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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延髓 ...

  •   嘴唇离开纲吉的耳边,西蒙满意的看到对方发愣的脸。转头看到同样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表情呆滞的其他人,他的唇角浮出愉快的笑容。

      无名指略过下唇,西蒙看向刚刚一直对纲吉出言不逊的男人,“对了,阿尔伯特先生,您说如果一个人身为被称为‘狗’的彭哥列的守护者,那他应该是什么呢?”
      “……”被问道的男人一愣,随即发出大笑声,“哈哈,西蒙先生您在开玩笑吗?哪种人当然是‘狗腿子’了!比彭哥列更该死!”
      “哦……原来是这样,受教了。”西蒙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而转身面对纲吉。

      单膝下跪,一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一手捞起纲吉的左手,虔诚的吻上他的中指。

      “您最衷心的狗腿子在此向您献上独一无二的敬意,我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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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48年3月27日下午3时,L’Osteria Ristorante——号称威尼斯最有贵族风味的餐厅发生枪击事件,目前确认死亡5人,失踪2人。

      残留着油墨味道的纸张被放在红烛火焰的上端点燃,白皙的手指执起银质的精巧烟锅,利用逐渐涨起的火焰将烟叶点燃。

      属于毒药的香甜味道在和室里蔓延开来。

      “哎呀哎呀,我记得那家餐厅是加百罗涅的产业吧,发生这种事情真是不幸。”斜靠在软榻上吞云吐雾,玖渚用空着的左手撩起颈边的黑发。
      “何必这样假惺惺。”旁边座位上的长发女子抬手扶扶眼镜,继而低头去看白瓷杯中的碧绿色的透明液体。
      “白君这样说真伤我心。”倾身,反转手中的烟斗,银色的金属杆挑起女子的下巴。看着对方的仍旧没有流露出过多感情的眼睛,玖渚皱起眉头一副受伤很大的样子。
      盯着玖渚露出浴衣袖子的手腕好一会,白菜缓缓开口:“手腕部位桡动脉下段仅有皮肤和筋膜覆盖,下切3厘米,死因为失血过多。”
      猛地缩回手,玖渚慌忙将手腕藏在袖子里,“开玩笑而已,白君你太认真了。”
      “啊,我也只是开玩笑而已。”嘴角扯出一丝笑,白菜端起温度适宜的茶,饮下。

      放下茶杯,白菜瞟了一眼墙角处的巨大西洋钟,微微皱眉。
      时间差不多了……怎么还没有到。西蒙那个败类,不会又搞出什么状况了吧?但马尔斯也在的……应该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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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船经过叹息桥下,向河道的深处驶去。
      纲吉裹紧身上的条纹西服外套,警戒的看向坐在船头的西蒙。
      这个男人虽然总是温柔的笑着,但全身上下透露的每一点气息就被贴上了危险的标签。
      在餐厅里看他受辱,又转头告诉他自己是彭哥列的雨之守护者,最后突然以侮辱彭哥列的罪名掏出枪上演一出同盟背叛事件……西蒙·加百罗涅,他到底想做什么?

      “怎么样,夜晚的威尼斯别有一番风味吧,Giotto?”西蒙回头,看向船尾的纲吉。
      “……我不是Giotto。”嘟囔一声,纲吉别开脸。
      “抱歉抱歉,一时忘记了。”摊手,西蒙皱起眉头微笑。

      分明是一副诚恳的歉意样,但在坐在纲吉身边的马尔斯看来西蒙的脸上分明就写满了“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这样的欠扁宣言。

      “喂,西蒙。”
      “亲爱的马尔斯主教,您在叫我吗?”
      忍住心头上的怒火,马尔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缓,“你什么时候成为守护者的?”
      仰头思考了几秒钟,西蒙露出无辜的表情:“就在刚刚的餐桌上,这种事情是一时的感觉问题。想到了,觉得该这样做就决定了。”
      “……你说谎!”马尔斯的好脾气鲜有的被磨光。他忽然站起来,小船一阵摇摆,“如果是这样那你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之前与白取得联系,她更不可能告诉你现在她的所在之处!”
      “我是好教徒,主教大人请您相信我。”西蒙拎起胸前的十字架亲吻,“而且,就算您不相信我,也要相信白的使者吧。”
      “你!”

