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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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尔夫人一直把邓布利多送到了孤儿院门外，才终于停下了脚步，但她并没有急着送别，而是在原地踌躇着，神色看起来很是犹豫，就像是在不停的进行着自我说服和自我否定一样。
邓布利多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零三分，他最多还可以空出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如果任由这位科尔夫人一直犹豫不决下去，恐怕接下来的时间就不够用了。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在成功引起科尔夫人的注意力后，温和的问，“我猜您大概还想跟我说些事情，是吗？不过这里可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或许我们可以去您的办公室？”
这一次科尔夫人没有否认，她僵硬的点了点头，就一言不发的领着邓布利多又往回走去。等到进了办公室后，她立刻拿起桌子上的杜松子酒直接对着酒瓶狠狠的灌了一大口，就像是在给自己壮胆一样，然后才‘哐’的一声将酒瓶往桌子上一放，坐到了座位上，垂着头说，“我想跟您谈谈艾比这个孩子……”
“我有点意外……”邓布利多一边在那张破旧的椅子上坐下来，一边微笑着说，“我还以为您会再跟我谈谈汤姆·里德尔，结果您想谈的却是另外一个孩子……难道在过去的日子里，艾比·布兰特也做了什么错事吗？”
“不！当然不！——艾比一直都很乖……”邓布利多的质疑明显叫科尔夫人慌乱起来了，她无意识的将桌上堆着的东西整理过来整理过去，似乎很怕邓布利多会因此误会艾比一样，口中不停的强调着艾比是一个多么好的小姑娘，“她很乐观、善良，也很懂得知恩图报，过去我曾给过她一些帮助，她就一直都记在心上……我一直都知道她是个很好的孩子，虽然她也是个小巫师，但她跟汤姆是完全不一样的……可是我、但我……”
而就在这个时候，‘哐当’一声脆响，科尔夫人慌乱之下居然不小心将酒瓶给撞翻了，琥珀色的酒液从瓶口中流出来，就像是蛇一样在桌子上四处蜿蜒，不大的屋子里顿时弥漫着一股冲鼻的酒精味道。这就像是一个信号一样，科尔夫人一直勉强撑出的镇定终于全面宣告崩溃。这个面容冷硬、看起来总是非常严肃的女人突然伸手捂着脸，哽咽了起来，“我对不起这个孩子……她曾经那么的崇敬我，但我根本就配不上，到后来也是我自己亲手把她对我的崇敬给毁了……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跟您说，您一定会因此看不起我……”
邓布利多并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也并没有试图去安慰正在哽咽的科尔夫人，他只是又抽出了自己的魔杖，轻轻的念了一声‘清理一新’，桌子上的酒渍和满屋的刺鼻酒精味道就顿时全都消失不见了，而几分钟后，科尔夫人也自己停住了哽咽，她抽出手绢狠狠的揩了一下鼻子，眼圈虽然还是红红的，但神色已经重新镇定冷静下来了。
“那得从几年前的那一场经济大萧条说起了。”科尔夫人低声说，“那时候人们的生活都很艰难，孤儿院也不例外，大街上饿的瘦骨嶙峋的小流浪儿到处都是，但我们却因为没有钱一个也收养不起……而艾比，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等科尔夫人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没有开灯的办公室里的光线已经十分昏暗了。邓布利多看了一眼怀表，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四十六分了，这一场谈话用去的时间远比他预料的多的多。
总的来说，科尔夫人所讲述的关于艾比的事并不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猜到了科尔夫人曾做过一些对不起艾比的事，但没想到是艾比为了救科尔夫人而魔力暴动，结果科尔夫人却因此惧怕她、防备她……这件事只是这样简单的陈述出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处在当事人的角度上——一个刚刚觉醒了魔力，并且一直很崇敬科尔夫人、渴望从她那里得到关爱和认可的八岁孩子的角度上来看，这件事带来的伤害无疑是很大的。
