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 直面死亡的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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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直面死亡的断章
（猎人世界的语言和我们不同，以日语和双引号记，特此说明。）
“唔……我的！是我的……”
‘＄＃！％％＄＄……！’
“──住手……不要抢！这是我的！”
‘＄％！＃＠＄％……！’
“不……啊……！”
满是杂物堆的废墟某处隐隐传来含糊不清的破碎吵闹声，两种不同的语种或尖锐或低沉的做着沟通，然后或许是交涉失败，其中的童稚女声在发出一阵短促又被中断的尖叫后就失了言语，然后是骨头被折断的沉闷声音，嘎咧嘎咧的，短促的声音莫名的在空旷废墟中回荡，余音渐渺，逐渐了无痕迹。
随着那代表生命消散的泣音，雨，稀稀沥沥的下了起来，仿佛为逝去的亡魂奏起一曲无望的挽歌。
零落的雨声如送葬者的脚步，“啪嗒啪嗒”的从屋顶滴下来，混杂着流星接的黑烟，泪般落在一张素白洁净的微圆面容上，那是先前尖叫声的主人……
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女孩仰面倒在肮脏的黑褐色泥水中，说仰面，其实是是以她脸的方向来看的，因为这个女孩有点圆胖的平凡脸蛋正以一种相当诡异的角度自胸口歪斜的扭转至背后。
女孩僵硬带蜷曲的如爪十指死死攫住半块几乎被捏成扁泥的干硬面包，另一手似乎抱着什么，随着死前尸体的最后抽动，一本漆黑封皮血红色字迹的硬皮书顺着还算半新的衣服缓缓滑下，然后被一个穿着类似黑色学生制服、给人干净感觉的黑眸少年连着面包一起拿在手上。
‘好弱……’
少年毫不介意食物卖相的几口塞入嘴里，瞥向已成亡魂的女尸后陷入思考般的自言自语，‘从年龄分析……唔……地盘？外来者……？这是……？’
几番思索无果的少年将注意力移转到手上的书本，应该识字的他疑惑的打开了似乎完全没有重量的硬皮书，然后惊讶的发现，曾刻苦学习过世界各语言的自己竟然对书上一个个方块方正般却又线条和谐的字体一字不识，他愣了愣、纤细却在刚才轻易扭断一个女孩脖子的白皙双手滑过书页正想继续往下翻，那本黑皮书却突然凭空浮起冒起白色的火光。
【哔！穿越者Aua被主线任务NPC之一，库洛洛．鲁西鲁杀害，因为该穿越者未觉醒念能力的缘故，作为奖励，库洛洛．鲁西鲁的念量和能力格都上升＋１！】
随着黑书在白焰中燃烧殆尽，名叫Aua的女孩身体里飘出了一簇亮着淡淡黄芒的圆形荧光，飘飘摇摇却执着的向库洛洛的额心飞去。
库洛洛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甩甩差点被烫伤的手；身子一纵就远远跳开数尺，但黄色萤火也锲而不舍的紧跟在后，速度越来越快、只要库洛洛脚步稍慢就有被追上的可能。
库洛洛眉不稍动脚不稍停，看似紧张的闪避动作却硬是让他表现的如闲庭余步一样淡然，但他额角逐渐泌出的细小汗珠和逐渐紊乱的吐息却泄漏了他心情不再平静的事实。
──这样的闪避还要持续多久？库洛洛不悦的皱起眉头，在躲闪的过程中他不是没有试图攻击这个美丽得虚幻的淡色萤火，但抛射出的武器一律没有造成造成效果，而天性的谨慎也明智的让库洛洛放弃了直接用手挥开这个诱人的想法。
他在高低不平处处障碍的地面上跳着、跃着，原本尚算游刃有余的动作却在掠过某杂物堆时、眼角余光在扫到一个因紧张而僵立不动的长发身影后木了。
“库洛洛．鲁西鲁……！？”