      “马尔斯先生……”
      “……?”感觉到衣角被拉住,马尔斯低头,看到脸色苍白的纲吉。
      “……马尔斯先生……能请坐下来吗,船……摇的厉害……”胃里一阵翻涌,纲吉伸手捂住嘴巴。蓝色双眼因为太过发达的听小骨引起的晕船症状而变得雾气蒙蒙。
      “啊啊,对不起,你没事吧?”慌忙坐下,马尔斯揽过纲吉的肩膀,伸手去抚摸少年的背部,希望这样做可以让他感觉舒服一些。
      头枕在马尔斯的肩膀上,纲吉闭上眼睛,耳朵里是船桨刮过水面的哗啦声。
      “多谢马尔斯先生。”

      看了一会船尾的两个人,西蒙撇撇嘴巴,“真无聊。”
      再转回头,他将刚刚亲吻过的十字架扔进水中。

      空气中属于夜晚威尼斯的宁静随着小船的前移逐渐被浓郁的檀香味所替代。
      水道变得狭窄,两边的建筑物也在不知不觉间由西方风格变得充满东方韵味。

      高高的阁楼上,欢乐的人群、身姿妖娆的艺妓、三味线拨出的乐音为这条威尼斯的东方花街添上了神秘的色彩。

      在这里,所有的人和物都处于朋友与敌人的暧昧界限处。
      也许前一晚两个人还在一间和室里相互取暖,第二天天亮离开后就成了刀剑相向的敌人。

      慢慢的,这个中间地带成为各种势力暗中争夺的目标,却又没有一个人敢真正意义上的对这条花街的所属权提出挑战。

      直到四个月前,一位不怕死的家伙单枪匹马的闯入花街的最深处,找到这里的支配者,一脸理所当然的说“请把这里交给我”。
      结果,不必说,自然是被礼貌的扫地出门。

      自那之后,在花街支配者的领导下,这里人人都形成一种共识——Giotto不准入内。

      小船终于靠岸,西蒙率先跳下。
      这里他熟悉的很,在过去的日子里,他经常光顾这里。
      伸出手去接脸色依旧苍白的纲吉,却被马尔斯冷着脸拍掉。

      “这种事情我来就可以了。”
      “主教大人敌意不必那么强。”
      “呃……能让我先下去么……要不行了,要吐……唔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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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开红木质感的门,马尔斯看到门内悠闲饮茶的女子,长长吁气。
      看来西蒙没有说谎……危机暂时可以解除了。

      “马尔斯?好慢。”白菜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这个白痴德国女人……”握紧了拳头,马尔斯面色阴沉的走进去,却在脚踏上地板的一刻被迫停下。

      一根银色的发簪钉在他的脚边。

      “这位先生,请脱掉你的鞋子。”

      “?”抬头,马尔斯这才发现原来屋子里不仅白菜一个人,还有一位身穿艳色浴衣的男人,卧在软榻上。

      男子慢慢的整理散落在肩头的长发,并没有去看马尔斯一眼。
      “白君,顺利会合的感人剧目也上演了,我可以‘请’你们离开了吗?”

      加重的“请”字让马尔斯感到一阵心寒。
      ——什么意思?

      “当然,感谢玖渚君款待,这几天过的很开心。”起身,白菜向对方微微点头,向马尔斯的方向走去。

      “白,什么意思?”马尔斯拦住向白菜。
      “没什么意思,就是再不走就不是站着出这条街了。”

      “十分钟,我给你们十分钟,带着那个人给我从这条街上消失。否则,格杀勿论。”玖渚懒洋洋的将烟锅中的烟末倒出,下巴一点。

      “多谢了。”
      点头,白菜拉着还要问什么的马尔斯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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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缩在和室的一角,纲吉目不转睛的盯着离自己三米远的西蒙。

      ……简直糟糕透了,马尔斯先生在权衡利弊之后,决定单独去和雷守会和,而把他和西蒙留在了这间空屋里。
      虽说此刻为了防备手上戴着手套,手里还捏着死气丸,还是会紧张啊啊!

      “干嘛一直那么看着我?”挑眉,西蒙从榻榻米上站起来,向纲吉走去。
      “等、等等!别过来!!我、我我……”连忙摆手,纲吉下意识的继续向后缩去。

      接下来的话语被外面的吵闹声打断。

      “……哼,原来这里的老板还真如传言中是个爱记仇的人。”仔细倾听外面的骚乱后,西蒙冷哼一声。
      “……西蒙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有些烦躁的挥挥手,西蒙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打开一个壁橱从里面拽出一件大红色的和服,“听我说,等下如果躲不过去,请配合我。”
      “诶诶?配合什么……西蒙先生你……”

      “不管是谁,发现Giotto,格杀勿论!”

