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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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诲魔械·御天九歌，传闻是由天外所降的陨铁辅以神仙技术所打造的超凡圣器，在穷暮之战中大放盛名，与当时的剑士一同击退无数魔界大军。
据说此剑削铁如泥，其剑上华光能让魔族屈膝避让，斩妖除魔如切豆腐般简单；据说它拥有无限神力，就算不懂剑术的凡人，只要得到此剑，便能一下跻身剑术高手之列。
据说、有太多据说。无数猜测与传说集于一身的名剑，在最后一战结束之刻——剑士被斩，御天九歌从此下落不明。
有人说它被魔族带回了魔土，也有人说当时的剑士并没有死，而是带着剑隐居了起来。
不管有多少传闻和传说，现在这把剑都生无可恋的挂在杀无生的床头。
……拜托了，快离开房间吧。
天九歌如是想。
被杀无生从山坡上带回来之后，他寻了一间客栈入住……
没错，就是天九歌打工的那家客栈。因为中午的时候被人打坏了桌椅而没有生意的客栈，意外得到了杀无生的青睐，住了下来。
客栈老板，那位走路内八甚至有些小姑娘朝气的神奇老板一边用袖角擦掉冷汗，一边躲在门缝外小小声的问道：“客人，水已经煮好了，您看……”
“推进来。”
客栈老板推开门，弓腰低头不敢多看，匆匆将几桶热水和浴桶提进房间，鞠了一个躬：“都在这里了，沐浴完后拽铃我就会过来收拾。”说着关上门。
杀无生应了一声，开始拆头发上的发饰，一头深紫色的头发散了下来。
天九歌：？？？
！！！
等等！老板，我们店什么时候有了沐浴的选项？老板回来！她不要看别人洗澡！喂！
天九歌这下是真的慌了。她现在没有剑鞘，指不定就会看到什么不应该看的东西。她是剑，不是变态啊，杀无生快住手！
挂在床头的御天九歌陡然嗡嗡震响，锐气割裂绳子，哐啷一下落在地上。
“嗯？”
坐在桌前的杀无生侧过脸，看向地上想要滚走的御天九歌。
他起身捡起剑柄，食指在剑侧轻轻抚过，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情人一般，“……突然震动，是何预兆？”
对于这把忽然出现的名剑，若说他毫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就如同剑士追逐剑道极致一般，身为剑客，自然也追求绝世名锋。
神诲魔械，大名鼎鼎的神器。
集结当世术士们所有力量锻造而成，空前绝后的魔剑、妖剑、圣剑、邪剑。
只是穷暮之战已过去许久，如今流传的神诲魔械大多是赝品。就算是真品，一旦剑身里蕴藏的神力消耗殆尽，它就只是个既不锋利又难以操作的凡兵。
除了眼前的御天九歌。
完全贴合习惯的剑锋与重量，连手柄握着的感觉都刚刚好，宛如人与剑是一体般，挥剑的一刻甚至连风都能斩断。
正如同杀无生在打量着她一样，天九歌此刻也被迫面对杀无生。
昏黄暧昧的烛火铺满整个房间，烛火摇曳，光影飘动。
由于准备沐浴的缘故，杀无生拆掉了头上那些复杂华丽的饰品，紫色长发自然乖顺地下垂，脸上像是眼罩一样网状的金属饰品也一同卸下。
过长的发丝后依旧是苍白冷淡的表情，眼尾轻微的上挑着，脸侧到脖子的弧线干净而利落，带着杀手独有的血腥气味。
“铛——”
悠长清晰的震动惊醒了天九歌，她猛地回过神。
居然看着杀无生看到出神，她是撞鬼了吗？
若是现在是人身，她必连脖子都泛着红色。
“有脾气的剑吗？”杀无生找不出她无故震动的理由，只能将其归于神诲魔械的特殊属性。为了防止剑再次落地，他干脆将御天九歌放置床上，一边解开束手。
带着体温的衣物微微盖住剑身。
天九歌：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
……她还是选择兵解吧，剑就不适合活着。
天九歌如是想。
沐浴过后，杀无生一如既往开始护理剑的工作，连天九歌都没能逃过。但那个时候，她已经心如死灰了，她觉得自己像个变态……还是那种喜欢蹲在别人屋顶掀开瓦片偷看别人洗澡的死变态。
一夜过去。
杀无生带着天九歌离开客栈。
不是她不想趁着杀无生睡着时离开，只是她在客栈离开，难保杀无生不会为难老板，为了老板的小心脏着想，她感觉自己还能苟一天。
一定，一定要离开！！
天九歌流下屈辱的泪水发誓。
杀无生惦记着背后的御天九歌，准备为这把名剑寻找一个剑鞘。在定做剑鞘之前，只能先去店面里面看看有没有现货能暂时用一下。
初日的阳光十分温柔，路边的树木摇曳着枝叶，翠绿色叶片蒙上一层薄薄的水汽，在光中散发细碎光芒。杀无生却没有停下脚步欣赏，而是寻找什么似的匆忙。
已经从小镇头走到小镇尾了，他还没停下脚步，也没有出镇的意思。
“无心欣赏晨曦美景，这位旅人，是在寻找些什么吗？”忽的，一旁屋顶传来这么一个慵懒的声音。
杀无生抬起头，淡金色的光芒照入眼底，他微微眯起眼睛，看清楚屋顶上的那个人。
女人般高高束起的银色长发、白净挺拔的鼻梁、清冷的细长眸眼、一袭蓝色衣袍看起来虽然有点过于华美，可穿在这个男人身上却不可思议的相衬。他持着一把镶着精致垂饰的华美烟管，从唇中吐出淡淡白烟。
