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娱乐圈]》白夜猫子

3、第3章

　　据有关职业机构调查报道，20X9年五大压力最大最苦逼的职业排名，由强到弱分别是设计师、出租车司机，快递外卖小哥，广告人，环卫工人……
　　姜彬看到这个排行的时候，嗤之以鼻，这特么是哪儿出的调查，太不专业了！
　　开玩笑！
　　这世界上压力最大的职业排行榜，怎么少的了明星助理这一高强度的职业呢！？

　　没错，他，姜彬就是一个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助理！
　　自打他进入娱乐圈，做了五年明星助理以来，头发变稀松了，发际线日渐升高了，黑眼圈更加浓重了！

　　没有一个人比他更了解，一旦当上明星的助理，你对明星的爱，再不是简简单单的爱！这爱中会夹杂着很多复杂的东西，比如爱中会带着点恨，恨里还透着操心，恨自己被剥削，操心着大明星的吃穿用度以及自己接下来的奖金！

　　明星助理的恐怖工作量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要二十四小时待命，要片场活动现场连轴转，更要有强大的抗击打能力，要文能P图、拍照、打广告写文案；武能挡粉丝、赶狗仔！更要上得厅堂、下的厨房；论计谋，要会撕逼、抬咖、帮艺人想办法扫清障碍；论不要脸，要能抢梳妆台、抢停车位、还要跪舔大神！

　　所以当他每每看到网上那些哭着喊着希望想成为idol私人助理的无知粉丝，都忍不住想吐槽——姑娘啊，洗洗脑吧，你喜欢的大明星跟你想象的真不一样啊！

　　虽然这份工作恨多、怨多，老板的脾气不大好，有强迫症，经常三更半夜赶工作，但也不是全没好处，毕竟像他老板这么红的也很少见，工作嘛，活少钱多那是不可能的！老板永是那个最红的一个，那就意味着只要点头哈腰服务老板一个就可以了，所以除了老板以外他几乎不需要看别人什么脸色，他也仗着老板在业内名气有了不小的地位。

　　都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姜彬想着自己靠了这么一颗大树，最起码后半辈子不用愁的，但是他忽略了一点，大树也有倒的时候啊。

　　当看到老板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时候，姜彬忍不住哭了！
　　这种感觉就如同看到自己的前程与大老板一样生死未卜，百感交集！

　　这么多年与大老板朝夕相处，见惯了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却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

　　大概车祸的原因也有一部分自己的失职，自责内疚，大老板也从未亏待过自己，在得知林宇恐怕不能再回影坛的时候，他没有选择离开，依然坚持做他的助理。

　　他自问自己是一个很有良心的打工仔，不过最近，他感觉自己就快坚持不下去了！

　　坚持不下去的原因，太多了！先不说助理的工作发生了质的改变，由原来的安排行程照料起居，变成了半个陪护，单说老板这一天比一天难以琢磨的脾气，就够他受的！

　　自从林宇从医院转到家中休养之后，脾气更变本加厉，有时候发起火来毫无预兆，姜彬最怕的就是这时候，他一面小心翼翼的不敢惹他不痛快，一面想尽所有办法安慰他，可越是这样往往越适得其反。

　　真的太难了！

　　不过好在，助理当久了，老板那点儿脾气他都一清二楚，平时对谁的态度如何也逃不过他的眼睛。所以每每到他搞不定的时候，他都会请救兵！

　　大老板其实有一个软肋，以往生气或者心情不好，只要把这个人搬出来，一切就好办了！

　　有人敲门，姜彬立刻跑过去开门。

　　看，他的救兵来了！

　　*

　　姜彬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姿挺拔又帅气的男孩，即使是现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他的心底也不由得感叹，几天不见，这小子好像又变帅了，甚至有点变酷了。
　　自己再见到他，就如见到救星，特别有想要扑过去抱一下的冲动，但介于对方此刻面带墨镜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冷淡气质，又生生打住了，随即姜彬露出一个哭似的表情，“你可算来啦！小凡！”

　　方肖凡摘掉墨镜，见到姜彬礼貌的点头一笑。“姜哥！”