      屋外突然起来的清晰呐喊将纲吉震在原地。

      格杀……勿论?

      “来了……”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有停下来的迹象,西蒙欺身上前,一把扯起纲吉的手将大红色的和服披在他身上。
      “……西蒙先生?!”
      “嘘……”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后,西蒙干脆将纲吉背对着自己压在墙壁上,一手绕过他的身体捂住他的嘴巴。

      木门被粗鲁的拉开,来人看了一眼门内的景象,骂了一声“倒霉没中”就重重的甩上门大踏步离开。

      在确认门外的脚步声全部离去后,西蒙的手离开纲吉的嘴巴。

      大口的喘气,脑袋里一片混乱……想不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直觉的感到刚刚是西蒙救了他。

      “谢谢……”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纲吉扶住墙壁。

      “不,没什么。”西蒙笑容温和,随后退后一步,行了个绅士礼,“多谢款待。”

      “呃……?”反射性的抚摸上脸颊,纲吉终于回想起在那段时间里西蒙的嘴唇曾经擦过自己的脸。
      ……
      一定是不小心的一定是不小心的……一定是的!!!
      ——由此可见,自我催眠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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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说——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那个男人不是朋友吗,为什么朋友要这样做?!”
      “没说过是朋友,只不过是无意中救过他一命,作为诊费暂时给我一个庇护的场所而已。你知道,对于彭哥列来说现在整个威尼斯花街是最安全的。”
      “安全……?!白菜你果然是白痴,你说到底哪点像个德国人啊!”
      “我是东方人。马尔斯,请平静下来,这样一点都不像个主教。”白菜一边急速奔跑,一边戴上乳白色的胶皮手套。她讨厌在手上沾有鲜血的感觉,粘粘的,腻腻的,很不舒服。

      “……”躲过不知道从哪飞过来的□□,马尔斯几乎要崩溃,“这种情况你TMD让我怎么平静!”

      十分钟前还一派平和景象的花街此时变成了猫捉老鼠的战场。
      每个人手中都握着武器,脚步急促的在巷子里巡视,一旦发现彭哥列的成员就毫不留情的出手。

      在这条街上,玖渚的存在就是绝对,他的每一句话都是不可反抗的箴言。

      拆分开巨大的手术剪,白菜将这种在病床上救人的工具变成最有效的杀戮工具。
      金属刺进肉里,向上,切断了胸骨;向下,搅乱了肠胃。刀子再从人体中的显现到空气中,已经是艳丽的红色。

      “这位小姐不该这么快就从情人那跑出来,腿软又腰酸的,怎么杀人。”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白菜以一个医生的角度来判断死者在一个小时前到底做过些什么。

      “……你这女人,不仅白痴,而且变态。”擦去溅在脸上的血液,马尔斯打开黑红色封面的圣经给刚刚在死在自己手下的人做弥撒。

      “总比你那样虚伪好,明明刚刚还那么激动的,现在居然这么冷静的做弥撒。”讥笑回去,白菜的高跟鞋踩过尸体,向不远处透出烛光的屋子走去,“他们在里边?”
      收起圣经,马尔斯深吸一口气,点头。

      撇撇嘴巴,白菜拉开木门。
      下一秒,她冲过去右手搭上西蒙的后脖颈,语调没有起伏的说道:“比纸还薄的重要延髓控制基本生理反应,下手掐断会使实验对象立即死亡,自外表看不出任何伤痕。”

      “呃……?”西蒙猛地愣住,随后动作僵硬的连忙摆手,“白、白白白你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西蒙败类?”看了一眼披着大红色和服脸色潮红的纲吉,白菜微笑,手捏的更紧一点,“我有告诉过你不许对他出手吧,你做到了吗?之前你说过的那句话是假的吗?”
      “……那是迫不得已……”
      “哦?”
      “我发誓……我对主发誓!”
      “抱歉,我不是教徒。”

