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不好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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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核桃而已，李蓉蓉不在意。可对杨小秋来说核桃可是好东西。这东西肉少，供销社里要撑斤卖还死贵死贵的。想着家里弟弟喜欢吃这个，杨小秋看着屋里的人都在看下棋，把手里的核桃偷偷塞进棉袄兜里。她抬头看到没人注意到她，又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个放进去。
亏了冬天北方的棉袄厚实，装了三个大核桃进去还看不出起伏。杨小秋拍拍衣服里面暗兜的地方松了口气，伸手从盘子拿了一个核桃掰开吃。一边偷眼看着看象棋入迷的李国忠，想了想，她学着李蓉蓉把盘里的核桃仁都扒好，上前给李国忠兄弟俩送过去。
“谢谢。”李国忠一看过来送核桃仁的是杨小秋，看到旁边弟弟调笑的眼神不由得有些脸红。“核桃吃完了吧，我再给你们装一盘去。”
坐在卫景祎身旁炕沿边上的李蓉蓉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了杨小秋一眼。
“蓉蓉吃核桃。”李国忠拿了核桃来先询问李蓉蓉。她摇摇头。“不了，我嗑瓜子。”李国忠就把那一盘都递给杨小秋。李蓉蓉就看着杨小秋端着那一盘的核桃屋里厨房来回走了几趟，那盘子里的核桃以极快的速度少了下去。
卫景祎把刚刚李国忠递给他的核桃扒开，递给李蓉蓉。“吃吗？”
“嗯。”李蓉蓉点点头接过来。
张兰摘下围裙进屋喊了一声。“准备吃饭了啊，没完的局快点下。国诚把屋里收拾收拾，瓜子皮什么扫一扫。”
“哎，二婶。”李国诚从炕上跳下来，却被杨小秋拦住了。
“国诚你继续看叔他们下棋吧，屋里我和蓉蓉收拾就行了。”
坐在炕沿的李蓉蓉转过头来看她。杨小秋对她露出个笑脸。“蓉蓉你把炕上的瓜子皮扫了，我扫地上的。”杨小秋抬头见屋里的人都看着她。“额......怎么了？”她好像忘记了她自己和李蓉蓉都是来做客的。
李国诚机灵得先开了口。“都别干，放着我来，我最喜欢扫瓜子皮了。小秋姐你快坐下，我来，我来。”
李二峰推了他大哥一下。“该你下了。”李大峰也回过神，瞪了李国忠一眼。
“帮你弟打扫去。”
卫景祎看了坐在凳子上不知所措的杨小秋一眼，默默的记住她。
李蓉蓉恍若不知，低着头专心的一颗颗扒瓜子，攒了一个小山丘，一口就吃下去，真香。
打扫完屋子，李国诚把桌子放好。杨小秋主动去厨房帮忙端菜。
饭菜摆了两桌，炕上一桌，地上一桌。杨小秋看着两个桌子想了想把肉菜多的放到了炕上，份量小的盘子放到地上那桌。在她看来，在炕上吃饭的应该是家里的男人了。
可没想到，饭菜摆好了反而是男人们下了地。刘翠花和张兰上到炕上去。李蓉蓉也自觉的脱了鞋坐了过去。
刘翠花对杨小秋招招手。“小秋啊，快上炕吃饭，不用管他们，他们吃完了自己盛。”
其实要不是有杨小秋在这这顿饭都不会分成两桌。她还没嫁过来，家里面招待人的时候不适合在一桌吃饭。杨小秋有些不自在的上了炕。
张兰看她脑门子上都是汗，笑着开口。“这孩子，屋里炕烧得这么热你还穿着棉袄，快脱下来松快松快吧。”
刘翠花一看还真是，都热冒汗了。“快脱下来，别闷着了。”
杨小秋看着一旁穿着漂亮棉布衣裳的李蓉蓉，低下头慢腾腾的把棉袄脱了下来又小心的放在炕边上，露出了里面穿的满是补丁的夹衣。
刘翠花招呼她。“快吃饭吧，尝尝我和你兰婶的手艺。”
杨小秋看着满桌子的菜，担心的瞥了一眼下面男人那桌。就怕他们发现桌子上的肉菜没这边多，想着要是被发现了，李国忠该觉得她不懂事看不上她了可怎么办，她能找到李国忠这样挣城里工资的都是运气好，万一这事黄了......心里存了事这饭就吃不香。这脸上忧心忡忡的连刘翠花都看出来了。
