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美娱]线上之舞》聱牙居士

37、《卡罗尔》二

　　——“Please don’t be angry when I tell you that you seek resolutions and explanations because you’re young, but you will understand this one day.”

　　随着转场念白的响起，卡罗尔给特蕾丝写信的场景渐渐进入镜头。在伏案写信，面露忧愁的卡罗尔一闪之后，是特蕾丝抽泣着折叠好信，一遍遍抚摸过它的场景。

　　她也曾如此抚摸着她的面颊，轻轻诉说爱语。

　　——“And when it happens…I want you to imagine me there to greet you.”

　　年轻的爱人呀，不要嗔怒哀伤，我也要去面对自己的战役。

　　“好!卡!卡!卡!服装组和道具组快去!休息十分钟咱们继续!”

　　海恩斯导演挥舞手中的扩音器，下令。

　　确认镜头停止后，早就预备在旁的换装师们快速跑进摄影棚把凯特和鲁妮裹起来，助理们小心翼翼的拿下戏服和首饰，递过去热水和保暖的大衣。街头群演们就只能自己想法子保暖了，助理和特权都是主演们的待遇。

　　“发型师!发型师!”埃利奥诺拉小声招呼。“快过去，下一场是卡罗尔和前夫对峙，把凯特的头发弄成再卷一点儿。”

　　“明白!”发型师点头。

　　他们要在这十分钟的场景转换里把“与特蕾丝告别的卡罗尔”塑造成“和前夫对峙，发怒的卡罗尔”，即使有着提前设计好的方案，在十分钟里改变妆容和发型也不会是什么容易事。

　　——但没办法，凯特现在状态太好了，海恩斯想赶在凯特入戏的好时段多拍几段。

　　重新吹散，卷起的金发上是一顶珊瑚红礼帽，用夹子固定在头上。眉毛画的更纤长，嘴唇的豆沙色也变成了艳丽的明亮大红——两个女角的要求都是“看起来像素颜”的淡妆，尤其是鲁妮，因此口红和眼妆就是重中之重。

　　“B31号，31号........”埃利奥诺拉在保姆车的试衣间里翻找。

　　“啊，在这!31号!”

　　她把盒子从层层叠叠的盒子山里拽出来出来塞给换装师，飞扬在空气里的金色灰尘呛得她咳嗽几声。

　　“记住，31号的酒红大衣下一场是凯特的，33号的礼服是钱德勒的，64号盒子是下一场的首饰和帽子。”

　　她催促到：“快去，还有六分钟了!”

　　这一场的酒红色大衣是埃利奥诺拉的心血之作，她画了三个星期。在干枯惨白的街道上，酒红色大衣和蓝钻耳环的卡罗尔是燃烧在特蕾丝心中的爱/欲之火，屏幕上摇荡的红酒波纹。

　　饰演卡罗尔前夫艾文先生的凯尔·钱德勒因为为了参选《绝命毒师》试镜而刻意增肥，从而导致他的身材和开拍前报给剧组的数据不一样，埃利奥诺拉不得不给工作室打电话重新改宽腰围和肩宽，修改过的八件新戏服上周四才送到——这导致凯尔·钱德勒一度成为饰演女配的莎拉·保罗森后第二不受工作人员欢迎的演员。莎拉·保罗森总是对她的妆容和衣服挑三拣四——化妆师伊丽莎白有一次给她重新画了三次嘴唇，而她总觉得埃利奥诺拉给她的衣服不是太花哨就是太素净，凯尔则是因为服装尺寸问题。

　　演员动一下嘴，工作人员跑断腿。

　　“准备好了吗？打光就位!”

　　海恩斯导演大声宣布。凯特的助理冲着边回了一个OK的手势，下一场正式开始。

　　埃利奥诺拉坐在保姆车的台阶上，稍微休息一会儿。化妆师伊丽莎白用袖子包着手指，托着一大碗巧克力豆生奶油做到她旁边大吃起来。

　　她拆开一包mm豆递给埃利奥诺拉：

　　“吃吧。”

　　“你哪来的生奶油啊？”还这么大一碗。

　　“灯光那儿拿的”，伊丽莎白舀了一勺奶油。

　　有的时候为了让灯光营造出一种朦胧柔和的梦幻感，打光师们会在镜头上涂抹一层生奶油或者黄油，从而让灯光富有海水一般的流动感。虽然这种小技巧后期清理起来挺麻烦，但总比再买几个灯或者调后期便宜多了。

　　“不怕胖？”

　　“我又不是模特明星。”伊丽莎白耸肩：“我还有你呢，胖的干不动了我就去你那应聘，让你养我。”