      “够了。”从进来起就一直在安抚纲吉情绪的马尔斯开头,一手指向敞开的门,“白,进来为什么不关门?”
      “嗯?”回头,白菜看到大敞的门前站满了手持武器的花街众人,“刚刚一不小心忘记了。不过有什么关系吗?”
      “废话!”马尔斯吼回去,他觉得这个女人和他完全不能沟通。

      “这种情况,切除就可以了。”
      松开西蒙的脖子,白菜舔舔嘴唇,将细长的手术剪分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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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出锁骨的白衬衫,松垮的黑领带,飞边的黑皮裤,快要磨破的马靴。
      一手压低鸭舌帽,一手将打火机反复打开再熄灭,嘴里的香烟却始终不见点燃。

      盯着靠在被锈蚀的铁栅栏上的Giotto,山本武觉得这人如同出身暗巷一样。

      糜烂,堕落,独属于年少无知的张狂在腐朽的空气里不断扩散。
      如同毒瘤一样,这条巷子在美丽的城市里牢固的扎根,如果拔掉,也只会造成毒素的扩散,让所谓的美好腐烂的更快。

      水蛇一样柔软的白皙手臂缠上青年的脖子,红颜的嘴唇凑上脸颊轻轻吹气。
      “寂寞吗?”

      扯掉女人的攀爬上胸前的手指,Giotto语调温柔,“抱歉,有约了。”

      有约个头!是谁今天凌晨三点就敲开他的门笑容堪比赤道阳光般灿烂说着“山本君,我们来玩一个不良少年出逃的游戏吧”,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怎么可能有约!
      但是不得不敬佩Giotto对于这种场面的灵活应对……居然可以在双方脸色都很好看的情况下脱身。
      可……他能不能帮助一下被一群女人包围的自己啊!!!

      “山本君,再不快点我就把你丢下了。”
      回头,冲着被暗巷中妓女包围却又不能动手的山本武微笑,Giotto心情明显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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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iotto前辈,我说我们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好不容易挣开了妓女的包围圈追上去,山本一手摸向后脑,问道。
      想到如果被里包恩发现首领携带守护者一起无故出逃的后果,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嗯,什么问题?”
      双手抱在胸前,Giotto似乎对暗巷里随处可见的犯罪现场很有兴趣。
      “我的意思是说里包恩他……”
      “不必担心。”终于有仔细听下山本的话,Giotto愉快的问道:“你知道这条暗巷对于各个势力,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吗?”

      “……不知道。”山本诚实的回答Giotto。
      暗巷这种地方对于身居高职的他们来说是微不足道的,虽然知道这里的存在,却没有留意过,更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和首领一起来到这里“参观”。
      所以,对于一个守护者来说对这里一无所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里是西西里岛各个势力最混乱的地方,但也是一个缓冲地带。两个敌对的家族的人在这里暂时组成同盟关系是很正常的现象,同一家族的两人在这里斗殴也不奇怪。总之,这里是一个绝对的中立地带,在这里你可以打听到任何情报,听到别人对你家族的评论,也可以知道敌对家族的情况,比地下线报可靠的多。”顿了一下,Giotto做了个小小的对比,“这里和我那个时代的东方花街是一样的存在。”

      “……哈?!”本是听的很认真很惊讶的山本武在听到Giotto最后一句话,脚下一绊。
      花街……看来Giotto是经常光顾吧,难怪他的气质居然和这里如此吻合,简直就是浑然天成。
      山本武此刻开始怀疑这个人是否真的是彭哥列的创立者,如果是的话,只能证明这个世界真的是有奇迹的存在。

      “那,前辈来这里是为了获得其他家族的一线情报?”
      “嗯,大概是……”停下脚步,Giotto摸上下巴,帽子在他的脸上投下一篇阴影,“……但我更希望彭哥列可以成为这里的地下支配者。至于你,山本武,你要协助我,成功后这里就是你的所属地。”
      “前辈……”
      “所以说,今天我们只是来熟悉一下彭哥列后花园的情况。”

      “……哈哈。”听到Giotto最后一句话,一直皱着脸的山本武终于放声笑出来,“原来真的只是来玩游戏啊,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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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进一家酒吧,Giotto和山本坐到吧台前。
      各种颜色的玻璃瓶子在酒保手中发出叮当的碰撞声,新鲜柠檬被榨干后滚至阴暗的角落。

