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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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姑娘是长女，她的生母万姨娘曾是张老夫人贴身伺候的丫鬟，后张大老爷到了年纪，张老夫人就把万姨娘送了过去，原意是让儿子通晓人事，谁知当时张大老爷没有收用，娶了妻子后反而收到了房中。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张老夫人不想管也管不了，总之，作为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张大姑娘不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至少无人敢作践的。
张大夫人自己没个孩子，又哪耐烦养别人生的，因此张大姑娘小时候一直生长在生母万姨娘屋里。
张老夫人原还想着这是第一个孙辈，虽说是个庶出，但也舍不得让养在姨娘身边，这样日后说亲不好说，就提出养在她的院里，这本是个抬高身份的好机会，万姨娘却不愿意，在她看来，这是张大夫人想要分开她们母女，哀哀哭求了许久。
到最后张老夫人也不想管了，左右家里的第一个女孩儿，婚事若是难堪，对下面的妹妹也不好，张大夫人还能保证日后没个女儿不成，便就此放手。
原先还好，等到家里的妹妹一个接着一个出生，加之张大姑娘并没有同胞弟妹，万姨娘一年比一年不得宠，在后宅越发的没了地位，在张大姑娘的婚事上自是说不上话。
张大姑娘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和家中其她的妹妹不一样，对自己的婚事很是上心，为此，万姨娘不惜在张大夫人身边做小伏低，张大姑娘看在眼中，心里自然是不好受。
她占了出生的便宜，与张皇后所出的太子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见惯了天家的富贵，又怎么甘心嫁给平常人家。
偏生家中无意将她嫁给太子，张大姑娘心里清楚，论身份，她自然是当不成太子妃的，可要从血缘上来说，一个太子侧妃的位置还是可以争一争的。
就这样谋划了三年，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就听闻皇后有意选旁支的女孩儿为太子侧妃。
张大姑娘又惊又怒，她与太子是表兄妹，从小一起长大，总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愫，加之嫡出的九妹妹眼见着到了说亲的年纪，张大姑娘自然不甘心，暗自写了信约太子见面。
谁知太子没有等来，等来的却是祖母身边的嬷嬷，一气之下，张老夫人便将张大姑娘带在身边。
也是大小疼爱着长大的，张大娘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又被抓了个现行，苦苦哀求之下张老夫人便未将此事告知给张大夫人，张大夫人只以为张大娘又闹脾气，又哪里能想到她会做出私会外男的事情来。
若张大夫人知道，拼了夫妻情分不要，也要将张大娘送入庙中，免得这样一个德行败坏的女孩儿害了一府的姑娘。
张老夫人命人看着张大娘，名义上是关心她的生活起居，事实上是怕张大娘昏了头做出傻事来，哪知千防万防，还是闹出事来，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上。
依着张老夫人设想，待用膳时将事情提出来，男女不同席，侄子就交给儿子来说，侄媳妇和弟妹自然是由她来劝说。
这事做起来也心虚，好好的女儿家，又哪里舍得与人做妾，张老夫人想了大半月，拼了这张老脸不要，也要说动王老太太才行。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张大娘出来坏事。
早知如此，张老夫人闭上眼，待回了京，须把大姐儿的婚事定下！
那丫鬟说话颠三倒四的，口齿不清说不清缘由，张二老爷一看母亲的脸色不对，当即出声道：“我这丫鬟，磨墨不错，说话就不行了，不过一再小不过的事情，这么长时间都说不清楚！”又看向张大老爷，“大哥，我记得边上还有你身边的丫鬟，不如喊上来问上一问？”
那丫鬟不过是路过，许是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张大老爷看了眼张二老爷，心知他看出了些什么，干脆点头，命人将那丫鬟带上来。
