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所有人都想要他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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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稍等。”律师一边应答着一边上前打开了门。
乔对他笑了笑，“我们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能进门谈吗？”
“可以。”律师让开了身子。
律师的房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他并没有带多少的行李。和医生不同，律师替换的衣服都好好的收拢在了衣蒌中，带来的公文包也端端正正的放在书桌上，整个房间都显得非常整洁。
时沐泽注意到，律师的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水和一个小铁盒。
铁盒中放的应该就是安眠药——这似乎也印证了他之前所叙述的事情。
因为律师的身份特殊，侦探们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乔开口之前还好好地思考了下先问哪个问题。
“先生，你前来的目的是为了公布遗嘱，对吗？”乔停顿了下，一点儿都不婉转地又问道，“还是说……是为了夫人？”
被当面掀开遮羞布的律师难堪地捂住了脸，只是事情是他自己做下的，他无处可逃避，只能搓了搓脸，硬着头皮应对。
“不是为了夫人，我们的关系是非常隐秘的，从来不会在庄园内表现出任何异常，”律师似乎觉得有些羞于启齿，他解释了一句之后立刻撇开了这个话题，“我来只是为了公布遗嘱。”
乔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能告诉我们遗嘱的具体内容吗？这和案件可能会有不少关系。”
律师本能的就想拒绝，不过他话还没说出口就犹犹豫豫地又咽了回去。
他皱着眉头思考片刻，最终还是长叹一口气，走向了书桌。
“按理来说我不能告诉你，我们律师有保密义务，这是我们的职业守则之一，”律师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公文包，拿出了一个纸质的文件袋，“……但是现在发生了这样恐怖的事情，遗嘱又本来就要公布了，那我就告诉你吧。”
他将文件袋递给了乔。
乔和时沐泽对视一眼，抽出了文件袋里的材料——里面放的是伯爵的遗嘱原件。
遗嘱并不长，整份遗嘱都是由伯爵亲笔所书的，圈圈绕绕的字迹让时沐泽看起来感觉有些费劲。
“伯爵每一年都会进行遗嘱的更新，这一份是上个月时伯爵刚刚立下的新遗嘱。”律师介绍道。
侦探们点了点头，继续逐字逐行地看这份文件。
遗嘱的内容很简单，上面说道：伯爵死后将他财产的百分之五十给予夫人，百分之三十五给予儿子，剩下的百分之十五留给女儿。
这是一份相对来说很合理的遗嘱，没有乱七八糟的私生子女，也没有将财产留给情妇等，不过乔还是注意到了一个盲点。
“遗嘱中说了财产的分配比例，那么具体的财产清单在哪儿？”乔抬头向律师发问道。
律师指了指乔手中的文件袋，“那是隔层的，第二层里放的就是财产清单。”
乔稍稍翻找了下，很快就找出了这份清单，然而出乎侦探们意料的是，清单上的财产并不多，甚至可以说少的可怜——只有这个庄园、少数的几个店铺产业以及寥寥无几的有价证券。
这对于有着丰富家族底蕴的伯爵来说，是非常不可思议的。
律师解释道：“伯爵在世的时候其实已经陷入了长久的经营不善中，再加上他生性开放，在外有很多的情妇，而他所生的一子一女又败家，家底也就越来越薄，等到他过世的时候就只剩下那么多了。”
时沐泽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律师，“这份遗嘱的内容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夫人知道，”律师低着头揉了把脸，“伯爵死后我提前告诉了夫人……至于夫人有没有告诉少爷小姐我就不知道了。”
“哦？保密可是职业守则哦。”乔挑起了眉。
律师避开了他的视线没有回复。
不过，时沐泽和乔也总算明白了夫人是从哪里得知的伯爵留下的财产具体数目，又怎么会对于女仆是否从伯爵那里拿到一份财产这么在意，以及她为什么要辞退医生。
所有的事情都只有一个原因——没钱了。
要支撑这么大一个家庭和大庄园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虽然看着还有几个店铺和产业，没到走投无路的状况，但是实际上计算一下的话就会发现，以庄园目前的开支，他们很快就要走向捉襟见肘的地步。
另一个困扰时沐泽很久的问题也终于得以解答。
为什么这么大一个庄园内，除了在外围进行耕种的农奴外，空旷的别墅内只有一个女仆和一个管家。
原因也是没钱了，夫人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就辞退了大多数人，而管家为了一顿丰盛晚餐要值一夜班的理由也找到了，仆人都被辞退，工作量突然变大，整个别墅的所有事务都几乎压在了管家一个人身上，他只能连夜准备。
对于夫人这种饮鸩止渴的解决问题方式，时沐泽不予置评，他整理了下目前的情况继续向律师进行着提问。
