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死神]青鸟灯花》南岩令

23、再临

　　栗原美绪在处理队务的时候，训练场内传来了副队长日常的咆哮声。
　　浮竹队长喝了口茶，怡然地翻阅文件，效率实在低下。

　　日子就这样慢慢悠悠过去了。

　　“说起来，浮竹队长，新入队的朽木桑有席官实力的吧，怎么不让她参加入队的席官挑战赛呢？”
　　栗原将笔搁下，疑惑地问道。

　　她也听说过朽木家的事情，但是怎么说朽木露琪亚也是有实力的吧。

　　“是朽木队长的请求哦。”
　　浮竹队长神神秘秘地对她笑道，栗原美绪思绪千回百转，顿悟似的闪了闪眼光。

　　“没想到呢，朽木队长也有温柔的时候。”

　　“是啊。”

　　栗原美绪眼波流转，似乎很久以前，有个人也是这么对她的，站在她身后作为她的后盾。
　　虽然久未联系，但是好像她一回头，那个人就还在那里等她。

　　琴奈桑，一定要早点回来啊。

　　“栗原，有空就带带朽木吧。海燕虽然也很好，但是我身体不行，队里都是他在安排，他也该休息休息了。”

　　“您又说这种话，队员们听到了又要抗议了。”
　　栗原嗔怪地说他，在她的心里，浮竹队长永远都是最好的队长。

　　-

　　“朽木，来吧！”

　　栗原和都三席站在树下，看志波副队长对朽木露琪亚进行特训。而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海燕，例行会议要开始了。”
　　三席突然提醒，志波海燕擦了擦汗水，揉了揉朽木露琪亚的头告别，之后跟他的妻子一起离开。栗原看着他们并立的背影和温暖的细节，不自觉又感伤了。

　　“栗原四席，请教导我吧。”

　　栗原回头，朽木露琪亚睁着紫色的眼睛，坚定地看着她，说话的语气透着贵族的矜持和清冷。
　　她恍然如梦，想起在真央的时候，贵族家的公主握着她的手练习剑道。她的手冷冰冰的，覆在自己流汗的手上，喷薄的气息让整个空间都炙热起来。

　　“好啊，来吧！”

　　朽木露琪亚好像并没有什么好友，经常独自一人坐在树下吃饭。栗原因为她和某人难言的相似性，不自觉对她产生了怜惜。

　　久而久之，栗原美绪就发现，他们俩人还真是不一样。

　　“栗原四席，这个可爱吗？”
　　比如，朽木露琪亚会拿着《女性死神协会日刊》，指着上面一只兔子问她可不可爱。
　　栗原美绪点了点头，将内心的吐槽都压下了。

　　而当她的好友，十一番队的阿散井来看她的时候，她又会变得异常强势。

　　朽木队长有时候也会偷偷来十三番队，远远地看一下她就如同风一样离开。

　　这让她想起真田琴奈来。
　　真田琴奈也有兄长，也有队友，也有好友。

　　可是他的兄长在她的手信里是嫉妒的对象，是自己不能享受父母关爱的祸首之一。
　　他的队友，好像除了佐藤君，并没有什么过熟的。
　　好友似乎也只有叛离尸魂界的四枫院队长。

　　那么，平时的琴奈桑都在干什么呢。

　　栗原美绪又想起真田琴奈和蓝染惣右介的传闻，他们总是经常在一起，可是琴奈桑会和她聊兄长的变化，佐藤君的糗事以及四枫院队长和浦原桑又干了什么坏事，都不怎么和她提过蓝染队长。

　　唯一一次也是在告白之际，她说她爱她，可是她逃离不了蓝染。
　　栗原美绪突然觉得身体僵硬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她错过了。

　　琴奈桑又是以什么身份和蓝染惣右介相处的呢。

　　曾经的队友？
　　还是什么更深层次的关系。

　　她不敢去想，也不敢深究。

　　“栗原四席，你又在发呆了。”

　　朽木露琪亚清冷的声线响起，栗原美绪蓦然回头看着她。
　　朽木露琪亚心里一怔，她似乎在透过自己看谁。

　　“啊是露琪亚啊，跟同期们吃完饭回来了吗。怎么样，大家是不是很怀念？”