　　大概由于摘掉墨镜的原因，那冰冷的距离感消失了，留出那双微挑又有些懒散的大眼睛，打破了先前的所有冷淡，一笑起来竟有如春天般温暖，让姜彬瞬间不那么焦躁了。

　　方肖凡进了玄关，非常自然地去鞋柜中拿出拖鞋，换上，同时纳闷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电话里姜彬火急火燎的把他招过来，肯定不是林宇单纯想见见他那么简单。

　　姜彬没答话，让他先进房间再说。

　　进了房间，方肖凡觉出气氛的不对来。

　　林宇的房子装修非常讲究，客厅宽敞整洁，后现代装修风格，中央的真皮沙发低调奢华，处处彰显主人别具一格的生活品味。只是此刻客厅却不知道少了什么空荡荡的，总之跟平时不一样，有点别扭。

　　房间里安静又有点紧张，平时照顾林宇的医护人员在低头小声交谈，保姆正哈着腰用抹布擦着地板，大家大气不敢出一个。

　　方肖凡嗅出一股大事不妙的味道。

　　姜彬露出一脸无奈又求救的神情，他小心翼翼用手指了指对面紧闭的卧室房门，压低嗓音道：“上午摔啦。”

　　方肖凡紧张：“摔了？摔哪了？没事儿吧？！”

　　姜彬：“磕到茶几上了，胳膊擦破了……”

　　此时方肖凡才恍然大悟，原来客厅中央摆着的茶几与地毯都不见了，所以刚进门才觉得有些空空的，估计这会儿那肇事的茶几，早已经被处理掉了。

　　方肖凡，“怎么那么不小心，医生看过了吗？骨头错位了吗？”

　　姜彬仍心有余悸，“看了，下午送去医院，拍过片子，还好没事儿。”

　　姜彬详细的讲述了一下自己上午的经历，到现在他还有些惊魂未定，带着林宇去医院的路上他急的几乎快哭了。
　　一路上林宇坐在车中，脸色极其难看，全程不知道是摔疼了还是怎么的，嘴唇紧抿，闭眼沉默，让人心惊胆寒，越沉默他越心慌，谁也不知道那几分钟他是怎么过来的。

　　“我下楼给他取快递，回来就看倒在地上了，我真的只离开一会会而已。”

　　老板现在这个情况医生都叮嘱过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他做完复位手术骨头还没长好，若是这个时候在出点什么意外，他就难辞其咎了，可是他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啊！

　　方肖凡认真地听他讲完前因后果，确定还好只是虚惊一场，稍微放下心来，拍了拍姜彬肩膀，将从白若筠那里开的药递给他，安慰道。
　　“没事就好，你也别太紧张了，我刚去了白医生那里，这是他开的一些药，如何吃都写在上面了，宇哥这两天睡的还好吗？”

　　姜彬接过药，有点怔怔的：“晚上都是小蒋陪他，不知道睡得到底怎么样，不过早晨起来精神还凑合……上午欣姐来过了，跟宇哥谈了谈工作上的事儿，听说所有的剧都推掉了，正在拍的那不也要另外找人出演了！欣姐走了之后，宇哥估计因为这个事儿心情不好，后来又摔了一跤……”

　　方肖凡眼皮一跳：“具体的情况宇哥都知道了？”

　　姜彬眼睛有点红：“谁能瞒住他啊，他比谁都清楚，本来就是人精，不过欣姐也是，这才半年，就把资源都分出去了，好多还是宇哥自己的搭的路子！”

　　方肖凡察觉到，现在的情况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糟糕，林宇的病情大家都有意无意的没有在他本人面前透露实情，一方面因为之前情绪不太好，怕再引起过激行为，想等情绪稳定了再慢慢让他接受，另外一方面是怕他知道了病情人开始消极，影响接下来的治疗。
　　不过现在看来是瞒不住了！

　　方肖凡：“那……现在宇哥怎么样？”

　　姜彬：“我看着……不太好，今天一天都没怎么讲话，从医院回来也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方肖凡与姜彬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都叹了口气。

　　姜彬：“哦，对了，我之前还听到他们还提到你了！”

　　方肖凡神情一顿，“提到我？”

