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里不一（修真）》鱼愿

3、第三章

　　“是天鹰师兄。”这时，人群中已有人认出来人。
　　天鹰听到有人唤他，便礼貌性的转过头去，对着那处微微扬了扬唇角。
　　天梵门入门试炼第一关由初灵系首席弟子把关指引，是以来人是谁其实并不难猜。
　　水辰渊只看了来人一眼，便移开目光，转眸往九方星流所在之处看去。
　　于他而言，既然主角就在天梵门中，姑且不论对方是谁，他如今要做的，当是通过此次试炼，名正言顺的留在天梵门。
　　是以相比于天鹰，他如今更在意的是，这九方星流的摆位。
　　“辰渊哥哥是否也看出其中端倪？”顺着水辰渊的目光往九方星流所在之处看去，白非云沉默片刻，等他再次抬眸之时，那双琉璃般透彻的眼眸就仿佛点缀了夜间星光一般，熠熠生辉。
　　“我知道了。”少年弯唇笑起，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捏住身旁人放置在身侧的右手食指，挨近他，就好似在交流什么小秘密一般，小声同他说道，“若是非云猜测不错的话，此乃迷魂法阵。”
　　说着，白非云抬起头去，想看看身侧人脸上情绪，却不想，正对上那人漆黑如子夜的眼眸。
　　微微愣怔了片刻，白非云似是有些羞赧。
　　重新低垂下眼睑，遮去眸中璀璨，白非云微红着脸，轻声对水辰渊说道:“只不过此结论并无有力依据，若要确认，还需四处走动，换几个方位看看……”
　　星流之光从侧面斜射而入，照亮这整坐悬崖。
　　少年微微低垂着脑袋，头发顺着脸颊滑落，正遮住那微微泛红的耳朵，细碎星光恍若带有生命一般，细碎的洒落在他轻轻颤动的睫毛上，低眸看着少年，在这一瞬间，水辰渊好似突然生出一种奇异的错觉。
　　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点上少年微微上扬的眼角，随后慢慢滑进少年鬓边发间，水辰渊低垂着眼睑，带着遮住少年耳朵的头发将手一路滑行到少年脑后，看着少年泛红的耳尖，他那双漆黑如深潭的眼眸，突然变得一片死寂。
　　“若当真是迷魂法阵，当占据长生、天门、东前、北环四处各寻一次阵眼。如今我们所在之处恰好属长生，再往右行七步，便是天门。”少年低敛着眼眸，任由水辰渊的手轻轻抚过他眼角，“辰渊哥哥，可愿随我一起？”
　　想来，是先前那个水辰渊对白非云的感情随着记忆遗留了下来。
　　“好。”很快敛去眸中只有作为云端时才有的死寂，水辰渊看着白非云，那双漆黑的眼眸深处，仿若有丝丝情意若隐若现。
　　他只不过是作为“水辰渊”而活，却并不意味着他会一直同“水辰渊”一样。
　　任由少年握住他食指带他往那天门处走去，水辰渊看着少年纤弱的背影，长眸微黯。
　　云端不需要羁绊。
　　是以，白非云，必须死。
　　……
　　“方才大家也看到了，执行长老所言非虚。是以……”笑着对着众位新人弟子微微点了点头，天鹰又转眸看了眼悬崖下的深潭，这才回过头来，对着众人说道，“还请诸位放弃飞行术，另寻他法。”
　　“这……却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天鹰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人开始面面相觑，小声议论起来。
　　“是啊，除去五灵系以上那些弟子，四灵系最高不过初阶九级水平，更别提初灵系最低还有初阶二级的弟子，这第一关于我等而言，确实太难了些。”
　　“是啊……”
　　“那诸位的意思是，就此打住了？”弯起唇角，天鹰从始至终都是笑着的，可那双眼睛里，却不带任何情绪。
