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初初见你 ...
-
他走到楼下后,微微抬头往宿舍楼上看,一个个原本偷看的黑发头颅动作统一的收了回去。
阳台处顿时一片空荡荡的。
怎么还惊动了国防学院的大佬?
怎么是他来见这么好看的妹子?
可惜了,看来又要辣手摧花了。
国防学院的沈经安,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征服了无数万千少女的芳心。
但是此人又被称为人间妄想,拒绝过的妹子可以堪比男生不洗的袜子。
男生很高,温纾宜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站在她面前的男生,留着标准的寸头,剃的很短,面容俊美,淡漠的眉眼,眼神冷冽,像是覆盖着一层厚重的阴霾。
上身是简单的短袖白T,露出的手臂纹理分明,健硕而有力,而且皮肤也不像她刚才看到的那些男生这么黑。
迷彩的长裤贴身的勾勒出一双长腿的笔直曲线,脚下穿着中筒的军靴。
身形俊挺,看似随意,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那张近乎完美的轮廓,令人忍不住心动。
如果忽略男生脸上非常明显的冷淡与不耐烦。
“你就是迟竞?”
温纾宜上前一步走近他,问道。
她的嗓音是那种温温凉凉的,不软也不嗲,却意外的好听。
怎么跟晚幸姐描述的不太一样呢。
不过长得确实挺帅的。
温纾宜的爷爷温平是退任法官,后来被京大聘为教授,是闻晚幸的老师。
所以两人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也是好朋友。
闻晚幸简单地跟温纾宜说了一下这个迟竞跟她告白的事,说她自己不方便出面,让温纾宜帮帮忙,把礼物退回去。
所以才有了温纾宜来男生宿舍楼下等人的这一幕。
男生看都没看她,一直低着头,发出一个低低沉沉的嗯字。
然后旁若无人地从裤兜里拿出一包烟和打火机,动作不紧不慢却看得出来很熟练,兀自地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逐渐缭绕、弥漫开,笼罩着男生冷漠的面容上。
温纾宜受不了这烟味,用手扇了扇已经吹到她脸颊上的白色烟圈,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就算他抽烟的模样很好看,也改变不了他这种不尊重女生的行为。
负分负分!零分都不给他了!
她决定速战速决,将手里的袋子递到他面前,皱着秀眉,脸别过一边,“东西还给你!”
那个袋子装的是迟竞送的告白礼物。
“晚幸姐……”
“呸,不对。是闻老师她不喜欢你,你以后别来纠缠她了。”
说完,她的声音还微微抬高了些许,想让自己有点气势在,“像你这种类型的男生……”
“我怎样?”
男生有着一副独特的烟嗓,非常的有磁性,眼眸微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眼前的女生无疑地长了一张非常养眼的脸蛋,皮肤是看得出来的白皙细腻,精致的眉眼带着冷艳,因为生气而显得生动。
长过肩头的卷发透露着点妩媚,耳朵上戴着的黑色耳钉露了出来。
一看就是个看似乖巧实则一点都不乖的女生。
她身上穿着一条红色修身的连衣裙,裙摆还不到膝盖的位置,那双修长笔直的美腿又长又白,完全暴.露在外面,令人遐想。
温纾宜一听,鼓起脸,气呼呼地说道,“不绅士!”
“你让我一个女生在楼下等了你这么久,我的血都成了蚊子的食物了。”
男生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语气,“我让你等的?”
温纾宜咬咬唇,贝齿很快又松开,气得瞪大了双眼,直接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这种态度还想追到晚幸姐?做梦吧你!”
男生的薄唇依旧叼着那根烟,语气沉沉地又回了她一个嗯字。
嗯?
他嗯个鬼哦?
温纾宜从来没受到过男生这么冷淡的态度。
她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的小公主,身边从来都不缺乏异性朋友。
但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类型的男人。
她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这个男生总共就回了她两次嗯和两句话。
如此的敷衍,脸上还带着不耐烦。
温纾宜实在是气急了,她一把抓过男生垂落在腰侧的左手,将那个袋子塞进他手里。
那双好看的美眸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留下一个气冲冲的背影。
男生带着薄茧的掌心还留有刚才的余温。
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想的是,女生的手,怎么可以这么软?
回到自己的宿舍,沈经安将拿回来的袋子一把丢在迟竞的床上,刚好砸中了他的头。
睡着的迟竞一下子就被痛醒了,他眯着眼看了看,声音里还带着睡意,“什么东西啊?”
