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樱落三世羽》独孤镜

23、请求

　　她吃力的扬起一抹苦笑，缓缓闭上双眼，一滴泪水从她眼角滑落，她以为泪已干，原来终还是没有……
　　夜残殇抱住残音的身体，她已经失去了意识，他握住她的手，她的脉象让他皱紧了眉，把脉的手不自由主的轻颤，果然……残音的琴音让她的心脉剧损，他的一掌也伤了她。她五脏六腑都已破碎，他所运进她体内的内力皆被反弹回来。他不会让她死，心底漾开的剧痛，让他失去了平日的冷静，他将她抱起来，快速离开了皇陵……
　　残音躺在床上，她的身体在数个时辰之间变得孱弱，不停的呕血，让整个屋子弥漫着血腥味，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脸让人察觉不出任何生命力。
　　离床不远的桌上已凌乱的摆满了各种药瓶，夜残殇尝试着用各种可能的药救她，可是别说这些药有没有效果，甚至残音根本咽不下一口药。
　　"你给我喝下去，不准再吐出来。"夜残殇拥着她，强迫的让她将药喝下去。
　　残音早已失去知觉，他的暴怒与咆哮进不了她的世界。
　　望着残音依旧平静而惨白的脸，夜残殇第一次有了挫败的感觉。她的脉搏越来越弱，他知道若是再没有办法她会……不行，他低咒，将她放倒在床上，快步奔回桌前，发狂似的寻找，"一定有办法的。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他的话倒像是在安慰自己，求得片刻的冷静，可是这份冷静并没有持续太久，残音又一次吐出一大摊血，他愤恨的将所有的药一把摔在地上，他恼怒的走回床边将残音抱起来，与他的脸色相比，他的动作却是异常柔和。
　　"你必须给我醒过来，谁让你用这样的方式给我交待，你给我醒过来。"他激动的摇晃着残音的身体，他不允许她就这样睡过去，"我知道你听得到，如果你敢就这样死去，我会杀了残月，杀了夏烟，，杀了所有你在意的人，包括染雪，我会把他们全杀了，把天下人都杀了，你听到没有。他们会因你而死，你若是不忍心就起来……阻止我！"夜残殇疯狂的吼道，他会用尽一切办法逼她活过来，此刻他清楚的感受到藏在他心底连他也从未察觉的不舍……他舍不得她。他只知道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救她，夜残殇抬起手，一道无形的内力聚集在他掌中，落在她身上……
　　残音似是听到他的话，不安的皱眉……
　　神志半浮半沉，在黑暗中飘飘渺渺，有时周围是一片窒人的寂静，有时则是隐约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咆哮。
　　残音是被噬心的疼痛痛醒的，她猛的睁开眼，茫然的神色并未持续太久，全身的疼痛提醒着她她依旧活着，想要撑起身子，却是徒然。
　　"你将你全身的经脉皆震断，想起来不是那么容易。"
　　残音微微侧头，随后皱眉，片刻之后转为轻笑，"原来死也不是那么容易。"她睁开眼睛，就着昏暗不明的油灯，她看到夜残殇坐在床侧，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那张俊美的脸庞被黑暗所笼罩，散发着怪异的氛围，是她的错觉吗？她竟然看到他眼中的担忧……心疼。眉皱得更紧，他还是让她又活过来，不过她也清楚身体，死……对她来说只是迟早的问题。而渗入骨血里的疼痛，让她觉得就连呼吸也是痛苦，清晰的让她知道，她不会再痛苦很久。
　　夜残殇在床边坐下，抬手将她扶起来靠在床沿，轻柔的动作仿佛是不想让她再觉得疼，尽管如此残音却依然咬牙痛得哼了一声。夜残殇紧张的收紧手，让她靠在他身上。
　　没有排拒他的怀抱，事实上她也无力去拒绝，只是任他霸道却不失温柔的抱着她。"这次你可以让我再活多久？"她平淡的问道，仿佛任何事都已不在乎。
　　"我不会让你死的。"他的手更加用力的抱住她。
　　对于他的话，残音轻笑，苍白的笑容让夜残殇的心陡的被揪紧，"你不相信我。"他有些不悦的说道，他不喜欢被她置疑。
　　"你知道吗？让一个人死是很容易的，要一个想死的人活却很难。即便是你，我一心求死，事到如今……你也再没有办法阻止我。"她缓缓说道，强忍着压在她胸口的剧痛。现在的她即便是说话也要费很大的力气。
　　夜残殇的手有着些微的颤抖，残音说得没错，如今他却是无能为力。所以……他握紧拳头，他该死的真的想不出救她的办法。
　　对于他的无言已对，残音早已预料，靠在他身上，感受那让她熟悉到心疼的味道，她的思绪渐渐飘远，轻缓沙哑着嗓音说道，"我很怕死人，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其实我心里很害怕，那一晚我都没有睡着，总是觉得那个死人就在我房间里看着我。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好想你可以在我身边。即便你不爱我，即便你只是施舍给我的一点在意，我也不会怕。为了让你满，后来还是习惯了，我知道……你不可能会在我身边。后来你把我送给夜槿羽，她照亮了我黑暗的世界，然后又从我的世界消失。"
　　残音抬眸，对着他绽开一抹笑容，"所以你把我们合葬在一起好不好。"她笑，“我想和我夫君同葬。”
　　夜残殇的心一震，那是种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因为残音的话弥漫在他心上的心疼，可是他不能答应她。
　　"不行。"夜残殇吼道： “你敢死，我就让整个天下为你陪葬，我挖他坟，掘他墓，将他挫骨扬灰。”
　　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残音说地有些吃力，身体越显得疲惫，那全身的疼痛竟然变得不再清晰，"下次……再有下次我睡的很沉的时候，不要再吵醒我。"她的语气轻柔，却带着一丝恳求，她求他可以放她走，让她可以彻底。
　　"你知道我不会答应的。"他说得也是决然，他没有那么好心，没有那么仁慈。他不会放她走，即便是痛苦他也希望她活下来，他要她永远留在他身边。
　　"那你还可以答应我什么？"残音轻笑问道。
　　"除了这些我都可以答应