‘莉贝卡……？’
错愕的叹息随着那个有着漆黑的长发、娃娃般精致可爱的巴掌脸蛋的身影映入眼帘时自库洛洛的唇齿溢出，带着喜悦、带着迷茫、也带着复杂的和对方呼唤自己的声音重合，而那女孩正无限惊喜也无限慌乱的遮住自己的小口。
人……在被呼唤名字和吃惊时通常会有本能的停顿，库洛洛也不例外，仿佛随时都要熄灭的萤火借机没入少年额间尚没有深紫色等臂十字刺青的额心中央，瞬间温热的感觉带起了全身如火烫的战栗，但这不能让库洛洛改变脸上的表情，他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优雅的走向她，然后，语落如珠。
‘欢迎回来，我亲爱的妹妹……’
库洛洛钢琴家般修长手指温柔的穿过那如丝的黑发，然后抚着顺滑的脸颊逐渐下移到咽喉，‘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呢……你……难道是回来继续当年没做完的事？’
『很遗憾……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
冰冷的大手缓缓扣紧，就如同他漆黑的平静眼眸一样冰冷。
遥远的哪端似乎传出惊异的低喘，但很快，就被沉闷的遮掩下去，无声，亦无息……
冰冷的指尖穿过冰凉的发，如情人般的抚触让失爱早已激动得绯红的双颊更添血色，深情的双眼早已离不开他，即使库洛洛的手掌正残忍而缓慢的挤压她胸中的空气、即使库洛洛平静的表情比冰还冷。
她定定的看着他，激动、崇慕、热情而又贪婪……
这个人是库洛洛．鲁西鲁，失爱自很久以前就在心中默默喜欢仰望的人、她即使只是在录像还是漫画中闪现一个片段都要先暂停回头换装，将自己打理的漂漂亮亮，然后虔诚的、全心全意将他视为自己心中至高的神祇的看着。
库洛洛．鲁西鲁，这个人的名字仿佛曾在生命初始便被比被子夜还浓重的黑色刀凿斧刻，深深的写进她心底的黑暗深处……
每当失爱轻声呼唤，纯黑的气息便冰凉的吻过舌尖、滑过唇齿，然后在唇边呼之欲出的越发如曼妙盛开的诱惑……深刻如骨的黑色在她的心肝脾肺间缠绵化开，随着那单字音节的字字吐出……
库洛洛，库洛洛．鲁西鲁……一个在另一个世界将纷繁如梦的尘世割开的美丽名字……如那开在纯黑夜色里的罪之花……美丽，迷人，危险而又令人沉迷。
失爱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库洛洛的存在，随着想象，她的灵魂似乎也随着故事飘移至那个在白色念鱼静谧游曳的舞动中伸出双手、庄严指挥着收割生命的死亡交响曲的青年男子身旁。
她想象自己看着他纯黑的眼中淌过温凉如水的夜色、想象自己化身为风温过他修长干净的指尖和梳落了满头星光的纯黑发丝、想象自己能如日月星辰的光华般在他的眉眼间留下几生几世流转穿梭如萤火……
失爱曾经做出无数癫狂娇痴的幻想，但最最最过的也不过是想象自己能站在库洛洛不会发现的不远处，然后偷偷的，看着他张扬着比夜色还深的纯黑色泽的华美微笑迎风、独自站在高楼的顶端，而背景是将一轮明月割成半弯笑眼的孤寂背影。
她从来不曾想象过自己可以站在库洛洛的面前，配的上库洛洛的应该是像她笔下的夜或是娃娃一样的女子……失爱是个骄傲的人，但在团长面前她总觉得自卑。
因为失爱觉得自己不够漂亮、觉得自己的相貌给团大提鞋都欠资格，如果自己真的穿越了，失爱恐怕也绝对不敢在团长面前露脸，但现在，她每过生日就伤心、甚至打算在满二十六岁时自杀的绝望对象正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年轻、英挺、有血有肉甚至用手温柔的抚挲过她的脸。
当库洛洛透寒气的手掌接触到失爱微颤的肌肤时，心跳猛地失序的失爱似乎看到了某些画面──