　　姜彬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一副你摊上大事儿的表情，八卦的很。
　　“两个人还因为你吵了几句，具体什么我也不清楚，我也不敢问，他从医院回来就让我找你，大概就是因为这个事儿吧！”

　　方肖凡有些莫名其妙，“因为我？！都这个时候了我有什么好吵的？”

　　姜彬翻了个白眼：“大哥，宇哥为了你和欣姐吵得还少吗？！上次团队和帮你澄清的事情他俩都吵成什么样了，那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两个人吵的那么凶呢。”

　　方肖凡垂眸，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姜彬猜想他的心情应该也很复杂。

　　林宇的意外发生后，姜彬对这个不温不火的小明星，竟然产生了一点同命相连的感觉。
　　怎么说呢，他是林宇的助理工资是林宇开的，工作自然要仰仗林宇，而方肖凡实际也比他差不了多少，所以对于这件事，他反而能感受到方肖凡身上的那种矛盾、愧疚，以及对未来的迷茫。

　　姜彬对方肖凡的印象还不错，打从心里还有那么点佩服，毕竟方肖凡是他见过人生当中抱大腿，抱得最有水平的一个！

　　说来也奇了，林宇这个大明星身边那么多男的女的，恭维、跪舔的，什么人没有？而方肖凡是唯一一个让他觉得的毫不做作、自然且不讨人厌的！
　　要说人和人就是不同，有些人就算做舔狗，也能做的格外有逼格，甚至还可以舔出点不卑不亢的味道！

　　后来姜彬捉摸出一点味儿来，主要是因为颜值！

　　娱乐圈呆久了，姜彬感觉自己的审美已经趋于疲劳，什么明艳动人的，什么魅惑妖冶的，或者清纯可爱的，标签化都很严重，当然明星就需要那种极具特质的帅气或者美，能让人眼前一亮深入人心，如林宇，棱角分明，高冷凌厉，帅的正气凌然。

　　但方肖凡给他的感觉……不太一样。

　　他有一种不能轻易捕捉的气质，就像刚刚一笑，明明亲切又真诚，像一个未涉世事的大男孩儿，转而又给你感觉又有点冷、有点疏远，有一种若即若离之感，总之就是给人的感觉实在暧昧不清。

　　后来经他仔细观察，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这人长了一张清隽帅气的脸，却偏偏长了一双乱瘠薄放电的眼，正所谓撩人不自知，造孽啊！

　　他之前一度认为林宇与他能有什么，这几年林宇对他怎么样，整个公司都知道！有的时候对他好的，都让人怀疑到底是谁在舔谁？

　　哎，不过这个人是个直的！
　　是直的，那就彻底没希望喽！

　　“我进去去看看他吧。”方肖凡道。

　　“嗯对，宇哥从来不对你发脾气，你进去，好好劝劝他。”姜彬像是怕他逃掉，推了推他!

　　方肖凡叹了口气，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半响没有听到声音，干脆推门走了进去。

　　他在进房间之前，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林宇的房间里很整洁，一张宽敞的大床，床头位置摆着一个轮椅。

　　此刻床上正倚着一个人，他的身形有些消瘦，下半身藏在被子里，已临近晚上，房间里没有开灯，床上的人正偏着头看着窗外，窗外映着渐暗的余晖，房间中的一切都沉浸在明暗交错之中，颜色昏暗而压抑。
　　那人侧颜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非常立体，他的鼻梁挺拔，棱角分明却带着一丝漠然，如即将来临的夜幕一样冷，让人不敢亲近。

　　方肖凡双脚踏在卧室松软的地毯上，走过去靠近了些，才看到他手臂上的绷带，而双腿上摊着一本书，定睛一看是剧本…

　　“宇哥，我进来啦。”方肖凡像平时一样，径直坐在了床边。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身旁突然多出一个人也全然未觉。

　　方肖凡再次轻轻出声“宇哥？”，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询问，更像怕惊扰到对方。

　　床上，林宇听到了响动，瞥向窗外的眼睛，缓缓看向他。
　　是一双深瞳，如墨色死寂的海。

　　“宇哥。”
　　这是方肖凡进门后第三次唤他，声音极轻。
　　此刻林宇才恍惚回过神，看了看身边的人，眸底生出一丝活气。

　　“来了？”
　　“嗯，来了”方肖凡点头。

　　林宇略微迟疑，“来多久了？”