　　“这……”原先便有了退意的那几位初灵系弟子相互对视了几眼，似是有些犹豫。
　　“虽说出得石英殿便无法回头，可诸位未出断崖，尚属石英殿地界，是以今次，若是哪位欲就此打住，知难而退，可转身返回石英殿。”目光淡淡落在那几位弟子身上，天鹰好似对他们心中所想了然于胸。
　　缓缓踱步至那几位弟子身前，天鹰转眸看了眼其他新人弟子，沉默了会儿，随后收起唇畔笑意，一字一句，认真道:“可若是决定留下，此后关关重叠，一关更比一关难，生死自是难测。是以，还望诸位三思。”
　　一时之间，人群里一片嘈杂。
　　天鹰见状，便不再多言，而是侧身站到众人前端的空地上，等他们做出决定。
　　“我们退出。”片刻嘈杂之后，方才那几位打退堂鼓的弟子拨开人群走了出来，齐声对天鹰说道。
　　“还请几位返身稍候。”似是并不在意他们的退却，天鹰礼貌的笑着，朝他们身后方向伸出手，“不过片刻，执行长老便会重开殿门，到那时，几位可自行归去。”
　　那几位弟子是被分配到初灵系的，首席师兄虽是露面不多，却也对他们多有照拂，如今放弃，便算是自行切断了留在天梵门的后路。有负所望，自是有些不好意思。
　　两两相对了几眼，终是对着天鹰行了个拜别礼，齐声道:“拜别师兄。”
　　对着他们微微颔首，以示承礼，天鹰转眸望向留下的其他弟子，问道:“可还有欲返回石英殿的弟子？”
　　众人沉默了片刻，随后，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粗犷的声音:“我看你们天梵门就是故意刁难人吧？老子不过初阶七级水平，如何敌得过千年黑潭？前方无路，又不让动用飞行术，这不就是迫人离去么？”
　　人群自动朝两边退去，天鹰抬眸，正对上出声那人满目怒火。
　　弯唇不语，天鹰此次，却并不准备回话。
　　那人见天鹰这般模样，火气更甚，当下便不再多言，骂骂咧咧的转过身，欲往石英殿殿门处走去。
　　迷魂法阵共分四大阵门，唯有站在这四大阵门所在位置上，方才能寻得阵眼。
　　只是这阵眼难寻，需站在阵门处静立观察许久。
　　白非云原本正牵着水辰渊在他此前所判定的一个阵门处寻阵眼，就在他即将寻到阵眼之时，突然见到前方有人过来。
　　白非云本有些犹豫，但思量片刻之后，还是很快转身给来人让出位置。
　　“怎么，你是瞎了，所以看不见老子要路过是么？”
　　可来人心情本便不快，即便白非云已经让出位置，他此前那一瞬的犹豫却依旧引起了来人的注意。
　　刻意加大转身的幅度，直直往白非云身前撞去，那人恶声恶气的道:“好狗不挡道知道么？”
　　白非云虽不喜争斗之事，本身却实力非凡。
　　别看他外表纤弱，实则修为已到中阶七级。
　　见那人直直往自己身前撞来，白非云反应迅速，当即便用上瞬移之术，转身躲到水辰渊身后去了。
　　白非云躲开之后，那人却并未减缓速度，亦未改变撞击方向。
　　水辰渊抬眸看着那人脸上狰狞神色，心下却是划过一丝疑惑。而又因他右手食指被白非云握着，便只抬起握剑的左手去挡。
　　就在那人的身子即将碰撞上来之时，那人眸中突然划过一抹戾气，周身迅速升腾起赤色火焰。
　　这是灼人魂魄的恶火。
　　来者不善，看来，对方是有意闹事。
　　“辰渊哥哥！”白非云很快察觉出不对，连忙拉着水辰渊后退一步。
　　“住手！”目光触及到那人身上溢出的红光，天鹰亦连忙伸手，御水阻挡。
　　可两人所做之事终是徒劳，燃魂之火愈演愈烈，若是未触及目标，必定不熄。
　　而只要沾染上半分，便会燃至全身。
　　“轰！”风声伴着火焰升腾之声响起，那来势汹汹的恶火，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燃上水辰渊握剑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