　　栗原美绪恢复了正常，朽木露琪亚顿了顿，在她身边坐下，给她讲述同期的聚会，讲到雏森桃的时候，她皱了皱眉。
　　“吉良喜欢雏森，可是雏森好像有喜欢的人了，好纠结的样子。”

　　栗原美绪瞪大眼看她，疑惑地说道，
　　“那你和阿散井的事呢？”

　　“我和恋次是不一样的，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栗原美绪想到火红头发的阿散井每次来都战战兢兢的，生怕给十三番队留下不好的印象，不自觉笑出声。

　　“嗨嗨，知道了。”

　　“那么栗原四席呢，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

　　朽木露琪亚惊讶地看她，似乎没想到她会如实回答。

　　“那么，那位大人是怎样的人呢？”

　　栗原美绪看着远方流动的云朵，回忆着说道，“她是一个温柔又强大的人，是我想要追上的对象。”

　　朽木露琪亚听出了她用语的特殊，愣了一下，继而鼓励道，“我永远支持栗原四席。”
　　而后又有点担忧，“栗原四席要有信心啊，队长，副队长一定都会支持栗原四席的。”

　　“别担心，他们都知道。”
　　栗原美绪对她回以笑容，经历了生死之隔，她已经不再害怕别的了。

　　※※※

　　黑暗中突然滋生出异样的感觉，真田琴奈闭着眼睛假装沉睡。
　　爆发的爪击离她的脸还有咫尺距离的时候，真田琴奈突然睁开了眼。

　　灵压催动，黑暗的屋子亮堂起来。

　　“你在干什么？葛力姆乔。”

　　蓝发的虚手中凝着虚闪，不动声色地将其湮灭。

　　“通知开会。”

　　真田琴奈目送他插着口袋走出自己的房门，将隐藏在被子下面的斩魄刀推回刀鞘。

　　理了理衣襟缓缓落地，而后真田琴奈熟练地将挂在床头的白色服装披好。
　　由于蓝染的奇特审美，虚夜宫的破面都身着与死霸装对立的白色服装。

　　真田琴奈的羽织和小褂都收了起来，穿着死霸装和新制造的王虚装，肩头叠出的斗篷状延伸到腰际，遮住了她的左臂。

　　红樱的咒印蚕食让她的左手肌腱断裂无法复健，彻底丧失了灵活的机能。
　　针线缝合以及多年的按摩治疗只能让它勉强工作。
　　真田琴奈遗憾于左手的失力，但是免去了被大虚融合吞噬，还算能接受。
　　她的强大，不该止于弱势。

　　走进会议室，十刃们皆已落座，有熟悉的脸，也有生面孔。

　　“来了啊，琴奈。”
　　“计划已经快开始了，你好好准备下吧。”
　　“接下来的时间，虚夜宫由乌尔奇奥拉看管。”

　　蓝染端坐在位首，勾起红茶杯浅抿，东仙要和市丸银分立在他的背后，十刃们排坐在长桌旁，神态各异。

　　而真田琴奈知道，该开始了。

　　-

　　重新换上小褂和羽织，模糊的“十”字在真田琴奈挺拔的背脊上撑起，时光仿佛倒回了一百年前她还是队长的时候。
　　真田琴奈照着镜子，将每个细节都收拾妥当。一百多年，她拔高了一点，却清瘦了许多。当年穿着羽织意气风发地走过番队长廊的女孩，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女。
　　虚圈的沙砾未曾将她的锐气磨平，只是在她的深瞳里加入了点点风霜。

　　她的左手很少活动，尤卡丝塔为她将长发顺到背后，然后束好发尾。
　　真田琴奈披上蓝染为她准备的隐藏灵压的斗篷，将脸埋在阴影之中。

　　尤卡丝塔顺从地走了出去，将房门带好。
　　她是虚，趋附强大吞噬弱小，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
　　可是这次离别，她有种不详的预感，搔得她的虚洞莫名地痒痛。