　　“刚到。”

　　林宇稍稍抬眼看了看他，有些木纳。
　　“下午你去哪了？”
　　他平日里声音一向轻而有力，温和的时候低沉富有磁性，但此刻嗓音略有些沙哑。

　　方肖凡仔细看了看林宇，前段时间因为伤情严重只能卧床，动也不能动，人遇变故急剧消瘦，甚至有些脱形，可再怎么精神都还在的。
　　而今天，方肖凡从没见过林宇像今天这样，眼神里充满心如死灰的茫然，形如一具已被抽离灵魂的空壳。

　　方肖凡有些心惊，面上却保持着一贯的微笑，也没急着回答他，关切问：“怎么样胳膊还疼吗？”

　　林宇没有答话。

　　方肖凡不自觉伸出手掌握住林宇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平时想干什么跟姜哥说，找不到他人，打电话给我也行啊，我保证随叫随到！”

　　方肖凡的掌心很温暖，敷在林宇冰冷的指尖上，林宇怔怔地看着，隔了片刻才仿佛有所感知，抽回手指。
　　“行了。”

　　二人陷入沉默，方肖凡默默看着林宇，姜彬的担心没错，他已经全部猜到了，此刻说什么都是白费，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这么一说。

　　林宇没有表现的很过激，相反很安静，很沉默，但这种沉默更叫人不安。

　　方肖凡开始绞尽脑汁的想所有能安慰的话，哪怕是给他一点点慰藉也好，可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又通通说不出口，只能干坐着。

　　许久，还是林宇先开口，声音哑哑的，“你最近有新戏吗？”

　　方肖凡老实回答，“算是有一个吧。”

　　林宇：“什么时候进组？”

　　方肖凡：“下个月。”

　　林宇：“导演是谁？制作团队怎么样？”

　　方肖凡：“……一个小配角，也就三十几场戏份，导演叫张泽，嗯，挺年轻的，是个新生代。”

　　林宇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是网剧吗？”

　　方肖凡点点头。

　　林宇嗯了一声，“既然这样时间也挪的开。”

　　方肖凡有些诧异，小心翼翼问，“怎么了？宇哥，有事？”

　　林宇低头看了看了自己受伤的手，他的手掌有一块蹭破了点皮，是刚才摔倒时弄的。当时他摔得不轻，家里没有人，他本想靠自己的力量起来，却没想到摔的更惨，那一刻，身体上的疼痛与下肢的无力感让他真切地意识到，也许今后的日子，他永远不可能靠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
　　有心里准备是一方面，真正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林宇忽然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他一向不是一个逃避现实的人，但现在他无法去面对那不敢想象也不能承受的痛苦，他希望自己能够一直这样麻木下去…或者短暂的麻痹也是好的。

　　眼前是方肖凡担忧的脸，林宇喉结动了动，不过多的表现出自己的软弱是他能坚持的最后一点尊严。

　　“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提过的…有一个本子…”

　　方肖凡微怔。

　　林宇不去看他的神情，垂眸继续说道：“之前，电话与你商量过一次…”

　　方肖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这些年林宇跟他提过的本子太多了，自己能有今天，在如此竞争激烈的演艺圈争取到不错的角色，让他这三年不至于打酱油打的太惨，也全仰仗林宇。

　　林宇一项不吝啬自己的资源，给他介绍了不少好角色，常常有意无意的帮他与圈内一些大导演做引荐。

　　但凡有导演问他某一角色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要条件附和，他总会用肯定的语气道，“导演，这个是我师弟，戏很稳的！”

　　林宇没再说具体说是哪部戏，两个人心情都有些复杂。方肖凡更是五味杂陈，口中泛苦，说不出来什么滋味了。

　　林宇神色如常，“半年前我的档期有些问题，之前和导演沟通过，就想跟你说…后来这个事儿…唉…也耽误了，前天导演给我打了次电话…”

　　方肖凡大概已猜到是哪部剧了，之前林宇确实有提过一嘴，“宇哥…”

