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疯花

26、散场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谢佳禾提前了半个小时登进系统，不停地刷新页面来缓解自己内心的焦灼。妈妈李彩珠虽然还在上班，但是心里也记挂着女儿的成绩，隔几分钟就打来一个电话问问结果。等到整点的时候，谢佳禾一边和妈妈聊天，一边再次刷新页面。
　　“哎呀。”谢佳禾叫出了声。
　　“怎么了怎么了？结果出来了吗？”李彩珠连忙发问。
　　谢佳禾仍然不停地刷新网页：“估计现在人太多，网页一直打不开了。”
　　母女两个又提心吊胆了一会，网页仍是没有反应。谢佳禾不放弃地尝试了十几分钟，终于刷出了自己的成绩，真正看到的那刻反而心情平静。分数不高不低，和谢佳禾平时的水平略有差距，但仍有希望冲一冲Z大。她和李彩珠说了这个结果，挂了电话开始研究起志愿填报。
　　填报到一半，朱叶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两个人说了分数情况，因为两人也不是一个分数段的，便没有再细聊志愿的事。这个电话刚挂，又有新的电话打进。
　　“谢佳禾，是我。你查到成绩了吗？”陈图南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嗯，查到了。我进Z大不是很稳，但还是打算冲一冲。你呢，情况怎么样？”
　　“我还行，673，Z大应该可以。”陈图南的声音依旧很平稳，听不出什么喜悦，“那你接下来的志愿呢？准备填到哪里？”
　　谢佳禾看了下自己刚拟好的志愿：“还没想好，但应该会出省，省内就一个Z大，报省内其他学校我有点亏。”
　　“好，那等你确定好了告诉我。”
　　谢佳禾笑了笑：“怎么，你大学还要黏着我给你补英语啊。”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瞬，陈图南才开口：“嗯，想要和你在一起。”
　　这回轮到谢佳禾沉默了，他这是说想和自己一起在同一所大学，还是说想和自己在一起谈恋爱？到底哪个在一起啊。摸不准陈图南的意思，谢佳禾也没有接这个话茬，转移了话题问了问想填报的专业。两个人又聊了一会，直到李彩珠下班回到家，谢佳禾做贼心虚般“啪”地挂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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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李彩珠商讨了好几天，谢佳禾才终于拟定了自己的志愿和专业，在系统中填报好后就把结果告诉了陈图南。过了会，陈图南把自己的志愿填报情况截图给了谢佳禾。学校顺序和她的一模一样，只是俩人一文一理，所以专业上有些出入。
　　提交完志愿，谢佳禾和朱叶还去了趟毕业旅行。行程结束回到H市那天，正好赶上6班的散伙饭。去读文的同学怎么说也曾经是6班一员，所以这次也在邀请之列。大家一开始还有点拘束，直到给任课老师们敬了酒，听班主任说了寄语，一些女生已经忍不住哭出了声。大家互相回忆着往事，想到曾经在一起的时光，气氛逐渐热络起来。
　　后来老师们提前离席，只剩下同学们。女生们仍然三三两两地聊着天，有的抱头痛哭，说着不忍分别，有的给同学们送去了自己做的小礼物。男生们有的喝多了酒，被怂恿着告白，有的拿出手机存着同学们的联系方式。
　　朱叶眯了口啤酒，看向谢佳禾：“陈图南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和你告白？”
　　谢佳禾啐了她一口：“我和他就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你别乱说话，小心我把秦宇航往你身上推。”
　　朱叶意味深长地看了谢佳禾一眼：“禾苗啊，你有的时候还真的挺傻的。”
　　谢佳禾还没来得及细问，那边就传来了一阵起哄声，抬眼看去，才发现是毛五一在向潘晨雅告白。
　　“看来那群男生酒劲开始发作了啊。”朱叶嘲讽地说道，“你看着，跟潘b表白的人肯定不止这一个。”
　　谢佳禾刚想反驳，就见到又有男生上前告白，又引起了一阵嘘声。她忍不住开口：“还好跟我们不在一桌，不然也真够尴尬的。你觉得潘晨雅会答应谁啊？”
　　朱叶奇怪地看了谢佳禾一眼：“你是不是傻，她怎么可能喜欢我们班的谁啊。你看着吧，她肯定是谁都不答应，但也谁都不明确拒绝。这种白莲花套路我算是摸清楚了。”
　　谢佳禾不置可否，见班长吴自通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束花，也去向潘晨雅表白了。
　　只可惜她没能看到结果，就被秦宇航叫出去了。谢佳禾跟着他走之前往陈图南的方向看了一眼，没看到他在座位上，以为秦宇航是他派来的信使，一张脸涨得通红地跟着往外走。自然没注意到一旁的朱叶叹气着摇了摇头。
