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从赛博监狱长开始》烛萤舟

6、囚笼06

　　【清单所在牢房】

　　“内鬼在接到联络之后很久都没消息了。”

　　“是不是……”副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收下我们东西之后，觉得这次的监狱长不好糊弄，所以不来了。”

　　“问问其他人就知道，每两个小时都会有定期巡逻的。”丝芭看着自己粉红色的美甲说道，“算算时间，也就这会了。”

　　SB250在门外悄悄招手。

　　丝芭懒得看他，干脆挥了挥手。

　　副手走向SB250的位置，问：“怎么？”

　　“是这样的……”SB250苍蝇搓手道，“我刚刚打听了一下，监狱长把所有看守全部叫走了，现在还没有人回来。”

　　他说完之后，不好意思的笑笑，低眉顺眼问：“请问我能，加入[清单]吗？”

　　对于这种很明显就是想找个帮派罩着，非常识时务，而且还有点小用处的类型，副手矜持点头道：“你可以成为外围成员。”

　　“太好了！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帮派成员！”

　　副手挥了挥手，让他滚了。丝芭还躺在椅子上，没有动过，副手小心复述了一遍。

　　“哦？”丝芭挑了挑眉，“看样子这次的监狱长还不算太傻嘛。”

　　“还是稍微认真一点吧，如果她有心和我们对抗的话，大概率会分兵三个地方驻守。”

　　几个最容易发生暴乱的地方，只要看往期数据都能找到。

　　庭院、工厂、餐厅食堂。

　　庭院泳池只要把水放干，下面就有直接通向监狱长办公室附近的密道。

　　工厂的厕所水箱，里面是他们藏起来的武器储备……

　　“去拿点东西，埋在庭院那边，别让她下水检查。”丝芭一条条命令安排下去，逐步指示，“把工厂的东西全部转移，别留在那里，安排一下那边的人，时间到了先去搞一场小的，吸引注意力。”

　　庭院泳池里埋藏炸.药，只要有人路过就会引.爆。

　　工厂则是作为到时候首先发动的饵。

　　计划是很好的，只是行动实施的时候出了问题。

　　——他们没人出得去区域的牢房门。

　　区域门禁只有看守才有开启的权限，之前每一个换班的看守都是他们自己的人，一时间他们忘了看守被叫走的事情，走到牢房门口才发现出不去。

　　问题也不是很大，只要有人来换班就行。

　　他们等待了片刻，果然有人过来换班。

　　看守们都穿着包裹到脚脖子的服装，脸上还有全息拟态的数字面具，几乎肉眼看不出什么差别。

　　但实际上，还是有差别。

　　每个人的习惯动作都不一样，之前他们这个区域的看守，这个时间来的那位，非常喜欢换班之后伸手挠挠屁股。

　　今天来的两个没有。

　　他们什么动作都没有！

　　已经不用问了，之前的看守换成了仿生人。

　　只能用别的方法出去了。

　　丝芭使了个眼色，只见一个不起眼的帮派成员走过去，吧唧一下跪在了地上。

　　“各位奶奶爷爷行行好吧！求求你们放我出去一趟行不行，我外面还有八百岁的老母亲在等着我回去上香啊！”

　　仿生人看守顿了顿，迟疑着让开了。

　　……

　　白塔中，按照年、月、周、日来划分的话，几乎每个周期都有集团性活动。

　　每年的福主诞生日，每月的反省日，每周的感恩会，还有每天都会开的小班会。

　　根据作用不同会选择不同的场地，但首要的条件，无一不是宽敞、开阔。

　　时叙扫了一眼地图，就三个地方最为符合。

　　放风用的庭院，还有劳动所在的工厂，以及食堂。

　　时叙激活监狱的辅助AI，指着庭院问道：“为什么这里还有游泳池？”

　　“是0075号犯人要求修建的。”辅助AI很快查询出了数据，整个泳池的修建全部是监狱的犯人动手，只有材料来自外部购买。

　　0075……

　　时叙输入查询，发现是在地下封锁区的黑客。

　　她没找到关于泳池的申请记录，当她仔细看的时候才发现了不对劲，所有动工的人看起来都神情恍惚，没有任何一个人偷懒，甚至没有人吃饭。

　　每个人都会工作直到倒下为止。

　　当时的监狱人员就算每天路过也像没人看见一样，直到监狱上层爆发瘟疫，经过外部查询，所有人才发现多了一个游泳池。

　　那段时间0075篡改了所有监狱工作人员的视觉信息，并且用病毒代码入侵了犯人的脑机底层系统。

　　从那之后，他就一直被断网关押至今，泳池也被清单的丝芭征用。

　　剩下的……

　　时叙回想了一下她每次参与的感恩会。

　　感恩会的主要目的，就是感谢福主赐予他们食物，并且反省自己这一个星期有没有对得起福主给予的食物，有没有好好工作，有没有浪费粮食。

　　时叙闭上眼，在被抛向天花板的画册、图像、不锈钢碗筷的间隙里，于记忆中找到了她想看到的细节。

　　挑起情绪的燃点、铺垫、然后叠加。

　　在狂热到淹没一切的情绪之中，无论是多么大力的锤击，都焊死在地板上的桌椅。

　　配给制度的食品补给，不珍惜食物的人会走过特意安排的动线，在众人的面前展开忏悔。

　　宽敞到完全没有死角的区域，每一个人都处于监控之下的布局。

　　互相之间的监视机制。如果有任何一个人在感恩会上露出不合时宜的表情，说出不合适的话，下次听到他的消息，就是没有消息。

　　时叙托腮想到。

　　……这不是全部都能用吗？

　　“把餐厅所有的桌椅全部焊死在原地，餐具全部换成最软的玩具塑料，我要那种受到大力直接碎掉的类型。”

