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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识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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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羽喝得微醺心满意足的回了天界,她先在天界各处懒散的看了一会风景,吃了几个梦,这才朝落星潭走去。
润玉在泡他的尾巴,麟羽探头过去看了看,却被泼了一脸的水。
她大怒,抬起头来凶狠的瞪着始作俑者,却不料人家根本没看她。
麟羽没好气的踹了那大白尾巴一下,这才唤回了某人的心神。
“好没规矩。”润玉轻斥她。
麟羽对这不痛不痒的责骂充耳不闻,慢悠悠的走到潭边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
润玉轻叹一声,根本无心去管教自己的宠物。
麟羽知道,想必这位心思细腻的大殿下今日在凡间气着了,这才神思不属,一个人在这冷清的落星潭自怜自艾。
她用头顶顶他,鹿角上幽幽的发着蓝光。
“不了……”润玉推开她的脑袋瓜子,“我不想睡觉。”
若是可能,麟羽真想直接将其打晕,倒省了事了。
可惜她是打不过这位的,便只能忍气吞声趴在一边看着润玉心烦意乱的发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大亮,润玉终于从落星潭收回尾巴,疲惫的准备回璇玑宫小憩一会。
麟羽自然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待润玉回了殿躺上了床,她也悄无声息的爬了上去。
这回润玉倒没赶她,反而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将她轻轻的揽在了怀里。他的眼神倔强又委屈,实在让人难以抵抗。
好罢,即使是猛男也需要萌宠的安慰,虽然润玉紧闭双眼一声不吭,可麟羽依旧行使了身为宠物的职责。
她头顶的鹿角慢慢散发出柔和的蓝光,身旁的润玉眉头逐渐舒展,最终睡死了过去。
麟羽幻出人形,跪坐在润玉身边,她静静的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心中思绪万千最终只化为一声轻叹。
“……我的好殿下,你折磨了我几千年,但愿今日过后……一切前缘旧事,就此终结。”
陨丹散发着微弱的灵光被缓缓送进润玉的胸膛。
从此以后,前尘断,情丝绝,大梦三生了姻缘。
……
润玉从梦中惊醒,心中满是惊悸。
梦里种种他半点也记不得了,梦中的情绪也随着他的清醒飞快消散。
他转头看了看,一向在床边酣睡的魇兽竟不知所踪。
“邝露……邝露!”
“殿下?”邝露震惊的看着披头散发推门而出的夜神殿下。
“魇兽呢?”
“魇兽……”邝露愣了一下,“不是在那儿嘛。”
润玉这才发现,自家的爱宠正待在璇玑宫中晒太阳。
“殿下这是……怎么了?”
润玉回过神来,也为自己莫名的举动感到奇怪。
“无事……”他看了一眼担忧看着他的邝露,想起自己如今衣衫不整,又猛的把门关上了。
邝露莫名其妙的走到魇兽身边,伸手摸了摸它的头:“你说殿下这是怎么了?”
麟羽怎么知道,她又不是润玉肚子里的蛔虫。她眯起眼,抵挡越来越强的阳光。还有最后一件事,只要解决了,或许一切都能完全不同。
洞庭湖,云梦泽。
一个清瘦的白衣青年按住了正在哭泣的孩童肩膀。
“小泥鳅,干娘又骂你了吗?”
半大的男童泪眼婆娑转过头来:“干娘……干娘不准我去泥潭里打滚……”
“那就不去好了,干娘在里面吗?”
“嗯。”小泥鳅点点头。
青年便掠过他朝里面走去。
“娘亲……”
“彦佑……彦佑你回来了,是不是得手了?”一个美妇扑到青年身上,神情癫狂不似常人。
“娘亲,你不认得我了?”
“什么?”
