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游记新番外篇十九+逃离亡魂岛》阿D

150、争夺卡牌

　　善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其实没有搞懂玩家对战的规则，但只能依靠回避躲闪攻击。
　　“你好像没什么能力嘛。”甜心讥讽的笑道，“这一路看到几个玩家，好像就你最弱。运动服小姐，光是回避有什么用？你的玩家口袋我都看到了，特殊能力我也有好几个呢。乖乖认输，把你这张a级卡牌给我，我可以提前结束战斗。”
　　善美使用回避，躲过攻击，但她使用卡牌攻击对方，甜心并不紧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她不明白的隐藏规则…………
　　她心中很慌乱，却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她不能有丝毫纰漏，更不能输。
　　回避没有失效，攻击也没有落空，但是对方为什么…………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们并不一样？你们等级不低，但————”
　　“你们，杀了其他玩家。”善美沉声，这只是她的猜测。
　　因为她和他练了一下午的级，并没有得到什么特殊的能力，那么，这样特殊能力的获得只有一种………………
　　玩家等级。
　　甜心有点诧异：“原来你不笨嘛。这游戏，拿玩家练级比用怪物练级快很多啊。当补给站成为禁区之前，守株待兔也等到了几个倒霉的家伙呢。不过他们没这位小哥这么好看，也没那么难搞。”
　　二人这样说着，又回合战数次。
　　甜心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善美的回避总是有效。
　　“你的……你的卡牌快要没血了！”善美提醒她。但是甜心一点也不紧张。
　　善美事实上是在犹豫的。
　　因为练级里出现的是怪物。
　　但是，对战玩家是……真人。
　　攻击对方意味着卡牌受伤，但是卡牌受伤之后，善美几乎可以确定……玩家会……死亡。
　　因为这一开始就是杀人的卡牌游戏……这一点，他清清楚楚的给她说过。她和他，也做了，面对死亡的决心…………
　　“是吗？”甜心仿佛笑了笑：“事实上，我还希望你的攻击快一点呢——————”
　　就在善美听到她说话的这一瞬间，甜心发动了攻击，但是这一次不是对着善美亦或是善美的卡牌，而是————————
　　那个男人！
　　【super曼】！！
　　甜心的攻击化为白光，击中那个卡牌，那一瞬间，善美完全没有从那样的怔愕回神。
　　“战斗回合结束！”游戏场响起这样的声音。但几乎是同时，甜心做了一个指令——————
　　“【抢夺】！”
　　战斗场结束回合的瞬间，刚回到那个路灯下，但是，齐天大圣孙悟空并没有变回来，善美回神之间，甜心手里已经握住了他变化的那张卡。
　　【super曼】在游戏里掉血掉完了，但是看起来没有死，奄奄一息的躺在路面，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
　　“从现在开始起，这张卡牌是我的了。”那女人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微笑，扬了扬手里的卡。
　　这就是——————从屠杀其他玩家得到的，隐藏奖励一：如果在玩家对战中失去自己的卡牌，可以使用这个能力在对战结束瞬间抢夺对手的卡牌。
　　善美那瞬间，感觉自己心跳停了一秒。
　　但下一秒，她什么也没想的，扑了出去。几乎是那样瞬间，她事实上完全，不应该有那样的移动力。按照正常人的距离，她离那女人，最起码也有十步的距离。
　　她整个视线看的，只是甜心手中那张，微微发光的卡。
　　她整个心思，也没有想到更多，但是她扑出去的瞬间，竟然，移到甜心面前，也只是，那样迷惑的，一秒。
　　她甚至没有想为什么自己迈开脚步就到了对方面前，甜心表情出现了那样的吃惊，她一开始判断的运动服小姐只是个普通没有任何力量的人，然后，在那分秒的动作里，她后退一步，她们后面是栅栏。
　　“要抢卡牌，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甜心另一只手里抽出一把刀，但善美仿佛什么也没看，她只是握住了卡牌。
　　一瞬间就握得那么紧，甜心的刀斩过来，善美翻了身，事实上她可以放掉卡牌，用手翻身，但是她完全什么也不顾了。
　　“我的卡牌，你休想抢！！”善美瞬间仿佛爆发了那样的，坚定。
　　她紧紧握住了那张卡，甜心的刀擦过她的脸颊，割断她的发丝。对方脸上露出发狠的表情，连连几刀，善美感觉身后已经…………悬空………………
　　山坡的风呼呼的灌上来，那栅栏已经断裂。
　　甜心伸手，想要拉住善美的手，因为她仍然想要那张卡！
　　“给我卡牌，我放你一条生路！！”
　　善美摇了摇头，挥去那只手。
　　“这张卡牌，只能是我的！”
