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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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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不明白,有什么开心的呢,看到别人的大姨妈,有什么值得这么高兴的呢,这世间每一个女性不都会有这种东西么,
她想起曾经背后被贴上的写满污言秽语的纸条,死肥猪,死胖子,还有更多,
她贴着纸条一直走回家里,没有人告诉她,没有人替她撕下来,那纸条最后还是崔然帮她拿下来的,
她想起他们将她以前月考之后发下来的试卷相互传看,嗤笑她费心努力,起早贪黑,依旧不过那六七十分的成绩,
她想起她去上卫生间的时候,被反锁在隔间里,最后被打扫卫生的阿姨发现,将她放出来,
她想起他们将她堵在小巷里,用剪刀剪她留了许久的头发去卖钱上网,她不敢回家,去理发店理了短发,回去被崔妈埋怨又浪费钱,
她想起他们撕开她的衣服,只为亲眼目睹这么胖的人,肉都是怎么长的,他们举起刺针在她的皮肉上刺下一个个伤疤,只为练成一个完美的纹身,
她这么胖,躲又躲不开,逃又逃不掉,打又打不过,班主任是袁蕾的母亲,告诉老师,老师只会说一句,
他们为什么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原因,
如果有一天,她从这八楼一跃而下,崔静回头看了眼堵在楼梯口的学生,那么这些人,都是凶手,一个都逃不掉,一个都躲不开的,
每一张脸,每一个人,不同的五官,同样的神情,他们那么冷漠,那么肆无忌惮的嘲笑,简直冷血至极,
她相信,即便她踏上楼顶,袁蕾她们会觉得她玩不起,会站在楼底磕着瓜子看热闹,会有人在楼底仰着脑袋大声呼喊,
“不过是吓唬人的,博关注罢了,她不敢跳”,
“有本事就跳下来啊!胆小鬼”!
“又一个想上热搜的,以为自己长的很漂亮么,死肥猪丑八怪而已”,
老师只会说,
“不要再闹了,至于吗,同学们不过就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已经是初一的学生,算是一个小大人了,不要闹小孩子脾气”,
“这孩子就是心胸太狭窄,以后估计没什么前途”,
“就会给老师找麻烦,如果每个同学受一点委屈就想着跳楼寻思,那这学校还能不能开了,班还能不能带了”,
“下来之后要写思想报告,这孩子心理不健康”,
可是她不会,或许以前想过自杀这种蠢事,可是现在不会了,因为这世间从来都是冷漠无情的,
即便你从高楼一跃而下,也并不会有几个人记得,曾经有一个女孩,摔死在二中教学楼下的地面上,摔的血肉模糊,摔的骨肉分离,
崔静一脸平静的打量着赵立的笑脸,一直到他闭上自己的嘴巴,
“你们想要看的,不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么”,
崔静伸出手,歪了歪头,
“现在可以将娃娃还给我了吧”,
她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被惯坏了的熊孩子,赵立愣了愣,觉得自己看起来像是被震慑到了,这也太丢面子,
他拿着娃娃站起身来,后退几步,寻找袁蕾的身影,想要得到下一步的指示,他的身后是通往天台的铁门,
崔静看他分神,眼疾手快的伸手去抢,男生的力气总归比女生的大些,争执间撞上铁门,
门没有落锁,两个人都摔倒在地上,娃娃被甩了出去,骨碌碌滚了几下,最后停在一双白色运动鞋前面,
赵立反应最快,这天台一直都是陆炀的地盘,这尊大神他可惹不起,还是先走为妙,他急忙站起身来,还顺便踹了崔静一脚,骂骂咧咧道,
“死胖子,压死老子了”!
崔静一直盯着娃娃,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打算将它捡起来,立刻出声阻止道,
“那娃娃是我的”!
那只手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将娃娃捡了起来,
她绝对不会将傻妞拱手让人的,崔静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的抬头去看捡起傻妞的人,
是陆炀,
听说这个天台只有陆炀可以来,怪不得赵立那么快就离开了,她想起自己沾满血迹的校服裤子,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浮上一层薄红,
“身为女孩子,怎么可以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崔静暗自片观察了一下陆炀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唇瓣都没了血色,
他是生病了么,
想要让傻妞帮忙检查一下,可是那个家伙关键时刻就掉了链子,只能下次再看了,
可是,即便有些虚弱,他的声音还是好温柔好好听啊,崔静体内的花痴细胞正在疯狂繁衍,
陆炀将娃娃还给这个看起来十分狼狈的同学,他不是一个将别人的东西随意据为己有的人,
刚才这位同学紧张的语气和神情,让他觉得很不舒服,仿佛被认为是意图偷盗东西的恶人,
他看了眼她血迹斑斑的校服裤子,初一的生物课已经普及过这些知识,他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陆炀打量了一下她身上穿着的校服半袖,想了想,将自己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围在崔静的腰上,细细打了一个结,
男生的校服本来就大些,刚好遮挡,
崔静全程都低垂着脑袋,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明明日日盼着看见,可真就遇见了,却是连头都羞于抬一下,脸颊简直要烧穿到了心里,
她不由想起曾经在老舍先生的书中看到的一句话,从前没有胭脂,姑娘的脸,只为心上人而红,
崔静捏着手里的娃娃,像是抠橡皮一样抠来抠去,却不如抠橡皮那般爽快,等她终于平复了些,眼前已经没了人影,
陆炀站在天台边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崔静看着他修长略显纤瘦的背影,
这样的他和篮球场上肆意洒脱的少年不太一样,他身周似乎弥散着淡淡疏离的气息,却又让人忍不住靠近,忍不住探求他的所思所想,
“顺便帮我把门关上”,
少年特有的清沉嗓音响起,崔静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他是与她说话,忙支支吾吾的答是,然后如同梦游一般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