　　“监狱长，预算不足。”辅助AI在经过计算后发出了报警声，它将监狱的各项开支列到时叙面前，监狱福祉占了最大的大头。

　　时叙扫了一眼预算，将某些牢房订购的生鲜食材全部去掉，然后统一勾选人造营养剂。

　　“这样就够了。”

　　时叙将所有信息打包，塞进数据卡，离开办公室，她不觉得这个办公室有什么好的。

　　在监狱的最顶端，巨大的落地玻璃几乎占了一面墙，简直是告诉所有人，监狱长就在这里。

　　时叙开始巡查整个监狱。

　　她必须要自己走一遍才行，地图上和实际看到的会有非常大的区别。

　　一边走，她一边通过自己刚送来的定制眼镜形光脑处理剩余的工作。

　　被看守们的躺椅堵塞的消防通道，清除出来。

　　和地图对不上不明区域，解除全息投影，后面是巨大的电池充电站。

　　有人在监狱偷电。

　　时叙反手就给他把电池卖了。

　　越走，时叙越是觉得，之前的监狱长，难道完全没看过监狱的实际情况吗。

　　铁锈鲨监狱分为一区到四区，其中一区最为豪华，四区最为破旧。

　　一区的墙壁洁白，地板光可鉴人，还有图书馆等等福利建筑。就连牢房都是套间。

　　二区稍微差一点，没有套房了，是正常的牢房布局，但也全部都是单人间，马桶和卫浴都处于监控的死角。

　　三区则是双人间，依旧是独立卫浴，但墙壁很明显开始破败起来，都是清一色的水泥墙，墙上开始出现了涂鸦，安保措施也差很多。

　　四区……

　　时叙看着自己掰掉的墙角陷入了沉思。

　　水泥脱落之后，下面直接露出了砖块。

　　这地方，直接拿勺子都能挖出去吧？

　　时叙看完所有监狱情况之后简直气笑了。

　　整个分为安保宽松和设备齐全，安保宽松和设备良好，安保宽松和设备一般，以及没有什么安保也没什么设备的。

　　囚犯进入厕所之后，就会进入隐私时间，只要犯人隔一段时间按一下墙上的按钮，出声报告一声，就没有情况。

　　这个时间最长有半个小时。

　　半小时能干什么？

　　半小时能干的可多了！

　　时叙取消掉所有没必要的监狱福祉，将每一餐的食物配给和行为积分挂钩，除开食物之外，她限定了入厕时间，并拆了所有的单独淋浴——后者因为她现在没办法打开牢房门，所以暂时没有实施。

　　这几项标准实施之后，瞬间就通过局域网，跳到了所有人的信息接收器上。

　　一时间群情激动，在所有人本就爆燃的情绪之上再加了一把火。

　　时叙知道他们会骂得有多难听，但今天之后，他们就骂不出来了。

　　在白塔，所有对命令的不满只有一种情况。

　　对唯一的权利中心，福主的不满。

　　而这显然有罪。

　　时叙伸手甩了一把她收起来的枪，这把枪的休眠模式，看上去就像是一把权杖。

　　——此时同样有罪。

　　时叙走过此起彼伏的叫骂，一路上失去了所有和她有血缘的亲人，但她死去的亲族很快就会在加码的电击之下重新长回来。

　　要她死的声音在她身后连绵不绝。

　　一个破绽百出的监狱，和一群完全要她死的犯人。

　　以及……

　　禁止监狱长无故击杀犯人的禁止令。

　　时叙咂了一声，走向靶场。

　　之后的时间，时叙除开休息，就是在练枪。

　　武器库对她完全开放，时叙试过了每一把枪，最后找到了一把智能机关枪：[零式]。

　　操作简单到只要她能把人框进瞄准框，然后姿势标准的按下扳机就行。

　　计算角度、弹道、风速这种东西，人脑比不上智脑。

　　那种依靠手感就能百发百中的射手，是数以万计的子弹喂出来的，她就这么点时间，能熟悉这把枪就行。

　　12小时很快过去。

　　监狱各处的施工在加班加点之下完成了大半，时叙走入食堂餐厅，架枪趴在天花板上。

　　她对食堂的改造，还有一点就是掀开了原本的吊顶，换成了镂空的铁丝网架空。

　　只用这么一次，足够了。

　　犯人们鱼贯而入。

　　在她限制食物之后，唯一会激起所有人情绪的地方，就有，也只有食堂。

　　不然为什么白塔每次都在食堂举办的感恩会？

　　人是会在特定的环境，被氛围带动，从而进行联想的啊。

　　给他们愤怒的靶子，给他们战斗的理由，给他们发泄的渠道。

　　时叙举起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