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 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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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后台一大堆消息粗略地看完后，黎煦点开了几个据叶汤汤说讨论得比较激烈的论坛。
如今首页上幸存的和昨晚有关的帖子已经没有几个了，而根据剩下的来看，昨天黎煦睡着之后，这些人应该是对他进行了一个“大调查”。
黎煦圈名叫Dawn，他用这个名字的时间比他成为原画师的时间还要长，早在上学那会就经常顶着这个名字去网上po一些画了，不然以他发博的频率也不会有一千八百条之多。
而理论上来说，年份跨度这么长的一个名字，应该是能在互联网上搜到很多蛛丝马迹的，然而昨天晚上摩擦拳掌的吃瓜群众却没能如意。
黎煦点了个叶汤汤推荐给他的帖子，就看见下边的评论从最早的气势汹汹已经变成了气势蔫蔫。
【眼睛都翻瞎了，他是真·八百年不发一条现实生活相关的啊，也就偶尔popo吃的，而且连个手指都不露……呜呜呜这个节骨眼上谁要看吃的啊！熬夜翻还要被馋我容易吗我QAQ】
【现在隐隐怀疑昨天姐妹们说的蹭热度是不是真的……这样的人真的会这么大费周章蹭热度吗？还跨频蹭？】
【蹭热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觉得昨晚那些说Ghost账号是确定直播之后棕熊给的，也是棕熊策划这一出的姐妹可以省省了，那么明显的好友位Ghost不可能没看到的，那些说是他昨晚临上线前棕熊特地动的手脚就更扯了，你们知道棕熊这一波请Ghost回来就是为了给它之后想办的第一届线上主播年会引流吗？还没办就这么大张旗鼓得罪好不容易请来的门面担当？我看棕熊不会那么低智。】
【号的事不用说了，确实是Ghost自己的小号，昨晚有几个老粉连夜扒他以前的直播视频，扒出来了，在直播里闪过[图片]，虽然有点糊，但对比之下是这个没错，号是G神自己的。】
【那所以他们两到底是什么关系嘛，这两个人怎么都避而不谈呜呜呜一点也不满足群众好奇心理，逼我在线给他们表演抓心挠肺吗！！！】
【话说，看了一晚上觉得……这位太太的画吼吼看啊，而且看录播声音也好好听，特别耐心地给观众教学那段我爱了，已关注，顺便等一个不知道有没有的声明。】
“就是这样，”等黎煦看到这的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他，幽幽说：“最开始粉丝是都挺不高兴的，同在棕熊还刚好都在直播是真的太巧了，就有人觉得是炒作，不过后来他们没翻着蛛丝马迹，加上有G神压着，到今早就变成这样了。G神毕竟已经退役了，就算有个恋情，只要是真心的，其实粉丝不会怎么样的，所以以后的事情你不用太担心。”
黎煦听完这个声音说的话，垂着眼眸小幅度地点点头：“嗯嗯。”
“以后直播的话，弹幕肯定会比较爆炸，所以你可以推两天，反正合约也没规定你必须每天播。”那声音又说。
黎煦继续点头：“嗯嗯嗯。”
室外阳光透过窗户照落在他低着的脑袋上，将他黝黑的短发照得微微发亮，整个人看上去是真的相当乖巧。
客厅里寂静了两秒，那道幽怨的声音轻轻吸了口气，再次响起时带了几分咬牙切齿：“所以，小黎老师，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和我解释解释你和G神之间的关系？”
黎煦：“……”
这回是真躲不掉了。
之前听到叶汤汤背景音疑似出门的语音消息时，黎煦是真的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在新年头一天的一大早直接扛着刀朝他家里杀来。黎煦听到门铃跑过去，从猫眼看到外面一团怨火时，整个人都惊了。
然后两个人就这么黑眼圈对黑眼圈地在沙发上坐到了现在。
黎煦自知理亏，一直坐得很规矩，此时抬眸看了叶汤汤一眼，底气看上去十分不足地嘿嘿两声，然后开始打太极：“你昨天没睡？”
他早上看见叶汤汤那么精神满满地炸他微信，还以为他昨天睡得很好呢。
叶汤汤一听这话就特别来气：“睡什么啊！那个上线提示一跳论坛上就一堆骂你蹭热度的，各种心机阴谋论看得我气死了！我抱着你的画给他们治了一晚上眼睛！”
叶汤汤一边说，一边还抢过手机给黎煦指：“看见这条没！这条夸你画好看的，就是我昨晚奋战后结下的姐妹！还有这个，这个，都是！”
光一个帖子他就扒拉出了足足七八个。
黎煦正感动得要掉眼泪，就见叶汤汤愤愤放下手机，满面狰狞地一个峰回路转，把话题以旋风之势扭回来了：“所以，赶紧把你和G神的事给我说说当报酬！我要吃一手瓜！一手！”
黎煦一听这话，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肩膀都垮下去了，整个人蔫儿吧唧的。
不是他不把叶汤汤当朋友，也不是他对叶汤汤太生分，而是有些事情，过了这么长时间，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和别人说了。
尤其是感情方面的，太容易词穷。