　　她那句话结束，但伴随着话音，她的身体跌入栅栏下黑暗山谷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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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空中急速的下坠，卡牌在发光，但是她握得那么紧，一点也没松开。
　　善美感觉到世界变了，她阻止不了下坠的速度，那样急剧尖锐的风，呼呼从她耳边过————
　　黑暗中她努力睁眼，听到水声，那是一条山谷幽静的河，她感觉皮肉都仿佛被风割开，几乎呼吸不能，但，奇异的事发生了……她快要被砸到那河面时，她的身体，浮了起来。
　　她在空中，乱动了一下，然后那个浮力将她往上轻轻抛了抛，又在她措不及防的时候失去力量，她一下子摔到遄疾冰冷的河水里。她呛了几口水，她什么也看不见…………在那漆黑的河道里……然后——————
　　一双大手在水里，抱住了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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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
　　不知过了多久，那么艰难的回到了岸上。
　　她脱力的躺在那泥地上，感觉那双手解开她的外套，按压她的胸口，俯身，唇贴着她的，急急的给她灌入一些气息，她吐出几口水，终于缓缓的恢复。
　　在不远处依稀的岸边的灯光下，她半睁着眼睛看着他。
　　她眼里又是感动又是……欣慰。
　　她终于没将他弄丢，终于没让他被那女人抢夺。
　　他浑身湿透，看起来也是狼狈不堪，他几乎就那样跪在泥地里，他日常都是调侃，仿佛从未有这么……的模样。
　　他脸上滴下那些水，她觉得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
　　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她总觉得因为失去力量，他终于变得在她眼前有了许多普通人的样子，这种感觉，其实也…………
　　“阿………阿布————”她对他伸出手去：“你……没事吗？”
　　他根本不记得要握住那只手。

　　他目光流露出很多情绪。
　　仿佛是在那样的激烈之中叫嚣着释放————
　　他猛然将她身体抱在自己怀里。
　　“陈善美！！我有事！————————你几乎要将我吓死了！！”
　　他的声音有那么多沉沉的恨意。
　　她听到他急剧的心跳。
　　虽然他浑身湿透，水是那么冰冷，但她这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是那么火热，仿佛要周身燃烧。
　　“我算什么？一张卡又有什么！？比你的命还重要？你以为你有几条命！？”他声音在这夜晚，低沉又清冷，那样，沉然的，每一个字都刻骨铭心，切肤疼痛。
　　但那怀抱比任何时候都用力，几乎要将她的腰折断那样的大力。她瞬间便仿佛被扼住所有的呼吸。
　　她怔然于他，失控的面容。她伸出手去，一下子就抱紧了他。
　　他湿漉漉的头发…………
　　糟了…………她感觉自己该不会是要哭了…………
　　“约好了我保护你的。”黑暗里，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但，十分坚定。
　　她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掉。
　　“阿布，我保护你。无论你有没有力量，无关乎你是什么。陈善美是你的。因此，你也是我的。你，不可以轻易割舍他人，哪怕一分一秒，你问我…………你算什么？别这样问…………有没有力量，陈善美都爱你。你是————我存在的理由。”
　　她对着他的耳边，一字一句的缓缓说道。
　　他心灵大震。
　　眸眼，因她的话染上疼痛，他知道她是认真的，从一开始，她违逆所有的规则，使用危险的力量来到这个游戏里。
　　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在那时候眼睁睁的看着她掉下山崖…………
　　他那时只是，普通的一张卡牌，他那么万念俱灰的尝试割裂一切来发动力量，但在绝对规则的束缚里，看到，听到，却不能有任何作用，他想，她那一刻如果跌下去，必死无疑，那么，他也只好跟着她死了——————
　　只是那样的一刻………………
　　这一刻，她说，她爱他。
　　她爱他。
　　不可以轻易割舍，耳边仿佛响起她熟悉的声音，说，我们悟空很重要。
　　因为这样，他在婚后学会了那么一句：我家陈善美。
　　【我们】，【我家】，因为她而拥有了温暖亲密的词，他以前从来不懂。
　　他从来不懂，她的爱不仅是内敛，也有，炽热，坚毅，笔直，绝无转移的，意志。

　　他抬手，将她湿漉漉的长发别在耳后，在那暗淡的光里是她坚定的眼脸，她眼也不眨的望着他。
　　他感觉喉咙里有什么，哽咽的感觉。让人陌生得措不及防。
　　他努力的，镇定下那些，刚才激烈的，浮躁的，愤怒的，交织着感动悲伤，矛盾复杂的气息。
　　“如果你在我面前受伤死去，你认为，我能接受那样的痛苦吗？”
　　他轻声问她。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仿佛在努力消化他这句话。