“小秋，婶做的菜不好吃吗？”刘翠花夹了一筷子肉，挺好的呀。这孩子怎么一副苦瓜脸。
“没，婶子做得菜真好吃。”杨小秋连忙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一边嚼还一边夸奖。“可好吃了。”
“那你多吃点啊。”刘翠花没放在心上，看向一边安静挑鱼刺的李蓉蓉。“蓉蓉，吃鱼肚子上的肉，刺少油多。”
“嗯，大娘，我吃着呢，你也吃。”
杨小秋吃了一会儿看下面男人们都喝上酒了，应该没看出什么。自觉放下了心开始好好吃饭了。这眼睛一落在饭桌上就发现李蓉蓉面前的盘子里堆满了好菜，她刚刚明明不是这么摆的。又看身旁的张兰和刘翠花面无异色。
李蓉蓉拿着筷子正在挑鱼刺。细长的手指白白嫩嫩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这李蓉蓉在两家这么受宠吗？想到村里面传言李蓉蓉身体不好，张兰对女儿宠得过分之类的。她又有些不在意。一个女娃娃而已，身体还不好。以后到了婆家也让人小看，还不勤快，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用。这么想着，杨小秋的心里舒服了许多。她直起身来，从桌上的盘子里夹了一块肉放到李蓉蓉碗里。
“蓉蓉妹妹，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身体不好，还让你干活，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李蓉蓉看着落在碗里的肉愣了一下。抬头对着杨小秋笑得特别灿烂。“没事，我没在意。小秋姐。”
“那就好，我还......”杨小秋还想说什么，身旁的张兰来了一句。
“呀，豆芽吃完了。”
杨小秋立马站起来。“我去添吧。”她主动拿着盘子去厨房添菜。
刘翠花看杨小秋去了厨房，皱着眉问李蓉蓉。“她让你干活了？”
李蓉蓉摇摇头。“大娘，没多大事。”张兰也在一旁开口。“小女孩家能有多大事儿。”她这么说着，心里却想着回了家一定要跟闺女问明白。刘翠花看母女俩都这么说也就闭口不问了。
不一会儿杨小秋盛菜回来已经忘了李蓉蓉的事儿。而是开始积极的给两桌热菜盛菜，时刻表现着自己。
张兰在桌上看着暗暗皱了眉头。李蓉蓉趁人不注意偷偷把碗里那块肉扔回了杨小秋的碗。拿着剩下的小半碗米饭跟张兰撒娇。
“娘，我吃不下了。”
张兰估摸着闺女吃了多少饭菜，给她夹了一块排骨喂到嘴里。“吃块肉，饭吃不下就不吃了，放那，一会儿娘帮你打扫了。”刘翠花还在说李蓉蓉吃得太少了，劝她多吃一点。
“娘，大娘。我下地走走。”李蓉蓉穿了鞋去厨房给自己倒杯开水就坐在炉子边上小口喝。喝着喝着她就觉得不对劲，自从她来了厨房，杨小秋一会儿就出来一趟，有时候是盛菜，但有时候就过来转一小圈就回去。这是防着她呢，真以为谁都跟她一样喜欢小偷小摸了？
李蓉蓉就跟她耗着，剩下半杯水恨不得喝到地老天荒。就看着杨小秋一趟一趟来回跑。后来听到屋里刘翠花叫她别忙了好好坐下吃饭，杨小秋不再过来，李蓉蓉才把杯子里的水倒掉。
灼热的温度扑面而来烫得人脸上发麻，李蓉蓉正拄着下巴看着炉火，卫景祎从屋里出来。他站在李蓉蓉身边指着屋里的方向问。
“那个人怎么回事？”
李蓉蓉知道他问的是谁，只无辜地摇摇头。“不知道呀。”
卫景祎看到李蓉蓉被炉火熏得发红的脸，伸手虚虚得帮她挡着。“你往后坐坐，别烫到。”
李蓉蓉就把板凳搬到后面一点。
卫景祎忍不住在她头上揉了一下。“你等一下，我快些出来咱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外面天色有些发暗，张兰刘翠花一桌已经吃完了，男人们酒还正酣，李蓉蓉进屋想帮着收拾收拾桌子。被刘翠花拦住。“你别动，我们收拾就行。”都是张兰待女儿太过小心，搞得身边的人都把她当成玻璃做的一样。很快东西收拾下去，刘翠花拉着张兰在炕上聊天。杨小秋也提出要回家了，毕竟还没过门就在婆家待这么晚不太好。
