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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刺杀 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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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容小心翼翼的蹲在屋顶上,直到腿麻了才省得换一个姿势。
看了看天,已经月上柳梢,原来她已经在这儿呆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屋子里的人她已经连续观察了三个时辰,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进屋到现在就没活动过,一直坐在案桌前,也不知道在写什么,这么能写。
没错,她现在蹲的地方就是她此次的目标,大齐丞相府,师典师丞相的府邸。
为了不让对方发现,她选的地点稍稍有点偏僻,所以只能看见他的窗户。
透过窗户,只能大概看见个模糊的影子。
连容没读过什么书,在山上的时候只跟着三师姐学认过字,所以,她对读书人总是有莫名的耐心。
这也是她到现在一直没动手的原因。
她这次的目标,刺杀师典,师丞相。
以前也不是没接过这样的单子,第一次遇见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她只不过从大胡子面前经过时,多看了他一眼,大胡子就提着砍刀砍向她。
连容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所以映像深刻。
也不是没有杀过读书人,只是没有遇见过师典这样的,或许,他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连容苦笑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一张脸,那张脸的主人会追着她跑几座山,不过是因为偷了他一筐地瓜。也会红着脸跟她告白,不知道他知道自己还会杀人的时候,还会不会喜欢她,估计会吓得大哭吧,想到苗二郎哭的像个孩子的模样,连容忍不住轻笑出声。
“姑娘在屋顶待了那么久,我家相爷怕姑娘累着,邀姑娘下来歇歇脚。”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连容的沉思。
这个小姑娘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她已经被发现了?
不过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连容决定还是下去坐坐好了,正好看看那相爷长的什么模样,比苗二郎如何,她刚起身,就发现一道黑影从她前边飘了下去。
连容:???
她不过就一年没出来,这些人现在轻功都这么厉害了吗?连她都没发现。
这位相爷大人看起来也不简单嘛,这都能发现。
连容缩缩脖子又蹲了回去。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趟,要不算了?
连容决定先隔岸观火,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做!
这位飞燕姑娘轻功一流,武功却不怎么样嘛。
那位小姑娘看起来个模样乖巧可爱,出招却招招致命。
啧啧啧,丞相府的这小姑娘不简单啊。
屋子里的那位丞相大人,外面都打成这样了,还稳如泰山的坐在那写字?难道不是应该一边大喊有刺客啊!救命吗?
还有,这整个相府除了这位小姑娘,就没有其他守卫了?
怪哉!怪哉!要不说京城里的人呢!
果然,还没过几招,那位飞燕姑娘就落了下风。
飞燕姑娘眼看着就要被擒,弯起手指吹了个响哨。
完了,这是要集体活动啊!
连容莫名的有些兴奋。
她就不信整个相府就只有这个小姑娘和那位相爷!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连容劈晕了一个从后面偷袭她的汉子,好家伙,这群人敌友不分,见人就杀啊这是!
如果她要杀小李,她绝对不会杀小王!
永远不滥杀无辜是她做人的原则。
连容气急了,一脚踹飞了几个黑衣人,既然你们不留情面,就别怪我不客气!
大家都是来刺杀的,钱不能给你们赚了!
连容匆匆扯了块面巾敷面,飞了下去,打做一团。
一时间,丞相府的院子里只见人影晃动,兵器交接声此起彼伏。
师丞相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仍然在书房奋笔疾书,分毫未动。
连容亮出随身短刃,还没动手呢,那些人突然一个个惊慌失措的看着她,好像她是什么了不得的独虫猛兽,她进一步,他们便退三步。
这把刀,有这么可怕吗?
有!
这把刀亮出,还没有完整的人。
飞燕还有些不服,要上来挑战连容,被另一位蒙面男子拉住,“既然高人在这儿,我等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说完,一群人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连容还有些不适应,啊?她现在名气这么大的吗?
她回头,小丫头也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这小姑娘看起来一点也不怕她,你不怕我?
小姑娘摇摇头,“不怕,我不怕。”
连容扶额长叹,看来今夜的确不适合杀人。
“那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用谢,我还有事,先走了。”
连容唉声叹气的飞走了,她今夜唉的声叹的气,怕是比在山上还多。
小姑娘看着连容飞的远了,这才回屋,对着案桌前的男子恭敬道,“公子,刚才那个姑娘使的剑法,好像……是飘渺剑法。”
案桌前的男子皮肤白净,双眼细细小小,着一身素白月牙袍,头发松松散散的拢在身后,一支白玉簪斜斜插过,说不出的慵懒随意,就连说话,都带着点酥软的感觉,方才外间的一切纷纷扰扰好像和他都没有关系,就像那些杀手,并不是来杀他的一样。
师典闻言顿了一下,“哪个姑娘?”
小姑娘回想了一下,“嗯,就是后面那个突然飞下来的姑娘。”
师典道,“也是刺客?”
小姑娘眼睛滴溜溜的转,答道,“好像不是,她还帮了我呢。”
师典再也没有兴趣写字了,他放下笔,“你刚才说,飘渺剑法?没有看错?”
小姑娘想了一下,老实答道,“看公子使过一次,不会有错。不过她用的是一把短刀,剑法没公子使的好看。”
师典丢下笔,“嗯。知道了。”
他走到书架上拿了几本书,坐到一旁的太师椅里,随意翻开几页,吩咐道,“叫他们回来吧,让飞芦去跟着,人丢了,就不必回来了。”
“跟着谁?”
师典看了她一眼。
小姑娘打了个寒噤,低声答道,“是。知道了。”
小姑娘才出去一会儿,就有人敲了敲门,师典道,“进来。”
一位跛足的男人推门而进,第一件事就是去拆下沾满鲜血的窗扇,递给外面的人,然后走到桌前,倒了杯茶递到师典的手里。他做这一切仿佛已经做惯了,师典也仿佛已经非常习惯。
师典接过茶,也不喝,而是继续沉默不语。
跛足男人道,“那边看来是沉不住气了,最近爬墙的人多了许多。”
师典冷冷道,“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