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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隶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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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姗缩起翅膀,鸟雀般团成一团。
额头倏地触碰到柔软的肌肤,吓得她不知所措地涨红脸。
双手一点力气也没有,被紧紧拥住的双臂下,心脏加速跳动。
【是…那一天的…】
她勉力抬起头,仰视对方在阳光下斑斓闪烁的发饰,不敢回望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
“承羽!”背后有人在喊。
承羽接住翼人,他们也没闲着,一个个从森林与山坡上窜出。
出声呼喊的人正是之前摔到草棚里的家伙。他有一头凌乱的栗子色头发,和承羽一样戴着羽毛发饰,不过更简易,颜色也偏向斑鸠。
男人指了指承羽怀中的姗姗:“那家伙是那天的假神女吧?哈~意外收获!”
承羽还没回答,另一个男人从高崖上窜下:“她是我先发现的,刚刚差点抓住了!”
栗发男子摇摇手指:“不不不,我先发现的,要不是草棚塌了,我早抓住了!”
男人不满地吐了口口水:“鸠!别给我耍滑头。你们羽族欺负我们人少?!”
承羽轻轻放下姗姗,将她挡在身后:“感谢你们的帮助,我记得风族很排斥外族人,你带她回去没有好处。”
“你们羽族不排外?!还没有好处?”男人瞪大眼睛:“呸,我们不信什么女神、神女,她又不是我们族人,生孩子,冬天当粮食,都是好处!”
鸠嗖地拔出一把短刀:“嘴巴放干净一点,你以为你在对谁说话?”
男人的气势顿时一短:“对、对那个小翅膀丫头!”
姗姗骤然一惊,冬天当粮食,是她想的那种?
【他们吃人…!】
现在还能逃走吗?左侧和靠近森林的一面都有人……
一道白影闪过,吓得姗姗往左边一躲,站定后才发现不是冲着她来的。
承羽拔出背后的石矛,矛尖斜对天空:“想带走她,就胜过我。”
“你……”男子倒吸一口凉气,后退几步,眼睛不敢离开高举的矛尖。
鸠笑着拍手:“好好~凭本事争取猎物,你们风族不是最喜欢决斗么!”
男子气地龇牙咧嘴:他们的确喜欢决斗,但、但那也要赢得了啊…单挑羽族的承羽?他脑子又没病!
也许是怕他找人打群架,风族的族人们同时后退几步,把他一个人丢在中间,有的甚至直接藏回了林子里。
啧!这群家伙!
他沉下心,不再看躲在承羽背后的翼人:“你要这只翼人做奴隶,那城里的东西都归我们!”
承羽收回长矛:“城里的东西?我们已经夺回了族人,你还要等他们的祭司回来吗。”
男人噎了一下:“谁要等祭司!他赶不及的,不和你废话了!”既然承羽和羽族不出手,他哪里有放过的道理。
风族的人们一个个跟在他后面,向城市窜了过去。
鸠冲着他们背后摇摇头:“真是不要命…等那祭司带人回来,有他们好果子吃。”
他感叹完后,扭头看向承羽:“承羽,你的历练都被耽误完了吧…还有几次日落?”
“耽误?”
“啊~哈,也对,不算耽误。”鸠摇摇头:“可你总不能空手回去吧,其他人又不能帮忙…快去快去,族人这边我们负责送回去。”
“好。”承羽转身,牵住姗姗的手腕向森林走去。
鸠赶忙伸手阻拦:“等一下——历练得独自…虽然她不算战力…”
“她留在这里不安全。”承羽没有停下脚步,和鸠擦肩而过。
“哎…我说,既然是【神女】,留给那个祭司也……”
鸠愣愣地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森林中,无奈地叹气:“真是固执——”
他冲族人们招手:“我们也早点离开,别干扰历练,也别被人抓住了。”
“是——”
“回到大森林,就是我们的地盘啦!”
“哦——”
……
姗姗紧赶慢赶,小小的步幅怎么也追不上,力气终于用尽,一个踉跄倒向地面。
还好先一步被一双手接住,双腿顿时离开土地。
承羽无言地抱起她继续赶路,姗姗逐渐意识到什么,把头缩到胸口:“我,我可以…”可以自己走?
【让我歇一会,我会努力跟上的……】
她泄气了,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真要自己走只会耽搁时间。
历练是什么?不知道,但肯定比她这个陌生人、假神女重要吧。
最后只嗫嚅出一句:“我…我很重吧?”
“重?”
承羽的脚步一缓,真的颠了颠怀中的姗姗:“还好,比两根矛轻很多。”
这是什么计算方式?