　　林宇低着头，他的眉骨高，所以眼神总很显得很深邃，但现在因为暴瘦，眼窝更加深陷，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还有一种不可拒绝的强势感。

　　方肖凡有些懵，感觉自己应该想差了，“宇哥，你…不会是让我替你演男一吧？”

　　林宇不否认，“要看导演最终怎么决定，是次机会。”

　　林宇说的这部剧就是，网文界大神炉石的巅峰之作【盛世】

　　【盛世】这部剧方肖凡从一年前就如雷贯耳了，这部时下热门的IP小说改编的历史玄幻大剧，从版权被买下之初就备受关注，由于淑芬基础群体强大，这部剧从筹拍的一开始，一举一动皆备受瞩目，从导演团队、服化道、制作班底、再到特效团队均接受了一遍又一遍广大粉丝的审视。

　　不过当初最受争议的还是选角问题，方肖凡依稀记得该剧的导演在选角的时候还扬言，“这次我一个明星都不用，就找最适合人物的演员！”可谁知，此话一出，没过多久，就曝出了林宇参演主角的消息。说好的不找明星，结果找了一个最红的！导演迷幻的打脸行为即刻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但方肖凡的压力不是来自这部剧的，而是林宇。

　　方肖凡：“宇哥…”

　　林宇继续道：“具体的没有确定，需要在跟导演进一步聊聊。”

　　方肖凡满是疑惑，“我替你？！怎么可能？”

　　林宇沉声道：“论这个角色的契合度，反而你更多一点，主角年纪不大，需要有少年感。”

　　方肖凡看着林宇阴沉的脸，开玩笑道，“宇哥的少年感什么时候输过？”
　　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冷，一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随着上扬的嘴角，两颊嘟嘟的，有点少年无辜的可爱。

　　林宇看他一眼，现在没心情和他瞎掰扯，微微蹙眉，他面对方肖凡的笑总也拉不下脸，但此刻却没什么心情。

　　方肖凡觉察到林宇的情绪，识趣地收敛了笑容。

　　林宇：“你的简历，我之前已经自作主张给导演发过了，他看过你的戏。”

　　方肖凡一点也不意外，“哦”了一声，也没去追问导演对他有什么印象。

　　林宇沉声：“这个剧本很好，团队也很厉害，制作班底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你知道之前的【江河】吗？都是同一个制作团队，我想过，这个角色让别人来演，到还不如你…”

　　方肖凡没接茬，低下头掰了两下自己的手指，“哥你也太看的起我了，这种大男主，除了你谁还能胜任，还是等你康复了之后再说吧。”

　　林宇直截了当：“不会等我了，今天李欣过来，我的几部剧她都已经帮我推掉了，另外找合适的人选了。”

　　方肖凡还真怕他从此一蹶不振，故作轻松道，“宇哥，欣姐是让你好好休养，现在也不是拼命的时候，等你好了，什么样的本子都有。医生也说了叫你好好静养，再说，你也好久没度个假了，就当休息一段时间呗。”

　　他的口气淡淡的，可他自己知道，这平淡的语气中带着多少心虚。
　　见林宇没回应，方肖凡抬眼小心翼翼的看对方反应，没想到，他恍惚的目光被正抬头盯着他的林宇捉了个正着。

　　那种在爆发边缘，质问性的眼神，形如一只受重伤的狮子，让方肖凡的心猛然突突跳了两下。

　　林宇瞪着他，“你当我是傻子吗？”

　　方肖凡目光不敢再躲闪，怕再一会就会露馅儿，更想不出什么有力的安慰的话…
　　“宇哥。”他张了张嘴，再说不出一个字了。

　　房间陷入压抑的沉默。

　　完了，方肖凡想，他有点怪自己，他想到白若昀也曾叮嘱过，过多的同情和小心翼翼会让对方更加感到不舒服，因为身体的改变可能你不经意的一句话就会刺痛到他。
　　他不知道现在挽回还来的及吗？

　　正当他万分懊恼的时候，他听到林宇心灰意冷又语气温柔的说道，“这个剧，我不是在跟你开完笑，是真心希望你能演，于我不幸，于你幸运，但我很高兴，你明白吗？你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