　　她知道虚夜宫的暗处涌动，也知道大部分虚都不喜欢真田琴奈。
　　相较于蓝染大人他们。

　　她也听说过他们背后对她的评价，依附于蓝染大人的狡诈女人。可能是性别，也可能是蓝染大人的暧昧举动，他们对真田琴奈仿佛有着天生的敌意。
　　可是他们忘记了，她的强大。是她发觉了他们的存在，也是她用武力使他们低头。

　　她不知道自己对真田琴奈是怎样的感觉，在她还小的时候，真田琴奈将她从大虚的肚子里解放出来，而后一步一步逼迫她成长。
　　她恨她，却也感激她。
　　她不懂虚的傲慢，她只知道自己确实少了些什么。

　　她的印象里，真田琴奈确实是个狡诈的人，将整个虚圈都掌控在脑中，然后让她将消息放给如今的虚圈之王。
　　她在现世和尸魂界中穿梭，为她送了无数封根本没有回应的信。
　　可是，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执着，甚至埋首写信的时候，会难得散去血气和杀戮。

　　因为左手伤势，她至今都披着发，可是自己也见过她摩挲一支黑簪，将烤漆都念望着褪了不少。
　　她为她去尸魂界送信，可是一次都没见过收信人。如今的虚圈之王和另外两位大人仿佛能预知一样，每次都成功堵到她。

　　她第一次失败回来，还瑟瑟发抖害怕惩罚。可是真田琴奈很快就接受了，然后写信给他们，与他们博弈力争。
　　这是她后来揣测到的，因为还是有信被蓝染大人同意投放到断界的。

　　她是虚，看不懂真田琴奈的全部。
　　但是她的狡诈、强大、温柔、冷酷和偏执，她都能感受到。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个体能具备这么多性格，可是那个人确确实实存在，就在她的身边。

　　※※※

　　红樱割裂的空间比黑腔更难让死神察觉，真田琴奈利用此成功潜入了现世。

　　因为不想被尸魂界发现，她已经一百多年没有来现世了。
　　而现世似乎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热闹。

　　幼童们抓着风筝从她的眼前跑过，她不动声色地为他们将垂落的风筝托起。看着他们开心的笑颜，真田琴奈也不自觉轻松了许多。

　　“看你这么温柔，也不像是会做坏事的样子，早早地去另一个世界吧。”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真田琴奈一怔，她将脸隐在斗篷里，窥探着面前蹲下的男孩。

　　向日葵般朝气的橘色头发，赏心悦目。男孩将一束花放在她的脚下，而后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挠了挠头，尴尬地喃喃。

　　“遭了，露琪亚去店长那了，我怎么给这个整魂葬啊。”

　　真田琴奈听到他开口，知道自己遇上了目标。
　　蓝染跟她说的，死神代理，黑崎一护。

　　趁着他出神，真田琴奈迅速跑走，等离开了他的视线，才安然瞬步跟随着他左右。

　　-

　　时机悄然而来。

　　真田琴奈隐在暗处，看着长大后的朽木小少爷带走了自己的义妹。

　　接着，倒在血泊中的死神代理，迎来了穿着木屐的怪人。
　　真田琴奈一怔，将身体躲在遮挡物后面，挡住了他疑惑的视线。

　　是个熟人。
　　浦原喜助。

　　她从蓝染那里多多少少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她也知道了，那些人受牵连来到了现世，而其中原因有部分是拜她所赐，是她这辈子洗不掉的罪孽。
　　她不喜欢辩解，也不愿意开脱。

　　所有的罪责，她都愿意承担。

　　只是，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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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崎一护深入简出，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一个杂货店。
　　看似普通的杂货店，真田琴奈却通过观察知道了它的主人以及生活者，自觉地隐在远距离之外。

　　然后，估计是准备妥当了。

　　圆月照亮大地的时候，黑崎一护和他的伙伴在深夜去了杂货店。

　　在外面等待许久，真田琴奈最终察觉到穿界门开启，而后开始了动作。

　　“解锭。”

　　轻唤一声，真田琴奈将斩魄刀插入虚空之中。朦胧间，锁开的声音响起，她的面前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和风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