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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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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沈不回去子归楼向云夫人辞行。
苍白失色的妇人脸上还能看出旧年的绮颜玉貌,姿态端庄,笑容浅淡,却饱含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爱意,只是疲倦已经深深的刻进了她每一条细纹中,她摸着沈不回的手,轻柔道:“路上小心,万望珍重。”
沈不回被那温热的气息烫的差点一抖,他不自在的垂下眼:“···是。”
云夫人把他送到子归楼门口就停了步:“我就送到这里了。”她站玉石台阶上,对沈不回道:“再送就不合规矩了。”
沈不回拱手拜别:“母亲留步。”
“去吧。”
云夫人站在门下,她一动不动,似一桩已经凝固的塑像。
沈不回走了很远,0023道:“她还在看着你。”
沈不回脚步未停,闷闷的回他:“我知道。”
“不回,你创造了这个世界,但你不属于这,你明白的吧。”
“···嗯。”
“所以,不要用情太深。”0023用它的机械音道:“我曾经服务过一百二十二位作者,他们大部分都没有完成自己的任务,全都迷失在了他们创造的世界。”
“为什么?”
“除去那个奇葩,他们都很爱自己的世界,你创造了他们,他们就是你的孩子,你对他们充满爱,这很正常。可世人爱神,爱的是那个遥远的,不会出现的神,不是站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神,他们不需要神。”
0023警告他:“记住你的任务。”
沈不回握紧了手上的剑,风吹过他额前的发,也吹走他未出口的叹息:“我知道。”
···
初春三月桃李尽放,满眼粉红粉白,无端煞人。
缰河古城是去往博城的必经之路,路边旗帜招展,有一家人见是茶肆,便进去讨一碗水喝。
茶肆修的简陋,说书人在堂上呼喝,大堂围了一圈人听书,瓜子花生堆了一桌,碎屑扬了满地,唯有一个白衣人背对着人群坐在角落,光看背影就十分不同,行人不敢去打扰,只跟老板娘说:“劳烦这位善人,能否舍一碗水喝,家里小儿耐不得饥渴。”
老板娘懒洋洋的挥一挥帕子:“茶壶在那,自个儿倒吧。”
“多谢,多谢。”
老人家拱了手谢过,不敢用店家的碗,拿了自带的竹筒灌了满满一筒。
这时他那孙儿调皮,趁爷爷不察跑到前厅,聚精会神的听说书人讲故事——
“···要说在整个修界,分白道魔道,而白道有三大势力。第一,就是咱们的大都督姬琅然,天下兵马大元帅,她手中里的血浮屠专杀修士,有立斩不赦之权,一出动那可就是一场浩劫,修士中人人畏惧,皆因黑血云旗席卷之地必不留活口,可惜这样强的一支部队也被永夜魔尊杀的节节败退,连令主之女都被掠走,如今也算是没落了。”
说书人笑道:“现在的姬琅然也不是以前的大都督啦,如今她奉命镇守北疆,被今上盯贼似的看着,想再现往日辉煌,难呐。”
下面有人起哄:“老柳头,你说的可不对,谁不知道咱们陛下最重视的就是姬琅然,当初先帝薨逝,肃亲王自尽,若不是大都督,今上哪里能顺利登位。”
说书人神秘一笑:“君不见遍览史书,一句可评千秋-狡兔死走狗烹,鸟尽而弓藏,功高盖主者不可留啊。”
缰河古城挨着天下文人圣都博城,耳濡目染,平民也颇有见识,当下就听众人嗡嗡议论,说书人见气氛热烈,得意一笑,轻咳一声续道:“这第二大势力就是各大世家宗门,宗门中最强的有不一宗、定波门、长空门、掩春园,而世家则要数天外天云氏、泽州闻氏、汨水越氏、浮水房氏、华都安陵氏,其中天外天历任城主都是当世强者,前有云风清、云斐然,后有云初晓、云淮子,现任少城主云烛影更是年少扬名,被称颂为当世第一剑修,其人风采卓然,气度伟岸,不仅剑术出众,还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白衣人端杯的手一顿,只听那说书人说道:“今日小老儿要说的,就是这位云烛影,云少城主。”
有人不屑道:“溯洄剑主的事儿世人皆知,还用你这老头在这说,坑钱来的吧,退钱退钱!”
