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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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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潜身上早已没了少年时的青涩,肩宽腰窄,星目剑眉,浑身都带着上位者的威势。比斯白高半个头,如果斯白抱上去,下巴刚刚好可以放在这人肩膀的高度。
秦潜不知道斯白那些久别重逢后的惊愕,只当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送上他的床的。面前的人傻愣愣地瞅着他,这幅木讷的德行,倒是和那些妖艳贱货不太一样,搁以往怕是早就自己扒光了爬上/床了。
“呃……秦先生……”从最初的怔愣中缓过神,斯白想弄清为什么秦潜会出现在夏冬冬为他准备的房间里。
向前移了两步,主动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斯白鬼使神差地朝对方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
半个斯字只发了个气音,“啪”的一声,伸出去的右手被秦潜一巴掌挥开了。
斯白被打蒙了。
???
满脸问号中,被人拽住了领口,拎到了这人面前。
在斯白叫出他名字的时候,秦潜心下了然,他极少出现在公众眼中,很少有人一眼就认出他是谁,还有房间里那些别有用心的布置,这让他单方面确认了斯白的身份。
俩人挨得极近,斯白在错愕中下意识地抓住了秦潜拽着他衣领的手。抬眼看去,入目的是秦潜密似扇叶的睫毛和因为愤怒而紧抿在一起的薄唇,他能感受到秦潜身上蒸腾的酒气和高于常人的体温。
这是……喝醉了?
“不管你是谁,滚出去。”
斯白皱眉,他不喜欢这人不怎么友好的态度。
林麓订婚的事情确实对秦潜的影响不少。
斯白不想跟个失恋的醉鬼计较,手上用力想要摆脱秦潜的牵制,耐着性子想跟他解释清楚。
“不是……秦先生,咱俩之间可能有点误会……”
斯白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人的情绪,对这人赫然而怒感到莫名。
只是秦潜根本就没有打算听他的解释,嗤笑一声,狠狠地将他甩了出去。
斯白眉头紧锁,他手腕细没什么肉,被秦潜钢钎似的用力箍住,生疼,一向的好脾气,也终于带上了几分火气。挣扎的动作更剧烈了,可这好像更加刺激了秦潜的怒意。
“就那么想上我的床?嗯?”男人呼出的热气扫过斯白的耳廓,烫得他不由地侧了侧头。
操,什么毛病!
斯白扭转着胳膊想要从秦潜手里挣脱,发现这人疯了心的下了狠劲。这个仿佛想要扼断自己手腕的混蛋,眼睛里没有温度,喝过酒的缘故,目光没有那么清明,充满了暴戾,嘴角含着一丝讥笑。
“秦潜你他妈给我放开!”斯白的怒气骤然爆发了,抬头朝秦潜的脑门撞了过去。
却被这人灵敏地躲开了。
“怎么?不打算再装了?”秦潜焦糖色的眼眸闪过冷厉,金属质地的嗓音,充满危险。
秦潜终于等到了斯白撕破伪装的时刻,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冷笑,直接将斯白狠狠地掼到了墙上。
斯白闷哼了一声,撞击让他无力地闭了闭眼。很多事他不太明白,但他笃定秦潜这人的酒品绝逼不怎么样,简直就是个蛮不讲理的暴力狂。
野蛮人!
斯白的左手被秦潜钳制着,这人左手掌拍在了他脸侧的墙壁上,带过来的掌风让斯白再次闭了眼。秦潜微微弓着身子,呼出的热气洒在他的面颊上,斯白不自在地侧了侧脸,无奈地被禁锢在了秦潜和墙壁之间。
没有必要再跟这个醉鬼客气了。
叹了口气,拒绝再跟对方说一个字,一不做二不休,猛地屈膝朝秦潜的肚子撞了过去。
动作又快又狠,完全出乎秦潜的意料,这回轮到他错愕了。
斯白摩挲着左手腕,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捂着肚子仍旧一副怒容的男人,欲哭无泪。
挺大的人了,怎么喝点酒这么难伺候呢。
斯白整理了一下被秦潜扯乱的领口,深呼吸,心平气和地问道:“秦先生,你冷静下来了吗?”
