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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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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和柳下一起看了一天的报表,总算对事情的大体有个眉目了。正打算隔天开始努力勤勉地工作,执事君一个电话过来说已经订到了明天火车的包厢,一伙人就开始准备上山去看红叶。
我看着Sissy准备野餐篮,算了下食物的量,然后问:“Sissy你难道明天不跟我们一起去?”
她一边准备着三明治一边点头:“嗯,明天Dieter大人放我假。”
“嗳?难得有火车包厢,不一起来么?”
“将来还有的是机会,比起来我明天更想休假。何况Dieter大人会跟着,加我一个就多余了。对了,小姐是不喝酒的,需要准备什么饮料呢,果汁可以么?葡萄,蓝莓配奶酪都不错呢。或者说草莓奶昔?”
“那就草莓奶昔好了。”
“山上会比较冷,虽然火车内会有暖气,到时候可能还是会下车玩一阵,说起来您好像没有什么比较厚的衣服呢。”
因为放我自己去买衣服,只买了几身现下穿的,能御寒的厚衣服是真的没有。
“这样麻烦了呢,就算说这时候去买也来不及了。要是让您穿我的衣服也太过失礼了,这个怎么办呢。”
看她还一本正经地在考虑,我摆摆手:“没问题,一时半会儿冻不死的,最多我到时候不要下火车就好了。”
她连连摇头:“难得Lavin大人肯陪您出行,怎么能够出现这么扫兴的事情。没办法,虽然僭越还是请您穿我的衣服将就下吧。”
我没有什么所谓,第二天上车的时候,就带了一件她的大衣。司机又开了一辆没见过的车子来接,一个多小时后到了山脚下面,已经看到执事君在等了。
因为不是休息日,也没有到游览全盛的季节,人还是比较稀稀落落的。不一会儿就检票进去,包厢是车尾的最后一截。发现连走廊上都铺着长毛绒地毯,瞬间就对包厢的豪华程度期待起来了。
果然执事君一开门请我们进去,就看到像是洛可可风一样华丽的房间,红色天鹅丝绒是主调,配上黑色或者金色的繁复花纹,桌椅的包金兽脚在微微昏暗的包厢里发出些许的光。
我过去把窗帘拉开的时候,正好抬头就能看到山上一层一层递增的红色,好像树海被什么激起的涟漪一样。
感叹着真漂亮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没有带相机,一旁的执事君却放置着野餐篮一边提醒我:“列车就要开了小姐,请您坐下来。”
我听话地去坐在窗户边柳下的对面,一边感慨着:“现在居然还有这么豪华的列车包厢,难以想象阿。”
柳下把墨镜摘了下来:“不管什么时代的有钱人都喜欢特权。”说着用墨镜敲了敲身边的座位,“坐过来。”
嗳?我看了下,的确要让执事君坐我旁边或者坐柳下旁边都不太合适,就听话地换了位置。
执事君端过来红茶和茶点放在桌上,才在对面坐下来没多久,列车微微一震,然后开始慢慢地往前滑。
柳下一路都不太说话,修长的手指沿着茶杯手柄的弧度摩挲,靠在座位上看着外边。
执事君帮着倒茶,然后问了问关于学校还有什么问题。
我先说了基本没有什么问题,然后感谢了下他们负担我的学费,经济不好明年的学费对家里是很重的负担。
柳下只是说了一句:“没什么,不用介意。”连视线都没有从窗外转开。
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我出行的热情也有些收敛。仔细想想,好像从一别几天后回来开始,就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不过就自己这个才认识了没几天的人来看,要说感觉他有些不对劲是不是也太过自以为是了?
端起茶杯来喝的时候,想起来Sissy的话:“难得Lavin大人肯陪您出行……”
难道说,是因为我的原因?是因为我任性或者不注意,给他添麻烦或是让他厌烦了么?
不会吧,我明明哪里都很小心的,也没有乱刷他给我的卡。
或者说是,我自以为是的亲近让他不自在么?像昨天关于早餐的事情说的那些话,就我的立场来说或许太放肆了。
毕竟是养着我的人,之后还会负担我的学费,我也该多注意下了。
执事君看着我一直端着茶杯,没有喝也没有放下,就开口问:“怎么了小姐?红茶有什么问题么?”
我回过神来把茶杯放下:“不是,我有一点头晕。”
他仔细地看了看我:“脸色确实不怎么好呢,是晕车么?需不需要在下去帮您找药?”
我摇摇头站起来:“没有关系,我出去透透气说不定就好了。”
执事君似乎有些担忧地看我:“您确定么?不舒服的时候还是不要走出去的好,把这里的窗户开一点怎么样?”
我站起来:“没事的。上车的时候不是看到中间有一截车厢是做成露天茶室的么,我去那里坐坐就好了。”
旁边柳下也转过头来:“要陪你去么?”
我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没有问题的。我手机在身上,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联络。”这么说着就走了出去。把门在身后关上的时候,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然后就往前面的车厢走去。
这截露天车厢上车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好夸张,现在坐下来点了杯热可可,又觉得设计得真是好,火车开得不快,晒着太阳吹着初秋的风也不觉得冷。一侧能看到山上一侧能看到山下,视野不是一般的好。
这么想着左顾右盼,然后看到了让我比较在意的一对人。
面对着我这边坐着的是个瘦削到有点颓废的少年,隔着衣服都能看到锁骨的形状,脖子上挂着好几条链子,淡到几近白金的发色,面上有些倨傲的不耐烦。背对着我坐着的人西装革履,一头笔直的金发齐肩,似乎还带着眼镜。
眼熟阿,这个气场好像在哪里见过阿,特别是那个淡发色小孩四处晃悠的眼神扫到我这边后,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半边眉毛挑了起来,勾起来个让人不爽的笑。
一看到他那别扭样子我就想起来了,这么说难道背对着我坐在那里的那个人是……
那个人叼着烟站起来要去车厢隔间抽的样子,转身过来看到我的时候,顿了一下,接着就发出了不咸不淡,举重若轻的一声:“哦?”
我刷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Den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