“诶诶诶,客观莫急,小老儿若无三板斧,也不敢撑这场子。”说书人不疾不徐,捋了捋长须道:“诸位可知,这云烛影的本名是什么?”
这难住了一干正要起哄的人,有人道:“这倒未曾听闻。”
“云少城主单名一个致,取淡泊明志,宁静致远之意,而这名是谁取得,你们可知?”
旁人便道:“自然该是云城主。”
说书人得意笑道:“并非,云少城主这名实是他的叔父,天一道士云初晓所取,你们可知为何?”
人民群众被勾起了好奇心:“为何?”
白衣人默默道:为了剧情。
“呵呵,这就涉及到一桩陈年旧事。”说书人道:“诸位应知,当年掩春九芳之一,被玉面书生称为天下第一美人的花秋陵与当年尚是天外天小公子的云淮子相恋,可惜这桩婚事不得天外天承认,花秋陵负气出走后嫁了个上不得台面的教书先生。之后永夜江之变,原本的少城主云初晓以身镇魔再不出天外天,本是无忧公子的云淮子就得承担起兄长的责任,与五大世家之一的安陵氏大小姐安陵希声成婚,而安陵希声原本就是云初晓的未婚妻。”说到这,说书人猥琐一笑:“说起来,安陵希声与云家兄弟本就是青梅竹马,三小无猜,但新婚初期,云淮子对夫人态度冷淡,惹来安陵家不满,直到云夫人有孕生下云家嫡长子,云淮子在延都为天子祈福未曾回归,而云初晓却下了天目山亲自为幼子洗三取名,诸位需知,云淮子与云初晓这对兄弟素来和睦,从无隔阂,就连城主之位也能谦顺恭让,但自从安陵希声生子,云初晓再不下天目山,云淮子也没有再提及兄长一句,对云烛影更是不闻不问,交由侍剑人抚养,众所周知,云少城主何等天资,却都不得父亲喜爱,这岂不是奇事?小老儿谬言,若是我有此子,平生足矣,云城主如此态度,实在是让人不得不得再三深思啊。”
观众听出暗示,立马炸了锅,说书人还嫌不够刺激,意味深长的加了句:“说起来,云少城主与自己的大伯父,容貌可是十分相似啊。”
“这、云城主竟然能忍?”
“这城主之位本就是云初晓让给云淮子的,不忍又能如何。”
“难以置信,云家可是世家名门,竟如此不知礼?”
“倒也无甚稀奇,那些豪门大族外面光鲜,实际上内里是如何的肮脏龌龊,谁都说不清···”
耳听群众议论纷纷,白衣人捏杯的手都颤抖了:···不,这是什么见鬼的NTR剧情,我发誓我从来没暗示过!
0023都在惊叹:“老铁,这么刺激的吗?”
沈不回整个人都晕了,在虚拟空间抓着0023使劲儿晃:“这不对!这个说书人是魔宫和安陵家那边派来毁云家名声的没错!可他散布的是云初晓和夜未眠的事儿才对!借此勾结白道逼迫天外天诛杀夜未眠,接着夜未央会和云初晓大战,夜幽冥偷袭杀了云初晓,云初晓死后夜未眠自尽,夜幽冥这才知道云初晓是他亲爹,被夜未央关进魔宫洗心,云家号令天下群雄诛杀重生后的永夜魔尊夜未央,夜未明夺权,夜未央重伤失踪,云烛影为守诺言保护了夜未央,夜未央才在最后清算的时候放过天外天和八坛七盟···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剧情是什么鬼!!!!”
0023的红色电子眼被他晃得一闪一闪,他淡定躺尸:“你把我晃死机也没用,说直白点,从你成为云烛影开始,剧情无可避免的会发生一点变化,毕竟你是这个世界的神,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影响这个世界,但是小小的变化无伤大雅,世界线会按照你的编排继续走下去,不用太担心。”
沈不回喘了口气,单手拎着它逼问:“那你告诉我,按这个走向,夜未央凭什么杀上天外天?”
0023沉吟一下:“因为···一女侍二夫?”
“我去NMD!”
沈不回忍无可忍,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