“哦哟——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杀无生。”他仿佛很惊讶似的，却又平静的不躲不动。
“知晓吾名而不逃者，有何指教吗？”杀无生回过身，淡淡的说道。
“指教不敢。”他抽了一口烟，轻轻舒气道：“不过是见你四处行走，一时好奇便开口询问罢了，无需紧张。在下掠风窃尘·凛雪鸦。”
掠风窃尘·凛雪鸦。
他听过。
那是举世闻名的大怪盗。
传说他能［沐于月光而不露影迹，踏于雪径而不留足痕，其奇计妙策，连天地之理都能欺瞒］，被这个男人盯上的财宝，再坚固的铁索都保护不了。
杀无生第一时间想起自己身后的神诲魔械，露出了警惕之色。
天下闻名的神诲魔械，会被凛雪鸦盯上是理所当然。
仿佛没感觉到杀无生身上的杀气似的，他放下烟管，笑着道：“听闻你杀了夜刃·孤云岫，我是为此而来。”
“哦？”杀无生淡淡反问：“你想为他报仇？”
“非也。”凛雪鸦调整心情般的抽了口烟管，随后道：“我想请你做我的保镖，佣金随你开，即使黄金万辆也无所谓。”
杀无生眉梢微挑，神色微带诧异：“传闻踏水无痕的大盗，掠风窃尘也需要保镖吗？”
“你听闻过我的名声，当然明白我有多少麻烦，想要找保镖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凛雪鸦如是回答：“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我掠风窃尘要的从来是最好的东西，精致的珠宝、华贵的画轴。保镖也一样，我要最优秀的剑客，最锐利的剑锋，就是你——杀无生。”
“哦？”杀无生看起来有点兴趣了，他听对方接着说下去。
“你需要强劲的对手，而在我身边最不缺的就是麻烦与刺杀。如此说来，这笔交易对你来说并没有损失不是吗？金钱对你来说只是流水，你想要的，是修炼你的剑术吧。”凛雪鸦垂了眼，“不妨考虑一下这个提议吧，也许你能在其中寻到不同的乐趣。”
“……”杀无生没有回答，大概在思考。
听了所有对话的天九歌：……
开什么玩笑，就算像她这么孤陋寡闻的人都听闻过掠风窃尘的大名，若是和他一道行走，她还能顺利离开吗？
……不过这也是一个好机会。
背上的布条微微震动，杀无生回过神。
“等下次见面时你还活着，吾会考虑你的提议。”
杀无生说着使出流星步离开。凛雪鸦看着散落在地的点点金光，面上绽出开心的笑容：“杀无生啊……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会无聊了。”
*
杀无生倒不担心御天九歌的事情外泄，毕竟神诲魔械图鉴上的御天九歌并非如今这般模样。即使御天九歌消息泄露——
想要夺剑，也得看看他们是否能在杀无生的剑下存活。
他是这么想的。
而那位凛雪鸦的提议——
……哼，最优秀的剑客吗？
两人行走了一段路，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巷里找到制作剑鞘的店铺。
杀无生撩开暖帘，里面传来木头的味道，许多剑鞘静静的躺在柜台上，有华丽，有朴素。
“欢迎光……啊啊啊，是杀无生！”老板的欢迎光临没说出口，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犹如杀神一样的男人，失力的跌坐在地上，蹭着后退：“别、别杀我——”
早已习惯这个场面。毕竟江湖上关于他的传言不少，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变了味，说他是逢人必杀的凶神，“吾需要剑鞘。”
他简略的报上御天九歌的长度和尺寸，老板发现他并没有杀人的打算后，颤抖的将符合要求的剑鞘都拿了出来，“都……都在这里了。”
他抽出御天九歌，打算逐一试一下。
第一选择的是一个绕了金片纹的剑鞘，通体漆红。
天九歌一看，内心连连摇头：杀无生的眼光太差了，这种金光闪闪，雕满奇怪花纹的剑鞘有什么好看？
遂不满的震动起来。
杀无生一开始还不明所以，直到他发现自己越接近那个剑鞘，震动就越大后，他便试着将手移到隔壁那个除了麻绳什么花纹都没有，光秃秃的剑鞘。
天九歌满意了，这才是她要的剑鞘，简单、干净、低调。
剑身闪出一道柔和的光芒。
杀无生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将剑竖在眼前，细细观察：……这把剑眼光怎么回事，旁边那个葵纹的剑鞘不喜欢，偏偏要喜欢这个寒酸的剑鞘？
结果杀无生两个都没买，买了另外一个雕着孔雀纹，辅以玉饰的剑鞘，比之前的高调了一百倍。
气的天九歌疯狂震动，就差没引起地震。
［垃圾杀无生，垃圾眼光！］
然而买单的是杀无生，他根本不当一回事。
晚上，天九歌趁着杀无生不注意的时候化形逃跑。
杀无生回来之后，只看见地上留着一行字，御天九歌早已不见踪影，一同留下的还有那个华丽高雅的剑鞘。
“去你的丑剑鞘！眼光不同不相为谋！再见！”
杀无生：……
“吾……被一把剑嫌弃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