青年微微一笑,面目忽然变得模糊起来。
“娘,我是鲤儿啊……”
润玉近来总是神思不属,周围的一切都没变,又仿佛一切都变了。
他对一切事情都变得有些麻木,情绪仿佛凝滞了一般,高兴的情绪变得极淡薄,伤心的情绪也变得极淡薄。
润玉说不清这变化的好坏,他每日浑浑噩噩,睁眼闭眼便是一天,再也无人无事能挑动他的心弦。
直到蛇仙彦佑找到了他。
在洞庭湖边,一股忽然涌来的伤感恐惧几乎将他击倒。润玉没有一探究竟,他害怕了。
回到璇玑宫,邝露不知所踪,润玉这才想起今日是太巳仙人的寿辰,他坐在落星潭边发呆,直到魇兽缓缓的走到他的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
“魇兽……”润玉哀伤的看着她,“我这是怎么了?”
“……”
“魇兽,你会记得幼时的事吗,我还记得……将你从灵兽园抱来时,你才刚刚断奶呢。那时我也不大,才一千来岁……可是那之前的事,为何一点也记不得了……”
润玉的聪明不用多说,一起长大被奉为天之骄子的旭凤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糊涂混账、愚蠢白痴,麟羽看着他,却什么答案也无法告诉他。
“魇兽你还记得吗,以前……你从不会背着我出璇玑宫的。”
麟羽悚然一惊,险之又险的躲开了润玉的一掌。
“你是谁?”
麟羽转身就跑,却被早有准备的润玉拦住了,长剑出鞘,差点把麟羽的角给削掉了。
“殿下真是聪明,”麟羽不得已显出人形,脸色非常不好,“不过何必这么咄咄逼人,你我好歹从你千多岁就在一起了,怎么如此不念旧情。”
“魇兽?”
润玉剑眉轻挑,眼中露出往日不曾有过的冷漠,倒让麟羽想起过去的天帝陛下。
“不错,”麟羽扬起一个讨好的笑,“我好不容易修炼成人了,殿下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呢?”
“本殿的确高兴不起来,”润玉的眉眼很冷,“近来……本殿感觉实在有些反常,你既自称魇兽,可知其中缘由?”
麟羽方才还在暗夸润玉聪明,可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聪明,这才几天,他怎么发觉自己不对头的?
麟羽向来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除非被抓到现行,否则她是绝不可能承认的。
既然润玉并没抓到自己给他放陨丹,她怎么可能承认呢。
润玉的脾气其实很好,不过要看是对谁。他性子绵软是不错,可也当断则断,除了对锦觅拖拖拉拉,麟羽还没见他对什么事过多犹豫过。
所以他一剑送来时,麟羽干脆利落的跪下了。
“我认输,我认输,别打脸!”
润玉吃了一惊,差点刹不住车还微微踉跄了一下。
“殿下,我真是魇兽,不信你去取照妖镜来照照,保证一照一个准。”
润玉皱着眉,将剑架在麟羽的脖子上,他倒不用拿什么照妖镜,随便捏了个诀就试出了麟羽的真身。
麟羽看他眉头越皱越紧,似乎不敢相信试出来的结果,赶紧抓紧机会为自己辩白。她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神情,伸手想去抱润玉的大腿,可惜对方迅猛的后退,让她扑了一个空。
“殿下……你怎么忍心,”润玉一退麟羽用力过猛弄得自己一头栽在地上,“我可是从你一千多岁就陪着你了,你我同吃同住,情比金坚……”
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说着这样让人误会的话,润玉羞得耳垂微红,连忙呵斥道。
“休要胡说!”
“我哪句话胡说了,”麟羽哭哭啼啼,一边拿眼角余光打量着润玉的神情,“我才化形不久,不过贪玩了一点,殿下就要打要杀,这……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你……”
“我发誓,除了白天你不在我踩了你的床,把你的昙花种子吃了一半,偷偷去月下仙人那里看了些灵修话本,打碎了你的白玉棋盘,弄坏了兜率宫的升火炉,偷看了邝露洗澡之外,我真的没干过其他坏事啊!”
润玉倒退三步,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上不来。
“你怎么如此……厚颜无耻?!”
啪的一声响,润玉很喜爱的白玉茶杯也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麟羽和润玉一起回过头去,目光落在了窘迫得满脸通红的邝露身上。
“殿……殿下,这……这是魇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