新带上来的丫鬟看着沉稳，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张老夫人这才脸色微缓，放下心来。
“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女儿鲁莽。”张老夫人说道，她的脸上有着恰到好处的愧疚，“到让侄孙受惊了。”
“哪里，该是我那不成器的孩子的错，惊扰了大姑娘。”张广升连忙出声否认。
这事说来也简单，无非是西张的三位少爷在花园惊到了张大娘，导致张大娘失足落水，若不是身边丫鬟婆子跟着，怕是会惹出大事来，对方是西张的少爷，有婆子看在眼中，早早的让人去找主子来，大姑娘落水，怎么也是对方的错，当然真相是什么在场知道的猜到的是不会说的。往大了说，这涉及到张大姑娘的名誉，往小了说，这说不准会影响到本就没什么感情的东西二张。
西张三位少爷知晓事情的严重性，左右没有扯到他们三人头上，又涉及到张大姑娘的声誉，便默契的隐下不提。
“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事后，张老夫人怒急，拍着桌子指着张大老爷怒斥。
张二老爷眼见不好，正准备脚底抹油溜走，张老夫人就看了过来，沉声问：“你让你屋里的丫鬟来前院做什么？！”
这个问得好！张二老爷挺直了腰道：“儿子听说堂侄子书读的不错，字写的也好，便让人取了笔墨来。”说完还添上一句，“儿子知道您想说什么，可自打儿子上次将大哥书房里的徽墨拿走，大哥就不许儿子再动他书房里的东西。”
张二老爷心里也委屈，可谁让事情就这么不巧，偏偏让他的人给碰上了。
张老夫人按着额角，觉得当年纵着小儿子胡闹实在是件错误的事情，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还这么一直浑浑噩噩的。
张大老爷也抽了抽眼角，见亲娘心里有气，干净利落的认错：“是儿子教女无方。”
这话一出口，张老夫人就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事，她闭上眼，深深地叹了口气，喃喃道：“也是我的不对，当年，便是你们再怎么说，也该把孩子放在正院里养着，你瞧瞧那些个庶出，有几个是让人省心的？”
和西张比起来，东张的孙辈虽多，但却没几个是从大房的肚子里出来的，十几个孙辈，各自在亲娘膝下成长，张大夫人张二夫人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念头，硬是不插手管教，庶子还好，可庶女呢？在姨娘身边长大，又有几个是拎得清的？
有张大姑娘这一出，张老夫人这才发觉，家里的女孩儿，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就被姨娘养的心比天高。
又想起跟过来的张五娘张六娘，这对双胎很受张二老爷的宠爱，连回老家都带在身边，加上五娘六娘的生母前两年去了，一想到这里，张老夫人心头一跳，问：“五娘六娘身边的嬷嬷是谁？”
这个姨娘去的早，张二老爷又视张二夫人为洪水猛兽，哪里舍得把这一双如花似玉的女儿往张二夫人眼前送，便随手指了个嬷嬷过去，以免行事出错。
“是杨嬷嬷。”张二老爷答，这也是他仔细想过的，杨嬷嬷的儿子是府里的一个管事，女儿如今在张老夫人身边当差，媳妇是张二夫人屋里放出去的，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
张老夫人这才松了口气，又和大儿子说道：“出了这事，总该和你夫人商量的。”
张大老爷点头应了。
张老夫人又让姜嬷嬷去把张大娘请出来。
“大姑娘，请。”姜嬷嬷进了暖阁，不卑不亢，轻声道。
张大娘换了一身天青色的衣裳，面色苍白，浑身瑟瑟发抖，见了姜嬷嬷脸色一僵，猛地咳了几声。
姜嬷嬷接连说了三遍，张大娘依然不动，她身边的丫鬟上前一步，道：“嬷嬷，我们姑娘受了惊吓，怕是……”
姜嬷嬷这才抬头看向张大娘，见张大娘面色苍白，确实是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她皱起眉，大小也是个主子，于是去回了张老夫人。
张大娘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有人忙不迭的跑了进来：“姑娘，老夫人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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