可爱温顺的黑发黑眼小女孩、娇娇拉着手的叠声呼唤哥哥、和库洛洛手拉手的步行在荒芜的杂乱街道上，只有彼此的谋生，唯一一个二选一的机会；还有伴着一声「对不起」的持刀狠狠刺入腹部，和最后不曾回头消失在视线中的决然背影……
那是库洛洛的亲妹妹莉贝卡，而那个人有着和她完全相同的长相，和相近的气质。
库洛洛挚爱着她，但越是曾深深爱过便越是恨得深重。
……原来如此，她被错认了吗？因缺氧而逐渐眼前昏暗的失爱微弱的抬起手，搭上库洛洛因施力而微隆的坚硬骨节，渐失光彩的黑眸透着微笑也透着遗憾，自始至终都只倒映着黑发少年冷漠的表情。
真的……好想……好想一直看他成长成那个极恶的蜘蛛头呢，连他所以为的亲妹妹都可以不为所动的亲自处理……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成长成月亮常说的那个聪明到快绝顶的“只猪头”吧……
呵呵……怎么会突然想到月亮呢……月亮……小君……对不起……你的小涞果然是坑王……答应你的坑看来是填不完了……
想起月亮封给自己“坑王之王”的封号，失爱扬起了一抹很美很美的微笑，没有悲哀，只有淡到尝不出的浅浅遗憾……啊啊……她还没有告诉小君她的新名字呢……就这样……要死了吗？
据不完全统计证明，当电影或小说主角这样想的时候他就不会死，因为救星总会在最后一刻出场，而失爱的救星自然就是和她分头找食物的少根筋强化系某女──秋言。
“……娃娃！”眼见最重要的朋友正脸色发紫的以颈吊挂在双黑少年的双掌中，秋言急喊一声便冲了过去、同时还一边奔跑一边自裤袋中亮出美工刀，她一边自认穷凶恶极的表情挥舞着刀一边大叫：“你！给我放开娃娃！”
粉色的长发飞扬在依旧飘着细雨的肃冷凉风中，挣脱了发圈的束缚，飘散如羽翼，而被灰白布鞋踢起的污水也被偶然破开乌云洒落的几缕阳光照耀得颗颗晶莹，宛如碎羽，秋言如疯狂的飞蛾一般不管不顾的前冲，而眼前的库洛洛就是那明知会吞噬自己仍受吸引的闷烧烈火。
闪着寒光的细薄美工刀被带汗水的小手握住直直刺向少年坚定的手，不知该说善良还是救人心切的秋言即使在这个时候都仅仅是想将对方逼开，而不是伤害，随着她急切的救人意念，从穿越起就被改变的身体似乎也发散着某种光芒，那是只有只有这世界极少数的人经过苦练后才能掌握的力量，我们叫它──“念”……
（ＰＳ：所有穿越者都比普通人容易打开精孔学会念力，部份的人穿越时还有机会带上些个人物品，此后不多加赘述。）
念，的作用是什么呢？
有人说那是内功，有人说那是仙人的法术，但对秋言这个初初觉醒的能力者而言，念所代表的，就是让她能跑得更快窜得更远。
突然感觉自己身上仿佛玩游戏被加持能力一样的精力无限，秋言精神一振，紧了紧手上其实已经握得骨节泛白的武器、咬紧嘴唇闭目刺向库洛洛，本性善良又娇养在都市成长的女孩哪里敢见血，如果不是为了朋友的话她连伤人的打算都不敢有，更遑论是亲自拿刀亲自动手呢？
秋言很害怕，但为了朋友，她还是决定挺身而出、运用着身上刚爆发的力量猛地而又一往无回的刺向库洛洛。
在去势出尽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偷眼看望，这是女孩的温柔和懦弱，或许骨子里秋言还是希望眼前的少年可以顺势放手闪开，让她可以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救回朋友然后掉头就跑吧。
但秋言充满期待和恐惧的粉色双眸却迎上了双冰冷的眼。
突然得到的力量并不代表实用，没有经过磨合的话是连最基本功效也无法发挥实用的，库洛洛如她所愿的放开了失爱，双手，但腾出的手却非如秋言希望的放手闪开，相反的，少年巧妙的利用了时间差，在秋言持刀刺来时扭过她的右手刺入对方左胸，然后飞起一脚将女孩远远踹开。