　　两个人走到一个偏僻的拐角处站定，谢佳禾娇羞地站在原地。等了一会，秦宇航没有开口，也没有其他人过来，谢佳禾才抬头奇怪地看着他：“是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我。”秦宇航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谢佳禾，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话很奇怪，但是感觉今天不说，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要说一开始谢佳禾没有反应过来，听到这里也知道秦宇航要干嘛了，还没想好怎样阻止他接下来的话，秦宇航已经开口了。
　　“我好像喜欢你。可能是从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开始，也可能是那天你陪我进医务室的时候，还有可能更早，你带着我们一起在M市漂流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反正，我喜欢你。谢佳禾，我喜欢你。”秦宇航一股脑地说完，紧张地看着谢佳禾的反应。
　　谢佳禾当然很开心有男生喜欢自己，也很开心今天有人向自己表白，但这份表白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她抬头认真地看着秦宇航：“谢谢你，秦宇航。但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和朱叶一样对我很重要的朋友。所以......”
　　秦宇航失落地低下脑袋：“你可以不要急着拒绝我吗，你可以考虑考虑。是不是我突然表白吓到你了？我不想只在你身边当一个好朋友。”
　　“秦宇航......”谢佳禾也不忍心说出绝情的话，可是有些话不说清楚，让他误会存有希望反而不好，于是狠了狠心还是说出口，“谢谢你的喜欢，可是我只把你当朋友，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
　　“你喜欢图南是不是？”秦宇航不甘心地追问。
　　谢佳禾微微点了点头，因为害羞转开了头。秦宇航刚想说什么，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
　　谢佳禾和秦宇航同时朝声音来源看去，发现是陈图南。
　　“图南？你怎么会在这里？”秦宇航有点尴尬地问道。
　　陈图南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上厕所啊，不然我过来干嘛。倒是你们两个，这里就厕所门口，杵在这里干嘛呢？”
　　“我们也来上厕所，刚好在门口碰上了，是吧？”谢佳禾赶紧搭腔，眼神示意秦宇航。
　　“啊对对对，碰巧碰上了。”秦宇航想到刚才的告白失败，莫名地不想告诉陈图南自己找谢佳禾的目的。
　　于是两个人一起收获了陈图南奇怪的眼神一枚：“哪有男女生结伴来上厕所的啊，智障吧你们。”说完也不等两个人反驳，自己回座位了。
　　“秦宇航......”陈图南的身影刚消失，谢佳禾就开口了，可是马上被秦宇航打断。
　　“好了禾苗，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你不用反复强调啦！今天这事，还希望你忘掉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啊，我肯定会找个比你好很多的女朋友的！”
　　“好，今天我们就是一起来上厕所的。”谢佳禾失笑出声，“那我那啥的事情，你也记得保密。”
　　秦宇航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啦，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一截木头...”秦宇航说着走进了厕所。谢佳禾站了会，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刚坐下，就被朱叶拉着说了悄悄话：“拒绝他了？”
　　谢佳禾先是呆了呆，然后反应了过来：“你怎么知道秦宇航来找我干嘛的？”
　　朱叶耸了耸肩：“傻子都看出来了，中午一起吃饭给你夹肉，一放假就想着约你出来玩，你分科之后有事没事路过10班，就你自己，一点没感觉。”
　　谢佳禾回想了一下，自己真没注意到这些：“那今天他，是你让他来的？”
　　“我疯了吧，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喜欢那谁。他昨天和我说了这事，我劝不动，他一定要自己试了才会死心。”
　　谢佳禾点了点头：“那我这么直白地拒绝他，秦宇航不要紧吧？”
　　“能有什么事，他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再打两天游戏，估计都不会记得你是谁。”朱叶夸张地说道。
　　谢佳禾也没继续纠结这事，问了问刚才潘晨雅表白事件的结果，果然和朱叶料想的一模一样。高中生活终于用这一餐散伙饭画上了句号。
　　七月中的时候，大学的录取通知也出结果了，谢佳禾和陈图南一起考进了Z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