　　她仿佛心有所悟。眸眼一夕之间就多了很多东西。
　　“但……那时候……”
　　“想保护别人的人，活下来比什么都重要。”他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面对强大的，狡猾的对手，忍耐，延缓，好过直接的抵抗。只有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而死亡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那瞬间之后就什么也没有了。”
　　他认认真真的给她说。
　　也许是因为，他温和了。
　　被他刚才吓到的她，松懈了。
　　她点了点头，低头擦了擦眼睛。
　　“阿布，我们的包……好像掉在那个公路了。”她低头，说。
　　“嗯。重新练几次级就行了。”他抿唇，觉得这一整天都泡水，真是有劫。
　　他放开她，想到此刻大约应该想办法把衣服弄干。掏了掏衣服口袋，好在打火物品是在口袋里而不是在包里的。
　　“幸运品。”他扬了扬手里的打火器：“顺序大概这样，先忍耐着遇敌打个怪，取得地图，然后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衣服弄干，恢复点体力再——————”
　　他话音仿佛就那样微微停顿下来。
　　她好像手忙脚乱的擦拭脸上的………………盈盈闪光。
　　“陈善美………………”
　　“你说，我听着的。”她努力的吸了吸鼻子。
　　他的视线仿佛，那样安静的，沉淀下来。
　　那瞬间心里，把自己骂了个十万八千句。那瞬间，心想着如果结束这个游戏一定要宰了那混账小鬼。
　　她…………是很坚强的。
　　她肩膀微微颤抖，但，他这一刻竟然那么清晰的看到了她的内心世界。
　　她此刻，不愿意他看到她的，软弱。
　　他的心里，那些焦虑的东西，已经完全没有。他想，原来他竟然看了她这么久，他以为自己记住了千年来那些晨昏日落，但结果没有，他记住的，只是她所有的样子。
　　他失去力量，但他不该让那些不适影响她。那些不安，焦躁，他应当像拥有力量那般安然的以内心去化解。实际上一直以来，她也没有什么力量，但是她仿佛能做到的事，很多很多，在那些，甚至是这样一个力量制衡的世界，事实上她做到了一切不可能的事。
　　他以为一定要有力量才能有资格爱一个人或者保护一个人，但他这一刻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离谱的错误。
　　从来不是这样的。
　　没有任何分别。
　　只要那颗真心实意的心，就已经足够了。
　　于是这一刻，他也决心将结果，交给命运。这一刻，他仿佛，突然就那样，真正的轻松下来。
　　一切也许变了，一切也许都没有变。
　　他静静地注视着这个，在他眼前的，最好的姑娘。
　　他觉得在这绝无生天的处境，自己竟然不可思议的感觉到了幸福。有她，很幸福，她说他不能轻易割舍他人，很幸福。得到这样毫无杂质，一心一意的爱，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即使下一刻死了，也再无遗憾。
　　一切交给命运，而现在，她既然要认真的保护他，就，接受那样的保护，他，也会一直，守着她，无论称为她的卡牌，亦或是别的什么。
　　“陈善美，我给你变个开心的魔术好不好？”他轻声问她。
　　她一点也没抬眼，仿佛在确定，是不是擦拭了……那些不想让他看到的泪水。
　　“嗯…………嗯。”
　　她仓促的答了他。
　　然后他俯身，在她面前蹲下来，轻轻拿下她的手，无意外看到微微湿润的眼睫，他没有戳破，也没有询问。
　　他只是，对着自己的手心轻轻吹了一口气，“变——————”
　　善美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的手心，躺着的是，一个小小的物品。亮晶晶的糖纸。
　　“橘子糖？”
　　“不是橘子糖。”他温和的说道：“是棉花糖。”
　　他拆开包装，把软软的糖放在她手上。她没有恢复从前的记忆，也就不认识这样的东西。
　　“尝尝看。”
　　在补给站，他看来看去，也就只买了这样的东西。不能浪费她辛辛苦苦赚来的经验值，她大概不愿意拿那些免费的物资，想来想去，他买了看似最无用的糖果。
　　掉在水里的时候，这东西竟然没有在那混乱里飘走。
　　善美把糖掰成两半，将一半放回他的手心。
　　他温软了视线：“我也有份？”
　　她点点头，但不肯讲话。
　　在他的注视下，她小心翼翼的吃下那半颗糖，怔了怔。
　　甜甜的味道在她口中化开。她不由得微微抬头看他。
　　“好吃吗？”他问。
　　她就那样呆呆的又点点头。
　　“但你没有笑，可能是甜的不太够。”他说，“那不如这样…………”
　　他吃下剩下半颗，然后俯身，在她有些错愕的时候，吻了她。
　　那半颗棉花糖，在她唇里浅浅化开了…………
　　她大概不知道，他是原本就打算吻她的。那是安静的，有一些甜味的吻，带着水汽，带着温和。
　　她讶异于他此刻的平静，好像刚才那些躁动的气息，已经悄无声息的远离。
　　他伸出手指来，轻轻擦拭了她的眼眶，但他什么也没有问。
　　只是那样擦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