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冯队》冯也行

33、傀儡

　　银色的跑车如魅影般穿梭于车流之中。
　　苏明宇额头沁出汗，他的紧张倒不是因为自己的援兵没有来，而是车后黑色的改装SUV开始越来越多。
　　这些车似乎被人指挥着靠近苏明宇，甚至十分清楚苏明宇会往哪条路上逃。
　　“你们在哪？”冯远从电话里问。
　　“哈纳公路，”苏明宇喊，“我的油表快要撑不住了……”
　　没等冯远吭声，何来突然说：“我有办法！”
　　“？”
　　“加油！”
　　“……”
　　“我特么还以为你要说自己是座移动的石油分馏塔……”苏明宇闷声嘟囔。
　　“我喊加油没用吗？”何来说，“陈护士说这句话很多时候都起作用的啊。”
　　“……”
　　“你们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到，”冯远说，“尽量不要往市区走。”
　　苏明宇不由得多想了一层，脱口而出：”为什么？”
　　市区人多，后车的视线被扰乱，应该更容易脱离困境。
　　“为了不给官方添麻烦。”冯远含糊道，实际情况则是不清楚车上的人是否带有枪支，一旦追到市区发生什么，就是不可收拾的局面。
　　苏明宇明显不信，但也没时间追问。
　　冯远抬手拨打陆振川的电话，把事情言简意赅说完一遍后告诉苏明宇的地理位置，让陆振川立刻开车赶过去。
　　车速很快，冯远眉头紧锁，总觉得事情有些难以理解。
　　从苏明宇的话里听，这些人应该不是他曾经得罪过的人，而盛氏集团也一直都是股份集中于董事，没有经历过像乐天这样剧烈的人事变动，民怨的可能性也较小，那还剩下些什么？
　　“嗞啦——”高速行驶的奔驰被短时间制动，在柏油公路上划出一道黑印。
　　剩下些什么？剩下那份报表！剩下苏茜！
　　冯远猛打方向盘朝反方向驶去。
　　苏明宇，何来，陆振川甚至是他自己，似乎都落在暗夜中蜘蛛所编织的那张巨网上，如傀儡般被操纵着一步步走进血口。
　　……
　　德加州音乐学院的绿化环境很好，总有各种鸟雀穿行于树，发出的鸣叫声夹杂在一起略显嘈杂。
　　轩铭睿把手机收进口袋，往教学楼走去，算时间，应该要下课了。
　　苏茜收拾好课件，深深喘出一口气，宣布下课。
　　“当老师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这是苏茜上完课的自我总结，“比连轴转的演出好多了。”
　　苏茜转头看到门外的身影，倒是有些意料之外。
　　“轩医生，你们的公益宣讲还没有结束吗？”
　　“快了。”轩铭睿笑起来，他看向教室里涌出的大群学生，说，“苏小姐介意借一步说话吗？”
　　苏茜点头答应。
　　二人身后，很多学生开始窃窃私语的八卦。
　　“前两天就看到这个帅医生和老师在一起走，应该是她的男朋友吧……”
　　“配一脸，绝壁是啊……”
　　“……”
　　他们一起走到教学楼外，苏茜问：“轩医生有什么事吗？”
　　“哦，没什么事，只是冯远托我给你带句话。”
　　“冯远？”苏茜想起冯远说他今天会来接她来着。
　　“什么话？”
　　“他说……”轩铭睿的眼神是与往常截然相反的狠厉，“他说很抱歉，再也接不到你了。”
　　苏茜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忽然堵着自己的口鼻，紧接着便全身麻痹，失去意识。

　　冯远驾车在路上横冲直撞，等他到学校的时候却被告知苏茜授课结束已经离开。
　　他忽然脑袋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叮叮”左上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陆振川的电话。
　　冯远还未开口，那边已经传来陆振川的声音。
　　“我们赶到时，苏明宇的车已经撞破护栏掉到沙河里。”
　　“人暂时没有找到。”
　　“那些追查的改装车大多也已经报废，或者一同坠落入水中……冯远……”
　　冯远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苏茜也不见了，”他说，“是我们太慢，让他们赶在了我们前面。”
　　陆振川却说：“从一开始，我们就没猜透背后的到底是谁。”
　　“张头儿呢！不是说会保护家属吗！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冯远，这毕竟不是在自己家辖区……有些力不从心。”
　　“放屁！”
　　“冯远！”陆振川大吼，“你能不能先冷静下来！”
　　“冷静个屁，我他娘的怎么冷静？老子从来就没有这么窝囊过！”
　　陆振川沉默，最后缓缓开口，道：“关心则乱，你自打退下来后，就一直处于被动状态。”
　　“我没有！”
　　午饭时间已经过去，有不少人都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
　　冯远站直，胸腔剧烈起伏，对着手机说：“先去下游看看能不能找到苏明宇和何来，通过官方联系苏明宇的家人说明情况。”
　　“向当地警方报案，以此调出苏明宇所经途中的监控录像，从追逐车辆入手。我去查苏茜在学校的监控，记得时刻保持联系。”
　　他有条不紊一字一句的说出来，似乎以此获得平静。
　　“咣当”一声，监控室的门被猛地踢开，将里面正在值班的保安吓得不轻，正要开骂的时候，看到了冯远亮出的证件。
　　“调监控！”
　　小保安咽了口唾沫，立刻开始操作监控回放。
　　监控显示，苏茜照常上课后跟一个男人一起走了出去。
　　这个男人，冯远认识。
　　冯远一拳砸在桌上，玻璃杯应声掉落摔得粉碎。
　　他走出监控室，用医院官网上查到的电话号码打过去，得到的结果是空号。
　　“向骆，给我上内网查一个叫做轩铭睿的人，市中心医院妇产科男医生，”冯远给经侦队打过去，“关于他的资料越详细越好，然后发给我。”
　　就在冯远打算挂断电话的时候，向骆忽然说：“头儿，查无此人。”
　　冯远咬牙：果然，这个人连身份都是假的。
　　“把当年合同案的档案翻出来，重点从里面找出一个年龄大概在23到26岁的男人，记住，涉案人员都要查，无论作用大小。”
　　“是。”
　　“之前让吴文东通过电信诈骗案的那些人入手查，现在有什么结果了吗？”
　　向骆把电话递给吴文东。
　　“头儿，经我们废寝忘食的调查发现，这些涉案人员除了或多或少都和□□有关，他们还交代当年天鸣娱乐内部也出了些事情，相当于内忧外患之下，这些人来了招合同的偷梁换柱，把天鸣娱乐扯的七零八落，最后□□出手才算是稳住。”
　　“内忧外患？”冯远说，“找出来内忧，看看里面的人跟三年前的假合同有没有关系。”
　　“是。”
　　“另外，那份表格尽快破解，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是。”
　　冯远坐在车里，拿出手机，拨出那串他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车外，德加州当地警方的警报声远远传来，笼罩在城市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