“……”
回答他的是秦潜加重的呼吸声。
秦潜不再上前,撑着沙发背站着,呼吸声明显比进门时更重了。
斯白意识到了秦潜的异常,仔细端详这人的表情,发现秦潜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红了,呼吸变得急促,竭力地抑制着什么。
啧了一声,斯白再次上前几步,想扶这人一把,又被甩开了。
“离我远点。”
斯白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站在离秦潜一步远的地方表示人文关怀:“需要我帮你……”
“你可真迫不及待。”
叫医生么……
又被习惯性不听人把话讲完的秦潜打断了。
“……”
什么毛病。
没事可少看点那霸道总裁吧。
都是男人,斯白多少看出了端倪,这人怕是被人算计了,结果这么狗血的事还被他撞见了。那么问题来了,怎么说服一个喝了加料酒的醉鬼?
斯白思索着,始终和这个危险分子保持着距离,刚才那一击力道不轻,秦潜神智再不清,也该对他有所提防躲得远远的。
“既然如此,如你所愿。”
如什么你?所什么愿?
这脑子罢工的朋友,偏要背道而驰。
说话间秦潜已经欺上身来,斯白的应激反应瞬间开启,拽住对方伸过来的手臂,顺势转身,漂亮的过肩摔,将秦总裁扔了出去。
就在此时,关闭已久的房门再次被人开启了。
“……”
四目相对,门口呆若木鸡的,正是这间酒店的老板,夏冬冬。
“你干的?”夏冬冬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自己兄弟把甲方爸爸撂倒在地这种场面他头回见,一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但斯白还是从他话里听出了天凉王破的沧桑。
“不然呢?”斯白木着脸反问。
夏冬冬一侧头,身后露出了另一个人。
秦潜最得力的下属,秦氏二把手,肇谕。
肇谕白衬衣最上面的纽扣已经解开,额前的发有些凌乱,黑色的西装外罩挽在臂弯里。金色的细边眼镜架在硬挺的鼻梁上,透着资本家的精明。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难以抑制地笑意,全然破坏了他斯文败类的精英形象。
没有对斯白兴师问罪的意思,看上去反倒挺高兴的?斯白不由地挑了挑眉。
肇谕没有过多表示,朝斯白友好地点了点头,才半蹲在了自己老板身边。
“你没事吧?”
躺在厚地毯上,秦潜闭着眼睛挥开了肇谕象征性想要搀扶他的手,皱着眉一言不发,满脸烦躁。
既然有人来失物招领了,斯白也没有心情再管秦潜,忙活了一个下午,又跟这个神经病纠缠一番,他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好。
懒洋洋地迈过地上躺着的人,朝门口走去。
夏冬冬瞅着斯白朝门口踱去,甲方爸爸还在地上躺着,一脸无言以对错综复杂,十分怀念自己当二世祖的那些年。
烂摊子总得有人收拾。
“秦总,我扶您起来吧,用不用送您去医院?您……”
肇谕伸手拦住了他,善解人地笑着摇了摇头,能理解夏冬冬之前那日了狗的一言难尽。
秦潜没搭理这俩人,自己撑着地板站了起来。低头整衣服上的几道褶皱,黑着一张脸,风雨欲来。
他揉了揉眉心,大脑发木,是头疼的先兆。
林麓订婚的确让他有些分神,遵医嘱本该少喝酒,却在婚宴上亲自帮林麓挡了不少酒。那些人看他喝了,就不敢再去招惹新郎。有心人借着这个机会让他喝下加了料的酒,又不敢做得过分,只放了些助兴的东西,这么一折腾,竟然消去了不少。
病来如山倒,头疼如裂,一阵阵的抽痛令秦潜脸色有些苍白,恶心感也从胸腔翻涌而上。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倚门而立的斯白,目光如炬。
“秦总,有人能拿到您的房卡,是我们酒店管理的疏忽,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至于我朋友出现在这儿的事,是个误会,希望秦总大人大量……”
夏冬冬上前一步,挡住了秦潜看向斯白的视线,回护的意味十足。
“夏总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秦潜的脾气我知道,你朋友也受了不少惊吓。”
朋友?谁跟你是朋友?
夏冬冬只敢心里念念,表面上就坡下驴,笑着说了几句客道话,赶紧拉着斯白走人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夏冬冬始终端着的那口气才算泄了,嘟囔了一句。
“妈的。”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斯白没啥表情,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房间里,肇谕终于不再抑制上扬的嘴角,笑出了声儿。
秦潜这人性子冷,外加秦家家大业大,从小到大周围的人都怕他都供着他,没人敢招惹,更别说直接跟他动手了。
肇特助不顾自己严谨精英人设,贱嗖嗖地凑到秦•今天被人掀翻在地•潜身边,眼神满含怜惜。
“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沙发上撑着头闭目养神的秦老板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病痛让他没了往日的冷酷:“你这个月奖金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