　　“哼，我才不呢。”埃利奥诺拉傲娇的甩头，但身体还是诚实的接过了mm豆。

　　***
　　特蕾丝在火车上哭泣，她把卡罗尔的离去和她离婚官司问题都怪罪于自己 ，要不是自己送去的手套艾德就不会发现卡罗尔和自己的恋情，卡罗尔也不会因此失去孩子的抚养权和探视权，被迫和前夫对簿公堂。

　　而同一时间，卡罗尔却在出租车上寻找着特蕾丝的身影。透过车窗她看见了背影酷似特蕾丝的女性，目光不由自主的跟着女人飞扬的格子裙穿过马路，穿过城市。她思念着特蕾丝，每个人都像她，城市里生活里无处不是她的痕迹。她的明亮眼睛，她的消瘦面颊，她有着笔茧，并不柔软却火热的手指，她抚上自己面颊，穿插进金发时紧张的鼻息。卡罗尔思念着特蕾丝，爱意的痛苦如同火焰燃烧着她，让她在长久的压抑后终于爆发了——她在法庭上情绪失控了。

　　镜头一转，特蕾丝在城市里奔跑，夜幕渐渐降临，浓郁的深蓝色快要吞噬她小小的身影，呼出的白气和路灯一起亮起。她回忆着曾与卡罗尔一起旅行的日子，她热爱摄像，从前在她的镜头里最多是街道，行人，风景，如今她的胶片里全是卡罗尔。为孩子购买礼物和圣诞树的母亲，咖啡水雾下金发红唇的女性，对自己温柔相视，在身边沉沉睡去的爱/人。

　　卡罗尔是惨白冬季里的全部色彩。

　　“would you？”卡罗尔问她。

　　允许我拥抱你吗？允许我亲吻你吗？允许我爱你吗？我的爱人？

　　“yes。”

　　在泪光里她看见了餐厅里的卡罗尔。她穿着灰色的格子裙，金发，红唇，钻石胸针在闪烁。

　　卡罗尔对着她微笑，和初遇时一样美丽。

　　尽管付出了惨痛的，苦涩如盐的代价，但她们还是直面彼此了。

　　这就是《盐的代价》，这就是卡罗尔。

　　“好!过了!”海恩斯导演站起来鼓掌。

　　这是最后一幕，这一幕拍完代表着初版的《卡罗尔》已经完成，这也意味着埃利奥诺拉的工作结束了。

　　剧组人员们欢呼着互相拥抱，历时一个月的辛苦工作终于有了回报，大家开心极了，互相击掌，拥抱，亲/吻，庆祝着。尽管大家还要在悉尼再待一个月进行补拍和重拍镜头，但最重要的工作终于卸下了重担。埃利奥诺拉也可以回家了——只要没有大问题，后期的补拍她就不用来。

　　埃利奥诺拉伸了个懒腰，她没去参加剧组的聚餐，回到了酒店里整理戏服。没进入镜头的戏服她需要带走，看看能不能回收一下做为［HELEN］成衣系列的一部分。比如最后卡罗尔餐厅见面的那场戏里，她设计的黑色翻领套裙就没派上用场，导演用了另一套香奈儿的灰色呢面格子套装。还有莎拉.包罗森饰演的艾比没有使用的几套戏服。

　　墨绿太阳花及腰长伞裙，白色收口衬衫，细草编制的顶宽沿帽，亮红绸缎发带，灰色套裙，还有一双特蕾丝的方口皮鞋。

　　埃利奥诺拉把他们通通塞进行李箱里打包，她还有七个小时准备，第二天早上就是她的飞机时间。毕竟还有半个月就是纽约时装周，她得早早回去做准备——没有一个时尚工作者愿意错过四大时装周，更别提这是［HELEN］的处/女秀。

　　“埃利奥诺拉？是你吗？”有人在保姆车外叫她。

　　“谁？”她探出头。

　　“我来找我的眼镜。你没去聚餐吗？”是鲁妮.玛拉和她的助理乔纳森。

　　鲁妮站在车外对她微笑挥手。

　　“啊，真高兴见到你，鲁妮。我就不去啦。”埃利奥诺拉从车上跳下来。

　　“我得过来收拾戏服，凌晨的飞机，来不及。你知道的，再过两周就是纽约时装周啦，我得早早回去准备可不能错过呀。”她说。

　　“时装秀？真棒!”鲁妮拥抱了她一下：“提前祝你好运，朋友。我非常喜欢你去年的翡翠之秋系列，我姐姐也很喜欢［HELEN］的礼服裙，今年有幸穿上你设计的女孩该有多么幸运呀!”

　　她对埃利奥诺拉眨眨眼。

　　埃利奥诺拉停下脚步，鲁妮暗示的这么明显，如果埃利奥诺拉再get不到她就不用干这行了。

　　“唔，如果你乐意，我很荣幸给你在［Helen］的会场上留一个头等座，或者你更喜欢高定场？”——回去赶快让内尔给鲁妮寄邀请函，不，不光鲁妮，她姐姐凯特.玛拉也得发一份儿，都留最好的座位。

　　“我很乐意!如果档期能排开我一定去。”鲁妮合掌笑起来。“《卡罗尔》首映式的礼服也能拜托给你吗？我回去就下订单？”

　　“当然啦!我超超超乐意的!你一定是最美丽的，公主殿下。”埃利奥诺拉不伦不类的鞠躬，保暖耳罩和厚外套让她看起来像一只企鹅。

　　胖企鹅。

　　“那，祝你好运!首映式见!”鲁妮眼睛弯弯，抱住埃利奥诺拉。

　　“好运。”埃利奥诺拉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