      四分之三的威士忌,四分之一的安摩拉多,将冰块放入用长匙搅拌。
      名为教父,简单而香甜。

      将杯子放至唇边,Giotto身体稍稍前倾。
      领会一般的俯身,山本让自己的脸距离对方只有两厘米。

      “去那边坐。”

      顺着Giotto的视线,山本看到比较居中的地方有一个空位。
      惊讶的指着自己的胸口,发出疑问:“我一个人?”
      “如果山本君要与我共享一个座位我也不介意。”点头,Giotto微笑。
      “……不用了。”

      小心的避开周围不断用恶意的眼光打量自己的人,山本来到座位前。

      点了一杯长岛冰茶,山本动作僵硬的坐在那里。
      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做。

      “哟,新来的?”穿着耳环鼻环唇环的女人走过来,一手搭上沙发背,一手搭上的山本的肩膀。
      “呃……是。”想抬手拿开女人戴着五只戒指的手,却感觉到Giotto警告的目光,只得无奈的点头。
      “哦,难怪看的面生……”女人点点头,向另一张坐满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孩的桌子撇撇嘴巴,“喏,要不要去那边玩玩?”
      “我……”犹豫了一下,山本看向Giotto那边,对方的抬起左手做出“允许”的手势,于是点头同意,“我的荣幸。”

      年轻充满朝气的笑容让女人红了脸。

      坐到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中间,山本下意识的寻找Giotto的身影以得到下一步的指示,却发现整个酒吧已看不到他的身影。
      直到有侍者来到他的身边,在山本耳边小声转达“您的同伴说让您好好享受属于年轻人的时光,下午四点在巷口会合。”

      山本此刻明白过来他是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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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从巴西运来的咖啡豆磨成粉,用温度刚刚好的水融化。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经过一条又一条看起来没有尽头的小路。
      奔跑着的男人停下来大口喘着气一手扶在冰凉的仓库铁门上,脚步已是踉跄不堪。

      轻巧的拾起整块放糖放于特制的汤匙上,打开白兰地的瓶塞,咖啡的醇香和酒的浓烈混合在一起。

      身后甩不开的脚步声再次变得近在咫尺,男人慌乱的推开街角的玻璃门闯进没有客人的咖啡馆企图寻找庇护。

      白兰地浸入方糖,找出酒精棉点燃,让方糖熔化使酒气挥发。

      男人惊恐的用枪指着仍在继续制作咖啡的甜点师,要他给自己一个可以藏身的场所。

      糖水混合着酒水一起流入咖啡,甜点师满意地含住沾有方糖的手指眯起眼睛,向面前拿着枪指着自己的客人轻声微笑。

      “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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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亲爱的情报部部长,真是偶遇。”
      年轻的首领用戴着I手套的手推开玻璃门,看到背对自己的男子温和的打起招呼。

      “……泽、泽田纲吉?!!”

      “嗯——您在叫谁呢?”故意拉长了调子,Giotto上前一步,手套上燃起的明亮的大空火焰。

      早就知道暗巷中人员混杂,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会在某个角落遇到彭哥列的情报部部长——负责收集情报与掩盖一些必要事实的人。
      本以为他是来这里打探情报,却没有想到对方是卖出情报的人。
      在暗处听了一会,Giotto临时决定清理门户。

      “您的首领现在不是泽田纲吉哟。”
      双眼弯成漂亮的月牙状,Giotto一拳打在男人的脸上。

      血液因为高温蒸发进入空气,皮肤和头发成为焦炭。
      身体残缺却不能马上死去,男人惊声大叫,看着自己的身体一块块熟透。

      “……首、首领!!!”

      “都说了不是您的首领。”笑容越发灿烂,Giotto蹲下身,缓缓的将手伸向男人皮肤仅存的右半边脸,“不过好歹你也做过我的部下,这样,给你一条忠告不好不好?”
      “……”

      “您应该还记得彭哥列家族戒律中最后一条吧。”
      “……啊、啊啊…………”男人的眼神出现短暂的闪烁,继而是极度的灰暗,再也找不到挣扎的痕迹。

      “记起来了?”Giotto的手触上男人的脸颊,冷眼看着他的身体在自己手中灰飞烟灭,“那么结束了。”

      ——彭哥列不原谅背叛。

      拍拍手上的灰尘,Giotto转头看到双手拄脸的甜点师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己。

      原本以为他早就逃掉了,居然还在。
      清理门户居然在外人面前现场直播了吗?真有那么点丢人……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有没有必要让这位甜点师彻底闭嘴。
      毕竟这里是暗巷。

