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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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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从菜市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想着林阿婆怕是已经收了摊,顾言加快了脚步。
“打,给我用力打!”顾言刚走到铁巷口,就瞧着一群十分眼熟的小孩正围成一团,嘴里还嚷嚷有劲,“踢他,快!踢他肚子!”
顾言一听,心想这群小孩肯定又在欺负人。于是眉头一皱,将手里的篮子放在地上,走上前去一把拎住其中一个小孩的衣领。
突然被人拎住衣领,正打得眼红的宋小三怒道:“你找死是不是?”说着,他挣扎着从顾言手上下来,转过身就准备喊兄弟们一起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人。可曾想,宋小三一转头,就看见站在他身后皮笑肉不笑的顾言,宋小三顿时熄了火焰,一副讨好卖乖的样子,“顾姐姐,你怎么到来这来了?”
顾言却没回宋小三的话,特意粗了粗嗓音对那群正围在一起打红了眼的小孩道:“上次还没给足你们教训?又在欺负人?”那群小孩听声音十分耳熟,转头一见,发现竟是顾言,似惊鸟般纷纷跑开。
等那群孩子散后,顾言这才看见被小孩们围着的地方蜷缩着一个小孩。那孩子穿得破破烂烂的,漏在外面的皮肤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十分显眼。顾言掏出怀里的帕子,走上前去蹲在小孩面前擦掉小孩脸上的灰尘。待小孩脸上的灰尘擦干净,顾言这才看清了小孩的样貌。一双黑色的眼睛毫无神采,脸上也毫无表情,不过却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孩。
顾言想着小孩可能是被刚才那群小霸王打懵了,于是朝小孩笑了笑,柔声道:“他们已经被我赶跑了,别怕,你快回家去吧。”一边说着,顾言一边从兜里掏出一些糖果放在小孩的手心。
见小孩拿着糖果呆呆的样子。顾言笑了笑,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等小孩站稳后,顾言这才提起地上的篮子往家里走。那个孩子,却一直不言不语的跟在顾言身后。顾言停住,他就停住,顾言走,他就走,像个小跟班似的。顾言无奈,只好停住脚步转身轻声细语道:“怎么了,是害怕吗?那等我把东西放好送你回家呀。”
“我没有家。”那孩子看着顾言,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没有家,你可以带我回家吗?我什么都会做,吃的也不多,很好养的。”
顾言闻言,看着小孩无神的双眼,突然就想起了当初刚穿越的自己。那时候如果不是有刘阿婆,可能自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吧。想到这,顾言朝小孩笑道:“好呀。”
“所以你就带着他回来了?”晚饭时分,林阿婆和林阿公坐在饭桌上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小孩,听顾言讲完捡到小孩的经过,林阿婆问道。
顾言点头,摸了摸小孩的头发,解释道:“我想着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多个人多个伴,热热闹闹的挺好的。”
“胡闹!”阿公听完顾言的话,斥责道:“你一个小姑娘,怎么养活一个半大小子?我一会让阿福带他去衙门,让县老爷给他安排个去处。”
正在吃饭的小孩听见阿公的声音,放下手中的碗,看着阿公道:“我很能干的,什么都能做,我可以一天只吃一碗饭。”说完,他转头看着顾言,漂亮的黑眼睛里布满了水汽,“别赶我走。”
顾言拿出手帕给他擦了眼泪,将他一把抱在怀里,认真道:“我不会抛下你的,”安抚完小孩,顾言转头给林阿公解释,“不用麻烦阿福哥了,阿公,我可以的。我这些年攒了一些积蓄,可以养活我们两的。”
林阿婆最是见不得小孩子哭了,更何况是这么小又这么漂亮的孩子,遂有些埋怨林阿公,“我知晓你是担心小言,不过这孩子就是个有主张的,她自己心里门清得很。”
看着两人统一战线,旁边还有个小哭包,林阿公哼了一声,也没再说话,低下头闷声喝酒吃饭去了。
晚饭后,顾言送走了林阿公和林阿婆,烧了热水准备与小孩洗澡。顾言拿出平日洗脸的木盆,配好热水后,将木盆端进卧房,笑着对小孩解释:“家里是刚搬进来的,还没有准备澡盆。今天就先将就一下,我给你擦个身子,等明日我们在出去找木匠打个澡盆。来,先把衣服脱了。”