“你认为，这栋别墅里知道财产不多了这件事情的还会有谁？”
律师皱着眉头想了想，片刻之后回答道：“我觉得只有夫人一个人知道。”
“有什么理由吗？”
“有，很明显，”律师的小卷胡子向上翘了翘，“小姐现在还在挥霍无度不知人间疾苦，满脑子都是新款包包中，少爷则还想着从夫人那里忽悠大笔投资填赌债。如果他们知道了遗产不多的消息，这会儿要么跳起来，要么就像放了气的气球。反正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
律师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时沐泽点了点头，“那么爱蜜儿呢？她有可能知道吗？”
这次律师停顿的时间长了不少，他揉捏着自己的胡须思考半响才犹豫着摇了摇头，“她应该也不知道，她和夫人的关系很差，夫人应该不会告诉她。而且爱蜜儿是个游戏人间的人，有男人就能活，她对于钱倒不是很在意，这种消息她应该不会去打探才对。”
“律师对爱蜜儿女士很了解？”乔看着律师意有所指地问道。
律师也不知有没有听出乔的话语中的内涵，他只是低低地笑了几声，唇角的笑意莫名带出了点猥琐的感觉，“她可是爱蜜儿啊，谁会不知道她呢？那么有名的派对生物，每个男人都很了解她。”
律师一边说着还一边向侦探们挤了挤眼，营造出一种“你是男人你也懂哦”的氛围。
他的语调和举动中带出来的轻佻和狎猥直接让时沐泽皱着眉头抿紧了唇。
乔侦探像是蹲久了腰酸背痛一样稍稍挪了挪身子，却刚刚巧不偏不倚地挡在了时沐泽和律师的中间，律师没看到时沐泽的脸色，说得兴起还想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乔的提问直接打断了他。
“律师先生，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杀害夫人的凶手？”
律师被打断了幻想和谈兴颇有些不爽，但目前这个场合内只有配合侦探们的调查才能甩脱身上的嫌疑，他不想惹事上身于是只是摸摸胡子就很快地调整了情绪，继续有问必答。
“医生的家族世代为伯爵家服务，这给他们带来的好处远远不止金钱，更多的是荣誉以及人脉圈。”
律师虽然回答了问题却好像答得稍稍偏移了题干，但他接下来的话又直接将话头接回了问题上，“一旦被夫人辞退也就代表着他被逐出了贵族的生活圈，没有任何贵族会去聘请一个因故被辞退的医生，因此医生宁愿降薪也会想要留在这里，他和夫人产生矛盾并不奇怪。”
乔饶有兴致地抬起了眼，“所以说，你觉得医生是杀了夫人的凶手吗？”
律师垂着眼理了理袖口，“绅士从不背后言人是非——我只能说他很可疑。”
绅士？
时沐泽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真是教科书般的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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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师这里的线索似乎已经挖得差不多了，侦探们告别律师之后又先后前往了剩下的几个人那，然而这次他们再没能得到任何新的情报，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怀疑对象，但也没什么证据，都只是主观上的感受。
“我想回案发现场再看一下。”时沐泽一边说着一边举步走向了夫人的卧室。
他总觉得案件的拼图已经越来越全，只是少了什么关键的地方让整个图都乱成了一团麻，到底是疏漏在哪里呢？
案发现场还保持着原先的模样，没有人喜欢和尸体待在一块儿，别墅中的众人包括少爷小姐在内，经过夫人的房间时都会远远地避开，更别提踏进屋内。
为了不破坏现场，时沐泽和乔在探查的过程中都小心保持着所有物件的原状，床上夫人的尸体也是如此，几个小时后的现在，她仍然是暴露在空气之中，单薄的身体上除了睡衣外没有任何的遮盖。
当管家将现场的所有钥匙都汇集到一起，前来交给侦探时，他第一次踏进屋近距离地看到夫人的遗体。
老管家没有被夫人狰狞恐怖地脸色吓到，但他控制不住地伸了伸手，似乎想要帮夫人盖上被子，给她留下最后的尊严。
然而老管家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他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站在床边看着夫人。
他大概是这栋别墅内唯一一个为了夫人的逝世而伤心的人。
时沐泽安静地观察着老管家，乔则摆弄着管家收集来的钥匙——少爷、小姐、女仆手上的那三把。
再加上夫人自己的一把，一共四把钥匙，乔掏出了放大镜逐一地观察着。
“齿孔之间没有铁粉，齿面上也没有复制过的划痕，至少近期内是没有被复制过的。”
为了确认这一点，乔还慎重地将门上的锁芯都给卸了下来拆开，仔细确定了锁孔里面也没有新钥匙撞击后留下的碎屑。
他很快得出了结论，“所有的钥匙都在这里了，不存在任何新钥匙。”
这么说来，就只剩下三种可能了——拥有钥匙的人直接进门作案，医生没有离开冲动作案，或者……夫人半夜将律师放入了房内。
“不，夫人绝不会这么做。”
一直沉默着的老管家突然开口道。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所有人都想要他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