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宴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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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睿喝着带着浓郁香味的茶水，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响，他的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很快从座位上起身，默默地看向大门的方向。
一直坐在沙发上神游天外的维因·凯特也立即快速地整理好衣服，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看向门口的方向。
达那兹漫不经心地走进会客厅，看到如临大敌的两人，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他靠在门上，淡淡地说道：“怎么，现在才晓得应该对我尊重些吗？”
“我应该全程开着灵觉的。”余睿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心中默默腹诽道，而后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不疾不徐地喝了两口茶。
旁边的仆从十分识趣地搬来了一张椅子，又贴心地奉上了热茶和点心，硬核“宅男”达那兹从善如流地坐下，然后就着两张铁青的脸庞淡定地就着茶水吞下了好几块饼干。
过了一会儿，女仆长艾玛走了进来。
一看到这位资历颇深，照顾过乔治和爱丽丝的中年女子，余睿就下意识地坐好，一种被班主任巡查的恐惧一直扎根在心底。
在女仆长身后，一个小小的脑袋忽然探出来。
在看到那张面庞的一瞬间，余睿下意识地抽了一口凉气。
作为约翰记忆的拥有者，他的脑袋里自然有着爱丽丝的大小信息，但是在约翰来看习以为常的面容，对于余睿而言，差点忍不住被老科特同化一般地说一句“光明神在上”了。
约翰记忆当中的那个妹妹的确是如同天使般动人，然而当这样一张面庞真正映入自己眼帘时，余睿还是发现再多的言语来进行修饰都无法描绘面前少女的分毫。当那种超出言语描述的美丽出现在面前时，除了震惊和默然，再也无法进行别的反应。
如果说余睿还因为预先有所准备而稍微克制一些，身旁的凯因·维特的抽气声简直响到周围的所有人都可以听见了。
这位一直以来表现都十分沉稳的勋爵次子，此刻竟然表现出手足无措的样子，得益于他略微黝黑的肤色，所以脸上的颜色不显，但是余睿还是十分敏锐地看到他耳后根红得惊人。
“这家伙…”余睿放下茶杯，目光微冷地看了维因·凯特一眼，原本对方在他那颇高的评价瞬间跌至谷底。
余睿暗自做下决定，绝不可能放维因随意地接触爱丽丝。
“约翰哥哥，两位先生晚上好。”
爱丽丝身着一身洁白的吊带衫，莹白如玉的皮肤在房间内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迷人，她转过身子十分轻柔地向达那兹行了一个问候礼，然后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这位应该就是艾玛同我提过的达那兹先生吧，十分感谢您对我哥哥的照顾，也同样感激您同我父亲的情谊。据说您不辞辛劳跋涉千里，这份心意真是令人动容。”
达那兹在看到爱丽丝的同时也有一瞬间的恍神，但是到底是见多识广、心志坚定的超凡者，他很快就礼貌地点头回礼，然后意有所指的轻声说道：“都是一个爹教出来的，怎么能差那么多。”
爱丽丝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转过身子，微笑着同维因·凯特也打了个招呼。
“也十分感谢维因·凯特大人您来威德尔堡做客，您在会议之上的所作所为我也略有耳闻，真是一位令人称赞的绅士。”
她在这期间的礼节完美，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出了令人钦慕的风范，一丝一毫都看不出今年只有十二岁。
维因·凯特在爱丽丝恬淡的笑容下简直连手都不晓得往哪儿放，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初中生一样手足无措。
他结巴道：“爱丽丝…爱丽丝小姐您太客气了，您父亲，吭吭，哈里森子爵一直对我照顾有加，如果不是他，我可能连政事厅都进不了，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说完便侧过脸，略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如果爱丽丝小姐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的，可以尽管同我说，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帮您完成。”