但其实在叶汤汤的反复询问下，黎煦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组织语言去说一说的，只是回回都以失败告终了。
想到这里，黎煦有些泄气道：“要不回头我去你家给你搭个瓜棚子吧。”
来年开春，全是一手瓜。
叶汤汤：“……你滚。”
见他好像真的很为难的样子，叶汤汤气焰也稍微下去了一些，过了会问：“真不能说啊？”
“不是不能，”黎煦摇头，隔了会道：“是不知道怎么说。”
叶汤汤看着他，半晌只得一脸好吧好吧的表情道：“那你什么时候想好了要记得和我说，总行了吧？”
黎煦冲他笑，用力点头：“好。”
叶汤汤看他，眼珠动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我再问一个问题，你两是不是现在时，这个可以回答吗？”
确实可以，黎煦说：“不是。”
“居然不是？”叶汤汤露出意外的表情：“看那备注我还觉得是现在时呢，不是现在时G神居然还不改备注……”
他一边说，一边啧了两声。
其实心里的好奇更大了，然而看看黎煦表情，还是把后边两句话给憋了回去，十分违心地说了句：“不是那就算了吧，都过去了。”
黎煦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叶汤汤拍掉。
恰逢这时，厨房里有“叮”的声音传出，是叶汤汤刚来的时候黎煦给他煮的奶茶，叶汤汤很爱喝他亲手煮的。
听见声音，黎煦起身去端，就听背后已经索性躺在了沙发上的叶汤汤有些困倦道：“对了，你以前不是不爱玩《Trace》吗？昨晚为什么突然上了啊？”
掀开盖子，醇厚的奶茶味立刻扑面而来，那种香味钻入人的身体，好像能挑起人愉悦的神经，黎煦弯了弯眼角，旋即取出了两个杯子，回答说：“最近在准备接洽一个工作。”
叶汤汤：“嗯？《Trace》这种的？”
黎煦嗯了一声：“具体还不知道，但有相似。”
他是个游戏原画师，在一个游戏建设初期，将游戏背景，游戏人物，配饰等绘制出来，就是他们这一行的主要工作。
《Trace》大火九年，即便近期有下滑之势，也算是游戏界的常青树了，太多游戏团队想要复刻它的成功，如此一来，难免会需要游戏制作相关人员去多玩一玩，有一部分甚至会直接指名道姓地要求幕后人员完全按照《Trace》走。
而黎煦以前是不接这种工作的。
《Trace》火，不代表市面上就没有其他类别的热门游戏了，哪怕fps类的，也不止《Trace》一个，所以过去黎煦碰上指名《Trace》的工作，一般都会避开。
他不喜欢这款游戏是其次的，更多的是黎煦认为创作初期就无原则地去扒着另一款游戏，连属于自己的核心都没有，和这样的创作团队合作很容易出问题。
好在黎煦在圈子里有自己的基底，即便接工作的时候挑剔一些也不至于饿死。
“为什么这一次接和《Trace》相关啊？”这些叶汤汤都知道，他靠在沙发上，打着哈欠问。
黎煦答：“这次和之前的不一样。”
这一次的工作，他非常感兴趣。
厨房里的黎煦一边说，一边将终于分好了的两杯奶茶端起往外走，就见沙发上的叶汤汤眼睛都半闭着了。
但即便如此，他也坚持地爬起来喝了口香喷喷的奶茶，然后才心满意足地陷回沙发里。
他昨晚应该是真的没睡好，黑眼圈比黎煦还严重一些，这会儿往沙发里一陷，一张肉乎乎的脸上竟显出了几分憔悴，把黎煦给看乐了。
黑色的发丝下，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弯起，细长的睫毛不算太密，却很直。
他转身从厨房里拿了个恒温器出来给他的那杯奶茶放上，然后对叶汤汤说：“我的号暂时不能上了，一会我借你的号打会游戏？”
他昨天是和直播间观众聊起了这个问题，然后在她们的建议下开的游戏，后来发生那样的事……也没怎么玩，而如果想继续接洽那个工作，还得再多玩玩才行。
沙发上的叶汤汤眼睛都闭上了，闻言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黎煦看他这幅样子皱了皱眉头，伸手推他：“你要睡脱衣服去床上睡。”
然而沙发里的叶汤汤困得哼哼唧唧，根本一个字没理他。
黎煦看了他一会，没办法，只得去房间给他拿了床薄被出来。
给人盖好后，他才端起客厅上另一杯奶茶，走进房间，搁在了电脑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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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龙睡衣其实挺暖和的，平日里黎煦穿着就觉得很够，但今天或许是降温了，他坐回工作椅上时，竟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有点儿冷。
黎煦于是起身把窗户关了，又把遮光性极好的窗帘也拉上了，还开了空调，然后才打开电脑。
微信画粉群里还在讨论有关Ghost的事情，黎煦静坐在椅子里看了一会，工作桌上暖调的灯光照耀在他脸侧。
黎煦长得其实挺好看的，身上的皮肤特别白皙，鼻梁挺拔，一双狭长的眼亮晶晶的，平时笑起来时还挺灵动，会显出如他名字一般的温暖和煦，譬如刚刚和叶汤汤说话的时候。然而当四周没有人，表情从他脸上消失时，那双眼又会显露出几分真实的冷冽。
