮这才收了手。
　　“你怎么不喝酒啊，不会是不能喝吧。”
　　“嗯。”
　　“一个人喝多没意思，这度数很低的，试试。”

　　林清兮犹豫接下席念递过来的酒，朱唇轻启酒杯空。林清兮觉得味道有点甜，自顾自又倒了两杯，酒后劲上涌慢慢脸颊染了绯红，眼尾泛红，眼神迷醉，本是不染纤尘的仙子变成蛊惑人心的妖精，席念急忙拦住清兮，感觉自己做了错事，眼神一直盯着清兮看，“你醉了吗？怎么变的更好看了呢。”视线不由自主漂移到殷红的嘴唇上，应该很软吧。手先一步大脑反应按了上去，嗯，很软。天啊，自己在干什么，赶紧摇摇头，自己怎么变这么花痴了。
　　“没醉。”
　　谁醉了说自己醉了，“那我考考你，你刚弹的曲子叫什么？”
　　“相静欢。”
　　居然说对了，就你这样子我就不信没醉，“你喝了几杯？”
　　“一杯。”
　　“哈哈，回答错误，是三杯，还说没醉，你可不许在外面喝酒，要喝也要我在，听到了吗？”
　　“听到。”
　　然而席念不知道的是曲名是她问的，她只倒了一杯。
　　席念根据刚才清兮夹菜的频率猜测她的喜爱用公筷夹给她，“吃点菜。”
　　没想到醉了的林清兮这么乖，反差萌有点可爱，一个人喝着酒。
　　“吃饱了吗？”
　　“吃饱了。”
　　“今天开心吗？”
　　“开心。”
　　“席念好看吗？”
　　“好看。”
　　“还真是问什么说什么，既然你眼光不错，那就带你吹风醒醒酒。”作势要扶起她却遭拒绝，“我可以自己走的。”席念半信半疑的松开手，没想到她走到和平时无二，完全看不出醉态。
　　“你这醉的挺有技术。”

　　皓月当空，清风拂面，两人躺在甲板上放空，不知过了多久，席念枕着手臂，偏头看向林清兮，发现对方睡着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要是哪天你救的是别人也会这么对她吗？”自然是没有回应的，席念起身公主抱起林清兮回到船舱，船舱很大物品齐全，还有一张大床睡两个人绰绰有余。席念关好窗，注视床上清兮的安静的睡颜，边给对方擦脸擦手边说，“这里离客栈远，我要是将你背回去肯定满脸是汗实在太狼狈了又折腾，其实在这睡也挺好的，谁让你醉了。”脱下她的鞋袜，“你知道你多幸运吗，我第一次给别人擦脚。”将她的外衣，中衣脱下后，自己也简单擦拭下穿着里衣在清兮旁边躺下。

　　天蒙蒙亮，林清兮觉得头疼腰上重脖子也痒痒的，缓缓睁开了眼明了原因，她侧卧手搭在自己的腰上靠着自己的肩紧紧挨着，微微偏头仔细观察她的样貌，皮肤白皙细腻，睫毛浓密如蝶扇，鼻子挺翘似画像，嘴唇饱满唇形漂亮吸引目光，她的眼睛才是最好看的，灵动深邃，清澈透。。意识到自己看久了，红着脸不自然的偏过头轻轻拉下腰间的手。刚一动席念就醒了，迷糊问道，“你醒多久了，头痛吗？”自然收回了手撑着身子靠在床板。
　　林清兮下床做在镜子前，“刚醒，还好。”
　　“你昨晚喝醉了还记得吗？”
　　“大概记得，甲板吹风。”看了自己的衣服，“谢谢你照顾我。”
　　“我可还给你擦了脸和手脚，你这就说完啦？”
　　“还有什么吗，我是吐了还是，有做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没有，非常好。就是没送你回客栈。”
　　“是我醉了麻烦你了，路远在船上也不错。”
　　席念清咳一声，将头发拨到后面仰起头有些不自然开口，“对不起，我没想到你酒量……”
　　“酒很甜是我自己想喝的你道什么歉呀，我们收拾一下准备回去。”

