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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三章】安静的春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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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擅长,将自己卷入各种各样的危险里。”伴随着冰冷的刺痛,手铐终于与她的皮肉分离。她活动了下手腕,瞬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刺痛。
听到他忽然开口,她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他抿了抿唇,绿色的眼睛此时看起来像结了一层冰。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敲你的门,没人应答。与此同时,隔壁邻居的房间门下开始渗出水来。这看起来很怪。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的邻居将他的备用钥匙给了你,你将它藏在了你门口的花盆里……所以我就蹲下翻找你的花盆,找到了钥匙。”他的声音低低地在她的头顶响起,“所以,薇薇安……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要杀人了。”薇薇安觉得浑身冷的要命,听见自己的声线有点发抖,她试图镇定下来,将额前的头发顺到耳后,“维克托……是维克托,我要去找维克托,现在,不能再拖延了。”
“你要找谁?”她刚想站起来,忽然感到一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他的手也很凉。他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虽然那件风衣也几乎全湿了,但总比她此刻浑身湿透的单薄毛衣要好。
“你哪都不许去。今晚你不能再乱跑了。薇薇安。跟我一起,离开疗养院。这里不安全。你知道吗,你刚才差点淹死在不足一米的水里。”
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冷。他按住她的肩膀,强行用外套将她裹起来。她动弹不得,只好抬头看他。他低头注视她,低低在她耳边说,“你哪都不许去,听到了吗?现在,回你的房间,收拾好你的行李,跟我离开疗养院。我会带你去我居住的旅社,你换一件干净干燥的衣服。这里很危险。听着。薇薇安。你冷静一点。”
“薇薇安,你在听吗?”他紧紧按住她的肩膀,修长指节有些发白,“你已经陷入了危险。从今晚那个开枪的家伙起。那人就是冲你来的。听着,我不管你有什么计划,现在,放弃你的计划。”
“……”她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他几乎以为她已经走神。她的蓝色瞳孔注视着他,金色的头发湿透后发梢微卷,水珠从发梢上滴下来,滴进脖子里。
“你又一次救了我。维德。还记得你第一次救我吗?那时我们是同事,一起调查著名的盗贼杀人案。”片刻后,她终于转动了一下眼珠,仿佛从一场梦里刚刚醒来,她低头擦了擦头发,神情淡漠,“然而这次我们连同事都不是。维德,你不觉得你太在乎我了吗?”
“……”他顿时语塞,停顿片刻,咬牙道,“所以你今晚铁了心要送死,对吗?你不在乎我没关系。那你的养父呢?那个什么路易教授,对吗?三年前他从伦敦的大街上把你捡回来,不是想看你这样送死的。”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他。她的眼珠动了动,又动了动。他分不清,似乎是她的下眼睑进了水,还是垂下的碎发扎到了她的眼睛。
总之,她的眼睛忽然流下了某种液体,那些液体飞快地顺着下巴滴进脖颈,很快就无影无踪。
维德顿时停住了。原来,这种女人也会哭吗?
淡漠,冷淡,看起来感情匮乏的年轻少女,明明应该天真烂漫的年纪,像一把灿烂的雏菊,却自私淡漠如苍白带刺的白玫瑰。
或许她也感到害怕,今晚她险些被淹死。又或者,像她这种人,也会感到害怕吗?他又想起了,两年前她在拆弹,单枪匹马,面无表情。他被警长派去跟着她,监督拆弹进程。脸上永远是该死的淡漠。
此刻她却忽然哭了,这令他感到无所适从。尽管她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实际上,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那些液体,她只是仰着头跪坐在那里,脸上没有表情,如同雕塑。
“……回去拿你的行李,今晚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很快值班护士就会意识到疗养院发大水了。到时候就麻烦了。”他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地放缓语气,继续劝她。
下一秒她却忽然有了动作。她猛的挣开他的手,站了起来,并且不顾一切地跑出了房门。
……该死。猝不及防,维德没能拽住她。只能看着她飞快地跑了出去。她光着脚踩在木地板上,脚踝的一圈细密血痕还在往外沁暗红色的血珠。
他今晚的烦躁感顿时达到了顶点。有一瞬间,他很想直接拽住她,把她摁在墙角。这个念头瞬间有点吓到了他。
平心而论,维德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易怒的人。但她总是令他生气。她太过倔强,要强。
他骂了一声,也站起身来,跑出房间。出门的一瞬间,他忽然害怕,再也看不见她。
但还好,她站在走廊中间,距离他不远处。她微微睁大双眼,看向四周,似乎在找什么人。但显然并没有找到。维德猜测,她是在找那个刚刚险些害她死掉的邻居吗?
但此时的午夜走廊空空荡荡,除去他们两人,哪还有什么人影。
“……你要去哪里?你疯了。”他快步走过去,终于拉住了她。
薇薇安的脸很苍白,浑身湿透,身体凉地要命。被他抓住,她仍然站在原地,似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场梦境,双眼环视四周,一次次地略过了他,看起来就像受惊过度而略微麻木的发呆。
下一刻她的眼睛豁然睁大。水珠顺着她的眼睫掉落下来。
说实话,当时维德并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只是下意识地就那样做了。
他拽着她的手,将她推到了墙上,然后低头,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