      “甜点师快要被解雇了,因为他今天没有一个客人上门,反而浪费材料做了一杯火焰咖啡,还不小心把酒精棉包弄翻在地板上留下了痕迹。”
      一手抚上后颈,淡金色头发的小伙子笑容天然。

      “嗯,真是不幸的甜点师啊。”Giotto点点头,坐在吧台前,“那现在他的第一个客人来了。”

      “诶……?”小伙子一愣,随后恢复了笑容,“那么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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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四点,等候在巷口半个小时的山本看到从巷子深处走出的Giotto。

      “前辈!!”他迎上去。
      “山本君。”抱以笑容,Giotto摘下戴了一天的帽子,整理下被压的乱糟糟的头发,“怎么样,过的还愉快吗?”
      “……呃,这个……”
      注意到山本为难的样子,Giotto忍住笑,回归正题:“那听到有趣的传闻了吗?”

      “啊啊!!”山本如梦初醒的点点头,“今天才知道彭哥列在这个岛上并不如传说中的那么强大啊,而且有很多曾经的同盟家族都在谋划独立。”
      “……嗯,的确如此,其他的呢?”
      “前辈还记得那个托德斯基尼家族吗?就是前几天来拜访的那个,新上任的首领,叫杰森。”
      “当然。”Giotto点头,他到现在仍记得那个死在自己手下老头的丑恶嘴脸。
      “据说他现在开始打算和彭哥列结成联盟。”
      “哦?”Giotto挑眉。

      这点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还以为这家伙会给老爸报仇呢。
      不过这样也好,少了竞争对手……但是这样的同盟,更多的是不屑于要。抛弃自己亲人仇恨的人,在彭哥列遇到危险时,说不定杰森会毫不犹豫投奔更为强大的一方。
      ……还是,灭掉好了。

      “还有其他吗?”
      “还有就是亚格狄诺家族的继承人失踪整整一个月,现在也没有找到。但这个应该与我们没有太大联系吧……亚格狄诺家族的总部远在米兰,而且十几年来都和彭哥列没有过利益上的大范围接触……”一边说,山本一边将摩托车的头盔递给Giotto。

      “啊……这个啊,谁知道呢,不过听起来很有趣。”戴好头盔,Giotto跨坐在后座上,严肃的指出:“现在,我们还是来想想怎么和里包恩解释一天的出走吧。如果情况好的话,说不定可以躲过审问直接进入暗巷计划的拟定——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

      “……”
      想起里包恩的脸,山本忽然萌生干脆带着Giotto一起私逃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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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将云彩染成大片大片的金色,铁栅栏在地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黄昏的暗巷出奇的宁静,好像之前的喧嚣不曾存在过。

      甜点师锁好咖啡馆的大门,掏出手机按下几个数字。
      如他所料的,他刚刚打过招呼,听筒另一边传来部下兼好友的大吼声:“希尔菲斯·亚格狄诺你死哪去了?!!!”

      将手机从耳边挪开,待那一边平静下来后,希尔重新开始通话:“我最亲爱的朋友,不要发那么大火嘛,你知道我只不过是出来玩两天而已。”
      “玩?!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老爷急得要命,整个家族一边要找你一边还要尽力封锁你出走的情报已经乱成一团!”
      “好啦好啦,我错了……乔尼啊,你听我说,我今天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
      “我管你有没有趣,我限你最晚后天给我从西西里滚回米兰!否则有你好看!”
      “嗯嗯,知道了。”希尔将挡住眼睛的头发拂到一边,摆出一副无赖嘴脸,“乔尼,我们商量一下吧。”
      “嗯?”
      “那个……我现在身无分文,能不能拜托明天派专机过来,我在……”

      “希尔菲斯,你给我去死!!”

      “啪嚓”,信号中断。

      听到“嘟嘟”的忙音声,希尔苦笑着按下结束通话的键子。
      乔尼·布莱恩特——他的部下、他的得力助手、他的青梅竹马,在任何方面都是很可靠的,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死板。
      比起来……还是今天那位首领比较有趣,居然清理门户清理到暗巷来了,而且还放过了自己。

      绚丽的火焰,那是彭哥列的大空吧……

      抬头看向逐渐暗淡的天空,希尔的嘴角浮现孩子一般的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延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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