等看到那个熟悉的袋子后,他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迟竞腾的一声坐了起来,然后手脚并用地爬到隔壁沈经安的床上,抓着他的被子问,“这东西怎么来的?”
回来打算继续补觉的沈经安慢悠悠地回答,“用手拿回来的。”
谁不知道你是用手拿回来的,难道是用脚吗?
迟竞没问清楚都不打算放过他,“我问的是谁给你的?”
沈经安眼睛都没睁开,“不是你让我去见的吗?”
“刚才楼下那个小姑娘是闻晚幸?”
这个礼物明明是迟竞亲手给她的,但是不可能啊,那帮来叫他的男生不是说是一个小姑娘在等他吗?
而且闻晚幸在学校也挺出名的,他们那几个男生不可能不认识她长什么样。
迟竞的脑子在飞速地转着,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法学院的系花,好像是姓温来着。
他打算追闻晚幸之前调查过她身边的朋友,那个女生的爷爷是闻晚幸的老师,而且两人据说还玩得挺要好的。
迟竞急得直接掀开了沈经安的被子。
某人的起床气一下子就来了,睁开眼睛看着他,“迟竞你想死就说一声!”
迟竞苦着一张脸,“沈爷你仔细想想,那个女生长什么样,是不是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头发,皮肤白白的,笑起来挺好看的?”
沈经安非常敷衍地嗯了一声。
余生躺在对面的床,听到他刚才的那个问题后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迟哥,恕我直言,你的描述也太简单粗暴了一些吧,现在凡是漂亮点的女生不都长那样吗?”
迟竞才后知后觉,换了个问法继续问沈经安,“她是不是姓温?”
“不知道。”
迟竞拉了拉他的被子,声音拖长了的喊,“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沈爷~”
沈经安扯过自己被折磨来折磨去的被子,一双墨黑的眼眸毫无感情地看着他,“我只知道,她说我这种态度还想追到闻晚幸,做梦吧。”
迟竞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是那位小公主无疑了。
天啊,她可是这个学校唯一能帮他跟闻晚幸牵线的人,他之前还想着怎么去讨好她呢。
现在不但人没见着,还让她以为沈·人间妄想·经安就是他迟竞。
迟竞仰天长啸,“我想去死啊啊啊啊啊!!”
沈经安受够了他的鬼哭狼嚎,一脚把他踹下了床,倒头继续睡。
世界终于安静了。
……
紧接着画面一跳,都是女生在说话的声音。
“沈经安,我生气了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你太霸道了,我只是跟那个男生说了几句话而已,又没做别的!”
“分手分手!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躺在床上的男人腾的睁开双眼——
那双墨黑的眼睛睁大了看着墙上的天花板,眼神里带着说不出来的呆滞,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密密麻麻的。
他坐起身来,伸手摸着自己的胸口,那股疼痛感又来了。
沈经安翻身下床,凌乱的黑色睡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一大块白皙的胸膛。
他不经常做梦,但是几乎每次做梦都会梦见她,还有以前的事。
就像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他,你如今剩下的,只有这些回忆。
而留着这些回忆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他赤着脚走到酒柜的面前,随手就拿了一瓶酒,仰起头,喝的很急,完全没有章法,很快就见底。
然后他又拿起一瓶新的,就这样重复着,几个酒瓶眨眼间就空了底。
/
“沈经安,沈爷,我真的佩服你。”
医院里,穿着白大褂的迟竞将病历本合上,看着躺在病床上刚做完手术现在在吊着点滴的男人。
“又是胃出血,你不能喝酒就别喝,说了多少遍了你能不能放在心上。”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将一副原本是军人体魄的身体搞成这副鬼样子的。”
他气不打一出来,“还有你的右手,之前明明可以做康复治疗的,你也不去——”
沈经安穿着蓝白条纹病服,低头看着自己那只没有知觉的右手,唇色苍白,声音很哑,“这样才能提醒我。”
提醒我的过去,提醒那段没有她在的日子。
迟竞说话向来直接,“可她现在忘了你,人家身边还有个你的翻版傅北。”
“你搞成这副模样,她也不知道。”
男人慢慢合上眼,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明显是不想再说话的样子。
迟竞看着躺在床上的男人,一张虚弱的没有血色的脸,语气难得的正经,“都过去六年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放手吗?”
“放手?”沈经安依旧闭着眼睛,重复着这两个字。
他低喃着,声音近乎听不见,“那我怎么办。”
我会死的。
迟竞竟然听出了他有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