顾言搬了张凳子坐下,将手里的帕子拧干,站在她身旁的小孩却没有动作。他看了看顾言,低下头小声道:“我自己可以的。”
顾言瞧着他这小模样,噗的笑出声,“你才多大点就知道害羞了?放心,姐姐不看你,你一个人姐姐不放心。”
小孩却是连连摇头,“我十二岁了。”
顾言这才愣住了。
十二岁了,但是看起来却像是六岁的小孩。可想而知他以前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顾言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旧衣放在床上,对小孩到:“那我先出去了,衣服我放在床上了。是我以前贪图便宜买的男衣,明日我再带你去添置衣服。洗完后喊我,我在灶房准备明日摆摊的吃食。”
“好。”见小孩答应后,顾言这才关上门,转身朝灶房走去。
顾言站在灶台前看着自己今日买的材料,思索着应该做些什么。顾言未穿越前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吃货,手艺虽然不能媲美那些有名的大厨,但是吃过顾言做的食物的人都会心服口服的赞美好吃。那时候顾言刚刚穿越,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全靠刘阿婆一人在山上采药养活两人。顾言想要和刘阿婆一起上山采药,却被刘阿婆以她年纪还小为由不让她去,顾言无法,只好想起自己以前看的穿越小说,打起了做吃食卖的主意。
刘阿婆对顾言小小年纪要做吃食卖一事颇不赞同,顾言为了不让她担心,只好捡最简单却十分好吃的青圆子做来卖,没曾想,这一卖就卖了两年。
顾言早先也想过不再做青圆子了,毕竟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确实也腻味。但是顾言那时住在村子里,除了青圆子外,一时间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吃又方便制作的吃食,因此也就搁置了下来。如今搬进了县里,也有熟客提了。顾言也就开始着手制作别的了,顾言扒拉了一下自己瞎买的材料,最后决定做金玉酥。
顾言做好一笼金玉酥,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遂捡了几个去屋子,顾言刚到门口,就见小孩抬着木盆艰难的往外走。她快步上前去,厉声道:“放下来。”
小孩吓了一跳,赶紧放下手中的木盆。顾言将手里的金玉酥塞进小孩怀里,抬起木盆就往外面走去。等顾言倒完水回来后,就看见小孩抱着金玉酥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外,见顾言拿着木盆回来后,一双漂亮的黑眼睛开始往外倒着水豆。
顾言生平最怕小孩子哭了。她只好放下水盆赶紧哄到:“我不是让你洗完以后喊我吗,木盆那么重,你现在还小,拿不动的,伤到怎么办。”
“我可以的。”小孩低头小声回道:“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你不要丢了我,我很乖的。”
顾言叹了口气,一手拿着盆一手牵着小孩往里走。顾言知道小孩十分没有安全感,生怕自己会丢下他。但顾言也知道让小孩一下子充满安全感也不现实,只好细声哄道:“不会的,我不会丢下你的。不要怕,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家人了。除非你要走,不然我永远都不会丢下你的。”
把木盆放好后,顾言指着小孩抱在怀里的金玉酥道,“来,坐凳子上。尝尝我刚做的金玉酥好不好吃。”
小孩点点头,坐好后拿出一个金玉酥,小口小口的咀嚼起来。顾言被他乖巧的模样萌得心都化了,也捡了一个金玉酥丢进嘴里,“你叫什么名字啊。”
顾言话音刚落,小孩赶紧吞掉口中的金玉酥,道:“我没有名字。”
顾言听罢,想了想,问道:“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可以吗?”
小孩连连点头,生怕点的少了顾言就后悔了。顾言瞧着他这幅小鸡啄米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颊,“嗯,我看看呀。我姓顾,你就和我姓吧。我希望你以后不论怎么样都可以不负初心,做一个快乐简单的人。那以后你就叫顾初吧,好不好。我年长你三岁,日后不嫌弃就喊我一声姐姐吧。”
“好!”小孩眉眼弯弯的看着顾言,“姐姐,我叫顾初!”
顾言也眉眼弯弯的看着他,回道:“顾初弟弟你好呀,我叫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