　　席念拉过椅子坐在她对面，内心颇为好奇，“你有和别人一起喝过酒吗？”
　　“一个人喝过，知道自己酒量浅后就没有和别人一起喝。”
　　那岂不是只有自己知道她醉酒后的样子，心里有种微妙的满足感，“继续保持，想喝找我反正我已经见过了。”
　　“醉了很麻烦的。”
　　“你不麻烦。”席念说的很认真。
　　林清兮哑然失笑，“那下次找你。”

　　二人拿好东西回到岭山，席念洗完澡冲清兮的房间喊道，“师姐，我走了。”林清兮也在洗澡应声。当席念赶到训练场时弟子正在点花名册，弯着腰偷偷靠近队伍企图蒙混进去，就快到了对上一双狠厉得意的眼神。完了。
　　“长老，弟子有事禀告，席念迟到。”秦可然指向席念的方向。齐刷刷的目光看向自己，站直身子狠狠瞪着秦可然，跟自己杠上了是吧。秦可然得意洋洋的回一个笑。
　　席念朝长老行礼，“弟子有错，甘愿受罚。”态度好点总是没错。
　　“敢于承担，就罚你训练结束后绕训练场跑十圈，跑完才能吃饭。”惩罚其实并不重。
　　“弟子认罚。”席念目测一圈差不多四百米，十圈就是四千米，苍天。
　　“长老，弟子愿督促席念受罚。”
　　“弟子领命。”
　　席念控制音量确保长老听不见，“阴魂不散，不吃饭也要看着自己跑完有病吧。”
　　“你能拿我怎么样？”

　　大弟子的训练场上人并不多，林清兮对苏郁容说，“等会找席念一起吃饭，有事和你说。”
　　“你是不是又答应了她什么？”
　　“待会与你说。”
　　“就知道，你不觉得你对席念格外好吗？”
　　“她是我带进来的”，不由自主想到昨天，眼神温柔嘴角也弯起了弧度，“而且她很好。”
　　“看吧看吧，一提到她你人都多了些烟火气。”
　　“所以她很好啊。”

　　席念又是和林朝辞一起切磋，数招过后，席念败下阵垂头丧气。
　　“你进步很快。”
　　明白对方是在安慰自己，“你学了多久？”
　　“四年。”
　　岭山派入门弟子大多在十二三岁的，自己不会一直是输给比自己小的人吧，试探询问，“可能有些冒犯，但我实在很好奇，你多大了？”
　　“虚岁十七，礼尚往来，你呢？”
　　妈呀，太丢人了，比自己小两岁呢。问了别人不能不说自己的，虽然有点难以启齿，“实岁十八。”

　　正午日头正烈，席念不带犹豫的解开衣带脱下外衣挂在树枝上，又解下中衣系带敞开跑，一是穿这么多跑还等没跑完要是在秦可然面前中暑晕倒太丢人，二是留件干净的衣服跑完穿免得汗津津的在所有人面前丢人。

　　秦可然大惊失色，缓过来后计上心头眼神狠毒。不知廉耻大庭广众下宽衣解带，这是你自找的。低声对旁边的弟子吩咐，“去风阁把这件事传出去，把人引来快点。”好整以暇的吃着点心，喝着‘渴水’。

　　四圈过去，席念停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地上马上出现一滩水印，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扎好的头发散下湿哒哒黏在肌肤，中衣后背，里衣衣领全都湿透了，里面更不用说了。就现在这样子要是坐在地上屁股肯定有黑印尴尬死了，席念是绝对不会坐下的。
　　秦可然也不逼席念，巴不得她多歇会儿跑慢点。“你要是求求我，或许我可以大发慈悲结束惩罚。”
　　席念已经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看也不看她，双腿麻木的向前迈动表示自己的态度。
　　有两路人殊途同归正向训练场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