刘翠花叮嘱她慢走，让她跟她爹娘问好。李蓉蓉这时也热情的站起身来。
“小秋姐要走啦。外面天黑了你小心点别摔着。”李蓉蓉说着主动帮杨小秋在炕上拿起了外套。
“哗啦。”一声，李蓉蓉‘不小心’把衣裳拿倒了，棉袄内侧暗兜里的东西都撒了出来，落了一炕。
“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都怪我笨手笨脚的。”李蓉蓉忙帮着杨小秋把一炕的核桃核桃仁儿捡起来。“大娘，你旁边那个帮我递一下。”刘翠花面无表情的看了杨小秋一眼把核桃递给了李蓉蓉。
李蓉蓉兜到一起的核桃给杨小秋放回暗兜里。
“小秋姐你别生气，我保证一块都没少。”
对上李蓉蓉清冽的眼神，杨小秋才像如梦初醒般从僵直中恢复过来。她连衣服都不敢拿哭着从李家冲了出去。
本来还在侃大山的男人们也被惊动了。望着一溜烟跑走的杨小秋的方向。“怎么了这是？”
“小姑娘脸皮薄，看到待到这个点了，急匆匆的就走了，连衣裳都没拿。”刘翠花打着哈哈。
接受了这个理由，李大峰李二峰继续喝酒，李国忠在这时站起身走过来。“外边怪冷的，我给她把衣裳送过去。”
刘翠花脸上的笑意没了。“不用，明天让她自己来拿。”
李国忠看到她娘的脸色觉得不对。
“怎么了娘？”
刘翠花摇摇头。“没事，你吃你的，这事你别管。”大晚上的杨小秋从他们家衣裳单薄的跑了，她儿子再拿着衣裳追上去才是真的出大事了。
李国忠回座位上喝酒还不时的回头看她娘的表情。
李蓉蓉偷偷跟刘翠花赔不是。“大娘，都怪我，我手欠。”
刘翠花还以为侄女被吓到了，脸上缓和了一些。“不怨你，幸亏让你碰上了，不然......真是个祸害。”
李蓉蓉和张兰在旁边安慰她，好一会儿刘翠花脸上的表情才真正的放松。“幸好，幸好。这也算好事，总比以后定下来了，才发现她是这样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李蓉蓉看到卫景祎从饭桌上起来。
“娘，大娘，我跟小卫哥哥一起回去了啊。”
“行，你把棉袄穿好再出去，不许敞怀出门。”
“知道了娘。”李蓉蓉走到门口还套上兔皮手套跟张兰摆摆手。
“开心了？”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卫景祎突然这么问。他是有分心关注李蓉蓉那边的，也看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李蓉蓉双手手套摩擦了一下，搓了搓冻红了的耳朵。“也没那么开心，就是有点......”她想了想措辞。“痛快。”她今天是真的被那个女人恶心到了，这种还没过门就想着当家做主的人就让她永远也过不了门好了。
“景祎，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恶毒？”
卫景祎有些心疼的看着少女被寒风吹红的耳尖。突然听她这么问还愣了一下，然后他笑着反问。
“那你会不会觉得因为看见你这样做很开心的我很恶毒。”
“不会，因为我知道景祎哥哥是个好孩子。”
“嗯，蓉蓉也是个好孩子。”
少女突然停下脚步，走到他身前站定。对着他伸出手掌。“那我的奖励呢？”
卫景祎摸摸衣兜里，苦笑道。“我没带糖。”
李蓉蓉伸手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手上。“那咱们就这样回家好了。”
“景祎！你的手好大呀。比我带上手套还大一些。”李蓉蓉脱下手套把手放在青年的掌心对比。“看，差好多。”
“冷，快带上手套。”
“不，我要牵着手。”
卫景祎没带手套，李蓉蓉就把自己的手一起插到卫景祎的衣兜里。
两人走得很慢，但还是到了家门口。李蓉蓉掏出钥匙去开门就听见旁边柴垛里传来声音。
“是蓉蓉姐吗？”
“二妞？”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