邓布利多看得出来科尔夫人是真的感到愧疚、后悔，而且说句公道话，对一个普通麻瓜来说，突然见识到那种神奇的力量，她的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可因为这个艾比·布兰特就得对科尔夫人当时的举动感到释怀，又像之前一样崇敬她、爱戴她吗？——不是的，有些伤害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忘却的。
麻瓜和巫师之间的冲突、摩擦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就连他自己也曾是其中的受害者，小巫师们在得到正确的指导之前总是很难控制自己的魔力，所以小巫师们在麻瓜面前暴露魔力的事情才会时常发生，而这往往都会造成很不好、甚至是惨烈的后果……人们对于陌生而强大的力量总是下意识的感到敬畏、恐惧，甚至还想要灭除，这本是人之常情，但作为被伤害的一方，终究还是难以释怀的。
艾比·布兰特遇到的情况已经算是很幸运了，但邓布利多并不觉得因此自己就能代替她对科尔夫人说出安慰谅解的话了，他没有那个资格代替艾比做出决定。
而另一个出乎邓布利多意料的地方就是，艾比跟汤姆会如今日这般亲密无间、形影不离，背后居然还有科尔夫人的默认、甚至是促成。他没想到当初科尔夫人决定让孤儿院收养艾比的举动下，还隐含着其他的用意。而知道了这一点后，也就能理解科尔夫人会表现的格外愧疚、痛苦，甚至犹豫再三后，才终于有勇气说出一切了。
——她心里，一定是觉得自己是无颜去面对艾比的吧？尤其想到之前对方还曾对她满怀敬仰，如今在她面前时却只会保持沉默，这种反差无疑于割肉的利刃了。
这样一想，邓布利多心中也难免对科尔夫人生出了几分同情。
“我猜您告诉我这些一定还有别的一些用意，对吗？夫人。”于是邓布利多开口问到，语气一如之前般温和。
邓布利多的这种毫无变化的态度无疑叫科尔夫人担心对方会因此看不起自己的忐忑心情稍微消却了一些，她点了点头，苦涩的说，“如您所见，我曾看出了艾比对汤姆的影响，然后很自私的利用了这一点，自作主张的同样艾比进入孤儿院，并且放任她跟汤姆接近，以期她能够引导着汤姆发生改变……但可笑的是，我到后面却又一度对艾比也产生了质疑，认为她被汤姆带坏了。我不想隐瞒您，在艾比魔力暴动救下我的那一个晚上，我因为失望，本想着要不要把她跟汤姆分开，然后彻底放弃汤姆算了……而事实证明，是我看错了。最近几年里，汤姆再也没跟孤儿院里的哪个孩子发生冲突，我也很久见过哪个孩子过来告状，说他又使用了他的特殊能力去伤害他们了……”
“他的确改变了。”科尔夫人诚恳的说，“当然，他或许还是不如别的孩子那么乖巧懂事，他依旧傲慢冷漠，在这几年里也从未表现出对艾比之外的任何人的亲近和友好，但他的确改变了……我看得出来，因为汤姆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您心中对他很是堤防不喜，这就跟当初的我对他的态度是一样的。我只希望听过我的经历之后，您能对稍微他有点信心、耐心，不要像我一样，过早的对他失望，想要放弃他。”
“还有艾比，她心地柔软，不像汤姆，除非他故意，否则没人能欺负到他……所以我想，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在学校里多关照艾比一点，也最好能叫她别跟汤姆离的太远，这两个孩子从小就在一起，我看着他们互相扶持互相包容着过了这么多年，实在想不到他们分开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或许他们会受人排挤，就像在孤儿院里一样……”说着说着，科尔夫人居然又一次哭了出来。
到这一刻，邓布利多才真正有些敬佩科尔夫人起来，她是在真正为着两个孩子着想，无论这是出于内心的愧疚还是只是单纯的母亲一般的慈爱之情，她都该值得敬佩。
“我答应您。”最终，邓布利多认真的保证到。顿了顿，他又接着说到，“时间是最神奇的魔法，或许终有一天……”
邓布利多的话并没有说完就抬了抬帽子转身走了，但科尔夫人明白他的意思——时间，她现在也只指望时间能够渐渐消磨过去她对艾比造成的伤害了，她多希望将来的某一天，艾比还能像当初出现在孤儿院门外时，冲她乖巧的笑一笑啊。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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