爱丽丝微笑着点头回应，然后侧过身子，完美无瑕的脸庞直直地对准了余睿。
那双承袭自哈里森子爵的蓝色眼睛中隐约可见一丝泪光，如同最为上等的蓝宝石一般令人见之心醉。她默默地看了余睿一会，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那一份脆弱和无助很快就隐藏在柔美的微笑下面。
她如同威德尔领的女主人一般，熟谙地招呼维因和达那兹落座，然后如同所有受过良好贵族教育的淑女一般在场上调节气氛，让所有人都觉得如沐春风，宾至如归。
余睿有些木然地坐在长椅旁，默默举起了酒杯，深红色的液体在喝到口中时才发现是冰镇过的果汁。果汁冰凉的口感混合着酸甜的口感让他心中的烦闷和茫然略微消减了一些，他默默看着坐在长桌另一边的爱丽丝，依旧是熟悉的音容面貌，然而少女身上原本的无忧无虑荡然无存。
他只能因为心中满溢的各种情绪而一杯一杯地喝着果汁，速度快到让一旁的仆从们咋舌。
当然场间的气氛并没有因为余睿的沉默而降低热度，因为任在谁都无法拒绝一个如同天使般女孩的热情。
爱丽丝不单单拥有着超出言语描述的美丽，同时作为威德尔家最为疼爱的掌上明珠，她从小就受到了比作为嫡系继承人的约翰都更好的教育和照顾。哈里森子爵更是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女儿而降低标准，可以说刨去性别和继承顺位，爱丽丝同样可以成为一位合格的贵族继承人。
她的谈吐和见识让维因·凯特这位在帝都大学毕业的高材生都感到惊奇，而超高的情商使得周遭的人都因为能够同她谈话而感到心情愉悦。
余睿调整好心态之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深感哈里森子爵的能力和气魄，同时感觉上一辈子自己就像是活回去了一样。
一般来说贵族的家宴都拥有着一整套的流程，包含了前菜、例汤、主菜、餐后甜点等，可能是为了表现出对于爱丽丝的重视，仆从们简直在食材的选择和摆盘上穷尽能事。
余睿看着这一盘盘穷奢极致的料理，再想到之前自己在威德尔领中食不知味的日子，几分荒诞和好笑的感觉涌上心头。
在一旁漫不经心听着爱丽丝和维因对话的达那兹，在看到一道洁白剔透的鱼类料理时，有些惊讶地挑挑眉。他用叉子分割了一块鱼肉，放到眼前观察了一下。
随后达那兹挪动了下椅子，在靠到离余睿不远的地方之后，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哈里森存下的好东西看来很多啊，竟然能够奢侈到将深海鱼人的鳍肉拿来做料理的地步。”
余睿有些懵逼地看着盘中洁白如雪、肌理细剔的鱼肉，根本就不晓得达那兹在说些什么，只好将探究问询的眼神投向老科特。
这位敬职敬责的老管家翻开烫银的菜单，在迅速地浏览一边之后十分冷静地回答道：“这道菜的主料储藏在冰窖里，数量不少，老爷并不限制我们的取用，也经常在招待客人时让我们做成料理。今天是少爷第一次正式招待客人，我觉得为了表示郑重，拿出这道颇受老爷和宾客们喜欢的菜是稳妥的选择，不晓得达那兹先生有什么意见？”
达那兹用叉子拨弄了一下散发着浓郁风味的鱼肉，“成年深海鱼人，哈里森到底是怎么搞到这种东西的，近海不是都绝迹了。”他看着周遭仆从们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的脸孔，轻笑了一下，打破了略微僵硬的气氛，“不是说这东西有什么不好，只是作为超凡生物中比较稀罕的一类，竟然被你们这样摆上餐桌，心中不免生出了些感慨。”
“超凡生物！”约翰作为勋爵之子，帝国中的贵族阶级，自然是晓得这些隐秘于暗处，不为常人所知的神奇造物的。
在中央帝都学院，甚至有大贵族在家中纂养，那些皇家贵胄们甚至以此相互攀比。
约翰作为南境边缘地区的勋爵之子，自然在帝都这种“勋爵遍地走，自觉不如狗”的地方随难以混得顺风顺水，也不可能融入帝都上流贵族们的阶级圈子。虽然他十分好奇这些只在书中和故事里面露出零星半点的生物，却始终没有机会得见。
爱丽丝的眼中也同样透露出好奇的神色，她扬起一张毫无瑕疵的脸庞一双深蓝色的眼睛注视着达那兹，做出倾听的模样。
达那兹在那双熟悉的深蓝色眼睛的注视下，几不可见地咳嗽了一下。他插起一块洁白的鱼肉，对着面露好奇的诸人说道：“所谓的超凡生物，和超凡者不同。超凡者是调用血脉中的力量，同时配合长久积累下来的药剂以及仪式来达到‘非人’的这一部分。而超凡生物，则要么是黑铁纪元时的那些古老生命，比如精灵、矮人、龙族这一类，要么就是在灵潮起伏之中吸纳了超凡力量的生物。”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宴席（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