聊天界面里，Ghost这个名字出现的次数实在太多，黎煦看得有点心乱，索性关了，转而切开游戏。
然而这游戏启动花的时间特长，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打开的时候还卡顿了一下。等待的过程中，黎煦只觉得时间好像突然变得极其难捱。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切回微信，再看了眼画粉群里的讨论。
其实她们说来说去，无非就是猜测关系，而既然是他的画粉群，自然会多帮他一些。
视线落到其中一条：“所以到底为什么老鬼和D大都不出声啊？我看D大和老鬼的微博明明在那件事后都分别上线过嘛……”
看完，黎煦抿了抿唇，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发痒。
他下意识伸手拉开了桌子下边的抽屉，想拿包烟出来，然而指尖刚碰到那纸盒，就又想到外边睡着的叶汤汤。
最终还是放了回去，切回了游戏界面。
一双墨色的眼睛有些微微出神。
他不说，是因为一想到就觉得乏力。
而褚今辞不说，大概是因为彻底厌恶他，或者真的懒得再提这个人了吧。
想到这里，黎煦靠进椅背，脸上没有太多余的表情，甚至扯着唇角笑了笑。
因为他发现自己想到这种理应难过的事情时，心里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像死掉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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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今辞上午还是出去了一趟，谈好了一份合同，和下边的经理开了个小会之后，回到了酒店。
有下属发了一沓接下来工作新项目里有意合作的新成员名单给他，褚今辞看了两眼，翻到其中一张时，手突然顿了顿。
圈出来，发回给那个项目管理。
对方：“……”
“不好意思啊老板，这份文件三天前就准备好了，昨晚发生这事有点突然，我忘记和您说了。Dawn确实是我们接下来想接触的原画师之一，他的业务能力和方向和我们想要的很匹配，重点是很年轻，而且也愿意为了咱们的项目去深入学习。”
所以放在了名单里，而且是原画那一栏的第一个。
“不过没关系的老板，我们还有别的选择，Dawn也不是最完美的，因为他一般都更倾向于单干，接外包但很少完全融入团队，这一次好像也没有这个意向，对我们来说是个问题，如果不要他的话，可以有别人补上的。”
接下来，那个管理又给他手打了一些黎煦原画师的履历。
大概就是说，黎煦挺幸运的，还没毕业就在自己教授的带领下接触了好几个大型游戏的制作，圈内人脉也是在那会儿起来的，所以现在能区别于一般原画师自己单干。虽然单干有单干的好，但几乎没有长期融入过团队这点，对他们来说其实是个缺陷。
褚今辞盯着那几段消息看了一会，目光尤其落在“幸运”两个字上，回想起记忆里那个小孩，沉默半晌，没给答复。
对方等了会，没等到答案，问：“老板？”
褚今辞支着下巴回：“在。”
其实从昨晚他看过的黎煦的微博来看，小朋友如今应该生活得还可以的，没有他应该也不会是什么问题……不对，都分了这么久了，应该说没有他肯定没什么问题。
可褚今辞的手指在屏幕上落了半天，回过去的信息说的还是：“我考虑一下。”
整个项目都还在初期，而且团队都刚刚才回国，时间上来说，原画这一步其实还没有那么紧凑，他们连办公场地都是前几天才刚刚定下的，所以对方很果断地应了一声。
这个话题就结束了。
屏幕暗下去，前一天晚上彻夜未眠到如今本该补觉的褚今辞又一次没有睡着。
午间的阳光照耀在他身上，褚今辞就那么静静地靠坐在椅子里很长时间，最后点开了电脑里的游戏。
没上现在关注度颇高的那个号，他随便翻了另一个出来，本想随便单排一局，放放心情，可鼠标一个晃神，却不小心点到了双排。
和黎煦分手之后，褚今辞很少碰这种纯双排，也包括相关赛事。
《Trace》的世界比赛以四排为最重，显现个人能力的单排为其次，要说双排的关注度倒真没有多高，所以战队也没有逼迫他，基本都让新人去打。
这么多年下来，今天确实是褚今辞少有点开纯双人局的时候。
他依旧不想玩，正皱着眉打算直接退出去时，电脑里却突然传出了队友的声音。
那语调，声线，甚至语气都和四年前一模一样的声音传来时，褚今辞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着那个“詠嗳G榊”的id沉默了半天。
直到第二声响起。
明明知道百分之九十九不可能是黎煦，却还是不愿意放掉那一点可能，伸手关了自己的队内麦克风。
而另一头已经连着十局连决赛圈都没打进去，还依旧在热情昂扬地和新队友互动，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把新队友直接互动到闭麦的黎煦：“……？”
他这局不会又要连个决赛圈都摸不进去吧。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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