而这时失爱娇小的身体才缓缓坠地，柔软的、尚有温度的，但却是麻木的和失去气息的沉重，不再会笑会动的身体在碰上地面时弹了弹，女孩漆黑圆睁的无神眼眸也随之滑下了一滴泪水，自眼角淌过面颊，晶莹的仿若不曾后悔过的真心爱恋，又有如对朋友的抱歉和遗憾，那是世上最美的眼泪宝石，因此注定不能在现实世界恒久永存，也注定了要在世上最脏最乱的地方消失了它的璀璨……
淡淡浅浅的朦胧蓝色随着失爱生存之书的自燃而飘起，化为渺茫的萤火没入库洛洛的双额正中，从上一次经验得到好处的双黑少年这次没有闪避。
他静静的看着这第二次出现的球形光芒，那是个有着由莉贝卡美丽容貌逐渐变成骷髅脸庞的闭目头颅，在氤氲的蓝彩中透着浅青的光泽，看起来……美得不可思议……
……现在想起来这就是一切的开始吧，因为恋上了那不可思议的光芒而开始追捕，不再是开始时那单纯的为了变强为了活下去，而仅仅只是为了欣赏那无法收藏的凄美荧光……那是每个人都只有一次、但只有特别的人才能让我看到由如流星划过天幕而带过的微亮残影……
【哔！穿越者失爱被主线NPC之一，库洛洛．鲁西鲁猎杀，因为念力已经觉醒的缘故，被夺取能力“心灵沟通”，库洛洛．鲁西鲁的念量上升＋1……关于NPC猎杀穿越者之说明已开通，请穿越者自行到生存之书中查阅！】
“──娃娃！”
被刺穿不知是心脏还肺脏、或许还有几条重要血管的秋言抚住被美工刀没柄贯入的平板胸口，翻搅的胸腔钻疼，但失去挚友的痛苦却让她痛得连疼都感觉不到了，她咳出了几摊血，视线所及之处莫名血红，模糊成一片的惨淡世界中只有一个躺倒在地的清晰身影。
莫名发冷的感觉随着温热液体的漫出剥夺了身体的力气，半趴跪在地上的秋言无力的撑起身体，但还是无力的倒下。
她四肢蹬踏扑腾着、回归婴儿般的手足并用，艰难的在地面扭曲前进，路上的泥土和不时呛出的血渍让秋言妍丽的小脸污秽卑微如爬虫，而她也正如爬虫般钻行着，然后在经过的地方遗下拖行般的轨迹和与泥水混杂不轻的灰褐血红。
秋言到底想做什么？她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跳动在她的脑中，她该到失爱身边……她该……她该陪她……
但为什么她们的距离明明已经很近了又感觉好远……明明只差一点点了而已啊……
就差……那么一点点……
就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秋言伸出想要抓取抑或是攀扶的右手无力的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沉默的落在空处，因刨地而指甲翻起的指尖离仍睁着眼的失爱真的很近，近到只差半个手掌的距离，但咫尺，就是天涯……
维持缄默的库洛洛伸手抚了抚他那被两颗光球钻入后有些发痒的额头，平静的乌眸无波又带点兴致的看着，看着重伤的女孩数度爬起仍失败、看着重伤的女孩做着最后徒劳动作的爬向他死去的莉贝卡……
是什么力量让这个人做到这个程度？一直看到女孩努力爬到却在最后一刻失败后，库洛洛突然没有知道的兴致了，他看着再度起火燃烧的黑色书本和自尸体飞出的粉色光芒，发了会自己也不清楚原因的呆，然后摇摆着站起身子准备离开，但一串愤怒的异国嗓音却阻止了他……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 直面死亡的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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