姗姗抬起头,这才注意到承羽的武器:背后有三根长短不一的矛,看材质是骨头、 木头与某种简易打磨过的金属。弓与箭袋的负重也不轻,很是显眼。
她又低头看看,努力绕过对方的胸膛,看向腰间:腰部的皮质系带上挂了两把骨片匕首,和一把奇形怪状的短刀。
看完后她深深确认了一点:这个世界的人类和原来世界的人类完全是两码事!她可不觉得有人能负担这样重的东西翻山越岭。
难怪祭司的“勇士”们挥舞锤头就和转铅笔一样轻松。
虽然心中很过意不去,彻底放松后,疲惫迅速占领姗姗的意识,她在轻微的摇晃中缓缓闭上眼睛,沉入柔软的睡眠。
咔哒,金属与石头的碰撞声让姗姗猛地醒来。她伸手想抓住手机,却只抓到一捧枯叶,这才沮丧地拍了拍脸。
【醒一醒,根本没有手机和电脑!】
“好点了吗?”
火光映照着承羽的脸庞,将皮肤染成金蜜色。她把手中的肉干撕成两份,递了一半过来。
姗姗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点点头:“谢谢……”破碎的声音从喉咙中涌出,胃部也饿得发疼。
茫然地接过肉干咬了一口,她才如梦初醒地放下手,想往回递:“不,我吃不了那么多…!”
承羽拍了拍身边的包裹:“我还有很多。”
“我是真的吃不下,会浪费的。”
“那就日出后再吃。”
姗姗不再推拒,红着脸继续啃肉干:她倒想撕回一半,没想到根本撕不动,肉也好硬啊……还好慢慢咬还能咬得动一点点。
“你还有同族吗?”
姗姗诶了一声:“我…的同族?”
“嗯。”承羽在火光下检视武器的缺口:“你是受过祝福的翼人,如果不方便让我知道位置,我会把你送到能够起飞的地方。”
“翼人……”
“对,据说你们都生活在更高的森林里,那儿长满参天大树。”
“我…其实我飞不起来。”
“……”承羽的目光移到她脸上,少女的脆弱就像月光下的草叶一样。
“我的同族…不在这个世界上。”草叶上蓄满了水汽,饱满的露珠倏忽划过,消失在泥土里。
姗姗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像她这样的人,到了这里简直什么都做不到。她不会狩猎野兽,不擅长和人争斗,谁也保护不了……
“我叫承羽,你叫什么?”
清朗的声音打断了姗姗的自怨自艾,她狼狈地擦擦眼泪:“我…我叫姗姗。”虽然名字有三个字,但从小到大,所有亲密的人都会叫她姗姗。
可他们,全都不在——
“姗姗。”
低沉而温柔的呼唤声攥紧了坠落的灵魂,刚刚止住的眼泪重新涌动。
这一次的感情与悲哀无关,愈加强烈的喜悦冲淡了绝望。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心情呢?她不明白,下意识地抬起头寻求答案。
双眼触及之时,满溢的感动让姗姗伸出手抚上承羽的脸颊,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赤红的图腾。
“姗姗?”
苍青色的眼瞳实在太近,姗姗触电般收回手,几乎滚到地上:“对不起!我、我刚刚在发呆……”
“等历练结束,我会和你一起寻找愿意接纳你的翼人族群。”承羽没有在意地牵起姗姗,顺手帮她拍了拍裙摆上的尘土“这儿所有的族群都很排外,只愿意接纳失去族群的勇士。”
“噗嗤。”姗姗忽然笑出了声,她赶忙摆摆手:“对不起,我不该笑…就是,就是感觉…你好直接。”
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她还活着,逐也活着。既然逐成功逃跑了,她又有什么好哭的?
逐才10岁就和成年人一样高,应该算是勇士。被诅咒者纹路也被覆盖掉了,一定会被其他人接受吧。
想到这里,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吃完继续睡吧,夜晚野兽会很活跃。”承羽把一卷兽皮丢给姗姗。
“好~”
铺开兽皮时,姗姗忽然想到了什么:“承羽,早上他们说的历练是什么呀?”
“是勇士的历练,每个勇士一生只有一次机会,在三十次日出日落之间寻找足以代表自己勇气与实力的猎物,并带回族群。”
“哦~”姗姗舒舒服服地卷到兽皮里:“你还有几天时间?”
“还有六个日出日落,足够赶回族里。”
“来得及就好…哈欠。”
“基本来不及了,我在考虑抓只兔子回去。”
“好…啊?!”
姗姗猛地从兽皮中抬起头,甩甩耳朵:“承羽,一生只有一次的历练,这么做不太好吧。”
“因为不重要。”
“哦……”不重要就随意了,毕竟有名的勇士大概不在乎一两次考试失利?姗姗重新躺回去,直到听到——
“不过以后的称号会是兔子承羽,或者猎兔者。”
【喂,这绝对很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